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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幼子的從容人生在線閱讀 - 第47節

第47節

    “通知七哥和周續昌,把兵馬司的人手都帶上,隨我去一趟邵家!”

    趙秉安昨兒剛回京,今天蘇煜就來這么一出,擺明了想惡心他,這種時候要是還往后縮,趙秉安都沒臉承認自己是個男的!

    結果他剛出三房就碰上了華廈總管趙忠,他帶來了老爺子的話,“蘇家給臉不要臉,那就不怪人扇他臉,咱府上有三百駐府的將衛,都是北疆回來的好手,侯爺說讓十少爺都帶上,到時候打死打殘都不怕,咱姓趙的就不能受這窩囊氣!”

    到底是老爺子,趙秉安差點都忘了他祖父當年也是在北疆戰場上威風赫赫戰功彪炳的永安侯,要是對上蘇祇銘估計他老人家還顧忌一二,但就蘇煜那個一事無成的小崽子也想打他們趙家的臉,呵,老爺子廢了他都是輕的。

    “替我謝過祖父,明誠不會讓他老人家失望的。”時間緊迫,趙秉安也不說什么廢話,拿著老爺子給的將牌點齊了人馬,就沖著煙袋街去了。

    浩浩蕩蕩幾百人呢,這么大動靜瞞的了誰,不一會兒冼馬巷里幾乎是家家戶戶都知道,那趙家小子去邵家門前站場子了,一個個的都跟看年度大戲似的,溜著馬就跟上去了,這熱鬧百年難得一見,可比逛窯子有趣多了。

    可憐京中的百姓,剛躲過百騎煙塵,就又被后面那些紈绔揚了一臉沙。

    邵家爺們要不是在上朝要不就是外出求學,留在家里的就剩幾個小蘿卜丁,壓根不頂用,下人們顧忌蘇煜的身份也不敢真對他做什么,一時間邵家還真奈何不了他。

    蘇煜自以為瀟灑的把玩著手上的折扇,時不時還要對著邵府大門吟兩句酸詩,顯得他多么情深一樣。其實呢,他當初只在慈恩寺見過那邵家女子一面,還沒看見臉,就算那身姿有多曼妙,他也不至于只看一眼就不可自拔。現如今擺出這副架勢,一方面是應付祖父的要求,爭取和邵家聯姻,另一方面就是因為這邵家原來的婚約是那王八蛋趙秉安的,只這一點就值得他花心思毀了這門婚事,那個王八蛋害他在國子監丟盡顏面,處處受人恥笑,他現在就要搶了他的女人,看他到時候還能不能那么狂傲。

    “撻撻撻……咚咚咚……”一開始還不明顯,可這會兒,邵府門前幾乎都要震起來了,肯定是大批人馬朝這邊趕過來了,嚯,今兒這事看來是要鬧大啊。

    皇城根下的老百姓見識也不比那些當官的淺,他們一瞅今天這陣仗就知道恐怕要出大事了,一個個的瓜子也不咳了,糕點也不賣了,包裹往身上一塞就往后面退,熱鬧好看也得注意安全啊。

    蘇煜感受著地面上傳來的動靜,心里既有些慌又有些興奮,他在猜來的人會是誰,邵家世代簪纓,從不掌兵馬,而這個時候會朝邵家來的人不出那幾個,是趙家還是姚家,那趙秉安會不會出面,自己真的是很期待啊。

    “駕,駕……”街口處尚不能看到人的蹤跡,但已傳來來人馭馬的聲音,他們好像很急,都到街口了也沒有減速,直挺挺的就沖這邊來了,嚇得圍在蘇煜身邊的人趕緊往四下散。

    蘇煜也沒想到,趙秉安敢直接駕馬朝他沖過來,當即整個人都呆掉了,手中的折扇掉在了地上也沒注意到。

    第105章 虐渣渣

    在場的人誰也沒想到這趙家公子連話都沒說就直奔著蘇煜去了,那高頭大馬的, 騎得又那么快, 人撞上去恐怕不死也得殘。

    蘇家的下人早就被嚇懵了, 根本沒想起來去拉自家少爺, 任由處在呆滯中的蘇煜立在原處,旁邊圍觀的不少人都閉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來的場面。

    “哈!”趙秉安急馬而來,卻在前蹄快要碰到人的時候狠拉韁繩,隨即揚起馬鞭對著后馬臀就是一下,侯府里都是軍馬,對于這種動作非常熟悉,當即前后蹄分開躍起, 帶著趙秉安一人一馬從潛意識后仰的蘇煜身上跨了過去。

    這可是明晃晃的胯下之辱啊, 稍有些血性的都忍不了, 何況趙秉安就是蘇煜心中一根刺,平常不碰都疼,這會兒被人如此折辱,他簡直是要瘋!

