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天黑下來時,她聞見魚湯鮮香。 “媳婦,快來吃飯!”沐青簫洪亮的聲音從廳堂傳來。 巧兒還沒下炕呢,里屋的門就被推開,沐青簫一身短打,袖子高高的卷著。 那張俊逸好看的臉蛋,堆滿燦爛的微笑。 巧兒被他的笑臉感染,心中豁然開朗。 女子報仇,也一樣十年不晚。 既然上天又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除了報仇之外,她是不是還可以擁有些別的? “來,相公抱你過去!”沐青簫是個急性子,等不得她自己走下來,彎腰將她抱起,就往外面走。 “這是在家里,你抱我做什么,我有腳,可以自己走。” ☆、第101章 沐爺下廚 “動作慢了,魚湯就該涼了,我燉了很久呢!”沐青簫將她放在桌邊坐下,取來一只碗,揭開砂鍋蓋。 一股熱氣冒了出來,只見砂鍋里奶白色的魚湯,上面飄著青色的小蔥。 沐青簫專挑魚腹,盛到她碗里,再舀幾勺魚湯,獻寶似的捧到巧兒手邊。 巧兒不喜歡魚腥,可是沐青簫熬出來的魚湯,聞著一點腥味都沒有。 在沐青簫的期盼下,她嘗了口魚湯。 好鮮,好濃郁的味道。 “怎么樣?”沐青簫拖來板凳,坐在她旁邊,身子又湊進了些。 “你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巧兒身子避開他的sao擾。 沐青簫眼睛緊緊盯著她的嘴唇,上面沾了白色的魚湯,某人要化身為狼…… 巧兒眼前一片黑影壓下來,還不等她抗議,一雙微濕冰冷的唇,便壓了上來。 將她嘴里的味道席卷一空,沐爺才心滿意足的放開,“很鮮,味道不錯,手藝沒話說。” 巧兒對他的輕薄,已經習以為常,但是聽到她自賣自夸,還是無語的撇了撇嘴角。 “你的手藝是跟誰學的?”巧兒扯開話題,真怕他又來輕薄一回。 沐青簫一手支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喝湯吃魚,“沒跟誰學,爺聰明,自學成才。” 許是跟巧兒在一起,能讓他放下全部的戒備。 沐青簫情緒漸漸低了下來,“小的時候,母親從未給我做過一頓飯,好快很嚴厲,嚴厲到近乎苛刻,在我入山門學武后,在山上也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那種時候,練出來的也不叫廚藝,后來到了無名村,阿婆收留我,她老人家很慈祥。” 說到這兒,沐青簫便沒再往下說。 巧兒察覺出他情緒低沉,心軟了些,順著他的話,問道:“阿婆沒有姓嗎?為什么牌位上也沒有名字?” 沐青簫見她搭理自己,臉上笑容重現,“阿婆是被家族遺棄的女子,她嫁過人,被冠了夫姓,族人將她趕了出來,她便沒了名字,阿婆也是個可憐的人,我打算為她重新立個牌位,用你的姓好不好?” “用我的姓?為什么?”他話題轉的太快,巧兒有點跟不上,這咋又扯到改姓呢? “我的姓不好,用你的姓,”沐青簫端過她空掉的碗,又盛了一碗魚湯。 “那也別用孫氏,立安氏這個姓氏好不好?”巧兒脫口而出,望著牌位出神。 若是能在家里立個牌位,便可以早晚祭拜,也能了她的一樁心事。 “我隨便說說的,你別當真。” 但是她很快又驚醒,安氏一族都被滅了門。 只怕整個舜安國的人,都不敢再提安姓。 沐青簫將湯碗塞回她手里,目光深不見底,“你喜歡就成,姓孫還是姓安,都聽你的,明兒重新立牌位。” 他不問,只等她何時想說了再說。 沐爺雖然有時神經大條,可是在面對媳婦的問題上,還是很正常的。 接下來的三天,巧兒又給南宮霄換了藥方。 沐青簫允諾她的銀針,也很快送到。 巧兒舉著銀針,對著陽光看了好一會,然后她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沐青簫,“你這是從哪來的?” 沐青簫此時躺在炕上,笑容魅惑,“你想讓它從哪來,它就從哪來。” ☆、第102章 沐爺要離開了 “可這是宮里才有的東西,你讓進宮偷了?” “怎么能叫偷呢!”沐青簫摟著她的腰身,將頭枕在她的腿上,由下而上,看她的臉,“不告而拿,稱之為偷,告了再拿,是借用。” “謬論!”