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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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今日是上元佳節,你為何一人立此。 他怔了怔,眸里浮來一片白茫茫的霧。 蘭芷,今日是中秋佳節,你為何一人獨守山中。 眸底已經被薄霧迷漫,視線一片模糊不清。 原來兜兜轉轉二十八年,蘭芷也好,蘭子卿也罷,他始終兩手空空,一無所有。 那老者嘆息了一聲,不知何時離去。 只剩下他神色茫然地坐在河畔。 一坐便是夜半三更。 身后一片煙火人聲。 后半夜,潯陽城中忽然電閃雷鳴,大雨 傾盆。 身后守歲的百姓吵吵嚷嚷地披起蓑衣,匆匆忙忙地趕回家。 整個潯陽城,只剩下他青衣盡濕,孤身一人坐在河畔,神思淡寂地眺望河面上明明滅滅,飄搖無依的花燈。 一如當年山上,孤立無援地跌坐在山林茫茫夜雨中。 身后,再沒有人為他披衣,問他冷暖。 二十八年來,他如履薄冰,步步算計,到頭來,還是跌入萬丈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自嘲般輕輕一笑。 輕輕拿起手里的黃金匕,“錚”地一聲取下劍鞘,目光惘然地盯著手里銀光閃閃,薄如蟬翼的匕首。 腦海里似乎浮起了那人收到時興奮雀躍,桃花眼變得晶亮的模樣。 子卿你對我最好了! 言猶在耳。 眼前被雨水模糊,眸里涌來一片迷霧。 既然是視若珍寶的東西,如今為何要棄之如屢? 卻是無解。 蘭子卿孤身一人坐在河畔茫茫夜雨中,神色寂寂地看著掌心里長長一道傷痕。 便是當日他為夙丹宸擋刀時留下的傷疤。 耳邊恍然響起了山中云階深處一聲嘆息。 經綸有余,慈悲不足,成佛成魔,只在一念。 蘭芷,你可明白? 尖銳的匕首緩緩割破手掌心里的傷疤,鮮血順著刀柄落下,滴入雨水泥濘中。 “學生,明白了?!?/br> 一道閃電將那雙死寂沉沉的眸影映得冰冷雪亮。 第94章 司馬九族入獄 新年剛過不久, 城中熱鬧喜慶的氣氛還沒有散去,皇宮里先傳出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煬帝最年幼的兒子,不滿八歲的十五皇子突然夭亡。 皇后娘娘在鳳儀宮里抱著小皇子的尸身哭得傷心欲絕, 數度昏死過去。 十五皇子一向無病無災, 身體健康,此次突然夭亡實在令人費解, 再加上太醫一句小皇子疑似因中毒而亡更是令這一件事破朔迷離,疑云重重。 同樣悲痛的煬帝大為震怒, 下令徹查此事。 一查便查到了宸霞宮。 據說, 十五皇子生前去的最后一個地方便是宸霞宮。 侍衛涌入宸霞宮時, 果然在寢宮里發現一碟有毒的梅花糕,經太醫檢測,那梅花糕里的毒與十五皇子體內的毒同出一轍。 病中的貴妃娘娘經此變故, 驚得花容失色,跪在煬帝腳邊大呼冤枉,梨花帶雨哭道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煬帝厲色問她梅花糕從何而來時,一直稱冤的皇貴妃反而支支吾吾起來,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后還是嚴刑審問宸霞宮里的宮人,才得知這一碟梅花糕乃是大學士司馬禮探望病重的貴妃娘娘時一并帶來的。 這時,太醫院又傳來一個消息, 說是已經確定了梅花糕里的毒。 此毒名喚紅香,毒性較輕,大人即便誤食也不會有什么大礙,但對于抗力不足的小兒, 卻是可以致命的毒。 煬帝聽后,臉色陰沉得可怕。 一旁淚流滿面,雙目通紅的皇后娘娘伸手顫顫抖抖地指著梨貴妃,厲色恨聲道:“就算你我兩家水火不容,可你捫心自問,本宮哪一點錯待過你?!想不到你們司馬一族這樣狠心,連一個不到八歲的孩子都不肯放過!” 一句話,整個司馬一族便背負上謀害皇子的罪名。 頃刻間,風光無限的司馬九族遭遇滅頂之災,梨貴妃被暫時幽禁在宸霞宮聽候發落。 司馬府被人“砰”地一聲重重踢開,無數帶刀拿棍的官兵涌進,在府內婦女老少的驚叫啼哭中,將不停怒罵“大膽”的大學士司馬禮抓了出來,戴上頭枷鐐銬,押入吏部重獄。 司馬一族的風光榮耀,一夕崩塌。 