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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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一不會武功,二不能涉險,那些話本子里的招,她一個也用不了。 “程小姐?”小助理見她直愣愣地發呆,忍不住叫了她一聲。 程梓月這才注意到身后還有個人呢。她轉過身,小助理就趕緊伸出手來:“程小姐,我叫于雪,去年剛畢業,有兩年助理經驗了。” 程梓月心不在焉地跟她握了握手,把自己的手機號給了她就讓她回去了。 人都送走了之后,她就坐在床上發呆。屋子里一片寂靜,落針可聞。而那塊傻木頭已經十分多鐘沒出來了,這就更讓她覺得此間不簡單。 那木頭曾經跟她說,在官兵來茶館砸店的那天,他正巧在后排聽書。看到她要被一團白光吸走,便想竄上房梁救她。 當時她并沒想到,若沒些功夫在身上的人,又怎么能一竄就上了那么高的房梁? 被困在鋁扣板上,他用的措辭也是“用內力磨那塊板子”。其實字里行間,他不自覺地便透露了好多好多信息。只是她從來沒放在心上。 還有一手制服那天那位粉絲—— 搞不好,他真的是白應寒。燕淮鎮的白大俠,跟著她一起到了這里,成為了藝程的股東,白老爺子唯一的兒子白應寒。 而白應姝正滿世界找他,那天被一輛黑色轎車追了大半個城的事情,還有他有好多好多票子,卻非要住在她家,這些就都可以解釋了。 心心念念的白大俠居然就在身邊,跟著她住了兩個月,她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喜悅之余,她心里更多的是埋怨。為什么不早說,為什么不告訴她,為什么連句名姓都不透露? 她實在沉不住氣,站起身走到桌子旁邊,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桌子。 沉了好久,那臭木頭才肯現身,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跟她預料中的,委屈而羞怯的眼神并不一樣。 相反,他深深的眼窩下,眼神竟異常深邃,始終追逐著她的眸子,帶著磐石般的專注與堅定,好像要把她鎖在自己眼中。 那一晚的情形直擊腦海。程梓月猶豫了片刻,便有些顫抖地抬起手,輕輕覆在了他的口鼻。 多少次,她坐在茶館的戲臺上,穿著長衫束起頭發,語調鏗鏘地訴說著這一段過往。臺下的每一個人都用目光追隨著她,聽得聚精會神。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她講的,那就是她自己的故事。 都是真實的故事。 “借著月光,女子只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眉眼。他眼窩很深,眼鋒似刀,面容是三分兇惡七分俊朗,被黑巾遮住的地方雖只見輪廓,想必也會如刀削斧刻般令人悅目。四目相對處,他眸色愈深,更顯豪俠所獨有的凌厲……雖已進數九寒冬,女子卻仿佛身臨春日之躁動,巧笑嫣然得愈加肆無忌憚。” 所有的聽客都屏氣凝神,等著接下來的故事。 程梓月多希望接下來,是有一個令人動容的故事的。 然而一切戛然而止,三挑龍云寨后,那個女子和他便再沒故事。 這就是硌在程梓月心底的那個尖利的石子,讓她每每想起,都倍感遺憾。 而今,深邃的眉眼漸漸與記憶中的那個人穩穩重合在一起。程梓月肯定,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微有些弓著背的男子,就是白應寒。 