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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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玦又掃了一眼大帳,精致的面容上一派波瀾不驚,亦轉(zhuǎn)身朝林子里走去,后面扶瀾跟上來,語聲之中帶著兩分奇怪,“不聲不響的,屋子里也沒有打斗的痕跡,瞧著也不像有人強來,倒好像是……好像是她自己跑掉了……” 商玦一句話都沒有,寒風(fēng)來襲,卷起他墨白交織的輕袍緩帶。 天色已經(jīng)全黑,夜空之中零散的落著兩顆星子,冬日里光禿禿的樹干枝椏似鬼魅一般佇立著,朝林中看去,只瞧見一片陰森森的黑暗,火把一個個亮起,很快的變作火龍朝樹林之中疾馳而入,不多時火把散開,越來越多的黑暗被照亮! 商玦目光深不可測,整個人步伐穩(wěn)健衣袂翩飛,怎么看都沒有半點驚慌急亂,可扶瀾卻在后嗤笑了一聲,“這周圍都是山丘樹林,這么晚了她根本沒辦法走遠,你急什么!” 商玦仍然不語,卻不顧一切的入了樹林,林中積雪未消,踩上去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因為早前周圍都被勘探過,林子里的腳印雜亂,一時間也分不出誰是誰的! 扶瀾嘆口氣,“我算是看明白了,那只小鹿真是頂頂重要的人物,我老實告訴你吧,什么設(shè)餌之語都是哄你的,不過是逗逗你罷了,我可沒那么多閑情逸致給你們找樂子解悶,再說,哪里需要我做什么,我早就知道這一路上太平不了,你緊張了這么多天,還是出事了,小鹿一跑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這烏漆麻黑的……” “嗷嗚——” 扶瀾一直跟在商玦身后碎碎念,還未說完,忽然聽到前方幾十步之外傳來一聲野獸大吼,這吼聲他熟悉萬分,當(dāng)即話語一斷愕然道,“不會吧,這么快就找到了,哎你等等……” 前一刻還四平八穩(wěn)的人聽到那野獸聲響起之時內(nèi)力一起便朝前御風(fēng)而起,扶瀾只見商玦的身影一閃不見,叫了一聲沒反應(yīng),只得也提起內(nèi)力跟了上去,前頭負責(zé)尋人的戰(zhàn)九城等人顯然也聽到了那聲響,等商玦和扶瀾落地之時只看到幾道火把之中圍著個人! 紅衣墨發(fā),灼灼絕艷,雪地林間萬分刺目的一抹! 朝夕直直站著,右手緊攥著袖口,裙擺因為在雪地間走動而被打濕,額上有薄汗,呼吸亦不穩(wěn),顯見的一副疾奔后的樣子,商玦翩翩落在她身前,周圍的幾個戰(zhàn)士迅速跪地行禮,商玦誰也沒看,目光深不可測的看著朝夕,他上前兩步,一把攥住了朝夕的皓腕! 手腕上驟然傳來鉆心的疼! 朝夕眉頭緊皺便要將手上的桎梏甩開,“你做什么?” 商玦不僅未松手,還將掌心收緊了兩分,遠處的扶瀾無奈的笑了笑。 呵,裝得再像還不是忍不住了…… “孤倒要問你在做什么?!” 商玦半晌才道出此話,還是那平靜的語氣,卻又有些不同,似比平日里緊繃壓抑! 朝夕皺眉,顯然不解他這一問,又甩了甩手未掙脫,索性抬了抬下頜! 她示意她右前方的某處—— 商玦望向前她前面那黑沉沉的林子,一時沒看到什么異常,恰在這時寒風(fēng)吹來,一股子叫人作嘔的血腥味陡然而至,隨之,還有一道輕微的呻吟聲響了起來! 戰(zhàn)九城和云柘執(zhí)著火把站在一旁,商玦一眼掃過去,二人默契的朝朝夕示意的方向而去,大約走出了十幾步,火光照亮之處出現(xiàn)的景象讓在場之人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素白的雪地上,憑空多出了一道血紅的印子! 戰(zhàn)九城定神一瞬,又朝前走,火光照亮了更多地方,那三尺寬的血印子一直往前延伸,這樣的印記在這夜里委實驚悚,一時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戰(zhàn)九城又走十步,兩個渾身是血的男子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二人皆著黑衣,身形挺瘦,此刻二人皆面朝下趴在地上,身下一大灘血跡還有擴大的跡象,似乎再也爬不動了…… 戰(zhàn)九城反應(yīng)極快的上前查探,一瞬之后回身走來,“兩人皆是成年男子,身上的傷口窄而深,都不在要害,眼下一人已斷氣,另一人也差不多了,殿下您看……” 商玦瞇眸,從那觸目驚心的血紅上移開目光,又看向朝夕。 