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他現在空得很,不和他繼續長聊了?”陳淮沒好氣的問道。 得虧他留了個心眼,想想還是不放心出來在林簡去的那戶人家的院子角落里蹲守著。 以林簡的心智,肯定不會在戶主家里和董緒交手,以免驚擾到大家。她肯定會把董緒帶到外面,地皮空曠,方便交談和交手。 所以他就在角落處以逸待勞。 只不過這一等就等了個把小時,久的他都以為林簡是不是跑過來投宿忘記辦正事了。 好在他再多等一會,林簡果然和董緒從屋里出來。 一出來,董緒就現出他暴戾的模樣,招招狠辣。 他在不遠處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他更知道林簡急于要把未說完的內容從頭到尾和董緒說上一遍,只有這樣,董緒才有可能回心轉意。 所以他就在邊上安靜觀戰,甚至于在董緒一拳落到林簡身上,他還是一動未動,眼睜睜看著兩人悶聲摔到地上,他也還是在原地,沒有挪動半步。 她還沒說完她想說的話。 一直等到林簡說完,董緒平復一會后重新發狂,他這才適時出擊。 雖然她今晚相對順利,計劃內的事情都完成的七七八八,不過一想到剛才她不自量力和董緒搏斗的驚險瞬間,他的臉色還是不自覺的沉了下來。 “機會難得,不再去把握機會和他聊幾句?”他繼續問道。 “他心里已經開始動搖,甚至開始懷疑他自己這么多年來積攢的怨氣是不是對的,留點時間給他梳理下也好。董緒本性并不壞,我肯定可以把他拉回正道的。”今晚事情順利的超乎林簡的預期,她難得心情舒暢回來,甚至于連身上意外積攢的泥碎之類的東西都沒有在意。 沒一會,林簡和陳淮一起回到屋里。 借著屋里的光線,林簡才發覺自己身上落了很多黑乎乎的小碎粒,她一邊動手去撣落,隨口嘀咕了一句,“我發現這邊每戶人家的院子里都有這種小山似的土堆,墻上也是,也不知道他們堆著干什么用的。” “土堆?”他特意重復了這個字眼。 “難不成不是土堆?”林簡聽出他特意提口的語氣,開口問道。 “當然。” “那是什么?”她打破砂鍋問到底。 “怕你知道后膈應。”他慢條斯理回道。 “就是點泥土,有什么好膈應的。”林簡說時把馬尾上的皮筋順走套回到手腕上,開始去抖落她自己發梢間的小碎粒。 “誰和你說是泥土了,這是戶主精心收集曬干堆疊的久瓦。”某人輕飄飄應道。 “久瓦是什么東西?”這個陌生的詞匯在林簡的認知范圍之外,她難得虛心請教。 陳淮就等她問的這一句,語調輕快,“通俗來說,就是牛糞。” 林簡抬手放在發梢間的右手僵在那里,像是打開了世界新大門似的錯愕,臉上抽搐,“牛糞?” “氣味怎么樣?你仔細聞下,是不是還有日光和青草的氣息?這里的全都是純天然無公害的有機草料變成的牛糞,在一般地方還真見不到,被你賺了。”他在邊上不緊不慢的說著風涼話,今晚因為她固執去冒險窩著的悶火都消散不少。 果然,被他這么特意細致的形容了下,林簡懵了數秒后終于反應過來,原地跳躥,動作夸張的去抖落她自己身上殘留的那些粉末。 也得虧這牛糞已經曬得干透近乎風化,觸感其實已經和泥碎差不多,倒是減少一些惡心的程度。 “都說一塊干牛糞,一朵金蘑菇,你身上至少攢了半朵金蘑菇,就被你這么抖掉了,戶主特意屯著燒茶做飯用的,一塊干牛糞都可以做頓飯了,燒好后積灰又能發酵成有機肥去種莊稼,你這么大手筆的揮霍,戶主明天起來該心疼了。”他還在說著風涼話。 “大不了我明天去路上撿兩塊還回去總可以了吧!”林簡白他一眼,剛才和董緒過手避讓,她其實已經筋疲力盡,聽了陳淮繪聲繪色的牛糞史,她雖然惡心的想立刻去哪里沖個澡,事實卻是腿軟的走到床沿邊坐下,爭分奪秒的休養生息起來。 他也慢悠悠過來,看了眼她若有若無撐在腰側的右手,了然開口,“腰是小蠻腰,不過還挺扛揍的。”