啾,晉小江出現得好不適時宜。 【恭喜你,解鎖成就“相見恨晚”,當日起與特定對象說話不會扣除字數余額。】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相見恨晚,可憐她朝朝暮暮與他相對,竟從沒發現過。 “程姑娘……”他的嗓音很低沉,仿佛來自很久很久之前的那個夜晚。 “白大俠。”程梓月收手,立刻不出好氣地回敬他,氣鼓鼓的臉頰是滿滿的委屈、埋怨和倔強。 而白木頭則是晉小江選定的那個“特定對象”。字數余額仍然是43,沒有任何改變。可是不知為什么,程梓月倒不想跟他說話了,哪怕一個字。 “對不起程姑娘,我不是故意要瞞你。”他吞了口口水,又舔了舔唇,語氣很是慌張:“我——過去我不是故意避而不見,如今我也并非刻意隱瞞。我只是——” 程梓月定定地看著他,沒有絲毫要開口的意思。 “我只怕你看到我這副樣子,會失望。”他無奈地垂下頭,郁郁憋在心里的自卑終于說出口,他一下子xiele氣:“你那么喜歡那個故事,《燕淮寒俠志》是你最得意的長篇話本。我怕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長成這副模樣,我怕你覺得我配不上你的故事,我怕你再也不想講這本書了。” “我知道,那兩年你到處找我。幾乎我每到一個地方,你隨后便會跟到。你去問每一個接觸過我的人,用筆寫每一個你聽來的故事。可你越是這樣,越讓我自慚形穢。我配不上你筆下那么精彩的故事,又何必站出來讓你失望呢?” 程梓月不愿意再聽他說,抬起右手使盡了吃奶的力氣,重重砸在他胸口上:“你知不知道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沒可能看到白大俠了!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想到這件事時有多難過!那本書我每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我以為我再也看不見白大俠了!” 她撅著嘴巴,眼圈也紅了:“你知不知道,在我心里,沒有一個故事能配得上白應寒。” 第21章 好,我等你。 白應寒三個字,不僅對她來說像個魔咒,對他亦然。 初時,那只是他的名字,他的代號,除此以外并無更深的意義。可自打她坐在堂上講書,講白大俠的故事,這三字對于他來說,便完全變了個模樣,讓他每每聽起,都覺得面紅耳赤,甚至有些羞愧。 他一介武夫,哪里配得上她口中的俠之一字? 而如今,她說在她心里,那些故事通通配不上一個白應寒,他便更無地自容了。 起先牢牢鎖住她水眸的目光黯淡了下來,他呆呆地站在那,無話可說。 程梓月抬著頭慪氣看他,見他不再答話,更是上火,索性收拾衣服去洗澡。洗完出來,他已經回金絲楠木去了。她嘆了口氣,把那塊木頭放在自己的衣服上,想著能讓他呆著舒服點也好,就吹干頭發上床了。 臨睡前她看了眼手機。于雪給她發了一張表,上頭是之后一周需要她參演的時間和場次,做得一目了然。 程梓月對這個怯怯的小姑娘立刻有了好感:雖然膽子小,卻很有禮貌,進入工作角色也快,不愧是司天美看上的人。 可是跟藝程簽約的事情……既然知道了木頭就是白應寒,那么她還有去的必要么?若有朝一日這些事情被人翻出來,說她蹭少東家借機上位才能到司天美手下,又該怎么辦? 她甩甩腦袋,打算煩過這一陣子再去想簽約的事兒。 明、后天依舊是宮里的戲,都沒她什么事兒。大后天開始就是臨王府里的戲了。這一大段她只有兩三段是有臺詞的,剩下只要一直跟著袁可茵給她當人rou背景,或者看她跟秦頌遠演感情戲。 