    “啊……趙秉安, 我跟你拼了!”蘇煜人還癱在地上沒起來, 但眼神里已經透露出瘋狂的意味,他嘶聲叫喊著,似是要朝趙秉安那個方向撲過去。

    可惜他想多了,趙秉安是過來了,可身后那幾百侯府護衛還跟著呢。

    “紆……”后面隨行的侯府騎隊瞧見前面的動靜也不怵,直接圍上來壓陣, 雖然沒有主子的命令他們不敢擅自動手,踩死蘇家那貨,但讓他長長記性卻是沒問題的。

    “啪,啪,啪啪啪……”數十個騎術精湛的護衛繞著蘇煜圍成圈,虎虎生風的耍著手上的馬鞭,隨著時間推進鞭子開始往下揮,一下接一下就像雨點般落在蘇煜腳邊上。

    蘇煜倒是想從地上爬起來,逃開這個恐怖的包圍圈,可這些護衛又不是吃素的,但凡他一挪腳,就是一道鞭子抽過去,好幾次都是將將擦著蘇煜的皮刮過去的。

    “啊……”,可憐蘇煜一開始還以為這些下人真不敢把他怎么樣,想硬闖來著,結果剛伸伸出手胳膊上就挨了一鞭子,那力道簡直就像刀割一樣,火辣辣的疼!

    蘇家的下人這次是徹底慌了神,看著趙家這陣仗是想鬧出人命來啊,趕緊朝著自家少爺跑過去,想把人救出來。可惜他們就是普通的小廝,最多會點拳腳功夫,拼勇斗狠哪比得過侯府這些從戰場上下來的煞星,統共不過十來個人,都被侯府的護衛綁成了粽子壓到偏僻處去了,至于去干什么,那就沒人關心了,不過聽角落里時不時傳出來的動靜,沈林他們估計一點沒留手。

    局勢轉變的太快,圍觀的百姓差點沒反應過來,他們看看英姿勃發立于馬上的趙秉安,再轉頭看看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蘇煜,都忍不住搖搖頭,這也相差太多了……

    倒也有人覺得這趙家公子跋扈不講理,上來就動手,一點規矩都不講,不過后來聽見周圍知情人小聲嘀咕說人趙邵兩家原有婚約之后就恍然了,不怪人趙家公子如此暴怒,任誰媳婦被人這么惦記都該生氣,不過到底可惜了蘇家七公子一片癡心吶……

    “拖過來。”趙秉安握著馬鞭在馬上輕揚,語調暗沉,一臉的冷漠,受他氣場的影響,原本嘈雜的人群也漸漸安靜下來,畢竟上百個帶刀護衛形成的氣勢比巡防營出動也不差什么了,尋常人哪經過這個啊。

    侯府侍衛相當給力,真的是把人“拖”著過來的,刀鞘壓住雙肩,兩腳離地,直接像拎雞崽一樣把人扔到了趙秉安腳下,這屈辱的姿勢簡直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蘇煜的臉面扒了個精光。

    趙秉安冷冷的盯著底下軟成一團的蘇煜,一邊嘴角慢慢勾起,表露出十足意味的不屑。隨即一個眼神示意旁邊的護衛把人架起來,目前只算熱身,要是這都接不住,他們接下來怎么玩……

    馬鞭團成圈,頂著人的下頜,但趙秉安的眼神卻連一點余色都沒留給那個正掙扎的人,他掃視一圈蠢蠢欲動的人群,瞧見沈林朝他點了點頭,才低下頭朝蘇煜粗聲說了一句話。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趙邵兩家的婚約,你是知還是不知?”

