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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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事你去找欽州令跟進,等她醒來再行稟報……” “在欽州多留一日,她這樣孤如何能放心。” “已經(jīng)穩(wěn)定了,殿下先去歇息一下吧……” “公主受了涼,思慮過甚也有些影響。” 抱著她的手臂她認得,那股子蓮香更讓她熟悉,她背后的胸膛溫暖寬厚,她忍不住想靠的更緊些,冷,實在是太冷了……迷迷糊糊之間有熟悉的聲音語速極快的說著什么,可朝夕已經(jīng)聽不清了,她下意識抓住身側溫暖的臂膀,意識一松便徹底的墮入了黑暗。 視線全然變黑,耳朵里更是因為疼痛而生的轟鳴,就在她逐漸被絕望席卷之時,一聲細微的撞門聲忽然響起,她聽得模糊不清,意識更是沒反應過來,可下一刻,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一下子擁住,當脈門有源源不斷的暖流侵入之時朝夕才真的反應過來! 分明置于華屋之內(nèi),可這絞痛洶涌來襲還是讓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朝夕咬著牙一點點癱倒在地,心中卻是在苦笑,總不至于就在今晚交代了性命? 內(nèi)室分明留著一盞燈,雖然光線昏暗卻不至于目不視物,可朝夕此刻的視野卻在慢慢的變黑,豆大的汗珠從她額角滾落而下,滴答一聲砸在地板上,朝夕奮力的撐起身子,可剛起來一半便又跌倒在地,那痛感讓她整個人下意識縮成一團,渾身除了不自覺的顫抖之外動也動不了,汗珠沁在了眼角,只讓她眼中發(fā)酸,本想喊外面的子蕁,可嘴一張便是一聲悶哼,喉嚨好似被堵住,她除了急促的呼吸之外竟然再發(fā)不出別的聲音…… 那股子冷意還未消散,心口卻緩緩生出一絲疼痛感,那痛感輕微,可朝夕的面色卻瞬間一變,這痛感如此熟悉,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朝夕清楚明白的知道,她眉頭一皺,轉身便朝著一邊的高柜走去,可還未走出一步她便再悶哼一聲彎下了腰,輕微的痛感快速變成錐心之痛,朝夕再也支持不住的跪倒在地,膝蓋接觸到冰冷的地板,那同感頓時加劇,朝夕只覺得齒間有股子鐵銹味兒,那痛竟是讓她忍不住的輕哼了一聲! 剛走出一步,朝夕眉頭狠狠一皺! 那被活生生塞進棺材的恐懼仍然盤桓在她心頭,那只抓著她的手,更好似有魔咒一般的讓她害怕,她已經(jīng)許多年不曾有這樣的畏怕之感,可這噩夢來的如此清晰,讓她忍不住的發(fā)抖,深吸口氣,朝夕掀被下地走到了內(nèi)室桌案旁,桌案上放著茶壺,里頭裝著早已冷掉的茶水,朝夕給自己倒?jié)M一杯,仰頭便喝了個盡,茶水一路從喉嚨冷到了胃里,朝夕又是一抖,可神思卻清明許多,那恐懼感也淡了,這時再轉頭看向窗欞,夜色已深,距離天明卻還有許久,朝夕牙關緊咬,硬生生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轉身往床榻的方向走! 猛地掙扎坐起,朝夕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她身上盡是冷汗,被子滑落,寒意襲來整個人禁不住的一抖,一低頭,卻是自己左手抓著自己的右手手臂,直抓的自己生疼,她惶然放開自己,牙關快咬出血來才壓下了身體的顫抖。 “啊——” 眼前一片漆黑,耳邊想起的又是那熟悉的腳步聲,身下的鐵板又硬又冷,朝夕整個身子仿佛墜入了冰窖里頭,她凍的發(fā)抖,可整個人卻動彈不得,仿佛被塞進了一個狹小棺材里,手腳被制住,怎么掙扎都動不了分毫,而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便有一道影子罩在了她頭頂,一雙手從棺材口抓上了她的手臂,“唰”的一聲想要將她拖拽出來! “噠、噠、噠——” 這次躺下,心中的窒悶之氣果然減少了許多,朝夕拂了拂自己被角,心中輕輕的冷哼了一聲,閉上眸子,睡意緩緩來襲,沒多時朝夕便入了夢鄉(xiāng)。 掀被而起,坐起身的朝夕轉頭看著身邊空空的枕頭眉頭緊皺,這份煩躁來的異常,或許就和這枕頭有關,朝夕想了想,抬手便將那枕頭扔到了床腳去,又將自己的枕頭移到中間,這才看著舒坦許多,她輕輕吁出口氣,再度躺了下去。 閉著眸子,拋開這件事,朝夕腦海之中卻逐漸清明,片刻前的睡意全無,心中反而升起一股子煩躁,已經(jīng)到了早春,夜里再沒有早前的冰寒,可她躺在錦被之下仍然覺得手腳發(fā)涼,這股子涼意刺人,她心中煩躁越來越多,一時間竟然想起身不睡了! 朝夕輕輕呼出口氣準備入睡,這樁事并不值得她夜不能寐。 朝夕皺了皺眉閉眼而眠,開始思考今夜之事,他們早日離開了淮陰,路上也未曾大張旗鼓,可是那背后之人卻如此準確的讓楊二公子死在了他們的馬車之前……還未到巴陵便給她樹了一個如此大的敵人,那幕后之人是誰已經(jīng)不言而喻…… 有什么情緒在心底一點點的散開,竟叫她覺得不甚舒坦,朝夕搖了搖頭,熄了屋內(nèi)的幾盞燈徑直走到了床邊,掀開錦被躺下,看著身邊子蕁早就準備好的另一枕眉頭一皺,子蕁早前并不知商玦今夜歇在別處,自然是備了兩個枕頭。 的確如她所愿了,可她卻似乎沒有想象之中的開心…… 子蕁看了看朝夕,見她的確沒什么不妥才點頭走了出去,內(nèi)室的門“吧嗒”一聲關上,朝夕的手放在窗欞之上半晌未曾拿下來,昨夜她便要求過分榻而睡,奈何商玦未曾應允,還以她傷寒或許發(fā)作為名,到了今夜卻是真的分榻了。 朝夕明白了子蕁面上的異樣從何而來,聽得這話她面上也沒露出什么情緒,點了點頭便將半開的窗欞合了上,“知道了,一路都累了,你也去歇著。” 月朗星稀,多日來終于有了個晴夜,朝夕站在窗口半晌,仍然不見商玦出現(xiàn),正皺眉,子蕁已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唇角幾動才道,“公主,世子殿下適才派了云柘過來說今夜世子殿下不回內(nèi)室歇息了,世子殿下請您早些歇著。” 第007章 咒印再現(xiàn)? “閣下便是楊將軍?” 朝夕站在門口,目光深沉的落在屋內(nèi)站著的墨甲男人身上,男人背對著她,一身的風塵仆仆,頭上戴著的羽盔都未來得及取下,聽到聲音男人轉過了身來,一張棱角周正被風沙烈日打磨成古銅色的臉,一道斜飛入鬢濃黑的劍眉,還有一雙銳利的好似穿云箭一般的眼,血性和陽剛撲面而來,確是活脫脫的軍人模樣! 劍眉一簇,男人疑問道,“搖光公主?” 朝夕彎了彎唇,點頭,“是我。” 微微遲疑一瞬,男人抬手取下了腦袋上的羽盔,他并不打算行禮,取下羽盔算是唯一的示好,他抬了抬下頜,蹙眉道,“我那侄兒死的蹊蹺,今日我的來意公主想必清楚。” 他面前站著新冊封的公主,可他的脊梁都不彎一下,話語冷硬而有股子寧折不彎的傲氣,不愧是在軍中馳騁多年的少帥,朝夕揮了揮手讓墜兒留在外面,自己抬步入了門,她生的絕美,雖帶著薄笑可眼底依然有凌厲,灼目的紅裙因那凌厲更為張揚雍貴,任是誰都要把目光忍不住的落在她身上,可屋內(nèi)的楊衍卻沒有,他看朝夕的目光沒有半點別的情緒。 