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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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倆也不敢得了便宜還賣乖,行了禮趕忙出去了——讓他們倆白白錯過這場熱鬧也是不可能的,兩人一道蹲在了啟院的門口,躲在門口面觀看。 孟婉因與曹正毅年紀相仿,不宜在場,便也出去了,門一打開就看見了躲在兩旁的哥倆,說了他們兩句,便先一步回內院去了,進二門的時候,碰見了臉色煞白,帶著一干丫鬟婆子急匆匆趕來的陸氏。 二人招呼都沒打一聲,陸氏一陣風似的去了啟院,看樣子還真像帶病跑出來的。 孟婉想著嫂嫂自能應對,又想著趕不上陸氏的腳步,便沒去報信,只可惜錯過了一場好戲——畢竟表嫂這么威武的樣子,實在罕見!想了想,她擔心陸氏這陣勢表嫂會吃虧,猶豫一番還是跟了過去。 不等陸氏趕到啟院,曹正毅已經開始挨打了,褲子沒脫,有一人腿粗的棍子落下去的時候,那并不厚的褲子可以說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賀云昭罰了曹正毅三十杖,啟院各個小廝不論情節輕重,一律五十,曹大曹二的小廝各挨十下,護院執行的時候,她坐在丫鬟搬出來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著。 曹正健雖然暈了歇在內室,暫且躲過一劫,等他醒來,只會更加痛苦。曹宗渭從來都不比賀云昭心慈手軟。 待陸氏在啟院門口看到趴在曹正麾身上的曹正允哥倆,正疊著腦袋往里看,她就覺著大事不妙了,撥開倆侄兒道:“毅哥兒和健哥兒呢?” 曹正允從曹正麾身上摔下來,還好石階不高,倒是沒什么大礙。 陸氏推門而入,看著啟院里幾個大板凳上趴著的人,曹正毅屁股上落下去的那么厚重的木棍,她心如刀絞,顧不得形象,也不要丫鬟婆子扶著了,跑過去就推開那些護院,大聲吼道:“何云昭,你這毒婦!連自己親侄兒也不放過!” 賀云昭慢悠悠地起身,道:“犯了錯自然要罰,既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犯的,又礙著了我,我更要罰,更何況,是毅哥兒自己認罰的。” 挨了二十多下,屁股火辣辣的疼,曹正毅腦子暈暈的,趴在椅子上的腦袋轉了個面兒,含淚朝陸氏道:“娘,是兒子該罰。” 曹正毅都多大的人了,陸氏多少年都沒見過大兒子掉眼淚了,她心疼得無以復加,以為是賀云昭威逼之下,兒子才這般妥協,差點就要撲上去撕打,好在丫鬟和哥倆反應快,后面趕來的孟婉也攔在二人中間。 陸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賀云昭道:“毒婦!我已經不去招惹你了,你卻來禍害我的命根子,你若真看不上我和我兒,你就讓我們滾!你讓侯爺命令他大哥休妻啊!你去啊!” 自賀云昭來到武定侯府,陸氏可以說是什么都沒了,以往巴結諂媚的下人都沒了蹤影,她現在一點兒權力都沒有,那些市儈的下人們又怎會念著她的好?現在所剩下的寶貝,只這兩個兒子了,尤其是病了之后,她才更體會到兒子比丈夫更重要的道理。 賀云昭這般體罰陸氏之子,陸氏已經有了拼命的心,否則不會當眾說出那樣的話。讓弟妹去攛掇丈夫,致使兄休嫂,這若是傳出去了,賀云昭的臉面往哪里擱? 賀云昭也算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她無事原本哀嚎的小廝們投來的怨毒的目光,淡淡地對陸氏道:“我罰毅哥兒是為他好。” 