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從靈緣從發,車開了快40分鐘,路邊從農田夾雜著幾棟民居的郊外,漸漸變成了人聲嘈雜的城鄉結合部,拐到一條小道后,路邊出現大片的灌木叢,一片私家別墅遙遙在望。 “望郡到了,你們住這兒啊,還是訪客?這別墅區位置不上不下的,價格也高不成低不就的,建了七八年,入住率不高吧?我這回頭客都難找。你們要出去,隨時打我電話啊!”司機搖搖頭,說:“到了,車費56。” “謝了兄弟啊,咱自住,自住。回頭一定找你。”朱大頭樂呵呵地拎著行李下車進屋,出租車一溜煙地跑了。 連姨仔細地收好零錢,把程塵帶到二樓主臥。房間挺大,主色調是淡藍加鵝黃,嫩生生的,墻壁、天花板上繪著小飛機,甚至在天花板正中還懸掛了幾只小小的飛機玩具模型。整個房間顯著一股活潑青春的勁,看得出來布置得挺用心。 “看看,喜歡不?程塵以后就住這里啦,有啥不喜歡的和姨說,姨馬上換。” 程塵笑瞇瞇地搖搖頭,在軟綿綿的大床上坐了下來。 “那行,你先休息,姨就在樓下,你按下這個床頭鈴,鈴鈴!姨就跑上來了。” 連姨轉身往門外走,程塵突然開口:“姨姨!” “啥?” “謝謝。”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 “哎哎!好孩子真乖,快歇了吧,姨給你去做好吃的。”連姨笑開了花,咚咚咚地下樓去了。 連姨的手藝很不錯,做的酸湯魚又嫩又香,酸湯濃郁,干撕雞脆香又有嚼勁,類似前世川貴那邊口味。吃了幾個月沒滋沒味的醫院食堂菜,這鮮香好味的飯菜,吃得程塵把頭都快埋進湯盤里! “慢些,慢些吃,別噎著了。多吃點rou菜,長高個哩!”連姨一邊敲開朱大頭不停偷偷伸向rou菜的筷子,一邊勸程塵多吃點。 原本連姨是打算兩口子自己弄個小桌子,不和主家一起吃。程塵瞪著眼,就說了一句:“吃!一起吃!” 就三個人,還擺兩桌,分什么主家保姆?都被家人丟棄了,在照顧自己、真心愛護自己的人面前,還擺啥臭架子?更何況,現官不如現官,財政大權都在連姨手上,他一個“智障”行為限制人士,何必給自己找不自在? 前前任短期女友曾說他是個油炸冰淇淋,外表酥香火熱,熱情軟和,內里涼薄清冷,再現實不過。他捫心自問,切!咱從里至外,從外到里都是硬梆梆、冷冰冰,胳膊能跑馬的酷帥漢子,哪有半點像個軟綿綿的甜點? 一大早,連姨拿來一堆材料,成功地破壞了程塵的好心情。 “這個,青青小園,都是周圍住戶的小朋友們,程塵這么聰明,一定能考進大班咧!”連姨翻出一張印了手繪大象圖的招生簡章,背景圖是一群幼兒園小朋友們在歡樂地做游戲。 是啊,我一定能考進大班,一大小伙子和小朋友們一起玩大象過家家游戲!一想到此種場景的可能性,程塵頓覺眼前一黑。 連姨興奮地又扯出一份,指著上面露出呆滯目光,或流口水或傻笑的純真青少年們,高興地說:“這個達智學校,挺有名的,里面都是和塵塵年紀差不多的孩子,你要是去了,交流起來沒,沒那個那個‘代溝’!一定能交到好朋友!” 程塵瞪著死魚眼,一揮手豪氣地把幼兒園、弱智學校們的簡章都甩開,準確地拎出一張“龍川(私立)九年一貫制實驗學校”,說:“這,要這個校,學校!”圖面背景是張牙舞爪,布雨行云的飛龍,中間則是一所看上去就高大上,極具建筑美感,古老卻又不顯陳舊的校舍。 