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去年夏天我曾當(dāng)著媒體宣布黎佳是我的妻子,我承認(rèn)全都是我的錯,我沈諾這輩子只娶了一個女人,就是我身邊這位黎夏念,之前的種種謠傳都僅是大家的猜測和杜撰。” 沈諾根本理會黎夏念的警告,我行我素的說著他想說的話。 這回黎夏念真的急了,她還在想如何離婚,他卻向全世界公布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她伸手就去搶麥克風(fēng),“不是這樣的,我們之間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沒有!” 沈諾早就有所準(zhǔn)備,朝著工作人員遞了個眼神,隨即單膝跪地,手里捧出一個戒指盒,隨即大屏幕就開始播放他們的結(jié)婚證,還有當(dāng)年那幾張應(yīng)付沈建元的全家福,再加之浪漫的背景音樂和縹緲的七彩泡泡,現(xiàn)場氣氛甜到爆。 黎夏念這才看到沈諾居然連項家黎家人全都請來了,甚至還有黃鈺婷李闖常芷萱…… 她拼命的搖頭解釋,可她聲音太小瞬間就被淹沒了,她想走,沈諾卻死死的拉著她,放大音量懇求著,“黎夏念,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會好好愛你的。” 那可是游戲花叢間的浪子沈諾啊,下面那群狐朋狗友馬上歡呼起來。 沈諾心情大好,將戒指取出,瀟灑的丟掉戒指盒就往她無名指上套,“黎夏念,成為我真正的老婆……” 哐當(dāng)一聲,宴會廳大門被推開,撞在了兩側(cè)的墻壁上,發(fā)出地動山搖的響動,看清來人,現(xiàn)場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再然后便是穿破云霄的喧嘩…… 第172章 你我間最近卻也最遠(yuǎn)的距離 吵雜聲如同爆炸般,穿破云霄的響徹著…… 最先沖過去的是各大媒體雜志的記者。 “項少,請問這段時間你都遭遇了什么?” “項少,你是被山村里的居住民給久了嗎?” “請問你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哪里,為什么不跟家人聯(lián)系!” 項羽波幾乎是奔過去的,將那些記者推搡開,一把抱住項子恒,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眼圈通紅,激動得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隨即就是項淼,也抱了上去,像個小孩兒似的發(fā)出難以抑制的嗚嗚聲。 黎夏念站在舞臺上,沈諾還單膝跪地在她面前,她看著突然闖進(jìn)來的男人,他在門口,被層層人群阻隔,他們之間的距離最遠(yuǎn),她的眉頭逐漸蹙緊,用力甩開沈諾的手就往臺下跑。 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期盼著這幅畫面,整整32天,她都已經(jīng)等得要絕望了,這種失而復(fù)得的感覺該怎么形容,真的是讓她折壽幾十年她都甘愿。 黎夏念剛跑出兩步,就被沈諾抓住手腕,他用力一甩,她便重心不穩(wěn)的原地旋轉(zhuǎn)了一圈,自嘲地面撲去。 舞臺近處的幾個人發(fā)出驚叫聲,她看到項子恒朝她這里沖了兩步,卻被精神失常般的常芷萱迎面抱住,“回來了,我就說你會回來,你不會離開我的,子恒哥,你是為我回來的對不對?” 就在即將倒地那個瞬間,沈諾從后面抱住了她,緊接著扳過她的身體,迎面將她揉進(jìn)懷中。 黎夏念連忙掙扎,兩手握拳往他身上砸,“馬上松開我,他來了……” “夏念,不準(zhǔn)你再喜歡他,你是我老婆!” 