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看到沐青簫時,他一時沒認出來,“你們敢闖進來,誰給你們的膽子,本公子可是堂堂的寧郡王,連本地官府見了本王都要跪下磕頭!” 這番話,納蘭赫說的倒是不結巴,就是眼神不到位,總是不敢看沐青簫的眼睛。 鄭景之也隨之趕來,看見這陣勢,他比納蘭赫聰明的多,一看這些人都不是善茬,他果斷沒有上前。 沐青簫手一招,云千山立馬跑去搬了把太師椅。 沐爺叉開雙腿,身子斜靠著椅背,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摩挲著袖子的繡紋。 ☆、第63章 扣你又怎樣! 這樣的坐姿,十分不雅,但氣場夠了。 其實沐爺也不太清楚,坐在這兒的原因,這兩個男人跟他小媳婦應該是不認識。 但是巧兒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又為什么要對鄭景之說那些話,卻叫他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真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想到這兒,沐青簫不理納蘭赫的叫囂,指著鄭景之,用命令的口吻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鄭景之心中一驚,“我并不認識你,也沒什么好跟你談的,如果閣下非要扣押我們,也請想想后果,我們都不是普通人!” 沐青簫笑了,“爺也不是普通人?!?/br> 云千山示意身后兩名弟子,沖上去扯出鄭景之。 鄭景之是個文弱書生,不會武功,被他們用力一扯,胳膊差點被扯斷。 沐青簫鄙夷的很,“爺只問你一句,認識孫巧兒嗎?” 鄭景之看清他眼中的鄙夷,心里羞憤不已,緊抿著唇,死瞪他,就是不說話。 鐘春一個健步上前,甩了他一掌,“我們爺問你話,瞪什么眼,真以為自己是個官,就無法無天了?” 鄭景之聽到這話,血氣上涌,差點吐一口老血,到底誰無法無天? 顛倒黑白,也不是這么來的。 鄭景之半邊臉都被打腫了,自打他中了狀元,與公主成婚以來,還沒有受過此等大辱。 納蘭赫也看傻了,他到現在才搞清,這幫人是真的敢動手,不是說說而已。 鄭景之被下人扶起,嘴角有血流下,他疼的臉色扭曲。 扶著他的下人,看不過眼,叫嚷著道:“知道你們打的是誰嗎?這位是當朝駙馬,五公主的夫婿,朝中大員,你們不過是江湖草莽,竟敢對駙馬爺動手,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下人說出鄭景之的身份,也是他有意為之。 公主府的護衛遲遲不到,鄭景之心中不安。 啪啪! 沐青簫起身鼓掌,笑的意味深長,“原來是駙馬爺,失敬失敬!” 鄭景之凝眸看他笑,總覺得那里不對勁,“閣下知道就好,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只要你們現在撤走。” “撤走不急,有句話,很想問問駙馬爺?!便迩嗪嵜掳停θ輭膲牡?。 “請說!”鄭景之有預感,他問的絕不是什么好話,可他又不能拒絕。 沐青簫踱步走到他面前,伸長了脖子,故意大聲問他,“吃軟飯的感覺怎么樣?” 空曠的院子,刮來一陣刺骨的寒風。 云千山跟鐘春等人,紛紛側身,掩去臉上藏不住的偷笑。 鄭景之瞬間面如土色,一顆心如同墜入萬丈深淵。 對于苦讀圣賢書的讀書人來講,沒有什么比吃軟飯更難堪的羞辱。 無論他有多么大的成就,在世人眼中,他最顯眼的身份,仍是五公主的駙馬爺。 納蘭赫倒是想站出來,為鄭景之辯駁幾句。 可他說什么呢? 貌似駙馬爺,就是個吃軟飯的男人。 沐青簫很滿意他的表情,對鄭景之這個人,他骨子里就很討厭,別問原因,反正看見他這張臉,他說話的作派,自以為是的假好人,就覺著厭惡到了極點。 “開個玩笑,別當真!”沐青簫笑瞇瞇的拍了下他的肩,轉身離開。 鄭景之鐵青著臉,咬牙受著他這一拍,只感覺骨頭都要斷了。 