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國外演出?”他坐下,給她當(dāng)靠枕,想起醫(yī)生說的孕婦不要有劇烈的運動,神情依然平靜。 書令儀懶懶的回應(yīng),“是啊,到時候會有報道。” 她閉上眼,輕輕睡過去。 陳猶匪不再抽煙,只一下一下摸著她的頭發(fā),高大的身影占據(jù)了沙發(fā)一角,午后日光帶來的陰影濃縮在他身上,宛如沉默的巨獸。 在國慶來臨之前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休息了一周書令儀又去了劇院。 她的舞蹈已經(jīng)有許多人欣賞,遇見她的人會主動請求站在劇院門口合影一張。 “今天來的都是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藝術(shù)家,你來他們也會很高興認(rèn)識你。”曲老師領(lǐng)著她往會客室走。 書令儀和其他老師點頭,視作打招呼。 她喊了聲,“老師。” 曲老師:“嗯?”她轉(zhuǎn)過頭。 她教了許多年,最喜歡的學(xué)生停住腳步,眼神如當(dāng)初第一次見純凈溫柔。 劇院里有人腳步匆匆的追出來。 陸瑩:“書令儀,你等等!”她連名帶姓的喊,就怕前面走的較遠(yuǎn)的一男一女聽不清。 四月天剛過,初夏微微熱。 書令儀一身雪紡長裙,外面套了件奶白色的毛衣外套,溫柔嫻淑,她身旁的青年皺著眉看來,手搭在她肩上小心呵護(hù)著。 陸瑩氣喘吁吁,不顧頭上冒汗跑過來。 “你和曲老師說了什么!你為什么這么做!” 她想拉她,被青年冷冷的攔住。 陸瑩:“……為什么不去巴黎,為什么把名額讓給我?大好的前程,你不要了!?” 她緊盯著書令儀看,又掃了眼陳猶匪,對面的青年仿佛也不知情臉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飛快的看向身邊人。 書令儀手心被捏了下,她安撫的握了握陳猶匪的手,對陸瑩道:“你有不輸于我的優(yōu)秀,曲老師一直也欣賞你,所以不需要我退讓什么。” 陸瑩呼吸急了兩秒。 書令儀松開和陳猶匪握的手,去和她抱了抱,真心的祝福道:“加油吧。” 陸瑩固執(zhí)的道:“臺下十年功,可以功成名就的時候你卻要退出了?” 一旁的青年神情冷凝。 書令儀目光柔和寧靜的看向一邊,收回視線淺淡的笑了下道:“功成名就不是站在最高處,于我來說,其實很早就得到了,不算有什么遺憾。” 她最后點了點頭,拉著陳猶匪繼續(xù)往前走。 有人愿意起高樓,有人愿意守高塔,追求的都是心中出現(xiàn)過一秒的海市蜃樓。 對書令儀來說,她已經(jīng)擁有了。 陸瑩不大懂,大概以后會懂。 陳猶匪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沒說話,他怕自己聽錯了,在車上兩人都沒交流,直到回到家里。 他又去了陽臺,摘了片葉子含在嘴里玩著,垂眸思索著什么。 書令儀沒有打擾他,回房間睡了會,醒來后青年人在廚房做飯。他穿著家居,認(rèn)真處理手上的食材,有種沉默而強大的溫柔席卷全身。 “睡的好嗎?”他很快看過來,一直仔細(xì)聽著她的動靜。 書令儀走過去,從善如流的親了親他,從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挺好的。” 陳猶匪開始走動,“慢一點。” 書令儀跟著他挪動步子,“好。”她走的慢,陳猶匪也等她。 夜晚他們坐在陽臺看星星,地下是厚實的軟墊。 陳猶匪第一略帶猶豫謹(jǐn)慎的開口問她,“會后悔嗎?” 他小心翼翼的,故作淡然的去摸旁邊花盆上的葉子。 書令儀被他的欲蓋彌彰逗笑了。 她也故作深沉的道:“嗯……也許……” 她頓住,青年已經(jīng)扭頭認(rèn)真包容的看著她,似乎她說什么他都能理解也做好了準(zhǔn)備,眼底透著些許愧疚。仿佛他做了逼她放棄成就的夢,他強大的心理出現(xiàn)裂縫。 書令儀笑了,笑著笑著就心疼起他。 “我沒說過嗎?以前我的夢想是當(dāng)一名舞蹈藝術(shù)家,我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 以前陸瑩會給她們展示昂貴的禮物,她追求完美和高品質(zhì),她會關(guān)注陳猶匪送她的禮物價格,還有陳猶匪帶給她的東西。 