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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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了。”莫日根眼里帶著同情,說,“在征兵是罷?!?/br> 畢思琛抬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想起來,聞言連忙點頭:“是、是……” 莫日根:“讓你起來了?跪好!” 畢思琛趕緊又跪好,陸許心想此人不知是何官階,既然受李隆基欽命,想來是個欽差,是欽差就代表天子,這么讓他跪著,簡直是大逆不道,萬一他回去心懷怨恨,找起驅(qū)魔司麻煩,只恐怕徒生枝節(jié)。 莫日根掏了下耳朵,隨口道:“七闕剩下六闕,有衛(wèi)兵的都給我撤了?!?/br> “是是是?!碑吽艰∶Φ?。 “你要是敢投降。”莫日根盯著畢思琛,意味深長地說,“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取你狗命?!?/br> 畢思琛忙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莫日根便直接從畢思琛身邊走了過去,陸許跟在后頭,轉(zhuǎn)頭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畢思琛。 “這家伙守城沒問題嗎?!标懺S說,“我怎么覺得有點兒懸,你不該得罪他?!?/br> 莫日根答道:“我又不是李景瓏,待這群當官的客客氣氣,老子沒興趣看他們臉色?!?/br> 陸許簡直無言以對,只有希望封常清快點過來——安祿山一叛,關(guān)中等地已經(jīng)在加速征兵,抽調(diào)援軍,此刻誰先抵達洛陽,誰興許便有了這千年古都的控制權(quán)。 莫日根與陸許負責城中四大天闕,阿泰則負責其余三個。龍門山下的法陣最遠,竟是就在昔時李景瓏除妖之處,地脈出口已被摧得破破爛爛,但在鯤神脫出的地底,再往下竟還有一層。 莫日根與陸許俱輕功了得,在這廢墟般的深淵中帶著繩子,沿途跳躍,下到底層,莫日根化身蒼狼,拱開巖石與腐朽的支柱,幸而法陣還未毀壞。收走符紙,眾人忙活了整整一個白天,最后在驅(qū)魔司外的通天浮屠廣場會合。 阿泰拿著三張符紙,遞給莫日根。 “每張對應(yīng)一個法陣?!卑⑻┱f道。 莫日根:“嗯?!?/br> 他看也不看便收了起來,陸許隱隱猜測,法陣既已恢復(fù),想必屆時要發(fā)動,正是與這陳舊符紙有關(guān)。而莫日根與阿泰顯然是商量好了的,還有不少內(nèi)情,并未告訴過他。 自打一年前離開幽州后,莫日根的話便變得少了許多,布設(shè)過洛陽城中的法陣之后,眾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大軍來襲了。 第143章 叛軍臨城 喧嘩聲漸起,陸許不舒服地轉(zhuǎn)了個身, 莫日根在那暗夜之中睜開雙眼, 瞳中隱隱約約現(xiàn)出綠色的光亮。 他握起陸許放在自己胸膛上的手臂,再從他脖頸下將自己的手臂抽出來,方全身赤裸地一翻身, 從榻上翻下, 抓起衣服, 快步出去。冷風吹打在他的肌膚上, 他便幾下飛快地裹好外袍,穿上獵靴, 背上箭筒與長弓。 洛陽驅(qū)魔司院中, 天黑壓壓的, 如同在漫長的夜晚。 “天不是已經(jīng)亮了么?”莫日根說。 