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待小夏公公走了之后,史湘云才低聲問道:「這溫副院判可是專負責圣上身子的太醫院副院判?」 「嗯。」徒昭點點頭,「他父親欠夏爺爺一個人情。幫咱們看看身體這等子小事,必不會拒。」 史湘云左右瞧了一眼,輕聲問徒昭道:「溫副院判辨毒這一手,宮里有多少人知道?」 徒昭沈吟道:「老溫家這份本事祖傳的,除了圣上之外,并無他人知道。」 溫家這么多年來一直占著太醫院的院判之職,憑的就是這一手識毒之能,不過這事只有圣上才知瞧,而他也是因叔公之故而能知道一點。 不過云meimei這話倒也提醒了他,雖說老溫家的辨毒之能應該是只有圣上知道這事,但事實上他和叔公不都知道了,這小夏子也多少查覺一些。這宮里暗處不知有多少雙眼睛,若太子妃知道他們查覺了這梅瓶之毒…… 徒昭沈吟半響,眼下還不到正日子便罷,但到了冬日,太子妃若不見他們用上這梅瓶,說不得接下來又不知出上何招了。 看來這梅瓶……還不能毀了。徒昭輕輕敲著百寶架上原本擺著梅瓶的空位,微微沈思著,是讓人重新燒制一對相彷的?還是讓老溫太醫幫個忙,去了毒之后再重新擺上? 雖說知道好奇心殺死貓,但史湘云實在按不住好奇心。「你和夏公公……」 史湘云咬了咬唇,她總覺得這夏德全待徒昭似乎是有些過份的好了,雖說太監不論看到誰都是笑臉迎人的,但這真心的笑和平常的假笑,她還是能分得出幾分的。這夏德全在見著徒昭時,那眼神可是真心的喜愛,全然不是假的。 徒昭拉了拉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磨蹭,淡淡道:「夜了,咱們也該休息了。」 史湘云臉色一紅,本想嗔罵幾句,但徒昭突然拉回了她的手,用力一咬她的指尖。 史湘云吃痛之下便想怒罵的,但見著徒昭眼里的嚴肅之色,她心念一動,高聲道:「晴雯、紅菱,過來幫殿下沐浴更衣,我和殿下要休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會有雙更哦。 ^___^ ========================================= 多謝“琳琳”,灌溉營養液 1 多謝“長月”,灌溉營養液 3 多謝“上個帳戶名給忘記了要腫么破”,灌溉營養液 2 多謝“i晗暮”,灌溉營養液 5 多謝“倦鳥歸巢”,灌溉營養液 5 多謝“捷勝”,灌溉營養液 5 多謝“喧囂的人”,灌溉營養液 10 多謝“知更鳥”,灌溉營養液 3 多謝各位小天使,么么噠。 ==================================================== 入v了,希望小天使們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灑花賣萌中。 ☆、薦妾失敗 一聽到要幫昭殿下沐浴, 晴雯羞紅了臉,突然推了紅菱一把就跑回房了, 推說自己頭痛, 不肯出來。 雖說她被賈母送給云姑娘之時,早知道賈母的意思, 也明白以自己的容貌, 遲早會做了昭殿下的通房,畢竟云姑娘還小, 無法承歡,安排幾個通房侍妾也是應當的。但昭殿下和云姑娘才成親一天不到, 就這樣去服伺起昭殿下, 也未免太打云姑娘的臉了。 再則……她還念著寶玉呢, 實在是沒法子就這樣服伺起昭殿下了,于是便說頭疼,推脫了出去。 江嬤嬤和袁嬤嬤瞧了晴雯一眼, 暗暗點頭,雖說這事是云姑娘允的, 但云姑娘和昭殿下才成親一日呢,那有那么快將陪嫁丫頭收房的,云姑娘也真是還小不太知事, 那有那么快把陪嫁丫環給推出去的理。