朝夕輕輕牽唇,“令侄初到欽州幾日,大抵也沒想到自己不過出來喝一趟酒就會沒了性命,我不過才剛剛回蜀國,實在是和令侄無冤無仇,何況,我若殺人又怎會在大街上出手?” 微微一頓,朝夕轉頭看著楊衍,“楊將軍忠君愛國,卻是離的巴陵太遠,想必不知道那些黨爭朝斗為何物,此事哪怕沒有欽州令的取證將軍也該明白是怎么回事。” 楊衍站在原地,劍眉蹙的更深了,“公主的確和我那侄兒無冤無仇,可公主和楊氏有仇,若說公主要對楊氏之人動手也不無可能。” 朝夕挑眉,沒想到楊衍已經(jīng)直接到了這般地步。 楊衍停了一瞬繼續(xù)道,“不過公主說的對,公主若要殺人,不會在大街上動手。” 朝夕眼底的鋒芒一時更強一分,卻還是不動聲色。 楊衍隨即用打量的眼光看了看朝夕,“我能這么想,別人卻不一定這么想,消息眼下必定送回了巴陵,在欽州,我只聽欽州令取證之后的話,別的,會有楊氏的其他人來找公主詳談,今日來我也不過是為了給巴陵有個交代。” 說著話,楊衍將羽盔往頭上一戴一副要走的樣子。 朝夕站在原地微微挑眉,忽然道,“我離開巴陵十二年,楊氏依舊如日中天,此番回去怕是要兇多吉少了,此番卷入此間事端,我冤屈,最冤屈的還是令侄。” 楊衍一把握緊腰間長劍,語氣有些冷肅,“我那侄兒說冤倒也不冤,至于公主……公主能從趙國回蜀,還得了封號,又有燕國世子相助,何必故作可憐?楊衍駐守欽州遠離巴陵多年,早就不理會家族朝爭了,公主這些話留著去到了巴陵再說吧。” 楊衍說完便走,朝夕忽而瞇了眸,“將軍赤膽忠心,奈何卻總是不握實權,說是不理會家族朝爭,卻還是要被家族掌控,這樣下去,將軍的野心抱負何時才能達成?” 楊衍背對著朝夕,此刻微微回了頭,“我的事,不勞公主cao心。” 朝夕一笑,只緩緩走到門口道,“將軍深明大義不予為難,這情我會記著,將軍日后若有需要,大可來找我,相信不用過多久我們會再見。” 楊衍眉頭幾皺,到底還是不發(fā)一言的大步而出,那背影萬分果決,行走之間虎虎生風,朝夕可以想見他在戰(zhàn)場上英姿颯爽的模樣,見人就這么走了,一邊的墜兒也站了過來,眉頭一皺道,“此人在軍中也是個殺伐決斷的性子,雖然軍中威望甚高,卻有些太過剛硬不知變通了,過剛易折,也不好降服,主子對他作何打算?” 朝夕淺吸口氣,“打算嗎?且行且看吧。” 墜兒不敢再多言,卻是提醒道,“主子,該回內(nèi)院喝藥了。” 朝夕神色微變,又往楊衍離開的方向看了看方才轉身進了內(nèi)院,剛到內(nèi)院里頭就竄出一道白影,正是白月,白月繞著朝夕轉了兩圈,輕輕嗚咽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蹭著朝夕的腿,朝夕見狀不由的唇角微彎,“白月對我倒是越發(fā)親近了。” 拍了拍白月的腦袋,朝夕徑直朝正房走去,剛走了兩步商玦便從屋內(nèi)走出來,看到白月緊跟著朝夕眉頭又是微微一簇,他顯然是聽見了朝夕適才說的話,彎了彎唇道,“自從那一夜你二人一同歷險之后他對你便越發(fā)親密乖順。” 朝夕低頭看一眼白月,“果然還是白月有靈性。” 話音落定,白月回應似得嗚嗚了兩聲,朝夕眼底盛滿了薄笑。 商玦便道,“快進來,你還未用膳,藥也備好,先用膳再說。” 朝夕微微頷首,徑直將白月帶到了屋內(nèi),屋內(nèi)果然已經(jīng)擺好早膳,他們在淮陰侯府之時便是一道用膳,這會兒便養(yǎng)成了習慣似的同時落座,二人用膳之時都不愛言語,待用完早膳子蕁便捧來了一碗烏沉沉的湯藥,朝夕不動聲色的飲下,轉身商玦手中便捧著一盒蜜餞。 “快吃一顆,特意給你備下的。” 