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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幼子的從容人生在線閱讀 - 第162節

第162節

    “唉……”蘇袛銘長嗟一聲,連搖頭苦笑都提不起興致。

    “老夫鏟除岑氏意在壓制隴西崛起,是想拉開你與邵柏博之間的差距?!?/br>
    蘇燃呆若木雞,他怎么也沒想到,這里面竟還有自己的緣故。

    “世家門閥更迭,獨江南六道傲視天下,皇室幾代布局,仍不敵其勢,如今真宗離朝,新帝昏聵,沈炳文聯手小狐貍挖了一個深淵巨坑,就老夫揣測,不出五年,江南必定會有一場腥風血雨,在那之后,百家老姓,不復往昔。”

    蒼老悲涼的聲音掩在這寒霧叢生的湖面上,卻駭出了蘇燃滿頭大汗,他壓抑著喉頭滾動,一步一顫的走在這棧道上,前程茫茫,此刻他尤其害怕身前大山一般的祖父突然倒下,那這沉重的家族、士族擔子,他如何能擔起來……

    “趙明誠用了六年時間,自他童子試起便于前朝布局,湖湘、孟蘇乃至如今的太原,他大勢已成,你再不服氣也得認命?!?/br>
    “祖父,孫兒有自知之明,萬不敢與太傅爭鋒……”

    “不要以為心眼窩在你肚子里就心存僥幸,當初你在行營,打的是什么算盤,趙秉安他早就洞悉了,事后不提,只是因為他還用得上老夫,要不然,你以為他是那么好說話的人嗎?!?/br>
    “今日與你講這些,是要告訴你,時過境遷,江南的威風撐不了幾年,等趙明誠動手之后,你該如何保住蘇家的地位。邵柏博不聲不響的拉攏隴西殘部,把岑氏留著不過是肥了他的權囊,日后縱是你繼承了老夫的位置又如何能斗得過他!”

    “可是何氏猶在,他們又怎會坐視邵柏博拿下隴西魁首,就算是趙秉安,孫兒以為他對邵柏博也還是存著一分戒心的。”

    直到此時,蘇袛銘總算是聽到了一句能讓自己滿意的話。他拍了拍長孫的手,笑得意味深長。

    “記住,這就是你與邵柏博之間最大的不同,趙秉安自恃可以把你把控在掌心里,所以只要蘇家真心投效,他絕不會再算計你,反過頭來還會護著你;而邵柏博不一樣,他骨子里透出來的陰沉就像是一條毒蛇,誰也不會放心把這樣的人置于臥榻之側,哪怕他們是秦晉之好,阿燃,日后,不管邵柏博如何,你皆不必入心,因為這樣的人,最后都不可能善終……”

    湖心玉樓,茍儷旬與盧沛良居高眺望,看著內閣幾位異路而至,這小小的一段路程,折射出如今朝堂黨派林立的現狀,每家都有每家的打算,他們彼此結盟,彼此提防,自己把內閣折騰成一盤散沙,哪還能對付得了一直默默積攢實力的趙太傅。

    “以前老夫一直不明白太傅為何總是把蘇顧張三位閣老攆下水然后再費盡心力地把人撈起來,如今看著吳肇漢麾下的首輔黨,老夫倒突然有些明了了?!?/br>
    “盧兄這可是壞了規矩,看破不點破,話說沈首輔當初拿人家湖湘當炮灰,也無怪乎如今太傅以牙還牙?!?/br>
    “江南士族大難臨頭,恩侯兄以為這時機會在何處?”盧沛良只怕一件事,如果大業未成,西山的皇帝罹難了,那太傅是否還會按計劃行事,趙家真的會匡扶幼主?還是……

    這個念頭不該有,盧沛良也不敢繼續往下想,他問這一句也不過是彷徨之下想與一同道取暖,可茍儷旬,怕不是合適的人選。

    “呵呵……”

    茍儷旬淺笑不語,默契得止住了這個話題,他將眼神著于門外,等著即將進來的老家伙們。

    偌大一座永安侯府,除了樂師,與宴賓客都小心翼翼地收斂舉止,誰也不敢大聲言笑,唯恐驚了玉樓中的大人物,就連內宅,在收到消息后,絕大多數誥命也開始憂心忡忡,她們雖是婦道人家,可也知曉天子在上這般陣勢委實僭越,內閣五老加上即將入閣的茍、盧二公,這朝上數得上的勢力今日盡入趙氏甕,要仍說太傅沒有旁的心思,那可真是自欺欺人了。