    人群里稍有些頭腦的人都知道這個問題不好答,有婚約這個前提條件在,知與不知都是錯處嘛。

    這蘇家公子要是明知道人趙邵兩家已有婚約,還屢次上門滋擾,那再癡情也顯得人品有些低下,而且底下不少精明人還在竊竊私語,這蘇家從這件事開始到現在從沒露過面表過態,更別提到人邵家府上提親了,這表示什么,最起碼也表明蘇七公子沒有把此事稟明家中高堂,全憑一腔私愿在行動。這可是婚姻大事,沒有父母之令,媒妁之言,你再怎么情深那也同耍流氓無異啊。

    想到這,許多人心里都不大瞧得起蘇煜了,枉他們一開始還覺得這公子可憐呢,現在想來他和那些誘哄小姑娘的花花大少有什么區別嘛,光嘴上說的好聽,實際行動一個沒拿出來,活該被人未婚夫打。

    還有不少人不愿意相信傳聞中的癡心蘇郎會是那等齷齪的人物,要是人家真的不知道呢,這也是有可能的吧,你瞧現場來的不少人不都是今兒才知道的嗎。

    這就是典型的死鴨子嘴硬了,旁邊冼馬巷來的那些看熱鬧的紈绔瞧見這些人明明臉色都變了還非得硬撐著,一個兩個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笑死我了,三年前趙邵兩家動靜那么大,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哪個不知道這樁婚事,他們居然還傻乎乎的信那蘇家小崽子胡扯,簡直笑死人了,你瞅瞅他們那蠢樣,哈哈哈……”

    “哎,和他們計較什么,一幫賤民,不知道有什么稀奇的,你瞧那邊國子監,一大群讀圣賢書的儒生呢,不也睜眼說瞎話嗎,人家都忙著跪舔新進的蘇次輔呢,管你有沒有婚約啊……”這位估計是家里底子厚實,對上蘇家也敢冷嘲熱諷。

    也是,朝中文武原本就關系緊張,冼馬巷里住的又都是武勛,能給蘇家好臉色就怪了,好不容易逮著一次機會那還不極盡嘲諷之能事。沒多久功夫,連蘇煜幾個月前去過百花閣點了哪個花魁住了幾宿的事跡都給扒了出來,這下蘇家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癡情人設算是徹底崩塌了。

    圍觀的百姓或許消息不靈通,但他們又不是傻子,到這會哪還能不清楚這蘇家公子就是想禍禍人邵家姑娘,壓根不是他們想的那般良人。這時候他們再轉頭看看被挾于馬下的蘇煜,一個個便都沒了同情,反都不恥了起來,還有膽大的忍不住朝那方向吐了口唾沫,以此表達被欺騙的憤懣。

    國子監四門館館首楊文清這會兒真是氣得臉都快充血了,原本國子監幾日前就已開課,可那蘇煜以侍孝家中患病長輩為由生生拖到現在不見人,要不是顧忌內閣的局勢,他們四門館怎么能容得下這樣的懈懶之徒,真當大家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呢。

    而且因為蘇煜的行為,四門館現在和太學館的關系都快降到冰點了。趙秉安當了三年太學館首,人人都贊溫潤如玉翩翩君子,在他看來都是胡扯,和他深入接觸過的人都會知道這個人是多么的睚眥必報,蘇煜招惹了他那還能落什么好,楊文清現在只嘆當初自己一時心軟,怎么就從祭酒大人手里接下了這個大麻煩。

    而且最關鍵的是太學館那幫小崽子被趙秉安cao練的現在一個個都是硬茬子,相反四門館里卻找不出什么資質絕頂的人才,一旦自己結業,到時候恐怕會被人家打壓至底啊。

    果然,怕什么來什么!

    “楊兄,不要告訴在下你們四門館里真的是無一人知道這門婚約,當初我們趙館首可沒少給你們下喜帖,怎么,紅印黑字的諸位都忘了不成?”

    “我看不是忘了,人家壓根就是裝不知道呢。”

    “也是,誰讓人家姓蘇呢,三年沒上過百強榜居然都成了四門館副座,以在下看咱們以后還是不要四館聯考了,就這樣的品行,實在是……”

    “恥于為伍,有什么不好說的,那蘇煜不就仗著一個當次輔的祖父嗎,我家還是皇親呢,你們不敢說我敢說,他們蘇家能教養出這么個東西就不是什么好人家!”這是去年剛入太學館的盧國公世子的嫡幼子,其母為宗室縣主,身份顯赫,與永安侯府一直是世交,能一路順順利利的進國子監太學館,趙秉安出了不少力,兩人的關系非常親近,這會兒收到世兄的示意,自然是準備擼起袖子狠踩蘇煜一把,反正他也看不上那個弱柳扶風的小白臉。

    事實上,半個時辰前太學館接到趙秉安傳來的消息之后立馬就朝煙袋街這邊趕,為的就是堵住四門館的嘴,坐實了蘇煜的過錯。他們原就瞧不上蘇煜那副自命不凡的模樣,要真是個有本事的他們也就認了,可那小子被自家館首壓在腳底下三年沒法動彈,如今竟想出這么陰險的一招來惡心人,說出去簡直就是讀書人的恥辱,他們這回倒要看看楊文清還敢不敢冒著名譽盡毀的風險來保他。

    只要四門館表明態度以后不會再管蘇煜死活,那他們就有一百種方法折騰的這小子不得安生,想從國子監平安順利的結業,做夢去吧!