晴雯丫頭是個懂事的,倒是紅菱…… 兩位嬤嬤見紅菱一臉躍躍欲試,俏臉微紅,還特意換了件輕薄衣衫才進了浴室。江嬤嬤氣的臉都紅了, 袁嬤嬤眼睛一轉,倒是想著要怎么不著痕跡的做些不易懷孕的菜式給昭殿下吃,無論怎的,總不能讓庶子生在嫡子之前。 見那紅菱眼角眉稍藏不住的得意與春/情之色,兩位嬤嬤冷哼一聲,一個心大無腦的蠢貨,不用云姑娘動手,她們隨便一個人就可以捏死她了。真當她們幾個嬤嬤是吃素的嗎。 紅菱極緊張的踏入浴室,她也是第一次服伺人沐浴,特別那人是個年輕男子,浴室中熱氣蒸騰,隨著蒙蒙熱氣,紅菱的鼻間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年輕男子身上的氣味,想著一會兒就要伺候昭殿下了,不由得酥了身子,真真不知道自己的手腳該往那兒罷了。 紅菱初次來這浴室,連這水瓢與浴巾在那兒都不清楚,手忙腳亂的,一時間連胰子都不知在那了。 徒昭等了許久,始終不見那紅菱上來沖水,再轉身一瞧那紅菱衣衫單薄,在房里東摸西摸的,半點規矩都不懂,眉頭一皺道:「下去!叫小夏子進來!」 紅菱小臉一白,「奴婢……奴婢……」 徒昭一臉不耐,「還不下去!」 紅菱急的眼角都紅了,若是一般男人,看了這般美人梨花帶雨的淚眼模樣,只怕心都軟了。 但徒昭這輩子不知見過多少想爬床的宮女,早對這種美人淚眼的神態習以為常了,這種虛假的眼淚看多了只讓人惡心,況且這紅菱容貌雖然不惡,但還遠及不上宮里其他的宮女。 要不是看在云meimei的份上,他怕是連下去兩個字都懶得說了,直接讓人把她給拉下去。 「下去!」徒昭冷聲道:「讓小夏子過來。」 紅菱一咬牙下跪泣道:「求昭殿下別嫌棄奴婢……」 也不知是她有意還是無意,這下跪之時略略拉扯到衣裳,露出了大半雪白圓潤的肩頭。 徒昭當下臉色一沈,真真是不知羞恥的丫環,云meimei也不知知不知道這丫頭的心思?如果不知道,這么一個背主的丫環是萬萬留不得了,怒吼道:「出去!」 「嗚嗚……」被徒昭這般喝斥,紅菱真真是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著跑走了。 小夏子望著紅菱哭著離去的背影嗤笑了一聲,這丫頭還真是不懂事,七皇孫妃固然還小,還不能承歡,但是也沒有在新婚第一天便推這陪嫁丫環出去的理,這個小丫環的未免太急了些。 立秋與立冬悄悄將紅菱與晴雯之事與史湘云說了,史湘云沈吟片刻,「以后便讓晴雯在后頭做活計,別去殿下那邊了。倒是紅菱……」 史湘云頓了頓又道:「以后我的貼身東西一律不許她近身,也不許她上房里來。以后有什么要到前院的活計全都給她做了,還有讓嬤嬤和小夏子教教她要怎么伺候昭殿下沐浴,萬不可再發生像今日這事了。」 立秋頗有幾分不解,「姑娘,這紅菱心太大了,你怎么還給了她近昭殿下身的機會呢?」 那有陪嫁的丫環在姑娘成親的頭一天便去勾引起姑爺來的?未免太不懂規矩,也太沒把姑娘放在心中了。 立冬也勸道:「姑娘,這晴雯雖生的比紅菱好,但至少是個知理懂事的啊。」 史湘云搖了搖頭,「晴雯不是懂事知理,她是還放不下寶玉哥哥。而紅菱……」史湘云頓了頓道:「心大了也好,若是個規矩的,我倒不好出手了……」 除了立秋和立冬之外,晴雯和紅菱本就是給徒昭準備的通房,服伺徒昭本就是應當,紅菱雖然心大了點,不過這也沒什么大不了,心大了才好,將來若有什么,她處置起來也可不用顧忌什么,反倒是晴雯那…… 史湘云幽幽一嘆,暫且先等上一陣子吧,若是晴雯還是放不下賈寶玉,尋個機會送她出去便是,至于她和寶玉哥哥之間的事,且看她自己的選擇吧。 