    幾座公主府的人從方才就冷了臉色,如今更是震怒憂懼,她們最擔心的就是皇權旁落,原以為要防著孟氏那個賤人就夠糟心的了,沒想到半路又躥出趙氏這個權臣,他們這是看著皇帝年少不經事就都想啃一口嗎!趙秉安這個忘恩負義的狗奴才,忘了當初是誰賞識、提拔、重用他的,沒有皇帝,他能晉一品太傅嗎?!

    這頭白眼狼,等皇帝平安歸來定要將其千刀萬剮!

    長信大長公主沒等裕王妃有所反應,便起身離席了,宗室里其余幾位大長公主也不戀棧,俱都拂袖而去,她們也沒把事情做絕,大人走了,小輩們留下,膈應膈應趙家也是好的。

    這百日宴還未正式開席,氣氛就幾經變換,前院總不能一直僵持著,沒辦法,只能請忠義伯與老侯爺出面,把氣氛再炒起來。

    趙秉安倒是對發生的一切泰然自若,他既然敢做就不怕人說,不趁著皇帝滯留西山無力朝政的時候把權力奪到手中,難道還要等著他御林衛再上門的那一天嗎。

    說曹cao曹cao到,趙秉安剛還想著榮寶上次兵圍冼馬巷的場景,就聽見趙康匆匆來報——乾清宮大內監率數十禁軍至府傳旨!

    第290章 江山幾分(下)

    不出預料,這道旨意是正趙府女眷誥命之銜, 加諸于趙秉安身上的榮耀漸漸開始輻射到趙氏闔族, 首當其沖的便是他的妻兒。

    邵媛馨的正一品誥命并不打眼, 最讓人驚恐的是太傅長子趙元輔的晉封, 這位與榮王殿下前后腳誕生的公子,由正五品散射大夫遙升從二品輕車都尉,皇旨直呼乳名鳳舉,天恩浩蕩,匹配御女,這趙氏父子當真是富貴至極。

    可跪在地上的趙秉安全然沒有喜意,泰平帝的齷齪心思昭然若揭, 鳳舉一旦尚主, 趙氏權柄消散, 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就會化為泡影,況乎皇帝膝下如今僅兩個子息,他哪還能生出什么公主……

    趙秉安能想到的邵柏博自不會看不穿,近支宗室都被他屠光了, 除了章懷郡王與那廢物裕王父子倆, 宗室里十四歲以上的男丁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他們膝下不入流的女嗣繁巨,可上了皇家玉牒的縣主、郡主屈指可數,皇帝想下降宗室女,怕只能從幾座公主府里挑,可就單看瑞嘉等人在京中的風評, 便可知曉這些郡主的出身多么讓人詬病,故而趙府女眷在接到這道旨意時臉色俱都十分勉強。

    不過,如今的趙太傅已不是當初逆來順受的小伴當,就算泰平帝明旨在上,他也有的是辦法陽奉陰違。

    榮寶尖銳的聲調漸漸在頭頂散去,趙秉安沒有立即把圣旨迎入祖嗣,反而是把這位大公公晾在一旁,轉頭先扶起了自己的夫人,一手在其腕上輕拍了兩下,先定下了她驚疑的心思。

    等到榮寶臉上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的時候,趙秉安才慢悠悠的對西山方向行了大禮拜謝。從頭至尾,他臉上都沒有半分天恩浩蕩的感激,這看在百官眼中,很是耐人尋味。

    而且,滿朝文武暗戳戳地嘀咕,這天使駕臨,內閣幾位閣老竟都未踏出小樓,這已經算是把皇帝的威信扔在地上踩了,更奇怪的是,軍方幾位大都督今日都遣了府中公子赴宴,這會兒竟也不知蹤影,這是否意味著軍方對皇帝的態度也在游移之間……

    “圣上另有口諭,請太傅挪步?!?/br>
    這次回來,榮寶心急如焚,他怎么也沒想到趙秉安會突然反水,想想這幾個月西山被杖殺的那些奴才,他心里就一陣陣發寒。主子要休養龍體,不能再被前朝政務勞心,或許公子只是余怒未消,與主子鬧一陣別扭,待他勸勸,說不準能讓公子迷途知返呢。