先前她和董緒過手時腰間挨的這一拳,他是看到了的。 林簡瞪他一眼,沒做聲。 “要不要我給你推拿下?”他繼續開口,是在說正事。 她還在惡心身上的牛糞碎粉,要不是他這一腳踹下來踢掉半角的小山堆,她也不至于從頭到腳被灑了一身的牛糞碎,林簡一念至此,就忍不住出言不快,“我沒那么身嬌體貴,死不了!” 這會已經歇坐一會了,林簡體力有些緩回來,她說完后起身,想離他遠點。 而他偏偏不如她愿,走到她面前,擋路,彎身下來,在她耳邊慢悠悠補上一句,“身嬌體貴?嬌不嬌這種形容詞,自己沒有發言權,別人說的才作準。” “流氓!”林簡聽出他葷話的言下之意,恨不得拿瓶502封住他的一張利嘴。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眼瞎喜歡上面前的這么個大痞子。 “流氓?”他嗓音錯愕,像是狐疑她的結論,不過隨即泛起悶笑,低聲開口,“流氓有流氓的好,你以后會知道的。” 林簡被激得磨牙嚯嚯,甚至已經想咬他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摸摸你們的良心,這章粗不粗,長不長→_→ 第49章 她握緊拳頭, 努力催眠自己不和他一般見識,抬腳打算往側邊走去。 和眼前這個煞神相比, 還是去隔壁那戶人家和卓瑪睡一晚靠譜。 “身上帶著一股牛糞味, 確定好意思去和卓瑪睡?”他心思澄亮, 她的那點算盤他全都看在眼里。 “關你屁事。” “是不關我的事。把人家辛辛苦苦曬干堆疊的久瓦弄灑了不說,還要把贓物帶回到主人家的被鋪上耀武揚威,這就有點過分了吧。”他好整以暇提醒起來。 陳淮說的是實話, 這邊地處偏僻還沒有統一的基礎設施鋪設水管。水資源寶貴, 附近藏民大都遠行到山腳邊有融化雪水的地方打水回來,沒有問過主人家, 自然是不能隨便動用主人家多余的存水, 所以林簡晚上去洗澡洗頭是不太可能的了。 把衣物都脫了身上其實不會有什么明顯碎末, 不過她長發里的碎末一時半會是撣不干凈的。 “用不著你cao心, 我包著頭發睡覺!” “包著腦袋?你要是不想嚇著好心留宿你的卓瑪就去試試。”他心平氣和開口,說完后點出煙來抽上,看著挺快活自在的。 林簡杵在原地, 繼續深呼吸, 想想還是走回到她自己洗過的臉盆邊上,洗手后又掬了幾捧水在臉上,就算是洗好臉了,之后走回到床沿邊脫鞋, 是要在這里過夜。 不管董緒明天是不是會回心轉意配合她們的計劃,她們都得繼續跟入虎xue。長途跋涉,睡眠對于體能休養來說, 重中之重。 她脫下沾滿塵土的運動鞋后,又脫下沾了不少泥漿的長褲,直接側躺到床上,之后去解她自己身上的襯衫紐扣,要是盡量不想她自己長發上的碎粉掉到主人家的床鋪上,待會還得用襯衫裹了她自己的長發再去睡下。 林簡紐扣解到一半,他已經走了過來,隨手一脫把他自己身上的t恤脫下往她身上扔去,“比你牛糞味的襯衫應該會好使。” 這話不假,林簡脫掉襯衫放在床頭邊的木桌上,又把他的t恤鋪在主人家的枕頭上面,之后翻到里側,準備睡覺。 陳淮走到床頭邊上關燈,在外側躺下睡覺。 林簡察覺到他在外側躺下來,她就往床里側翻去,光留了個后背給他。 而他像是察覺到她的動靜,忽然側身貼了過來。右手有意無意的擱在她的右側腰間,正正好好是她受傷的區域,出口提醒,“這里沒有現成的藥油和冰塊,不過推拿還可以cao作。” “不需要!”林簡硬聲硬氣應道,說完后伸手要去把他的爪子給甩回去。 沒想到他看似無意擱在她腰間的手,她用盡吃奶的力道都沒把他的手給扒拉回去。 “我好著,拿開你的爪子!”她沒好氣警告起來。 他卻像是和她作對似的,更加發近的湊過來,近乎契合著她的身形而臥。 