    趙秉安對于自己這些同窗師弟還是有信心的,雖然還沒經歷過什么大場面,但就個人本事而言放到外面來也是不怵的,至少對付四門館那些人是綽綽有余了。

    這不,瞧著四門館上下被堵得啞口無言,圍觀的百姓就明白了,恐怕蘇煜是早就知道了這門婚約,而且當初還接過人家的喜帖,這點不管怎么說都有些惡心了。

    瞧著周圍所有人都開始對著自己指指點點,好面子的蘇煜如何能受的了,他此刻壓根顧不上思考,直接沖趙秉安嚷開了。

    “那又怎么樣,你又沒把她娶進門,怎得就不許我思……啊!”

    話還沒說完,蘇煜臉上就多了兩道紅通通的鞭痕,揮鞭人力度之大,直接就體現在蘇煜那張鮮血淋漓的悄臉上。

    “你再重復一遍剛才那句話,不許你思什么?”趙秉安身上的氣壓再彪新低,他直接捏住了蘇煜的牙關,似是一個不對勁就要把人下頜給卸下來。

    “窩,窩,學……窩……就是想……要……踏,哈哈哈……。”蘇煜大概是真瘋魔了,瞧著趙秉安的模樣不懼反笑,他今天總算是知道趙秉安的弱點了,那么虛偽的一個人居然對邵家女動了真心,那臉上猙獰的表情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啊。

    現場的氣氛太不對了,那趙家公子先前揮過兩鞭子不算完,現在居然直接掐著那蘇家公子的脖子把人拎了起來,瞧蘇煜那喘不上氣的模樣,恐怕頂不了一會兒就要死過去了,偏偏因為兩家的權勢,底下圍觀的百姓都不敢出聲勸,而那些能勸的人在聽到蘇煜剛才那句話后也知道自己是勸不住的,兩人之間恐怕今天必要折一個了。

    “明誠手下留情!且聽本官一言。”謝從瑜簡直要給這兩位小祖宗跪下了,他好不容易熬完三年任期,馬上就能外放了,偏偏這時候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一個處理不好,趙邵蘇三家哪一戶恐怕都得找自己出氣,誰讓他是這倒霉透了的順天府尹呢。

    其實謝從瑜老早就接到了邵府門前的消息,但他沒敢搭理,就當自己不知道,畢竟這事說到底就是兩男爭一女,而且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順天府要是插進去,非得被上面幾位大人罵死不可。

    可后來蘇家下人帶著一身傷到順天府報案,說是他家七公子被人當街行兇命在垂危,要求順天府立刻調集人馬去救,他當時就恨不得把那個奴才給滅口了,他們順天府有什么本事,居然想讓他們去邵府門前撈人,那不是白日做夢嗎。再說了,那趙家十公子是什么人,剛剛把蘇南官場攪得天翻地覆,四五品的官員人家就跟砍大白菜一樣滅了不知多少,這時候去招惹他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

    但他又不能不來,不然等事后蘇家問責起來他也跑不了。

    所以謝從瑜就坐著轎子圍著東城繞了好大一圈才慢悠悠趕到,可沒成想還是沒逃過去,他一來就看見那趙秉安即將把蘇煜給掐死,好懸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撅過去,靠旁邊師爺狠壓他的人中才緩過神來,一清醒就趕緊求趙秉安手下留情,祖宗啊,你要打殘打死就早動手啊,何必非要等他來……

    謝從瑜主持過趙秉安的府試,按常理有半師之恩,他說話趙秉安還是得聽的,手上一松,任那混賬摔在地上,隨即輕拉韁繩,一個馬前蹄直接落下去了。

    “啊!!!!!!”

    這右腿估計是廢了……

    第106章 事態發酵

    斷肢之痛,撕心裂肺, 蘇煜在這一刻發出的慘呼讓圍觀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那可是次輔家嫡出的公子, 就算他們也覺得這人品行低下, 可也委實沒有想到趙秉安居然真有膽子大庭廣眾之下就把人給廢了。

    連邵府大門內偷偷觀望外面情形的下人都嚇傻了,趕緊連滾帶爬的往老太太的院子去報信,娘咧,今兒這事是越鬧越大了啊。

    “你說安兒來了,那他怎么還沒進來啊?”