為什么挑這所……這一堆材料里,正常青少年上的學校就這一所! “哎!塵塵好厲害,這家學校是我們離州最有名的學校哩!這個學校好哎,它就不管啟靈年紀啊,靈合度啊啥啥的!給錢就能上,就是貴些……”連姨笑瞇瞇地把龍川的簡章收了起來,也不管程塵聽不聽得懂,把道聽途說關于這家“傳說”中的學校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告訴了他。 簡而言之,學校是非常高大上的,但只要有靈院檢測單,20歲以下,不危害他人、允許上學的,都可以到這家上學。招生的條件也很簡單,要么有才,要么有財。 拿錢上學的,一學年八萬學費,書費、雜費等等另計,還可自愿捐助,捐助款上不封頂。對于這年頭普通人一個月工資就一二百塊來說,這個學費昂貴得可怕。 有才的得考,那是千里挑一的學霸才能考上的。考上了,那五花八門的獎學金也是非常可觀的,要是學業能保持前列,等畢業出來就是個小富翁了。 據連姨的消息稱,她十七歲從黃坷縣出來討生活,在家鄉那么些年,只聽過一次有人考上了龍川。 那一家子也是縣里的大戶人家,足足在縣中心街放了七天鞭炮,請了三天的流水席。聽人家說,考上龍川那簡直就是古時候的中狀元,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而在這位天才學霸之前,黃坷縣足有三十六年沒人考上過龍川。 連姨也是從那次聽說龍川這個傳說中的學校后,才下定決心走出山村闖蕩,不想一輩子就和祖祖輩輩一樣終老在鄉野。 所以,在幫程塵挑學校時,她特地問人討來了龍川的簡章。想考進去那是做夢,拿錢上嘛,十八周歲之前,程小姐每個月打進來的養育金是綽綽有余的。至于三年后,要是孩子能上進,有個龍川畢業的名頭,考什么學校都省心。要是孩子學不進,那錢省著點花,也夠養他到成年。 不管怎么說,是孩子就得上學,這是連姨內心最樸素的想法。 程塵聽著這貴族學校的介紹,略有些rou痛,隨即也就放開了,貴些就貴些,打死也不能去和幼兒園小朋友或是真正智力障礙的孩子一起上學吧? 開學季在九月,這個和上世也沒多大區別。 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讓他準備,程塵打算積極健體,把舌頭擼直,順便把中小學該學的都好好捋一遍,去了學校,哪怕讓人當暴發戶,也堅決不能當智障! 有記憶外掛在腦海里,他其實非常想省下那筆昂貴的學費,直接考進去多好! 只是要這么干了,有知根知底的靈緣隨訪人員在,分分鐘都有進非正常人類研究院當被研究對象的可能,實在是過于冒險。 程塵哀嘆著,且當這錢是穿越者入世的買路費了,財去人安樂啊! 更何況,低調過上一兩年,等靈緣的人撤了,再慢慢散發天才學霸的王霸之氣,只要考過龍川的入學試,說不定原來交的還能撈回來呢! 大計已定,程塵十分安然地開始翻看幼兒園入學前準備叢書,從零開始學嘛! 第5章 卑微 這個世界當代的華國字也是一脈相承,由遠古的象形文字漸漸演化而來。 平行的世界奇妙的文字,在文化傳承上或許有所曲折變化,但正如東方古國的長河蜿蜒前行,不管路途上有什么崎嶇,最終的方向總是相同的,一路東流,奔向大海。 華國幾千年的傳承,時至今日,已化繁為簡,簡體的華文與程塵前世幾十年用的相差無幾,至多是某些字的邊旁因過簡不雅,稍保留了古意。