云千山最后看了眼跪于地上的云千山,給了他一句忠告,“好自為之!” 鐘春張嘴想說什么,可是他能說什么呢? 還是別說了,連主子都搞不清狀況,他更搞不清了。 等到凌泉宗的人都撤走,偌大的院子里,鄭景之頹然坐倒在地,扶著受傷的手臂,憎恨的瞪著沐青簫等人離開的方向。 納蘭赫看了半響,果斷縮回屋內。 沒被那個人提溜著教訓,他得燒香拜佛,至于對鄭景之的羞辱。 他坐觀其成,對于鄭景之這類,草根變駙馬的人,他其實是很看不起的,骨子里透著犯賤二字。 只不過納蘭赫畏怕五公主,那個女人是個不好惹的蛇蝎毒婦,從她對付安家就能看出。 納蘭赫很清楚,五公主那般心計的女子,只有他爹寧王,才能與之相交。 嚴文清在外面等了許久,終于看見一行人從府門內走出來。 “師……師兄,哪位是咱們師父?”嚴文清激動的雙手都在發抖。 杜巖古怪的看他一眼,“這你都看不出?” 明擺著不是嗎? 有哪個人能比得了凌泉宗宗主的風華氣度,單單是往那一站,也是氣場全開,沒瞧見云千山等人,都離他足有三步之遠嗎? 嚴文清聽了他的話,又定睛看去,果然發現走在當先的那個人,氣息沉穩,太陽xue鼓鼓的跳動,這是內力深厚的標志。 “?。∷褪菐煾??”嚴文清又激動了。 原以為師父該是年邁的老者,沒想到,竟是一位容貌俊美,貴氣凌冽的美男子。 可是……可是為毛他覺著有兩分眼熟呢? 當沐青簫看見嚴文清,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杜巖拐了下呆愣的嚴文清,“師父看過來了,還不快過去見禮!” 嚴文清急忙上前兩步,雙手抱拳,腰彎到九十度,“弟子嚴文清,見過宗主!” 沐青簫負手站著,“跟他們一樣叫師父吧!” 他突然用和藹的口氣說話,除了嚴文清之外,所有人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了眼宗主大人。 嚴文清還以為宗主對他另眼相看,欣喜的應下,“是,師父!” “嗯,下次見著師母,記著要行大禮!”沐青簫勾著嘴角,怎么看怎么邪惡。 行大禮,顧名思義是要三跪九叩。 “這是自然,弟子見到師母,理當叩拜!”嚴文清哪里曉得,滿心歡喜的滿口答應。 鐘春捂臉,為嚴文清默哀。 傻小子,怨你自個兒倒霉吧! 云千山想的遠了點,他跟上官辰一樣,跟了主子很多年,宗主是什么意思,他能不懂嗎? 看來這個嚴文清踢到鐵板了,重用不得。 巧兒點了油燈,坐在燈下做針線活。 等了又等,終于聽見柴門推動的聲音,她放下針線活,便要下炕,可是下到一半,又退了回來。 ☆、第64章 媳婦,我餓了 要是被他看到自己著急的樣子,還不得尾巴翹到天上去。 人雖沒下,但一雙耳朵,卻是豎了起來,聽著院子里動靜。 沐青簫是用小匕首,挑開的門栓。 走進院里,看到窗紙上映過淡淡的光亮,這一瞬間,他心里升起了無盡的暖意,即便只是一盞小小的油燈,也讓他覺得溫暖不已。 鐘春將主子送到門口,站著看了一會,才悻悻的離開。 云千山等人,留了幾個在九臺鎮,其余的都回了武陽城。 挑了羅剎幫,還得收拾武陽城的爛攤子。 沐青簫解下捉到的野雞,總共有七八只呢! 估摸著,是把人家一窩雞都端了。 巧兒聽到雞叫,忍不住推開窗子,只瞧見沐青簫正解下最后一只雞的繩子,暫時將它們趕在一處,做了個簡易的籠子,不讓它們跑了就成。 忙好了活兒,直起腰,回身一看,沖著巧兒咧嘴一笑,“媳婦,我餓了,還沒吃飯呢!” 他叫的可熱乎了,弄的巧兒尷尬紅了臉,關上窗子之前,丟了話給他,“給你留了飯,在鍋里,自己吃去!” 沐青簫樂的嘴角要咧到耳根去鳥,有媳婦就是不一樣,有人真切的關心在意。 去到廚房,揭開鍋蓋,看見鍋里盛著的碗,食欲大增。 一只粗瓷大碗,底下是飯,上面鋪著兩個荷包蛋,邊上辣醬燒豆腐。 巧兒是個講究細節的人,即便只是普通農家飯菜,她也做的精致,讓人看著就有食欲。 沐青簫捧著碗,吃的不亦樂乎。 在月倚樓的時候,面對一桌子美佳肴,他也沒胃口。 人哪!有時就是這么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