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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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女莫辨之聲一聽便是個(gè)宦官,正是來自趙王宮的薛崇,此人年過半百,是趙國內(nèi)侍,更是權(quán)臣一位,見識不凡手段超群,趙王未病之時(shí)便得倚重,眼下更是趙王后的親信,這樣的人自然擁有非凡的眼力,而商玦默認(rèn)的話更肯定了薛崇之語! 粉拳一攥,朝夕脖頸之上帶著的不再是飾物…… 而是一只隨時(shí)都能割斷她脖頸的奪命鎖! 幽鹿玦,開國女帝殷溱和扶淵的定情之物,傳聞乃是天神所賜,擁有神力,得此物之人乃是天降白鹿星,命格貴不可言,女帝殷溱能建立大殷更憑此物助力,便是這等貴不可言之物卻在女帝駕崩之后失去蹤影,隔了兩百多年,幽鹿玦竟再現(xiàn)世間?! 幽鹿玦神乎其神,其真身卻是一塊雪色玉玦,雖失蹤兩百多年,其模樣卻多在皇室和王族典籍之中有所記載,帳中的將軍們或許不識,可薛崇出自內(nèi)宮,不可能不識! “幽鹿玦?當(dāng)真是幽鹿玦?!” 趙康詫異的聲音接著響起,出自王室的他顯然也久仰此物大名! 商玦似低笑一聲,“大公子竟也如此吃驚?” 趙康倒吸一口涼氣,“怎能不吃驚!兩百年間所謂‘幽鹿玦’頻出不斷,可世子又豈能被假物所騙,趙康眼下只想知道世子從何處尋來此物?!” “大公子,眼下怕不是關(guān)心幽鹿玦之時(shí)……” 商玦還未言語,緊接著響起的卻是一道威嚴(yán)之聲,那人先堵了趙康的口,而后才對著主位一拱手,“鄙人劉韌,今次特奉二公子之命與殿下和談。” 商玦一笑,薛崇也一拱手,“薛某人是奉趙王之令而來。” “王上病重多日難得理朝,薛公公到底是奉誰之令?!” 劉韌言語間自有股子血?dú)猓凰查g又堵了薛崇之口,薛崇冷笑一聲,“咱家有王上令牌,劉將軍可要看看?再者,此處乃是燕營,劉將軍莫要放肆。” 是燕營,莫要放肆,莫要內(nèi)斗! 劉韌聽懂了意思,冷笑一聲,“既然如此,劉某人閉口就是。” 他閉了口,薛崇這才道,“殿下,您早前所提王上全部應(yīng)允,只要今次大公子與薛某平安回趙,趙國邊境五城皆由殿下發(fā)落,從此往后去趙姓燕!” 輕輕松松,五座邊城收入囊中。 商玦落在朝夕腰間的手微微一收,將她往自己懷中又帶了一分。 接著道,“薛大人來意已明,那劉將軍此來是為了……” 劉韌直身,硬朗的語聲鏘鏘落定,“劉某奉二公子之命而來,乃是為了世子身側(cè)之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朝夕還未完全從那幽鹿玦三字之中抽離,卻又聽到了劉韌之語! 劉韌為了她來?趙弋想做什么?! 商玦的掌心在她腰間意味不明的游移,淡淡一笑。 在他預(yù)料之中,且完全未放在眼底! 被商玦無視,劉韌眉峰一緊,聲音拔高了兩分,“二公子欲加邊城兩座,再予錢銀五十萬換朝夕姑娘回趙,請世子成全。” 邊城兩座,錢銀五十萬…… 真將商玦以一城換她一人比了下去。 商玦在朝夕腰間游移的手停了,嘆息,“好大的手筆。” “趙弋!趙弋他為了一個(gè)位卑女人竟然做出這等割城之事?!” “薛崇,將此事報(bào)于父王治他之罪!” 