朝夕有所察覺,抿了抿唇,“這二人欲殺我?!難道我還動不得手了?!” 商玦先是怔住,隨即才將鐵掌一松,朝夕極快的甩手而出,皓腕上卻有一層冷汗,是商玦掌心帶來的,她有些詫異,卻不曾多想,只對著戰(zhàn)九城的方向揚了揚下頜,“把那活著的帶過來,你們找來的太慢,那另一人也太弱了些……” 除了商玦,所有人都還愣著! 看了看那悚然的血印和那盡頭的兩個血人,他們忽然都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二人,是這位瞎眼公主的杰作?! ------題外話------ 多謝送禮物的寶寶~群么么~大家不要擔(dān)心哇,朝夕現(xiàn)在是不會跑滴!前面寫已經(jīng)發(fā)芽了呀(^o^)/~ 第031章 做戲 “將人帶入帳中!” 商玦語聲淡漠,轉(zhuǎn)身又一把將朝夕的手腕攥了住! “你先和孤走!” 話音落定,商玦拉著朝夕便朝遠處的臨時營地而去,朝夕被他拖著,踉踉蹌蹌的踩著枯枝薄雪往前走,沒幾步腳下便被絆的一個趔趄,商玦驀地停下,忽的一傾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周圍氣氛一靜,朝夕的呼吸都屏了住,一把抓緊他肩頭想要推拒,不知想到什么卻又未曾動作,一瞬之后,只將他肩頭的衣袍扯了住! 商玦抱著朝夕大步出林,身后眾人面面相覷一瞬趕忙行動起來。 戰(zhàn)九城負責(zé)抓人,云柘則先商玦二人一步朝帳中去! 商玦一路沉默,似乎沒什么不對,可他周身陰沉沉的氣勢朝夕卻是感受的分明,朝夕皺著眉,并不將他這情緒放在心上,只借著那清幽的蓮香定下心神來思忖今夜的變故! 沒多時便至帳前,云柘從內(nèi)而出,語聲低沉! “殿下,帳中有暗器!” 商玦呼吸一緊,朝夕這才拍了拍他肩頭,“放我下來。” 商玦頓了一瞬,從善如流的放下朝夕,一把牽住她的手帶她入帳! 早前他只在帳門口往里看了一眼,那高高的案幾擋住了二人適才落座的敞椅,是以他沒發(fā)現(xiàn)帳中的異常,眼下進帳來看,一眼便瞧出落在那敞椅上的一抹銀光,眸光一沉,他走近兩步只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銀針釘在黑檀木之上! 他大步上前,抬手拔起一枚銀針,針尖一片烏黑…… “銀針是從后面射進來的,用的應(yīng)當(dāng)是洛家百年前制出來的神機鬼匣,那二人想必是跟了我們一路才找到了機會,公主殿下差一點就……” 云柘的聲音略有些發(fā)緊,顯然也是心有余悸,那神機鬼匣的厲害世人皆知,因此物太過陰損洛家已將此物封存且不對外出售,世上還有用此物的都是邪門歪道之人,卻不知怎么就盯上了鳳朝夕,且還是專門挑商玦不在的時候下手! “殿下,人帶進來了!剛喂了藥,還能堅持片刻!” 戰(zhàn)九城押著個血人入內(nèi),瞬間帳中便被血腥味充斥,商玦一眼掃過去,“噗通”一聲,來人立刻被押著跪倒,喘息聲呻吟聲響起,朝夕循聲而去,直直站到了那人眼前,她眼上還纏著白色絲帶,神情卻冷冽的完全不像個瞎子。 站了片刻,朝夕忽然森冷的問,“你是哪家的狗?!” “饒命……求……饒命……” 來人氣聲虛弱的求饒,朝夕聞言輕笑了一聲,冷冽的語聲驟然變緩,輕悠的點了點頭,似誘哄似蠱惑,“好,只要你說的是實話,我便可以不殺你,誰派你來取我性命?” 來人急促的喘息了一陣,似乎是在猶豫,帳中安靜無聲,商玦在,戰(zhàn)九城也在,可誰都沒有說話,巨大的沉默和周身的疼痛讓那人越發(fā)堅持不住,某一刻,來人忽然毅然決然的道,“好,我說,我說,是……是洛家……是洛家派我來的……” 帳中一靜,來人因為流血過多語聲漸小! 見朝夕沒有反應(yīng),來人掙扎著道,“我說了,我都說了,你說過不殺我……” 朝夕點頭,“我自然會信守承諾的。” 那人聽著此話立刻松了口氣,卻又聽朝夕道,“將他送去和他的同伴作伴吧。” 