巧兒想拍開他的腦袋,可這家伙無賴起來,真是不要臉。 “宗主,屬下有要事稟報!”窗外傳來鐘春緊張的聲音。 “何事?”沐青簫臉色瞬間冷凝,推開窗問道。 鐘春附在他耳邊一陣低語,巧兒聽不到他們說了什么,但是從沐青簫的臉色來看,顯然出了棘手的事。 鐘春離開之后,沐青簫關上窗戶,回身一把抱住巧兒,將她按在懷里,“我有事,要離開幾日,具體幾日才回,還未可知,我讓小官辰留下,要什么事,都可以吩咐他去辦,我離開之后,不許進山,不許進鎮子,聽見了嗎?” 沐青簫的語氣霸道又強硬,抱著巧兒的手臂,緊的要命。 “是不是出了什么很嚴重的事?”巧兒也被他傳染了緊張,總感覺能讓沐青簫變色,絕不是一般的事。 沐青簫放開她,抬手捧著她的臉,嘆息了一聲,“母親被人抓去,雖然我與她沒什么感情,但母親畢竟是母親,我不能放任不管。” 今日敢動他母親,是不是有一日,也敢動他媳婦? 這才是沐青簫最在意的事。 他發現自己無法想象巧兒被抓走的畫面,若真有那一天,只怕他會瘋魔。 為了鏟除后患,此次他必須親自去。 “那你等等!”巧兒推開他,跑到東屋拿了幾包藥,再跑回去交給他,“這是我自己做的止血藥,萬一受傷流血,灑在傷口上,能最大限度的止血,還有這一包,是解百毒的藥,即便不能全解,也能抑制毒性蔓延。” 這幾日她除了研習醫書,還開始制藥,也算是小有成就吧! 沐青簫捧著藥,抬起身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還是媳婦對我最好,乖乖在家里等著,過了年,相公帶你回宗門,明年咱把宗門牽到九臺鎮,哈哈!” 鐘春就在外面,他渾不在意,聲音洪亮,笑聲張揚。 巧兒照例給他準備了干糧,也順便給鐘春準備了一份,可把鐘春樂壞了。 巧兒送他們到村口時,沐青簫不知回頭看了多少回,一臉的不舍。 當然不舍了,媳婦娶了,天天抱著,也不能吃,他憋死了。 尤其是當看見小媳婦,亭亭玉立的站著,眉目含羞,唇兒被凍的直哈氣,沐青簫恨不得抱起她,跑回屋溫存一番。 巧兒一看他的眼睛,便知他心里想什么,“快走啊!別讓鐘春等急了!” “讓他等著!”沐青簫松開牽馬的韁繩,沖鐘春跟上官辰下令道:“都把頭轉過去!” 不等他倆轉過身去,沐青簫已抱住巧兒,用披風將她裹住,炙熱的唇壓了下來,吮吻著巧兒嬌嫩的唇瓣。 靈巧的舌探進去,追逐她的小舌勾纏。 直到把巧兒吻的暈頭轉向,沐青簫才將她放開。 好像總也吻不夠似的,她的味道咋就那么讓他不舍呢? 像中了毒一樣,一日不解,一日漸深。 巧兒的唇被他吻的殷虹,像染了胭脂似的。 ☆、第103章 斷腿之痛 光天化日,還有別人在場,他就敢在肆意妄為,巧兒真是對他氣憤又無奈。 總算是推推搡搡的,把他送走了。 上官辰抱著小白兔,站在巧兒身邊,看看離開的主子,又看了看滿眼心事的巧兒,語重心長的安慰她,“您放心吧,一般人不是主子的對手,他不會受傷,受傷的只會是別人。” 巧兒可不這么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沒有誰可以做到天下無敵,再說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怎么知道不會有人使陰招,就他那個沖動勁,中了陰招也不奇怪。” “啊?不會吧!那可咋辦?要不要我追上去告誡主子一聲?”上官辰瞪著兩只眼睛,呆呆萌萌的,早上起來頭發也沒梳好,有一撮翹著,有點傻氣。 “既然是陰招,你以為告誡就能管用?這幾日你再給我找些藥材回來,我要做更多的藥,南宮霄的腿可以醫治了,挑個時間下手吧!” 說是下手,是因為醫治南宮霄的法子,實在太過殘忍。 想到這兒,巧兒用審視的目光瞅著上官辰。 “師母,您看什么呢!”上官辰被她看的好怕怕,捂著胸口,后退兩步。 巧兒嘴角直抽搐,“我是想問你,敢不敢下手敲碎一個人的骨頭。” “啊?您真要敲碎南宮霄的骨頭,再重塑?您有把握嗎?”上官辰用很懷疑的目光看她。 巧兒抬手敲了他的腦門,“什么叫有把握?死馬當活馬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