趙康氣急敗壞,全因他和趙弋姿態(tài)不同,他是等著被救的那人,而趙弋卻是揮金如土救別人的那個(gè),他這話落定,薛崇還未言語卻是商玦開了口! 商玦話中溫潤已消,語聲平靜,卻又夾裹著臘九寒天的冷漠震懾。 “大公子此話差矣!” 趙康回神,“世子是說……” 商玦轉(zhuǎn)頭,目光在朝夕身上滑過,“她姓鳳,是蜀國公主,她的父親是蜀國之王,她的母親是蜀國王后是帝國公主,說起來,比大公子的血統(tǒng)還要高貴。” “若她位卑,那大公子豈非更是低賤?” 趙康瞬時(shí)間面色青白一片,正要開罵,商玦語聲凜冽道,“一年之前,為卜測燕國國運(yùn)孤曾前往蓬萊求問忘憂谷主,忘憂谷主予孤一簽。” 蓬萊,忘憂谷主,這兩詞一落,趙康好似喉嚨被扼住,再說不出一言! 蓬萊島忘憂谷成名與百年之前,彼時(shí)大殷天災(zāi)不斷,西戎、南荻皆大舉入侵,眼看大殷百年氣數(shù)將盡,卻是一神秘人助皇族平蠻族定八荒,終挽救大殷與崩毀,此人便是當(dāng)時(shí)的忘憂谷主,此后百年,忘憂谷成為世上最為神秘強(qiáng)大的所在,便是皇室也要忌憚三分,而蓬萊島隱與海上,非谷主青睞之人連上島之路也不知,哪怕是出身王室的趙康也只在趙王口中屢次聽過忘憂谷的名字,他怎么也沒想到商玦竟能上蓬萊面見忘憂谷主! 這“忘憂谷”三字分量太重,滿帳眾人皆屏息! 商玦語聲鄭重道,“那簽文只有八字。” “上曰:鹿生于南,幽困于東。” 開國女帝殷溱便是白鹿星降世,后得天意相助得建大殷! 而大殷南為蜀,東為趙,豈不正符合朝夕?! 帳內(nèi)靜默一片,所有人都將震驚的目光落在了朝夕身上! 商玦將朝夕往懷中一帶,看也不看劉韌一眼,語聲平靜而肅殺,“更何況,且不說她有此命格,今時(shí)今日,憑她在孤心中分量趙弋也換之不起!” 室內(nèi)一靜,忽聽商玦語聲一柔。 “孤欲聘朝夕為妻。” ------題外話------ 憋說話,愛我~愛我~愛我~╮(╯▽╰)╭ 說個(gè)重要的事,昨天文文開始首推了,效果有些不理想,收藏對步步很重要,所以跪求個(gè)收藏!小天使們一定要點(diǎn)擊【放入書架】才算是收藏啊!一定啊一定啊!拜謝諸位!抱拳鞠躬! 第017章 夜劫 “孤欲聘朝夕為妻。” 溫柔的語聲如清風(fēng)過耳,卻悶雷一般讓帳中諸人都驚愣在當(dāng)?shù)兀?/br> 莫說趙康等人,便是燕軍的將領(lǐng)們都怔了一怔! 聘妻?聘鳳朝夕為妻?! 朝夕也瞬時(shí)愣了住,他適才所言的“鹿生于南,幽困于東”之語她還未辨出真假,現(xiàn)在他竟然又說要聘她為妻?! 聘她做燕國的世子夫人?! 是世子夫人不是妾?! 朝夕下意識轉(zhuǎn)頭想要看清商玦此刻的表情,待轉(zhuǎn)了頭才記起來她眼下還是個(gè)瞎子! “聘她為妻?!” “殿下莫不是在說笑?!” 眾人之中趙康第一個(gè)回神,繼而不可置信的問了一句。 商玦微微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了朝夕的小動作似的將目光落在她面容上,唇角微揚(yáng),語聲溫潤而帶著薄笑,“幽鹿玦是孤在忘憂谷主處得來,以此物做為信物,亦請大公子做個(gè)見證,待朝夕回了蜀國,孤和她自會交換銘文印冊,上稟鎬京昭告天下。” 