府外烏泱泱的布衣百姓親眼目睹司馬府被抄,年邁的大學士掙扎著被官兵押出,不免嘆了一聲又一聲。 想不到司馬大人昨日還是朝廷重臣,今日便成了階下之囚。 果然伴君如伴虎??! 三皇子夙丹宸雖沒有因此牽連,但其地位勢力一落千丈,從前對他巴結都來不及的王孫子弟如今紛紛避而遠之,朝中與司馬氏有些交情的官員更是對他避如蛇蝎。 跑遍整個潯陽,竟沒有一位官員肯出來說情 這倒也是人之常情,司馬禮門下忠心耿耿的門徒早已在貪污受賄案中折了干凈,新拜入門下的官員本來就是慣于見風使舵的人,他們原本依附于晁太師,晁太師倒臺后,為尋求更大的靠山,這才拜入輝煌一時的司馬禮門下。 再者,司馬禮犯下的是真真切切的謀害皇子之罪,煬帝震怒,誅連九族,他們這些人唯恐殃及自身,躲都躲不及,怎么還會伸手援助。 不過造成如今整個朝廷無一人敢出來說情援助的局面,卻是離不開丞相蘭子卿在背后“推波助瀾”。 最開始的時候,也有與司馬禮交情深厚的大臣上奏懇請煬帝念在司馬大人一向忠心耿耿,鞠躬盡瘁的份上從輕發落。 結果沒幾天,那幾個上奏的大臣一個不漏統統被丞相蘭子卿以各種各樣的罪名上疏彈劾,全部被貶出京。 朝中大臣見此局面,再傻也知道了蘭相殺雞儆猴的用意,想起三年前他對付前相宋光一黨的狠辣手段,全都止不住狠狠打了一個寒顫,哪一個還敢出來說情? 偏偏真有這樣一個人,那便是卿大夫應玄。 只知應玄一臉沉色的進入御書房,不知他在御書房內與煬帝說了些什么,只知他出御書房后,原本執意處死司馬禮的煬帝忽然改了注意,命大理寺提案審理此案。 主審官正是卿大夫應玄。 阿三稟告完后,看著曲橋秀水前青衣淡雅的人,眉頭皺成一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說什么便說吧?!?/br> 淡泊清雅的聲音緩緩響起。 阿三咬了咬唇,低眉道:“奴才……無話要說。” 蘭子卿長身玉立在塘前,淡寂地看著前方粼粼水波,緩緩開口:“你是想問本相為何如此狠心,對司馬一族趕盡殺絕,不留活路。” 阿三心里猛地一跳,慌忙跪下身去,“奴才不敢!” 嘴上這樣說,心里的的確確疑惑不已,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丞相對殿下的用情之深,眼下司馬九族獲罪入獄,其中最受打擊的便是三皇子夙丹宸。 聽說那三皇子病急亂投醫,四處求人說情,卻沒有一個人肯搭理他,這背后緣故卻是丞相在從中作梗…… 盡管三殿下的的確確辜負了丞相,自己也是恨他恨得牙癢癢,可如今見他大難臨頭,落魄潦倒的模樣,自己尚且有幾分于心不忍,何況是愛他入骨的丞相。 丞相如此行為,實在令他費解。 蘭子卿淡淡一笑,伸手折下梅花樹上開得最嬌艷的那一枝,湊近鼻尖輕嗅了嗅,梅花清香瞬間撲鼻而來。 漆黑幽深的墨眸里無波無瀾,眉目凜淡地說:“你知道怎樣才能讓一個人永遠不會背叛你。” “奴、奴才不知。” 阿三低低回道。 “無論用什么手段,折斷他的羽翼,將人囚在身邊。只有這樣,他才不會離你而去?!?/br> 面無表情地說,“喀嚓”一聲,手里的梅枝應聲而斷。 那雙如萬丈深淵般幽沉冰冷的眸里盡是瘋狂。 “只怪我從前總是心軟。” 跪在地上的阿三膽戰心驚地看著腳邊斷成兩截的枯枝,狠狠打了一個冷顫。 丞相他……他要…… 倒吸了一口冷氣! 忽然同情起那位三皇子。 “可是應大人那邊……” 話未說完,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一個小廝從橋頭匆匆忙忙跑來,來到蘭子卿身旁,拱手道:“丞相,您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正在吏部恭候。” “很好?!?/br> 蘭子卿墨眸里浮起淅淅瀝瀝的冷意。 * 白發蒼蒼的老鎖匠目光渾濁地看著出現在眼前淡雅出塵的青衣人,腦子里混混沌沌地想,自己忽然被官差“請”到這個地方,或許和這個人有關。 “大膽,見到丞相還不行禮?!?/br> 那青衣人身旁的一個官員大聲斥責。 老鎖匠一驚,惶恐地跪在地上,磕頭道:“老朽參見丞相大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