    趙秉安將人引至伯府新居,端正的跪坐在蒲團上恭聆圣訓。

    這回倒說的是正事,泰平帝授意讓刑部對太常圈地案輕拿輕放,“事涉閣老之尊,東宮太傅,聲勢過大有失朝廷體面,著有司細審詳查,無萬全物證不可輕易定案?!?/br>
    趙秉安想想刑部遞呈的數十張供狀以及地方衙門報送的賬目,覺得泰平帝為了制衡他也真是煞費心思,可惜他眼皮子太淺,竟當真以為自己是要投效太子。

    呵呵,如今忙不迭的給趙氏加官進爵,那當初又為何吝于多給一點信任呢,非要等他把心都傷透了,再湊過來假模假樣的施恩。說到底,他心里不過是把趙氏當成一條該任由他擺布的狗,一時不如意便要打要殺,只有等到落難的時候,才會想起他趙秉安這塊踏腳石。

    趙秉安越忠心有為,皇帝就越提防,最后恨不得把趙氏削成光桿,不許碰兵權,不許結朋黨,就讓趙秉安一人出生入死去應對各種難關。

    ?;庶h的舊人都是趙秉安拉回潛邸的,但根基未成他就被踢了出去;費盡心思的絆倒了陳旭寧,保住湖湘散落的師兄弟,轉頭戰利品就被?;庶h捷足先登,趙秉安真的對吏部如此要緊的地方無意嗎,不,他只是被逼得不得不走。

    泰平帝屬意的刑部尚書人選是誰?是黎煥中!

    若非他踩了這一步底線,趙秉安未必會如此倉促的動手。他原本是想再等幾年,與五叔二伯等人穩步推進趙氏在前朝的影響,使一切水到渠成??苫实鄣某韵嗵y看,他恨不得把趙氏敲骨吸髓,趙秉安也不是那坐以待斃的性子,他將夏榔投送到西山,可不就把泰平帝給絆在那兒了。

    整整三個月,趙秉安費盡心力穩平了朝局,如今到了要分割利益的關鍵時候,乾清宮又冒出來頤指氣使,是他盛閬瓚沒有心還是以為天子一言即可安撫自己遭受過的一切,區區一個輕車都尉就想讓他把唾手可得的權柄移交出去,真是癡人說夢!

    “請公公回稟圣上,此案三法司已有定論,刑部不日上折,詳奏始末?!?/br>
    “公子您這是……,主子的意思是讓您抬抬手,別讓內閣里蘇次輔氣焰囂張?!?/br>
    “公公何必掩飾,圣上馳援顧閣老防得當真是蘇次輔?”

    “這——”

    榮寶啞口無言,他日夜伺候圣駕,對前朝這些事要是一無所知那早死幾百回了。他怎能不清楚主子的用意,不管針對的是蘇袛銘還是趙秉安,這顧椿都不能倒,因為一旦他走了,內閣里便只剩蘇趙兩股勢力爭鋒,茍儷旬與盧沛良兩個老家伙對內閣虎視眈眈,等他們一上位,朝堂立時兩分,主子既要面對蘇袛銘那個老賊,還要躊躇公子的立場,這大權何時才能盡握手中。

    再者,趙家如今并無參與到奪嫡之爭中,公子雖為太子之師,然其長子入毓慶殿為榮王班底,明面上這算是平分了趙家勢力。

    與此同時,顧椿是鐵桿的東宮黨,就算他被皇后娘娘攆了出去,可就那老匹夫的脾性,他絕不會轉頭支持榮王,實際上,內閣里根本沒人支持皇次子。主子現在手頭上唯一可動用的實力便是凋零的宗室與漸行漸遠的趙氏。而為了給皇次子儲勢,主子是一定要離間東宮與公子的,這里面顧椿的作用不可或缺。

    “榮寶,這是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喚你榮寶。

    想當年,我第一次進東宮,就是你給我引得路,當時你還拿我當幼童看待,特意備了一桌花色精美的點心哄我,圣上當時不得志,因著永安侯府的名頭才愿意召見我,他并不怎么想聽我說話,是你搭了話茬,才給了我施展的機會。

    六年,六年時間,我一點一滴地從祖父叔伯手里扣挖勢力填充東宮聲勢,哪怕在河南被人逼得走投無路,差點命喪九泉,我最先想著的也是要給殿下掙一份家底,太廟發生變故的時候,我拼著一身重傷出入上林苑,我趙氏闔族執刀護駕,就這次秋狩,前頭西郊作亂,我大兄為了給皇后娘娘報信被人當街伏擊,林場之中,我頂著前朝所有人的壓力營救圣上,這些,當不當得一個‘忠’字?”