戰(zhàn)九城挑挑眉,提起那人轉(zhuǎn)身便走,一口氣還未落定的男子猛地回神,驟然意識到了朝夕的意思,她不殺他,卻也不會救他,而他身受重傷獨身在雪野之中,豈非片刻之間便要血流盡丟了性命,“不……不……你說過不殺……” 話音驟然一斷,只剩下淡淡血腥味留在帳中。 朝夕墨發(fā)紅裙站在原地,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云柘不知何時也退了出去,帳中又只剩下他二人,商玦走到她身后,語聲漠然的道,“若今日來的不是兩人,而是更多人你還要出去送死嗎?!” 朝夕從沉思中回神,有些不解他話語里帶著的刺! 不由挑眉,“能悄無聲息靠近大帳不會有更多的人……” 商玦語聲一沉,“若來的是絕頂高手呢?!” 朝夕諷笑,“我們已走了三日,絕頂高手又何必等到了現(xiàn)在才動手?!” 商玦句句話都被堵,周身氣勢一時更冷,想說的話已經(jīng)到唇邊,看著朝夕冷靜的表情卻無論如何說不出來,良久他才平靜道,“你為何要自己追出去?難道就不知喊人來?!” 朝夕一愕,隨即下頜微抬,“我習(xí)慣了自己單獨行動。” 她說的理直氣壯,商玦牙關(guān)一咬,“孤不管你以前習(xí)慣如何,從你跟了孤開始,你只能按照孤的方式行事!” 朝夕抿唇,“糾正一下,你和我只是合作關(guān)系!” 這是朝夕第一次干凈清楚的界定他們的關(guān)系,商玦動了動唇卻無話可說,眸色微暗一瞬才平靜道,“原來你還是知道的,那么你就更不該隨心而為。” 微微一頓,商玦又不容置疑的道,“從今夜開始,你與孤同車!” 朝夕默了默,而后才道,“如果你覺得這樣妥當(dāng),我也沒意見,今日之事足以表明我回蜀并不怎么受歡迎,謹慎些也好。” 朝夕太過理智,她的妥協(xié)并沒有讓商玦有半點喜悅! 商玦側(cè)眸掃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毒針眸色微寒,上前一步和緩了聲音道,“今夜是孤的疏忽,此事必定給你一個交代……” 他的態(tài)度似十分公正,朝夕卻不領(lǐng)情。 她搖搖頭,“我已經(jīng)知道是誰想要了我的命,至于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稍稍一停,她又道,“往后無外人之時我們無需再做戲。” 第032章 相瞞 這樣冷靜泰然的朝夕讓商玦棘手! 她已開始信他,所以如此開誠布公,所以暫露鋒芒! 他知道,他只要走錯一步,這小小的一份信任就會土崩瓦解…… 商玦淺吸口氣,只當(dāng)未聽到那最后一句,直接道,“神機鬼匣是洛家的東西不錯,可此番洛家卻沒有要你性命的動機,孤猜這次的幕后之人,當(dāng)是來自蜀國王室。” 朝夕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下。 這模樣便是默認,商玦看著朝夕成竹在胸的模樣微微皺眉,“是誰?” 朝夕搖了搖頭,“不知是誰,卻也不過就是那么幾個人選罷了。” 不知想到什么朝夕眉頭一皺,“涼山三年他們大抵以為我會那般死掉倒是未在使什么致命的絆子,現(xiàn)如今……現(xiàn)如今我得了世子青眼,自然叫他們緊張,還未見著我的人就派來了死士只能說明他們心虛,現(xiàn)如今的蜀國王室……呵……” 朝夕語聲之中沒有半點畏怕,只有涼薄入骨的漠然。 商玦聽著眸色微暗,“涼山三年,你是怎么過的?” 他語氣深幽,憐惜意味驟然濃重起來,朝夕皺眉,波瀾不驚的道,“我猜你現(xiàn)在的眼神必定滿是同情,不過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天下傳言殿下慈悲為懷,你的慈悲還是留給天下人吧,畢竟……有個好名聲很有些助力。” 有個好名聲當(dāng)然是助力,朝夕從小到大所有的苦難幾乎都從她的命數(shù)名聲開始。 她顯然不愿多說涼山三年,商玦便徹底的沉默下來。 她和他共進,可也僅止于此。 沉默叫人窒息,朝夕抿了抿唇,“今日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時辰不早,該歇著了。” 說完這話,朝夕等了一瞬未得商玦反應(yīng),便轉(zhuǎn)身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