沈諾知道這話太過無賴了,他們的婚姻馬上走過第六個年頭,在她需要溫暖的時候,他冷漠她。如今在她一心遠(yuǎn)離的時候,他卻又戀起種種過往。 “憑什么都是你說了算?我就是喜歡他,永遠(yuǎn)喜歡他,我要去找他,我要跟他走!”黎夏念就好像紅了眼的兔子,掙脫不開就狠狠的咬住他的胳膊。 “你別忘了他有老婆,這份感情只是你單方面的,如果他愛你,為什么在明知道我們會離婚的情況下沒有選擇等你,而是娶了劉莉娜?娶了也就算了,還懷了孩子!” 沈諾的話就像萬箭穿心,一句又一句,帶著致命的鋒利,“你別傻了,成大事的男人都不可能有愛情這種東西,你和常芷萱一樣,只不過是他閑時無聊逗弄的玩具而已!” 黎夏念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要聽信沈諾的,她要堅信她與項子恒之間那種相戀的氛圍,然而她的耳朵她的心都無法忽視那些現(xiàn)實(shí),那個男人確實(shí)沒有對她承諾過什么。 她捶下的拳頭變得有氣無力,“不是的,他為了救我連命……” “那只是他的英雄主義在作祟,恐怕他現(xiàn)在最后悔的就是救了你!”沈諾微微俯身,用力捧住她的臉,“看著我,我們才是夫妻,跟我甜蜜幸福的過下去才是你的軌跡,而那個男人跟劉莉娜和他們的孩子溫馨快樂才是正道!” “不聽,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黎夏念不停的搖頭,用力推開他,拎著裙擺走下臺階。 沈諾強(qiáng)有力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你想害他被全世界譴責(zé)?你想害他辛苦建立起來的一切功虧一簣?你想害他背負(fù)勾引哥們老婆的不倫罪名?” 黎夏念的腳步一下就停住了,她站在臺階正中央的位置,與項子恒之間形成一條直線,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四目相對的流光中,黎夏念明明是朝他笑著的,眼淚卻不斷的奔涌而出。 她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飛撲進(jìn)他的懷抱,不顧世俗言論、不顧未來前路、不顧快樂悲傷……然而,人真的能那么灑脫嗎? 她不想看到項子恒被人言可畏淹沒,不想他的辛苦全都白費(fèi),更不想瑞瑞發(fā)生任何擅自。 這樣做很孬種嗎?肯定有人會罵她不夠勇敢,可她真的沒法僅因為自己的心情就放逐別人的生命,那樣太過自私了。 沈諾見她停下腳步,暗暗舒了口氣,快步走到與她并肩的位置,牽起她的左手無名指,將那枚戒指硬是套了上去。 黎夏念一直看著項子恒,她的心一下就跌進(jìn)了深淵,她努力的笑著,他還活著,這已經(jīng)是上天給她最好的禮物了,她還想奢求什么,她只要他好好的。 沈諾一直看著她的側(cè)臉,而她卻一直看著對面那個男人,沈諾心里不是滋味,甚至是有些害怕,黎夏念都已經(jīng)挑明了說她會永遠(yuǎn)喜歡項子恒,他還能有幾分勝算呢? 但將喜歡的女人拱手讓人這種事可不是他的風(fēng)格,況且項子恒有老婆,怎么可能善待黎夏念! 他將黎夏念的手握在掌心,低聲說道,“我可以接受你現(xiàn)在心里有他,不過你必須演好沈太太的角色,總有一天,你的心會回到我身邊的。” 說著他將黎夏念帶下舞臺,一步步的朝對面的項子恒走去。 項子恒眉頭緊鎖,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失落,他將常芷萱推開,繞過擋在眼前的人群迎上了黎夏念,他心里有太多問題要質(zhì)問,有太多話要訴說。 