    榮寶已經知道趙秉安要說什么了,他眼眶通紅,想張嘴辯解點什么,咿呀了半天又無力的闔上了。

    “榮寶,我不問以前的東宮黨舊,也不問顧椿等人,我就問你,上次你帶來我府上的五百御林衛是為何設的?”

    “公子,你再堅持一段時日,等主子收回皇權,君臨天下,他一定會補償你的,真的!他只信得過你啊!”

    榮寶抬起頭,與趙秉安面面相對,眼神中盡是狂熱誠懇。

    趙秉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榮公公,此刻本官真該舉個鏡子,讓你好好瞧瞧你眼里的驚恐,呵呵……,他信我?他何曾有片刻信過你我!”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本官是那走狗,公公也躲不過那良弓,何必再自欺欺人呢?!?/br>
    “大人是決意要與東宮為伍了?”榮寶低著頭,聲音委屈又倔犟,他與趙秉安之間相識多年,自有一份情誼在,他不想與其為敵,也不愿主子與這樣的人為敵。

    靠近書桌的人豁然轉身,聲色隱于那重重簾幕后,綽隱綽顯。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有我的道,至少我不愿再聽任擺布,任人魚rou!“

    “哼,大人如此,就不怕咱家回去一五一十的稟報圣上嗎!”

    “你會嗎,馬如艮的脈案找著了?”

    “你!”榮寶大驚失色,他一時失察,竟忘了眼前這人把著京畿,怎么會對太醫院接二連三的喪亡無動于衷。

    “想想劉諳,他的下場在歷朝歷代里面已經算是最好的了,可就那樣在暗無天日的地宮里茍延殘喘,活著又有什么意思呢。況且,你可沒有趙喜那樣忠心的干兒子,會豁出命去給你求情,想想皇后對你的厭惡,一旦太子登基,你會淪落到怎樣的境地……”

    榮寶梗著脖子咽了口唾沫,他想說主子服用紅丸已見成效,將來之事還未可知,可最近龍帳中愈發詭異的性情,那殘忍的喜好讓榮寶回憶起來都頭皮發麻,他打小伺候的主子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了,那愈發瘦削的身形是否暗示著什么,他不敢猜。

    趙秉安嘆了一口氣,裝作沒有看見榮寶驚惶失措的模樣,似是不經意間提起,“南郊換防,黑云與遼河的精衛都回來了,皇后娘娘日前傳詔了幾家爵府,有意把太子妃的人選定下來。西郊陸家最近也頻繁動作,正巧龐家那閨女守孝,解了與孟康來的婚約,兩家有意,就差過禮下聘了?!?/br>
    下什么聘,自然是定下孟陸兩家的婚事了,中宮雖然膈應陸家那姑侄倆,但為了兒子能穩妥即位,硬是吞了這個蒼蠅!她扒拉了一下京中的兵馬,覺著如今還不算穩妥,所以把主意打到了定國公府頭上,陸翼江那個老頑固不識抬舉不要緊,不是還有個明白人陸璋在嘛,孟皇后與陸璋那是一拍即合,從陸家旁支里選了最出色的閨女匹配小國舅,導致如今陸璋在西郊話語權大增,陸翼江都快鉗制不住了。

    黑云、遼河,京城兩郊駐軍,再加上趙秉安手中的驍騎營,皇后手中約有十萬精銳,吊打皇帝沒商量。

    孟皇后現在就放任皇帝在西山作死,修丹坊?大把的銀子盡夠花;要美色,后宮佳麗三千,出身卑賤的不知凡幾,她整車往西山拉,就巴望著有朝一日那該死的皇帝馬上風,早早蹬腿!