她正仔細研究場次時,又來了一條短信,還是于雪的,說要跟她演對手戲的那位主兒終于到橫店了,明兒一早就能跟她對對戲了。 對于要飾演嵇無憂的演員薛霖,她在模擬板塊可是沒少跟他接觸。這個演員很有意思,在鏡頭前一副穩重老成相,可本人卻是個極好動又多言的。她在模擬里一如平時,不怎么說話。可即使她一直冷著一張臉,薛霖也能在旁邊一直白話個不停,是個典型的話嘮。 而這位話嘮每天精神充沛,在各種片場間穿梭,雖然演的都是男三甚至男四,然而勝在數量多,倒是沒少撈金。 轉天一早,程梓月的字數余額增加到了73,幾乎就是她能攢到的頂峰了。她收拾了一下來到片場,許央跟于雪都已經在那里等她了。倆人一人一個大包裹,看起來準備得很充足。 她忽然意識到,現在相當于有了兩個助理,這倆人一定會比著干活兒,她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能很熨帖了。她找了個離導演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一邊消化早飯一邊圍觀了一下皇帝跟淑妃的戲碼,然后就交代許央教教于雪。 許央得令后特別高興,就好像自己的大總管地位被承認了,對著于雪一通教育,重點也找得很準:程小姐不喜歡說話,你要學會猜她的想法。 沒一會兒,程梓月就看見薛霖穿著一身戲服,大步流星就往孫宛華那走,交涉了幾句話便轉過身朝向程梓月這邊,眼睛瞬間瞪得老大:“程小姐!” 程梓月眼前一黑,硬著頭皮淡定地跟他點了個頭。 “程小姐,我是薛霖,我可喜歡打逗破了,我是你粉絲呢!”薛霖穿著一身玄色長袍,手里拎著寶劍道具,雖然一身俠士裝扮,一開口卻是冒冒失失的感覺。他大步走來,停在她面前,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兒,跟程梓月伸出手來:“你看我,有沒有暗黑版厲泫的感覺?哈哈哈,我比小蘇帥吧?只可惜,小蘇跟你是大團圓,我跟你卻是天人永隔啊,唉!幸會幸會。” 小蘇大概說的是蘇沉,這位大哥也實在代入感太強了。程梓月跟他握了一下手,又低下頭看劇本。 然而她的冷漠并沒對他造成什么影響。他非常不拿自己當外人兒地湊到她旁邊看她的劇本,又問她:“在等我對戲嗎?哎呀不好意思久等了。對了,你有微博嗎?加我一個吧。” 說完他就開始掏手機。 程梓月斜睨了他一眼,搖搖頭。 “啥?沒有微博?”他有點吃驚,隨即又笑起來:“來來來,手機給我,我給你弄一個。我認識人,一下就能給你認證了。” “我來給程小姐弄就行了。”于雪很有眼力勁兒地在他之前撈起了程梓月的手機,坐在她另一頭,從注冊開始,讓程梓月自己輸入郵箱跟密碼。都弄好之后,她把手機遞到程梓月手里:“一會兒我去聯系人弄認證,幾個小時就行了。” “不是要好友么?先加我一個!”薛霖再次把她手機搶走,兩下就弄成互關了。 程梓月汗顏,心想,能不能來個人,幫她掐死這個多動癥…… 然后秦頌遠跟袁可茵就來了。 “怎么,在認證微博嗎?”秦頌遠笑得春風和煦,也從西裝口袋里掏出手機,說:“我來幫你關注一個。” 于雪看見秦頌遠,眼珠子差點飛出來貼在他身上,明顯是看見了男神,于是點頭跟搗蒜一樣:“好好好,名字就是程梓月。” 袁可茵站在一旁沒吭聲。 程梓月還是對秦頌遠挺有好感的,于是也關注了他一下。秦頌遠關注的人很少,不過二十來,她粗略翻了翻,并沒有袁可茵。 “老弟,幸會。”薛霖跟秦頌遠在劇里飾演一對兄弟,站在一起居然真的有點神似。幾個人打過招呼,就各找各對戲去了。 于雪聯系的人當真迅速,她通過司天美、薛霖、秦頌遠和杭珊的微博很快就給弄好了認證。程梓月現如今也是加v的人了。 