沈諾牽著黎夏念那只手向后一背,將黎夏念擋在了身后,一臉激動的抱住項子恒,“哥們,你可算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們派出了多少警力偵探,你究竟去哪了?” 項子恒身上穿著單薄的病號服,一看就知道這段時間應(yīng)該一直在某家醫(yī)院,從病號服的陳舊程度來看,應(yīng)該是很破舊的小診所之類的地方,他腳上穿著一雙老北京棉布鞋,上面還被燙了兩個煙洞。 黎夏念的心被狠狠的揪起來,細(xì)細(xì)的打量著他的一切,頭發(fā)長了,有些亂,胡茬也長滿了臉,原本輪廓分明的臉頰消瘦了很多,俊逸的無關(guān)都被毛發(fā)遮掩,看起來很邋遢。 她上前兩步,只聽緊抱著他的沈諾說道,“今天還真是雙喜臨門,我跟夏念重歸于好,你也回來了,我的人生圓滿了。” “為什么?” 項子恒沙啞著聲音,說話很艱難,就好像很久沒張嘴說話似的。 沈諾站直身體,握著他的肩膀,一口一個哥們的叫著,“跟你說啊,這簡直就是個奇跡,我一直要找的那個救命恩人不是黎佳,是夏念。你說這是不是緣分,居然是我老婆救了我。” 項子恒的目光一直落在黎夏念身上,他看著她在笑,卻眼中含淚,她的心情他都懂,她的壓抑他也懂,他知道所謂大局為重,他更知道以他現(xiàn)在這幅身體,是護(hù)不了她了。 沈諾還在興奮的夸夸其談著,“子恒,真的很感謝你,你就是我們沈家的大恩人,之前救了沈銘瑞,這回還救了我老婆,我沈諾最懂知恩圖報,以后在恒諾,你的職位高于我!” 他這話引起的沈建元的不滿,可這么多人在場,沈建元又不好發(fā)作,只能發(fā)泄般的用拐杖砸了兩下地面。 黎夏念知道眾目睽睽之下,必須要壓抑自己崩騰的情感,她朝不遠(yuǎn)處的古特助招了下手,對他耳語了幾句。 很快,古特助朝酒店大堂經(jīng)理借了件大衣為項子恒披上,“項總,你先這邊坐著休息一會兒,稍后我送你去醫(yī)院。” 不過是一個穿大衣的動作,項子恒額頭便滲出一層薄薄的汗,他咬緊牙關(guān),將胳膊伸進(jìn)袖子里,感覺渾身都錐心刺骨的痛,穿好緩和了好一會兒才說話。 “那,祝福三少和沈、沈太太了。” 黎夏念瞳孔一下就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看著說出這話的項子恒,他究竟是來干什么的,居然祝福她,居然管她叫沈太太? 難道一切真的如同沈諾所說,那些相戀的曖昧都僅是她的錯覺? 沈諾哈哈大笑起來,就好像只有得到項子恒的祝福才會真正幸福一樣,他拍了拍項子恒的肩膀,“走,跟我坐到主桌去!” 說著朝工作人員安排,很快一個高級沙發(fā)抬到了舞臺對面第一張桌子旁,待遇比沈建元還要高。 沈諾強(qiáng)行拉著黎夏念返回舞臺,示意主持人繼續(xù)。 黎夏念就好像沒有靈魂的驅(qū)殼一樣,茫然的站在聚光燈下,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項子恒,而項子恒卻沒再朝她看過來。 她都不知道儀式是在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最后只聽沈諾說,“我還欠我老婆一個婚禮,我打算等她生完孩子出月子后舉行,初步定在我老婆26歲生日那天,到時候盛情邀請各位參加。” 舞臺下掌聲歡呼聲不斷,就好像他們的婚禮將會成為最浪漫的世紀(jì)婚禮一樣。 公布完婚期,沈諾終于放她自由,讓她下了臺,然而項子恒的座位卻空了,她站在偌大的宴會廳里,工作人員已經(jīng)開始上菜,她在交錯雜亂的人群中四處所搜項子恒的身影,見項家人和常芷萱都不在座,她猜想應(yīng)該是離開了。 黎夏念連件大衣都來不及披,提著裙擺就往外面跑,剛跑到門口身后傳來沈諾的喊聲,“黎夏念!” 第173章 別說話,讓我愛你 她回頭看去,眼見沈諾追了過來,就更是加快腳步了。 