程塵完全能無障礙地閱讀現代華文,只是在動手寫時,偶爾會冒出些小錯。這當然不是什么大問題,稍加注意就能改正,要是來日他有權有勢有名了,這點文字上的小錯說不定還能成一時趣談,名人“通假”。 連姨買來的幼兒書籍被程塵一本本一頁頁翻過,心神所到之處自然而然地化成一張張圖片,凝成淡淡的光點懸在識海之中。 這幾天悄悄研究那些記憶的光點,他也略有所得。 光點的凝散大概就代表記憶里某些知識的體系齊全度,比如東鱗西爪地看到的只言片語,那怕記得再牢,體會再深,也只會形成一片似霧似云的光團。如果是喜愛的小說,從頭到腳讀了一遍,那光點就會凝實,如果是一整套三四本甚至書中自成一個世界體系的大部頭,比如魔戒、龍槍,光點凝聚密集就如同實質,仿佛一顆迷你星球。 而光點上光芒的亮黯,是與對這些知識或是信息理解體會的深度息息相關的。比如當年大學里的思想動員會傳達精神,當時怕輔導員扣分,哪怕再不感興趣,看著就想打瞌睡,也得把會議材料乖乖從頭翻到腳,這會議材料形成的光點雖然是凝實的一小點,但卻黯淡到幾不可見。用心神調用,雖然一樣迅如光電,但就是相當于一份信息一字不漏地攤在眼前,要重新看了吸收了,才能化為已用。 但如果像教課書那樣,不但是一個體系,而且牢記了,有自己的深刻體會理解,尤其是工作那些年還應用于實際的,那幾顆大學理工、信息學科的書籍不僅凝實如球,而且光芒四射,耀眼異常。這些光芒信息,在調用的時候,隱隱能感到與心神相連,不僅僅是原像重現,更是思索后的已物。 連姨端著午餐上來,正看到孩子身邊亂七八糟堆滿了書,程塵手中還拿了本色彩艷麗、畫圖童趣的“娃娃學字”飛速地翻著,她高興得嘴都合不攏。啟靈才幾個月的娃,嘴里能流利地蹦幾個字,就趕上一般孩子了,也不指望他能看書,愛翻書不會撕了,就是愛學習的乖娃娃! 看來孩子喜歡顏色鮮的書,果然還是得多買些帶畫的。連姨喜滋滋地想著,忙整理了書本,讓孩子吃飯。書再好看,身體還是第一要緊。至于孩子識字,她真是想都沒想過。 要知道人這生下來都是沒魂的,一個軀殼好好養著,只是有命而已。啟了靈,那才是魂魄入體,真正算個有性靈、有命的“活人“了。 一般孩子投胎運氣好,能到大戶人家里,應上原書的機會也比窮苦人家大許多,自然啟靈也早些,有的娃命極好,出生幾個月就能“活”過來。牙牙學語,慢慢增學識,也要到一兩歲開口,三五歲才能開始識字。 窮人家機會少,雖有政府的公益原書,那啟靈還是比富人家晚些,更不要說原書總是那些眾所周知的,序號更是說不準排了幾萬十幾萬去的,靈性當然不會太足,性子多半也呆些笨些。 五六歲上能“活”已是撿到金元寶了,這個年齡的孩子生長發育已經基本全了,學話認字都比奶娃快許多。靈合度高的,萬一原書角色有特殊天賦的,那學起東西來真快得嚇人,遇上好機會也能有趕上富家子弟的。 要說程塵這娃,投胎也算是眼利,選了先生這豪富人家,他娘又是漂亮聰明不過。出生開始,家里那啟靈原書選了一本又一本,幾十上百的珍本都用了,連幾個有名得嚇人的大文豪都被請到宅中親讀原書。 記得當年有位白鬢發黑胡子的陳老先生來了,讀他那本密藏的書時,不但分家未啟靈的孩子都送了來,家中有靠山的仆傭也悄悄把自家孩子放置在外圍角落。老先生讀書時那光景,那書本光彩亮亮的,彩虹都撲進屋子里似的。 