或許是心知史湘云讓紅菱服伺他多少有著送妾之意,徒昭出來時神情就有些厭厭的,時不時用著委屈的小眼神望著史湘云,看著史湘云一陣雞皮疙瘩直直冒,想解釋啥呢,偏生徒昭一句委屈抱怨之言都沒說,只是用著委屈的小眼神望著史湘云,活像被欺負的小媳婦一樣,倒讓史湘云不好解釋了。 史湘云有些心虛的想,徒昭現下才十五歲,而紅菱已經十七了,該不會紅菱在浴室里對徒昭啥啥了吧?所以徒昭才會這么一副受到委屈的小模樣? 呃……她怎么忘了,男的也有可能會被強x的。 史湘云被徒昭看的歉意大起,頓時乖的不得了,徒昭要水就乖乖遞水,要糕就乖乖喂糕。這輩子沒見過云姑娘這般『賢良淑德』的兩位嬤嬤與立秋、立冬都瞪大了眼,難道……這就是嫁了人與沒嫁人的不同之處嗎? 昭殿下真真厲害,那么快就把云姑娘給變了過來。 且不論嬤嬤們私下的欣喜,這新婚之夜,小夫妻同房也就罷了,但過了新婚之夜可不好如此了。雖說這夫妻理應一起住在正房,但史湘云畢竟年紀小,昭殿下又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嬤嬤們深怕這昭殿下等不到史湘云及笄便做了什么,于是早早收舍好了西廂房給史湘云暫住。 不料嬤嬤們才請了史湘云移步,卻被徒昭給阻了。「云meimei自是跟我一起睡的。」 「回昭殿下。」江嬤嬤恭敬道:「這娘娘年紀還小,還不能……呃……還不到圓房之時。」說到此處,江嬤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徒昭小臉一紅,但仍堅持道:「我們是夫妻,自是該一間房。」 「這……」江嬤嬤還想再勸,卻見徒昭霸氣的一揮手道: 「這事我定下了,把云meimei的東西給移回來。」 江、袁兩位嬤嬤有些無奈的看向史湘云,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們也發覺了這昭殿下倒是有幾分聽著史湘云的話的。 史湘云柳眉倒豎,本想和徒昭說道說道,卻見徒昭正色回望著她,拉著她的手指在她手掌間一畫,隨即又拉起她的手,輕輕咬了一口。 和先前的動作一模一樣,難不成徒昭有什么事要私下告訴她嗎史湘云微微沈吟,轉頭向兩位嬤嬤吩咐道:「就照昭殿下所說的去做。」 兩位嬤嬤對望一眼,最終還是應下了,「是。」 罷了罷了,這小兩口感情好,她們又何必棒打鴛鴦呢,橫豎過不了多久,這上面也該賜人了。 兩位嬤嬤真真沒想到這朝堂之事,瞬息萬變,這太子與太子妃到后來都顧不上昭殿下了,竟然云姑娘獨寵了好些年…… xxx我是可愛的分隔線xxx 等史湘云和徒昭兩人都躺在床上之后,頭抵著頭,徒昭先是教訓了一番史湘云薦人之事,另外也跟史湘云說了,這宮里處處是旁人眼線,可不似潭拓寺中那么好說話談心了。平日里說啥都可能會被人聽見,尋常小事便罷,若是什么大事,還是等晚上上了床之后,再細細說之較好。畢竟他們平日出入都有宮人陪伴,唯有這晚上,在這張床上,才真真只有他們夫妻兩人。 史湘云暗道也是,雖可惜自己不好搬出去睡了,說不得晚上還得繼續穿著好幾層的衣裳睡覺,但為了要自在的說話,她也只有暫且忍下,只是再三提醒徒昭千萬別過了那道『三八線』。 