迎面,古特助從外面進(jìn)門,“項總在門外出租車?yán)铮俨豢禳c(diǎn)就開走了,我?guī)湍銛r住三少。” 來不及說謝謝,黎夏念沖出酒店,她看到古特助帶了幾個恒諾的合作伙伴將沈諾給圍住了。 酒店門口那輛出租車已經(jīng)啟動,項子恒就坐在后排座,后面還跟著一輛車子,應(yīng)該是項羽波的,黎夏念大喊了一聲項子恒的名字,可男人明明聽見了卻都不看她。 車子轉(zhuǎn)出酒店正門,朝馬路行去,黎夏念干脆甩開鞋子,抄近路從灌木叢里穿出去,里面的枯樹枝扎破了她的腳,她像不知道痛一樣,跳到馬路上,展開手臂橫在了車子前面。 因為是剛啟動,車子并不快,司機(jī)一腳剎車停了下來,嚇得一身冷汗。 黎夏念抓著車門跑到后排座,坐了進(jìn)去,她猶豫著,還是伸手握住了項子恒的手,“快開車,東逸花園,快點(diǎn)!” 葉蘭和項子剛下了車,從后面跑上來,“喂,你這掃把星還想干什么?你害他還不夠慘嗎?我會讓他將恒諾的事物交給子剛處理,以后都別再想見他了。” 黎夏念急切的拍著駕駛座位,催促司機(jī),“快開車啊!” 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將手從她掌心里抽出,目光落在她的鉆戒上,冷漠的丟出一句,“你給我下車!” 黎夏念肩膀一顫,緩緩回頭看去,連忙抽回手,用力往下摘,可那枚戒指就像吸血的水蛭一樣,她的手指都擼紅了,也沒能拿下來。 “我不下車,求你了,司機(jī)快點(diǎn)開車!” 葉蘭已經(jīng)跑到車門前,用力的拍著車窗,“掃把星,你給我下來,賤人,挺著大肚子還朝三暮四,你以為你是誰,我兒子有媳婦,輪不到你這個掃把星!” 黎夏念的眉頭越皺越深,干脆一回身抱住了項子恒,“我不強(qiáng)求任何,只想跟你靜靜的待一會兒,不行嗎?” 項子恒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抱緊她,然而他的手臂顫抖得厲害,在她腰間懸空了好半天,最后只能無力的垂下,朝著司機(jī)吩咐,“開車吧。” 接到指示,司機(jī)快速啟動了車子,將葉蘭甩開。 葉蘭怒氣匆匆的跑回車?yán)铮坝鸩ǎ禳c(diǎn),給我追上去,那個該死的掃把星,原來子恒是為了救她!難怪劉莉娜堅持出國,眼看著自己老公為了就其他女人舍命,這是多大的傷害啊,太過分了,狐貍精,簡直就是狐貍精!” 葉蘭罵了半天,項羽波都沒啟動車子,她急得拍了兩下,“愣著干嘛,快追啊!” 項羽波嘆了口氣,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算了,明天她就會將子恒送回來。” “你這是什么話,子恒回來應(yīng)該讓他趕緊聯(lián)系兒媳婦啊,要是讓莉娜知道他跟那個女人鬼混一宿……” “黎夏念懷著孕,能怎么鬼混?安心吧,活著回來就好!”項羽波擦了擦濕潤的眼眶,“回家吧,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車廂里,黎夏念始終緊緊抱著他,她的兩只手在他肩頭背后上來回摸索,生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了,亦或是夢醒了。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他身上涼得一絲體溫都沒有,然而他的心是熱的,鮮活的跳動著。 項子恒低頭看著撲在他身上的女人,她憔悴了,這么盛大的晚宴,她卻素面朝天的出席,可她在他眼里依舊是最耀眼的,無論走到那里,他都能一眼望見她。 能活著回來見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