阿泰也是臨時起來,到得外頭, 文斌提著水壺正澆花, 說:“奇怪,又不下雨, 不應(yīng)當啊?!?/br> 天空中盡是濃密的黑云,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他們來了?!卑⑻┱f。 兩人同時抬頭,天頂魔氣滾滾。 莫日根飛身上馬, 與阿泰來到北城門外,只見城外黑壓壓盡是安祿山的鐵騎。信報沖來,拉開長弓,長聲喊道:“洛陽尹接旨——” 緊接著一箭劃出弧線, 飛上城頭,掠過眾人耳畔,牢牢釘在木柱上。 莫日根勃然大怒,取了墻頭一把將近百石的大弓,彎弓搭箭,一箭射去,刷然飛過百步之遙,那信使正回頭策馬狂奔,奈何莫日根的流星箭速度更快,一箭射中他肩背,將他射下馬去。 “凡人?!卑⑻┱f。 幸好莫日根未用釘頭七箭,他回身怒道:“畢思琛呢?!人去哪兒了?” “在南門!”有人喊道。 阿泰說:“我去南門看看?!?/br> 莫日根示意阿泰留在此處,自己躍下城樓,在空中一翻滾,化作蒼狼,沿著城墻飛速奔跑,掠向南門。 眾士兵驚呼,只見莫日根跳了下去,眼前一花人影也沒了。 “那位將軍神箭驚人……” “別想了。”阿泰說,“驅(qū)魔司不會幫你們打仗的,快點啦——油鍋燒起來——開水準備——敵人要攻城啦——去去去!動起來動起來!” 阿泰手持颶風扇,立于城樓,昨夜莫日根成功地說服了他,他們必須參戰(zhàn),別無選擇,而這對阿泰來說,也是極為難得的經(jīng)驗。畢竟他遲早有一年要回波斯復(fù)國,而戰(zhàn)場才是凡人的舞臺,他必須多看、多學(xué)、多磨練。 與此同時,南門處人頭攢動,全是運河沿途的百姓,高喊道:“放我們?nèi)氤?!?/br> 畢思琛在南城樓處大喊道:“非常時期!不可開城門!” 城下足有上千人,百余人是運河中落水后,一身濕透回來看妻兒子女的;余下七八百人,則是洛陽周遭居住的少壯青年,帶著鐮刀鐵器趕來協(xié)助洛陽守城。若洛陽城破,安祿山鐵騎一碾過洛陽,軍隊里全是胡人,周圍城鎮(zhèn)只有死路一條。 奈何他們?nèi)说搅顺情T下,畢思琛居然拒不開門! 人群幾乎要暴動,畢思琛怒吼道:“刁民!你們這群刁民!不許開門!以防jian細入城!” 城樓下頓時大罵起來。 士兵們紛紛上前,架上弓箭,箭矢可不長眼睛,所有人便一窩蜂地退后,只見空地上剩下渾身濕透,身上還掛著冰的兩人。 一個聲音在城下朗聲說:“城樓上是哪位大人?” “李景瓏?”畢思琛自言自語道。 驅(qū)魔司不熟,莫日根認不得,但李景瓏的名字,畢思琛是一定知道的,這紈绔昔年滿長安誰人不曉?畢思琛曾在神武軍當差,早就聽說過龍武軍李景瓏的大名,當即喊道:“誰?雅丹侯?!景瓏兄,是你嗎?” “快開城門!”李景瓏一聲怒喝道。 就在此時,莫日根快步踏上城門,彎弓搭箭,喝道:“來者何人——” 城外兩人一聽,鴻俊當場大喊:“莫日根——!” “接我一箭——”莫日根朗聲笑道,緊接著箭矢離弦,朝李景瓏面前三尺地射去,說時遲那時快,飛刀“唰”一聲射來,將箭矢劈成兩半,打了個圈回去。 洛陽南城門洞開,百姓蜂擁而入,鴻俊與李景瓏進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沖向莫日根,李景瓏沖上前,與莫日根緊緊擁抱,兩人分開時,鴻俊才撲了上去,一個大回旋,翻過莫日根背脊,騎在了他的肩膀上。 三人朗聲大笑,莫日根道:“怎么這么濕!掉水里了?!” 原來李景瓏與鴻俊、阿史那瓊在運河中驟然遇襲,濕淋淋地上岸去,化蛇摧毀了大船后竟是不作追殺,反而展翅遠遠飛走。李景瓏便從河中救起商人,其時不少人已被沖往下游。 