徒昭看看史湘云那其實早過了三八線的小身子,還有不知為何,云meimei身上穿著那件密密麻麻都綁滿了死結的罩衫,緩緩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沒關系,他可以不過去,只要她過來就好了,至于云meimei身上的那件衣服更不是問題。 這世上還有個東西叫做『剪刀』…… 得徒昭再三確定沒人偷聽之后,史湘云才好奇問了問夏德全之事,徒昭只略略猶豫一會,便緩緩道出他一個無母之子能在宮中存活至今的最大秘辛…… 「夏爺爺是我叔公。我外公因為家貧,自小便被賣到太子妃娘家做了奴仆,后來生了我母妃,之前太子妃……」徒昭頓了頓,不愿說出太子妃做了啥事,只淡淡道:「我母妃雖亡,但我母妃的娘家人還在太子妃手上,逼不得已,我只能求了夏爺爺幫我弄回我母妃的娘家人……」 徒昭幽幽一嘆,其實不用太子妃要脅,他本就是太孫哥哥照顧大的,幫幫太孫哥哥也是應該,但太子妃的做法未免太惡心人了,雖然他對那些未見過面的外公等人并無什么感情,但終究是他的血親,他也不愿意他們在太子妃手上艱難求生,逼不得已,只能求了夏爺爺幫忙,萬沒料到…… 「夏爺爺幫忙出了手,萬沒料到,夏爺爺竟是我外公自小被拐賣的親弟弟。」 史湘云頓時明白,怪不得這夏德全待徒昭特別好,這太監無法有自己的親骨rou,一般而言便對養子特別疼愛,可說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的,畢竟這會去做太監養子的,大多是真的沾親帶故,有著血脈之親。再則,做了太監養子,三代之內不得科舉,毀了養子孫后代的前程,太監們大多只能越發疼愛著自家養子做補償了。 徒昭雖不是夏德全養子,但徒昭長在乾清宮中,這夏德全日日見著,顧著,也和養子差不離了。 史湘云頓時明白為何這夏德全有好幾次不避諱的給徒昭撐腰了,不過想來這事皇上還是不知道的,要不夏德全怕也活不到現在。想想今早見到的圣上臉色,史湘云又問道:「圣上身上的──」事關龍體,史湘云不好胡說,只能手指微翻,比了個手勢。 而徒昭微微點頭,比了個四字,然后說道:「圣上先前因四叔之故而病了,不過眼下已經好了許多了。」 徒昭嘴里雖是這樣說的,但臉上仍有憂慮之色,顯然這所謂的大好也沒好上多少。 史湘云略一思索,便就明白,圣上是真中了毒,而這毒是四皇子下的,怪不得圣上寧可推徒昭出來沖喜,也不愿把六皇孫給放出來了,八成是恨屋及屋了。 看來這四皇子一脈在圣上活著的這段期間是不可能被放出來了。 徒昭談著談著,早就越過了三八線,也手還直接摟著史湘云的腰了,史湘云得了自己想知的消息后,略縮著身子想避開,卻被徒昭一把拉回來,裝作要親她耳垂一般的在她耳邊輕聲道:「別躲!讓人懷疑就不好了。」 雖是說的正經,但那嘴巴卻不怎么正經地輕碰了碰她的耳垂。 史湘云強忍著那打從心底涌起的發毛感,強行告訴自己,這應該只是不小心碰到的,徒昭這家伙應該不是故意的……吧。 瞪著徒昭流露出小小得意之色的眸子,史湘云忍不住心里暗暗翻著白眼,這啥時她才能過上像個正常人般好好說話的日子啊?這說話都要躲著人,人jingzi般的生活真不是像她這般普通人可干的。 雖說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和小屁孩一般見識,不過湘云還是忍不住恨恨地在徒昭的手臂上狠狠一扭,然后捏著他的手,一直壓著他的手過了三八線后才放開。 史湘云揮了揮她的小拳頭,徒昭摸摸鼻子,看著史湘云隱含殺意的眼神,猶豫了好久,倒是不敢再怎樣了,乖乖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