那天啟靈了足有七個孩子,也包括她家的珊妞,這些年下來,聽說都是乖巧伶俐得很,好幾個都考入了龍川,小小年紀早早畢業,考入了更了不得的大學、研究所,那是要成“大家”啊! 連她家的珊妞雖然沒入龍川,如今也是在青府文學院少年班就讀,光宗耀祖啊! 只可惜那原書《國志》被主家珍藏,借,那是連想都不敢想,要不然常常讓珊妞誦讀性命相連的原書,人的靈性更足,說不得還能有些天賦。 只可憐小塵塵,不但那次沒能啟靈,之后的十來年更是次次無用,沉睡到如今。先生對他……唉!可憐。如今算是好了,有那么半張原書,總算有個指望。 想著想著,連姨神色更是慈愛憐惜,一個勁地往孩子嘴里喂好吃的,打定主意要好好補補孩子的身體,腦子比上同學們是甭想了,身子壯些也不容易受欺負么! 程塵很快掃蕩完了連姨買來的書,在他“書、書!”的叫喚下,連姨買來了更多更多帶漂亮畫的書,把他給郁悶的,繪本上那點字有多少信息量?那小動物畫得再漂亮,它也不能吃啊! “要,字!書!”程塵非常嚴肅地指著本字多的娃娃書,用力點點頭。換來了連姨一個激動的熊抱,差點壯志未酬謝就流著鼻血溺斃在保姆的廣闊胸懷中。 這次就靠譜些了,連姨不光買了幼兒園的兒童教材,還打包了小學初中的所有教材。 程塵頂著朱大頭哀怨的目光,很快又掃完了這些書。避開連姨,他悄悄地與不良中年做起了生意。 “書,給你。”嘩!程塵用力推過去一堆娃娃繪本。 “好好好,唉,小少爺真聰明。”朱大頭喜滋滋地摟過一大堆新書,趕緊往包里塞,要是他家婆娘買菜回來了,那可沒好果子吃。 “錢,小錢錢。糖,好多糖給我。”白生生細長長的少年小爪子伸到了不良中年鼻子下。 朱大頭那個牙疼啊,真是自作孽,為了讓小少爺幫他找錢錢,他可是拼命教這娃錢長什么樣,如今,這可學得真快啊! “給!”不良中年rou痛地掏出一把紙幣,一張五十的,七八張一元的,還有張二十元。 想了想,他歪嘴笑得諂媚:“我說小少爺,大頭叔叔也好窮,窮!要么給你兩張大點灰色的、藍色的丑錢錢。”朱大頭左手伸出,捏一張五十、一張二十。 “要么你就拿八張!八張一大把紅色的,小一點的漂亮錢錢。怎么樣?!”右手里八張一元紅彤彤的好漂亮。 “嘿嘿!”程塵露著白牙一笑,一把奪過兩張“大鈔”:“姨姨說,男孩紙不能要漂漂!”還是給這家伙剩點跑腿費,不然下次再支使他干活就難了。 “哎喲!我的小少爺,你聽我家瓜婆娘的傻話干啥子喲!” 朱大頭認命地收回紅票票,幽怨地背起大包的書出門,還得記得給小少爺買糖糖,要不然沒有下次交易了!書本精貴,這一大包新書,值不老少錢呢! 9月1日,程塵背著連姨給買的小書包,牽著連姨溫暖的大手,一身嶄新綠襯衫白褲子,一雙棕色小牛皮鞋穿在腳上,就像顆春天的小白菜,戳在了龍川行政常務副校長的辦公室里。 至于朱大頭,連姨嫌男人滿嘴胡沁,怕丟了小少爺的嫩臉,堅決不讓他出場,留在外邊看行李了。 胡遠略副校長剛升任了不到一年,主管行政和“財”生們,龍川是有根底的“龍門”,要是能在這一畝三分地打理出花來,前途光明可期。 什么人能割肥油,什么人要放血,什么人能意思著收點,還得給人臉面。這些背底都要摸清楚,一不小心割了不該割的rou,分分鐘就是他這個根基淺薄的副校長被丟出頂雷。靠山上貢得勤,要緊關頭也能說上句話,但出大岔子想讓靠山撐,洗洗睡吧! 這大半年的勞心勞力,累出他一臉油痘,發際線都往后縮了! 