有過之前的自作多情,林簡當然不會在同一個坑里摔兩次。她繼續往床里側翻去,臉面都快貼到床里側了才沒有繼續挪去。 下一秒,他的大手自她腰間就滑了過來。 她只脫了長褲和襯衫,內衣內褲沒有脫,不過身上還是近乎赤。裸。 他的掌心帶過她身上滑膩的肌膚,輕而易舉的滑溜到她的胸前位置。 貼的這樣近,他結實硬朗的胸膛近乎貼在她后背的肌膚上,林簡咬牙,琢磨著要不要以牙還牙給他個教訓。 他的掌心在她bra的胸托下面停下,指尖帶過林簡身上bra胸托區域附近的肌膚,稍有碰觸立馬撩起一陣火折子,林簡渾身僵硬,握拳,準備下一秒手肘狠狠朝后擊去讓他長個記性。 男人的手心忽然張開丈量了一把她bra胸托處的弧線尺寸,緩緩開口,“鋼絲?” 是在問她bra胸托里面的硬實材質。 林簡咬了咬后槽牙,火氣沖天,“怎么了!” “睡覺還穿這個,不咯人?”他說時求證似的繼續丈量了下那根弧形鋼絲的長度,大拇指邊側若有若無的碰過她的渾。圓。 “關你屁事!”林簡說完后牙齒已經咬得咯咯作響。 “當然關我的事。這么硬的鋼絲都勒一天了還要接著勒一夜,影響發育怎么辦?”他說時食指弓起微微蹭過她bra上的面料,聽上去像是如假包換的好心提醒。 “拿開你的爪子!”林簡咬字提醒,和這么個無賴雅痞過招,她分分鐘就要抓狂到腦門充血,“老子這把年紀早就終止發育了,用不著你惦記!” “放心,事在人為,只要你想,肯定還會有發育空間的。用得上我的話盡管吱聲,保證盡力而為幫你創造二次發育的條件。”他居然帶著鼓勵的口吻應道,而且語氣正經,聽不出真假。 “發育不發育關你屁事!”她已經抓狂到口不擇言。 “你的遲早是我的,當然關我的事。”他像是丁點都沒察覺到林簡已經處在抓狂失控的邊緣,云淡風輕應上一句,這才施施然抽手回來。 林簡微不可微舒了口氣,原本僵硬微弓的身體重新舒展回去。她剛準備微調下側躺背對他的姿勢,后背上bra的帶子忽然被拉起,他一松手,彈性的bra帶子就回彈到她后背的肌膚上,盡管力道不大,回彈得并不疼人。 但是她忍了許久的火氣終于爆發,火冒三丈,“有完沒完!” 她還沒來得及翻身回來,身后的bra帶子就被男人的指尖帶過,有過剛才拉伸的試探,他輕輕松松的找到帶子正中央的幾個細小的風紀扣,毫不費力的把她后背的bra帶子解開了。 胸口上原本緊縛的壓力驟失,林簡蹭得一下坐起來,怒意盛然,隨手把她自己身上的bra脫下來朝身側的陳淮臉上砸去。 bra帶子細巧,她這樣重力甩去,而且一口氣就著她自己的bra朝他臉上狠砸數次,甚至都能聽到類似皮鞭抽人的動靜,悉數落在他臉上。 她不信沒有抽疼他。 然而,事實是bra落臉,他好整以暇平躺,像是丁點都沒被抽疼到,下一秒抬手把她扔掉的bra抓到他自己的鼻翼前,輕嗅了下,淡定總結,“果然有你身上的奶香味,還是甜的。” 林簡這輩子還真沒見過臉皮厚到他這種境界的,刀槍不入。 她重新側躺回去,背對著他,跺腳泄憤,無緣無故抓狂的想要把這張床都被拆了。 只不過她這火氣還沒熄下去,不到幾分鐘,枕畔邊上就傳來他輕微勻稱的呼吸。 是已經睡著了。 對于她這種入睡困難癥的人來說,看到個分分鐘就能隨時入睡的人,也是心塞。 而且問題是她這一肚子的悶火都是拜他所賜,她被這股悶火憋得無處發泄,他倒好,一會的功夫就睡得正香。 林簡重新深呼吸,催眠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她得早些入睡調整體力。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迷迷糊糊中終于睡了過去。 林簡是被腰間的脹痛給疼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