    現在唯一鬧心的就是九門落在蒙家手中,偏蒙擴又被賜婚柔福,孟皇后擔心若有圖窮匕見的一日,皇帝會魚死網破,拉著她們娘仨一起死。

    所以,她指望著趙秉安在前朝鬧騰呢,只要趙太傅在前朝得勢,就皇帝那膽子,哪還有心思計較她如何對付那些煩人的公主府,而且,只有趙太傅在前朝立起來,將來榮王的身家才能有所保證,她可忘不了,當初在圍場,內閣那些老賊的嘴臉。

    剛才榮寶只是驚惶,此刻卻是真的肝膽俱裂,皇帝主子處于風口浪尖上,但是這次,幾乎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對立面。稍有不慎,他就可能成為大朔百年歷史上最不堪的帝王,而如今,偏偏還是他最不清醒的時候……

    趙秉安吩咐趙康將昏昏糊糊、氣勢萎頓的大公公攙出府,轉頭神色堅毅的望向湖中玉樓。

    內閣散碎,諸閣老各懷鬼胎,如今之際,最重要的莫過于推舉茍、盧二人上位,捏住他們就等于捏住了刑工二部,佐以蘇袛銘的暗中襄助,不出五年,他就能拿下半壁江山!

    到時候,他會替那太和大殿換一位主子!

    第291章 依賴

    泰平二年入夏,西山崩炸, 龍駕驚危, 百官不得不把皇帝回朝這件事提上日程。

    禁內, 鳳儀殿, 孟皇后煩倦不堪,心腹趕緊喚來乳母安撫哭鬧的小皇子,闔殿奴才剛守了三天兩夜,好歹是讓二殿下這股熱火消了下去,皇后娘娘也可以松口氣。否則太子前些日子風寒剛好,此時榮王再出個差池,娘娘還不得累死在病榻上。

    文昌伯跪坐于蒲團, 兩手同時捧著好幾個冰盒納涼, 他倒是閑散, 對近來京中的流言似乎根本沒放在心上。

    “哼,瑞嘉那個賤婦,到底是按捺不住了,她究竟想怎么著, 竟然敢給十二拉媒靳氏, 眼里還有沒有分寸!”

    “長姐怎么還不明白,在這些個公主奶奶們眼里,咱們孟家現如今就是那米缸旁的老鼠,甭管動靜有無,都是居心叵測的歹人,哪能比得過與她們同脈相連的豫親王?!?/br>
    說到最后三個字, 孟希來的眼神猛然銳利了起來,這皇帝是真的能豁出去,為了防著孟氏坐大,竟不惜扶植藩王,他也不想想十二皇子是何等心機,栽培如此禍患,將來縱是太子繼位都貽害無窮。

    “太傅不是把豫親王府的舊人都攆出京城了嗎,到底是哪個不知死的給瑞嘉與老十二穿針引線?若讓本宮知道了,非剝其皮抽其骨,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我的長姐喲,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計較這些細枝末節有何用,當務之急是不能讓豫親王插手朝政,他不是想娶靳家姑娘嗎,你由得他去?!?/br>
    “不成!靳嘯隸可不是等閑之輩,靳家麾下多虎將,實力如此雄厚的外家怎能為豫親王所得?絕對不成!”

    因著宗室公主們在外面上躥下跳處處尋釁,孟氏已是積攢了滿腹怒火,如今最親近的同胞兄弟竟還要她退讓,這不是平白漲了那群賤人的志氣嗎!

    “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太傅料事如神,早就安排好了,這大半年的功夫,桂西軍團早就被拆得七零八落,靳家麾下得力的人手都被遣去了河南坐鎮行營,而今的五軍都督府正斗得不可開交,靳嘯隸這個所謂的天下兵馬大元帥不過是徒有虛名,再者,咱們那位圣上性子可是孤拐得很,豫親王想撬他的墻腳,最后,只會偷雞不成蝕把米?!?/br>
    文昌伯漫不經心的搓著冰塊,嘴里沒有半分對皇帝的尊崇,滿朝文武,又有誰會真心稱頌一位取童貞煉藥的昏君。

    趙太傅的話在鳳儀殿極有威信,孟氏聽完一通解釋,心里對這門親事也就沒那么介懷了。

    她低頭擰眉翻開案幾上西山遞來的條陳,這是開春第幾批了,皇宮沒天下臣民想得那么大,能一連死幾百個如花美眷都不惹人耳目,以皇帝的要求,很快就要輪到在冊的妃嬪,到時候前朝怕就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