叮咚,微博推送提示的一瞬間,她眼前也一亮,晉小江又說話了: 【恭喜你開通微博認證,字數上限10,“字數分配”功能上線,長按查看功能介紹。】 用眼神長按了一下新功能,功能介紹立刻彈了出來: 【字數分配功能開啟后,用戶可將獲得的字數余額分配到:1、微博更新。2、接受采訪。3、日常交流。三個分版中。如獲得的字數在24小時內未分配,則被清零。每月月初用戶可得到一次重新分配的機會,祝使用愉快。】 功能介紹閃走后,字數余額83后頭又出現一行字:【待分配余額:83,過期清零倒計時23:59:45。】 看著那個倒計時一直閃啊閃的,程梓月登時就崩潰了:這又是什么鬼?這出的又是什么幺蛾子???是說這83個字必須在那三塊里頭分配好,不然一天過去就沒有了? 微博的話……她暫時不更新,那就不分配了,新聞發布會一個月也沒一兩次,只給10,剩下的73放在日常交流好了。 程梓月一邊分配,一邊有種不祥的預感:最近兩次解鎖成就,都沒給什么好東西,她總覺得被倒霉系統坑了。這個坑爹貨! 對面正在戲里的薛霖看她一個勁兒眼光發直,就喊她:“寧歌,寧歌?哎呀,程小姐?” 程梓月一怔,這才回過神來,淺淺一笑,道:“嵇大哥,你不必擔心我。王妃待我很好,吃穿用度甚至不亞于岳府之中……” 這一天下來,那邊皇帝跟淑妃的戲過了好多條,她跟薛霖的臺詞也對得□□不離十。期間白木頭手下那兩個棒球帽小哥來了好幾趟,一會兒送飲料一會兒送吃的一會兒送水果,許央跟于雪的大包本來就很沉,這下更背不動了。于是程梓月就讓許央把東西分給其他的演員跟群演,也趁機跟大家打好關系。 就這樣一連兩天,她忙忙叨叨竟都沒見過白木頭一眼。 到了第三天,就是秦頌遠、袁可茵跟她的戲份了。 這場戲接著她上次演的那一場,時間線已經進行到皇后因謀害太后之罪,遭廢后禁足。沒了皇后這個靠山,側妃唐綺闌在府里的地位大不如前。而從現代穿越來,不學無術的秦漠終于開始跟岳寧歌學習看書寫字打算盤,漸漸將府上大小事務都收歸自己管理。 劇組特別貼心,早就找了一個會打算盤的姑娘,又找了個會寫字的小書法家來,把整個電視劇要寫的字、打的算盤全拍好了。 其實古裝戲拍到女主要裝作筆勢豪縱、龍飛鳳舞時,都要找代筆,演員只要拿著個毛筆裝裝樣子,把手型學會,來個仰拍就行。至于寫出來的是個什么鬼畫符根本沒人管,也沒人會笑話。 但程梓月一拿起筆來,一邊嚴肅地講著臺詞,一邊在紙上龍飛鳳舞地記賬,這一幕居然如行云流水般無比順暢,把在場的人全給鎮住了:無論伏案執筆的姿勢,還是打算盤時專注的神態,儼然就是個掌管過一府賬簿的樣子。外表看著柔柔弱弱冷冷清清的小女子模樣,心里住了個日理萬機的霸道總裁嗎難道? 而程梓月也確實來了感覺。每月初一,她就是這樣對著賬簿給伙計們發月俸,那滋味兒,簡直爽裂蒼穹。 孫宛華在攝影師身后小聲講:“給全身,給全身。” 所有人都以為會很費勁、很沒有連貫性的一幕,就這么輕輕松松拍完了。 主仆二人臺詞講完,蕭臨野推門進屋,原本是應該因為自己不學無術的王妃忽然認真起來而對她大為改觀,可一直在后頭候場的秦頌遠一進屋,看到程梓月十分專注地墨舞春秋,便生生地看呆了,不僅當時那一抹愕然十分逼真,就連之后涌出的些愛慕與欽佩,都如同情深所致,自然而發。一個特寫給過去,孫宛華不禁面露喜色。 王妃聽聞腳步聲,抬起頭,本應與臨王爺相視一笑,但袁可茵抬起頭,見秦頌遠望著的不是自己,表情一下子陰郁起來。 “cut!”孫宛華眉毛直直豎了起來:“秦漠,你怎么回事兒?” 這個岔子對于袁可茵來說,簡直冤枉至極。鏡頭在門邊給的是遠景,王妃秦漠跟著侍女阿寧學習看賬簿、精打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