阿史那瓊在運河畔搜尋最后的幸存者,讓李景瓏與鴻俊盡快北上進洛陽城。 三人折騰了足足一天一夜,李景瓏便帶著幸存者先行前往洛陽,路上又碰上民兵,便結(jié)伴到了城門前。鴻俊有鳳羽護身,雖全身濕透,卻不覺得冷,走走停停,正擔心城中情況時,驟然間見了莫日根,久別重逢,當真心花怒放,快喜極而泣。 鴻俊不過在塔中待了不到十日,一別后倍感親切;莫日根卻在塔外待了一年半,那激動之情較之鴻俊與李景瓏更甚。 “以為你倆還在塔里,出來就好,出來就好?!蹦崭f道,他依舊背著鴻俊,大步流星地朝城里去。 “你變了好多?!兵櫩≌f。 一別經(jīng)年,鴻俊只覺莫日根消瘦了,也少許憔悴了,胡須未刮干凈,臉上還頗有風霜之色。莫日根說:“這一年來風吹日曬的,還得哄人,日子不好過。” “受傷了罷?”李景瓏只是看了一眼便說。 “年前手摔斷了一回?!蹦崭鸬?,“不礙事?!?/br> 三人混在人群中往洛陽天街去,莫日根又朝鴻俊說:“陸許成天念叨著你,就想你回來呢?!?/br> 畢思琛正讓手下軍隊組織民兵前去報到,遠遠地追上來,要與李景瓏說話,他說:“景瓏兄!請留步!” 李景瓏便與他拉過手,兩人還拍了拍肩,莫日根沒想到畢思琛與李景瓏這么熟,當即有些不自在。畢思琛見莫日根與之前判若兩人,與鴻俊有說有笑,也懷疑自己認錯了人。 眾人尷尬少傾,鴻俊從莫日根背上下來,李景瓏便朝畢思琛介紹道:“這是你嫂子?!?/br> 畢思琛忙朝莫日根道:“嫂子好?!?/br> 莫日根:“……” “是他!”李景瓏拉過鴻俊,畢思琛忙告罪,又朝鴻俊客客氣氣地抱拳。 莫日根嘴角抽搐,朝李景瓏說:“我先帶鴻俊回去,待會兒你來驅(qū)魔司。” 李景瓏點頭,莫日根便帶著鴻俊轉(zhuǎn)入小巷,片刻后鴻俊騎著蒼狼,一躍上了房頂,幾下縱躍,跑了。 “景瓏兄?!碑吽艰〈蛘桃苍S不行,察言觀色還是勉強能勝任的,李景瓏與那少年在這個關(guān)鍵時間來到洛陽,除了支援此地,還有多大可能是為了別的事情? 李景瓏出身將門,昔年龍武軍未有他搞同僚屁股的傳聞前,他帶的兵每年大閱都能得到嘉獎,驪山秋獵時更是得太子垂青,外加其表兄封常清更立下赫赫軍功。 “城中現(xiàn)在有……” “我不管,思琛,你得自己帶兵?!?/br> “是陛下讓您……” “不是?!?/br> “那叛軍……” “不知道?!?/br> “封常清大人是不是已經(jīng)在路上……” “我不清楚?!?/br> 李景瓏干脆利落地回絕了畢思琛,站著注視他,畢思琛著急道:“這不公平!洛陽怎么守得住?楊國忠派我出來,分明就是讓我送死!” 李景瓏怒道:“國難當頭!畢思?。∧氵@說的什么話?!” 畢思琛說:“景瓏兄,你當主帥,我當副將好不好?” “不好?!崩罹碍嚧鸬溃拔也皇莵韼湍愦蛘痰?,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畢思?。骸啊?/br> 長久的靜默之后,畢思琛只得點頭道:“好罷?!?/br> 畢思琛放棄了,李景瓏說:“但這段時日里,我就住洛陽驅(qū)魔司,你若有事,可隨時前來找我商量?!?/br> 畢思琛最后問道:“洛陽能守住不?” 這話實在不必問,若洛陽守不住,李景瓏又怎么會到自己面前來?他不過是想聽李景瓏親口說一聲,承諾封常清與他的援軍定會趕到,洛陽無礙罷了。 李景瓏:“守不住。” 畢思?。骸啊?/br> 畢思琛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李景瓏認真問道:“守不住的話,你還守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