書令儀從好奇到平淡,沒有過觸動,她還有那枚發(fā)卡,陸瑩不知道朱珠說那是意大利的小眾品牌,兩千多。高中生送這么貴很難見到。她沒說過,后來陳猶匪再送過什么奢侈品,書令儀從未談?wù)撨@些。 一個出色的舞蹈演員會放棄許多,有的終其一生都在為藝術(shù)獻(xiàn)身的路上,不婚不育的大有人在。放棄去演出的名額,她留下孩子,和曲老師說了辭職。 總有人追求不同,她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做什么。 陳猶匪經(jīng)歷了成功失敗,沉淀著自己。 她則放棄了演藝事業(yè),選擇做一個母親。 就這樣在時間的長流里學(xué)會愛與成長。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氣gtlt寫好了存稿了jj給我抽沒了又重碼了遍 ☆、第54章 官大的圖書館里, 陳猶匪放回最后一本書。 他常來看書,不少學(xué)生見過他, 有打聽過的對他知道的更多。 趁書令儀在家睡覺,陳猶匪來官大還書。 接近初夏,他很少留在這里看書,都是直接帶回去, 他沒有上班,私底下卻在網(wǎng)絡(luò)上接一些私活,炒股自我理財, 直到最近有人找上了他。 等了他許久,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位置上文質(zhì)彬彬的等他,周圍的學(xué)生有認(rèn)出他的,觸及他的目光轉(zhuǎn)而低頭看書,不敢輕易過來打擾。 “小哥可有考慮好了?” 陳猶匪無視旁邊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目光, 理了理身上的格子襯衫, 在對面坐下。 “久聞秦先生大名,不知道看上我哪里?”他眼神犀利, 意味深重。 “自然是你的能力。” 已經(jīng)是金融圈有名的商業(yè)銀行巨頭的中年男人露出平淡的笑容。 他伸出手, “早先我的秘書邀請你到公司一聚,小哥說你太太有孕,不方便出來。” 陳猶匪皺了皺眉, 他說的是有事,有孕怕是對方查的。 秦威:“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問問你, 未來路還長,總要給予家人些什么。你太太,你孩子,父母?希望我行有幸有你這樣的人才。” 他似乎在等待一個信號。 陳猶匪平靜的道:“我工作地點不會在大都。” 秦威了然,“地區(qū)分行ceo職位有空缺。” 六月底,陳猶匪和書令儀收拾了行李離開大都。 住了許久的房子租給了別人,下飛機那刻整個人仿佛都是輕松的。 朱珠和賀天一抽了一天時間過來接他們,再次見面,各自的變化又大了許多。 賀天一留了點小胡子,上來和陳猶匪給了對方一拳,又相互抱了下,惺惺相惜般。 “終于又重聚了!” 朱珠也一臉欣喜的看著書令儀,“不走了吧!” “嗯。” 賀天一:“走吧,先回去,再好好聚一下。”他開了車來,先打開車門。 “先送書書,再送你?” 陳猶匪淡淡的道:“我住她家。” 書令儀在他身旁對驚訝的兩人笑了下,點頭當(dāng)做認(rèn)同。 賀天一扭頭問:“叔叔阿姨同意?” 陳猶匪兩眼一瞇,“你說呢。” 賀天一悻悻的聳肩,回到駕駛位開車。 朱珠在前座悠悠道:“和阿姨溝通過的吧,回來休息一天,明天做什么去?” 陳猶匪:“產(chǎn)檢。” 賀天一&朱珠:“臥槽?!!” 書令儀肘了陳猶匪一下,不讓他再亂說話,和受到驚嚇的兩人不好意思的道:“本來想過兩天和你們說的。” 陳猶匪勾唇,“是啊,我要為人父了。” 書令儀懷孕的事情一直沒和朱珠說過,從下飛機到現(xiàn)在朱珠也沒發(fā)現(xiàn)過,她身材依然苗條,看不出來有任何異樣。 賀天一:“……” 朱珠:“……” 一直到書令儀家,陳猶匪和賀天一去后車廂提行李,朱珠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到現(xiàn)在還像被消息砸暈頭了一樣。 “我還能說什么?!” 她想晃書令儀,但一想她有小寶寶,動也不敢動。 “嗯……” 書令儀有幾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