胡副校長看著手里“靈緣”出的檢測單,掃了眼前面矗的小青菜,心里快速地權衡利弊與收益。那位先生在離州的外宅“程小姐”,老早也是在圈子里悄悄傳過,美貌驚人,當年也是風光一時,后來說是生了個兒子,十幾年都啟不了靈,眼見廢了。 眼前這個孩子姓“程”,入院單就是那位“程小姐”的簽的名,算算時間也對得上,可這出院單、檢測單都簽的是“連喜樂”,身邊陪著的還是個保姆……吧?這孩子究竟是不是……不好說,不好說。 胡副校長瞇了瞇有點水腫的大眼睛,咳了聲,說:“檢測單還可以嘛,入學沒有問題,你們這個情況應該是不會選擇考試入學了,那這個學費有點高啰!”按規程入學總不會錯,學校里照應著點,萬一真是,也留點香火情。 連姨急了,忙說:“知道,我們知道!校長你開口,我們砸鍋賣鐵也供孩子上學!” 唉!這不是伸著脖子挨宰么!程塵這時候也沒其他法子,只能圓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賣萌,希望校長看在他天真無害的份上,這一刀砍輕點。 “……這樣吧!看孩子乖巧,我擔點責,就按規程再減免點,一學年七萬五。”做好人當然一定是要留名,讓人記情滴! “好的,好的,謝謝校長,校長真是大好人,好人呢!英明!能當大官啊!謝謝!謝謝!娃子乖得很,一點不調皮,校長你多費心……”連姨大喜,一邊鞠躬一邊詞不達意地好話連連,聽得胡校長捋著發頂,一臉哭笑不得。 程塵看著卑微的連姨,胸口有些悶。 第6章 倉頡造字 因為某些“莫須有”的背景,程塵入學很順利,被負責的老師問幾句話,做了幾個小測試,就被分配到了乙組一年2班。 據年級主任語氣婉轉地介紹,甲組都是考上龍川的學霸們,一共6班,越是排在前面的成績越牛,有些甚至在語文理化多方面有所建樹,比如國際少年文學奧賽大獎獲選者,比如華國青少年理數杯賽得主…… 至于乙組,那也是相當牛,不過牛的都是父輩,隨便拉出一個來,他爹都可能是富甲一方的大富豪,或是權柄在握的高官,或是某領域的名人牛人,簡而言之能掏出一大筆錢培養孩子的,都不是什么簡單的人。出于升學率、成才率和本校聲望的考慮,乙組只有兩班,以學識程度和年齡大致分一下,1班2班也差不了多少。 以程塵個人的體會而言,1班是歪瓜裂棗,2班就是奇形怪狀,他這15歲讀一年級的準弱智放在龍川乙組一年2班里,奇異地異常和諧。他摸摸沒長毛的下巴尋思,果然在一堆奇裝異服個性“鮮明”的奇葩中,他這點小奇葩毫不起眼啊!這學校來對了! 帶他來班級的老師隨便找了個位置讓程塵坐下就走了,一個班二十幾個高矮不一,年齡不等的孩子,亂糟糟地鬧騰著,吃瓜子,看書的,聽音樂的都算是安靜的,有人在翻看老師的講臺,有來回追打嬉鬧的,還有幾個女孩子湊在一起吵架,吵著吵著有一個哭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拼命喊“你們知道我mama是誰嗎?” “切!弱智!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媽是誰,我們怎么會知道!”滿身“貴”氣,綴了一身蕾絲的小小少女不耐煩地嫌棄,讓那大哭的女孩嚎得更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