    蔣氏一聽兒子到了哪還坐的住,抬腳就想往外迎去。

    相較于蔣氏的歡喜而言,邵家幾位夫人卻都心里惴惴的, 這趙家后生直接對上了蘇家那小畜生, 還是在他們府前, 說出去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邵家的清譽都算是損了。

    沈氏瞧著那下人滿頭大汗一臉慌張的模樣就料到事情沒那么簡單,她拉住了正往外走的蔣氏,朝跪在地上的下人又問了一句。

    “剛才外面好一陣響動, 這會兒又突然安靜了下來, 可是出了什么事?”

    下人擦擦額角的汗,偷瞄了趙家兩位夫人一眼,在心里安慰自己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的回了話。

    “趙,趙公子當街廢,廢了那蘇煜一條腿, 還,還把人臉給破相了……”

    “嘶……”邵府幾位夫人聽到這個消息先是駭得不輕隨后就感覺憋在胸口的一縷惡氣終于是出了,他們這樣的人家,破了相就意味著科舉之路盡斷,而瘸了腿那前途更是一點指望都沒有了,不過那蘇家小崽子也是罪有應得,他當初禍害自家女眷名聲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心軟。

    “那我兒可受傷了?”

    “沒,沒有,趙公子帶著數百護衛呢,蘇家那些人都被沖散了。”

    蔣氏聞言舒了一口氣,她才不管小兒子把蘇煜怎么樣呢,在她看來那種禍害種子就是打死了也是應該的,關鍵是她不想自家兒子因為這件事招惹上什么麻煩。

    想到這,蔣氏神色復雜的望了邵四夫人一眼,似是在考慮著什么。

    就這一眼,把幾位邵家夫人看得是心驚膽戰,這趙家要是在這個時候退婚了,那邵家就真的要淪落為滿京城的笑柄了,而且府上姑娘以后恐再難談婚論嫁。可人家又確實占理,要擱在自己身上,這種未進門就搞出滿城風雨的兒媳婦,該滾哪滾哪去,沒得帶累自家門楣。

    邵府老太太經歷了一輩子風雨,什么沒看透,她知道這會兒邵家要是還什么動作都沒有那趙家就算是泥人兒脾性也忍不下去,尤其這趙三夫人護犢之心甚濃,自家孫女要是名聲盡毀,以后想進趙家門恐怕是難比登天。

    “廢了就廢了,是那蘇家無禮在先,落到如今這個下場怪得了誰。老大媳婦,派人通知明誠那孩子一聲,讓他留口氣,有好些子事還沒理清楚呢!丫頭,扶老身起來,咱們親自去蘇家要個交代!”這是要上門打臉了,邵家老太太這招絕,先發制人。

    她老人也明白的很,想保住她一門女眷的清譽,今兒這事就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把所有錯處都推到蘇家頭上,她們以后還有何顏面出門見人。

    “母親!”這老太太七十多高齡,都多少年沒出過府門了,現在一開口居然是要到蘇家給子孫討說法,邵府上幾位夫人都有些愧的慌。

    倒是蔣氏聽到這番話,忍不住給沈氏遞了個眼神,這邵家還是挺有骨氣的哈。

    沈氏倒不似蔣氏那么單純,她一眼就看出來邵家那么做恐怕是為了挽回自家聲譽居多,不過有個表態到底是好的,畢竟這門婚事是結兩家之親,總不能他們侯府剃頭挑子一邊熱吧。

    豪門大戶里女眷出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車馬配飾裝件什么都要準備,而且老太太那么大年齡,需要預備的東西就更多了,所以離他們出府恐怕還得好一陣。而此時,邵府門外的事態卻還在一刻不停的往前發展。

    謝從瑜瞧著地上那抱腿痛呼的蘇煜,心里忍不住一陣驚悸,完了完了,這下蘇家是絕對不會放過他了。謝從瑜心頭突起一股怨氣,想抬頭和趙秉安講講理,可一對上那冷漠肆虐的眼神時,他又立刻清醒了過來,眼前這位敢下辣手的也不是好惹的人物啊。

    “明誠何必如此,咱們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明明是質問的話語,卻偏偏被這位順天府尹說出了“委屈求全”的感覺,惹得附近那些紈绔立時就是好一頓嘲笑。

    趙秉安無所謂的握著手上的韁繩,對這位大人的話不可置否。

    “不是明誠無禮,剛才在場的人都聽見了,是蘇煜辱人在先,在下忍無可忍才出手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