果香幽幽,朝夕一愣,那藥的確苦,可朝夕卻不是扭捏的人,她面無表情的一飲而盡,根本不是喊苦的人,眉頭一皺,商玦又把手中的盒子往前送了兩分。 “嗯?這是新備下的蛇果果脯。” 朝夕眉頭皺的更緊了,抬手接過那蜜餞盒子放在一旁,挑眉,“你太閑了嗎?” 商玦搖搖頭,下頜朝著左前方一抬,“不,我在看這個。” 朝夕蹙眉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這軟榻榻幾之下放著一本冊子,剛看到那本冊子朝夕的神情便是一變,顯然她認出了那東西是什么,“這神兵譜天下人誰不想要,你還是慎重些。” 屋內(nèi)并無旁人,商玦將那神兵譜拿起來嘩啦啦的翻了幾頁,一笑,“說起慎重,你當年將此物留在蜀國的山野小寺就是慎重了?你就不怕弄丟?” 朝夕挑眉,“我信任了空大師。” 商玦搖搖頭,“你信任了空大師的確是真,可是最重要的是……你早就看過這本兵譜,你還有過目不忘之能,你只是不想讓這兵譜落在別人手中,我唯一好奇的是……你為何不曾毀了它,若是毀了,豈不是誰也拿不到了?” 商玦所言朝夕一點也不意外,她神色仍然沉靜,卻是冷冷道,“這本神兵譜讓天下人趨之若鶩,如此貴重之物毀了有什么好,留在我手中,自然能換取比它更值錢的東西!” 朝夕轉頭看著商玦,“比如,一個燕國世子夫人之位。” 商玦搖搖頭,“你果然把一件事都計算進去了……早前在淮陰侯府的劍冢之中破那誅邪陣之時你便用的是這書里寫的法子吧?那破陣之法如此繁復你都記得清,想必別的東西你更是不可能忘記,夕夕,告訴這一頁原本是什么……” 商玦語速極慢,一邊說一邊翻著手中的神兵譜,話語停住之時,他的指尖正好落在神兵譜的最后一頁之上,朝夕眼神一垂,正好看到最后一頁被撕去而留下的茬口,她眉頭一皺,“神兵譜傳世兩百年,上面寫了太多洛氏的秘密,你為何以為這一頁是我撕去的?” 商玦眉頭微皺,“你拿到的時候這最后一頁就是不見的?” 朝夕神態(tài)平靜而坦然,一雙漆黑的眸子也從容透亮,半點不想在掩飾什么,她篤定的點了點頭,“拿到它的時候就是缺失的,這么多年,我也在想這最后一頁是什么。” 商玦面上神態(tài)微微一變,干凈白皙的指尖還是撫摸那書頁的封底頁,這書的封底內(nèi)頁也是微微泛黃的上等精紙,因為整本書存放太久受了潮,書內(nèi)的字多有脫墨的痕跡,這泛黃的最后一頁上,也些微的沾染了些淺淡的墨跡,而那墨跡并非字跡,星星點點稀稀拉拉的,不知是早前最后一頁沾染的還是倒數(shù)第二頁上的字跡沾染的…… 商玦細細的打量那看似凌亂無規(guī)則的痕跡,某一刻眉頭忽然一皺。 朝夕就在他對面,將他這細微的變化看的分明,“怎么了?” 商玦向朝夕那邊移過去一些,神情有些莫測的道,“你過來看,這些墨跡雖然十分稀少,可你看這里,這幾點墨跡串聯(lián)起來似乎有些像一把劍的劍尖。” 朝夕聞言也低頭來看,這么一看頓覺商玦說的有道理,“這是洛氏的東西,洛氏本就以鑄劍為生的,他們的東西上有劍的痕跡不是十分正常?” 商玦搖頭,“整本書都是越往后面越機密越有價值,這最后一頁上,必定寫著非常重要的秘密,可卻被人撕去了,或許是洛氏自己人撕去的,如果是這樣,那這最后一頁上的秘密或許被人發(fā)下了就會對洛氏不利,而這里,又剛好是劍的形狀……” 商玦看著朝夕,朝夕也看著商玦,四目相對,朝夕腦海之中忽然浮現(xiàn)了一個影子出來,她呼吸一輕,“你是說在洛靈修尸體之下發(fā)現(xiàn)的那個咒印?!” ------題外話------ 事實證明二更什么的真的不適合我~o(>_<)o~我對不住你們~憋打臉(..) 