商玦的目光繾綣至極,看的朝夕背脊一陣發(fā)涼。 她身子一動,樓在她腰間的掌心瞬時(shí)收緊,直攥的她生疼,商玦莫測的看了她一瞬,再看向帳中眾人時(shí)語聲又清冷了兩分,“薛大人所言予以準(zhǔn)奏,龍野——” “末將在!” 鎧甲聲一響,龍野起身應(yīng)答! 商玦語聲一沉,“你來負(fù)責(zé)交割城池一事。” “末將領(lǐng)命!” “殿下——” 龍野話剛落,劉韌的語聲再起! “咔咔”兩聲響,他似也起了身,而后語聲硬氣道,“殿下適才說朝夕姑娘身份貴胄,既然如此,殿下要聘妻,也要問問朝夕姑娘的意思,若她不愿,殿下難道還能強(qiáng)娶?” 室內(nèi)一默,氣氛頓時(shí)一滯! 燕軍的將領(lǐng)們更是一瞬間劍拔弩張的瞪向了劉韌! 在燕營之中,他是什么身份用這樣的口氣和商玦說話?! 商玦面不改色,落在她腰間的手意味深長捏了捏,下頜微揚(yáng),語聲低幽。 “劉將軍說的十分不錯。” “不過,這件事似乎還輪不到劉將軍過問!” 這平靜的語聲并無任何刺人鋒芒,可劉韌卻覺一張無形的網(wǎng)朝他逼罩而下,一瞬間,他連氣都透不上來,他得了命令而來,怎能輕易空手而歸,他抿唇欲言,一邊的薛崇已高舉了身前的酒盞,“殿下得了愛侶,薛崇當(dāng)先在此恭喜殿下!朝……公主殿下身份貴胄艷冠大殷實(shí)乃殿下良配,至于交割城池之事殿下亦請放心,勢必不會出半點(diǎn)差錯。” 劉韌聞言狠掃薛崇一眼,主位之上商玦淡淡頷首。 商玦不飲酒,這是薛崇早知道的,他飲完了杯中酒液,將酒盅一放,這才沉穩(wěn)的問,“既然殿下應(yīng)下了,不知薛某何時(shí)能帶大公子歸趙?時(shí)近新年……” “你們今夜便可離開。” “嗯?今夜便可離開?” 薛崇顯然意外至極,眼下城池還未交割妥當(dāng),他怎么都沒想到商玦能如此快的放人,就不怕他們反悔? 商玦似看出他所想,“孤信趙王誠意,還望趙王莫要叫孤失望。” 薛崇淺吸口氣,“怎會!殿下爽快,趙人亦非言而無信之輩!既然如此……” “今夜怕是走不成!” 薛崇本想說既然如此他們今夜便走,卻不想被久而未言的劉韌打斷了話,劉韌繼續(xù)道,“外頭的風(fēng)聲有些駭人,今夜怕是有暴風(fēng)雪,咱們?nèi)松伲@路上難免會出岔子,還望殿下收留我們一夜,等明日一早再離開燕營。” 劉韌說著,帳外狂風(fēng)呼嘯聲擋不住的傳進(jìn)來。 他說的不錯,這樣的風(fēng)勢今夜很可能會有一場暴風(fēng)雪,一時(shí)間薛崇和趙康都未反對。 商玦直接吩咐,“郁跖,你去安排!” 帳中一人應(yīng)了一聲,這事便算定下,薛崇又舉了杯盞,仿佛還有應(yīng)酬之語,然而商玦卻沒了好興致,他掃了身邊身子發(fā)僵的朝夕一眼,忽然將她腰身一摟站起了身,“郁跖,你們陪陪幾位客人,她身子不好不能久坐,諸位自便。” 薛崇和趙康、劉韌三人齊齊愣住,郁跖等人也稍有一愣,隨即趕忙應(yīng)下! 商玦再不看旁人,摟著朝夕朝帳門而去,朝夕步伐有些僵硬,幾乎被他帶著走出了帳門,帳外夜風(fēng)凜冽,甫一出帳她便是瑟瑟一抖,商玦毫不避諱的將她往自己懷中一帶,直接擁著她朝寢帳而去,朝夕深深抿著唇,一路上二人皆一言未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