第008章 碧波血色 欽州乃是蜀國自治的最北重鎮(zhèn),過了欽州,所經(jīng)城池都更為繁華熱鬧,二月時節(jié),蜀國一派春花爛漫鶯飛草長的南國風光,朝夕便罷了,隨行燕國的將士們大都從未來過南邊,也不曾見過這等景致,不由得都看花了眼,從欽州直去濱州,再走郴州、錦州至潯江,一路南下寒意漸退,等朝夕等人從潯江渡口上船之時已經(jīng)到了二月下旬。 潯江由北至南,順流而下比走陸路要快許多,朝夕等人并未表露身份,坐的也是民船,說是民船,卻也是貴族經(jīng)營,蜀國南國雨水頗多,江河湖泊也不在少數(shù),因是如此,船業(yè)比別國格外發(fā)達,他們乘坐的船可乘坐近百人,卻因為是轉為貴族準備的,整艘船便只有船客五十人不到,除了朝夕一行三十多人之外,還有另外一波衣飾華貴的客人,商玦等人包了一層,那另一撥人便到了二層,兩方互不干涉,倒也算清凈。 整一行人除了朝夕和墜兒都不是蜀國本地人,燕國隨行的士兵更是從未乘過船,剛上船沒多久便有人出現(xiàn)劇烈的暈船癥狀,連平日里最為厲害的戰(zhàn)九城也未能避免,待船行了小半日,連身體最好的也禁受不住,唐術只得就地取材為大伙兒開藥,陸地上還虎虎生威的燕國鐵漢們瞬時變成了捧著藥碗的病弱之人,整艘船,只有四個人未曾出現(xiàn)暈船癥狀。 ——朝夕,扶瀾,洛玉鏘,和商玦。 “真是奇怪,所有燕國的弟兄都有些不適,為何殿下依舊安好?” 連做為大夫的唐術都頭暈目眩面色發(fā)白,可商玦卻還是那一身的泰然之色,聞得此話商玦微微彎唇,還未說話,倒是扶瀾在旁嘿嘿一笑,“你們的殿下可是個無所不能的人,不過坐個船罷了,哪里能難倒他啊,再說這事也看體質的不是?” 唐術微微皺眉,眼底生出兩分疑惑來,“燕國人常年長在北方,不僅水性不佳,暈船也是十只有九的事,扶瀾公子也未曾暈船,莫非從前和殿下一起坐過船嗎?” 扶瀾聽的噗嗤一笑,“嗯……也算坐過吧。” 唐術本就生的清秀,這會兒病怏怏的就更顯柔弱之態(tài),聽扶瀾這樣開玩笑似的一說唐術搖搖頭自我懷疑起來,“都是在下學藝不精,近來頻頻不能為殿下解憂。” 船艙內(nèi)窗邊矮榻上朝夕和商玦正在對弈,二人都沒有理唐術的打算,扶瀾挑眉一笑,“哦?你倒是說說看,什么事情難住你了?!” 唐術擦了擦額頭的薄汗看向窗邊,“最緊要的便是眼下,兄弟們暈船不適,可我開的藥見效太慢,實在是讓大家受苦了,另外一樁,幾日之前公主殿下的寒癥復發(fā)過一次,在那之前我分明覺得寒癥不該在那時候發(fā)作的,是我預計錯了,之后為公主開藥調理,卻發(fā)現(xiàn)公主體內(nèi)的寒癥有些摸不透,哎,在下有負殿下所托。” 船上實在無聊扶瀾才起了和唐術聊天的興致,聞言不由得哭笑不得,“你這可是太過苛責自己了,第一樁你正在做,見效不過是時辰的問題,有何好自責的,第二樁,公主殿下身上的寒癥乃是那混元丹引發(fā)的,世上本就無解,你想必也是第一遭遇見,預計錯了便錯了,你們殿下寬容大量,不會與你計較,你是唐氏之人,哪能如此鄙薄自己?” 唐術聞言有些害羞的一笑,眼底又帶了感激之色。 “是,殿下的確未曾責怪,只是我于心不安。” 扶瀾搖頭失笑,轉眼卻從窗口看到了正在外面船舷邊熬藥的洛玉鏘,洛玉鏘跟著大部隊走了這幾日,日日也不多言,只是找到有什么活兒就跟著去做,倒是得了子蕁的喜歡,扶瀾挑了挑眉,“那孩子這幾日倒是乖巧,我看他熬藥十分熟練……” 唐術也看出去,“的確很熟練,連火候和藥材的先后順序都知道,我只粗粗說了一下他便不需要我在旁看著了,他很聰明,學得很快,殿下想必就是看重他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