陸氏啐了一口,道:“少拿明著一套背著一套的話兒來哄我,你有千年道行我也有五百年!你在忠信伯府哄那些個傻子就算了,現在想哄我,做夢!我的兒子輪不到你用這樣的法子為他好!” 賀云昭眉毛抬了抬,語氣平淡道:“大嫂怕是弄錯了,我說的為大侄兒好,不是說我有心教導他,而是說……今兒毅哥兒犯的錯,若只是讓我罰,挨一頓也就算了,若是鬧到侯爺和老夫人老太爺跟前去——你還想不想要他們的兩條腿了?” 陸氏手掌心發寒,她低頭看了一眼幾近奄奄一息的大兒子,含淚道:“毅哥兒,你們到底怎么了?” 曹正毅咽了咽口水,虛弱道:“母親,嬸嬸說的沒錯,你就讓她罰吧!她真是為兒子好。兒子已經挨了二十三下,再七板子就完了,您站一邊去別看就是。” 陸氏捂面而泣,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淚問賀云昭:“健哥兒呢?” 賀云昭扭頭看了一眼正屋梢間,道:“已經被人抬進去了。” 陸氏差點沒瞎暈過去,扶額臉色煞白指著賀云昭道:“他才十來歲,你如何狠得下心讓人用這么粗的板子打他,他如何受得住啊,我的天啊!” 賀云昭待陸氏抽噎得說不出話來了,才瞥了她一眼道:“我沒有讓人打健哥兒,他是自己昏過去的,已經請了大夫來——小侄兒的錯兒,不是我處置的了的,等侯爺回來處理。” 這話對陸氏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小兒子交到曹宗渭手上,那還有活命嗎!她倒真希望賀云昭也打曹正健一頓好了。 陸氏心疼地看了眼曹正毅,便去了屋里看曹正健。 賀云昭手一抬,命護院繼續行刑。 曹正毅挨打完,勉強起身,沖賀云昭行了禮,拖著不利索的身子,被人扶著進了屋。 院子里其余小廝挨打,賀云昭便沒有繼續觀看,只吩咐護院們打完回去。正好大夫來了,她便跟著一起入了正屋。孟婉和倆孩子也跟了過去。 正屋里,陸氏哭聲不斷,大夫看過后,稟賀云昭道:“夫人,令侄無礙,就是受了驚嚇,昏厥了一時半刻,這會子應該要醒了。” 然而曹正健一點醒的樣子都沒有,陸氏更加慌亂了,她險些要抓著老大夫的袖子,道:“大夫,我兒如何還未清醒。” 賀云昭和孟婉相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陸氏這是糊涂了,竟然連大夫話里有話都沒聽出來。 大夫本不想直說,陸氏這般追問,他只好為難道:“應該要醒了,夫人您掐掐他人中試試……” 陸氏果真去掐曹正健的人中,而床上躺著的小子死死地捏著拳頭,跟人較勁兒似的,抿著唇忍著疼,就是不把眼睛睜開。 陸氏當然看出來曹正健裝睡的意思,又急又氣,面頰上燒得火辣辣,她只得先把大夫先請去看曹正毅。 大夫道:“有小廝領路就行,夫人您留步,先照看小公子吧。” 大夫出去之后,賀云昭對陸氏道:“今兒的事兒,我懶得再與你復述,你若有不服氣的地方,盡管來找我,我兩兒子也受傷了,我還得領他們回去上藥,告辭了。” 陸氏坐在床沿上一面兒掉眼淚,一面兒狠狠道:“弟妹,你這般費盡心思地造個好嫡母的樣子出來,你以為就能博得個賢良慈愛的名聲?” 兩手攔在倆兒子的肩上,賀云昭揚唇道:“名聲?今兒這事傳出去了,啟院小廝難免對我有微詞,你也不甘心忍下這口氣,自會添油加醋,你覺得我這名聲好么?” 陸氏一怔,猛然發覺賀云昭竟然是這般刀槍不入的人!是啊,弟妹就是沒有弱點,做事只管公正,所以她這些日子盯的再緊都沒找到什么紕漏,也無從下手。 賀云昭走到陸氏身邊,俯身在她耳邊道:“為聲名所累,總會適得其反,我只想護著我兩個孩子,要那好名聲做什么?你以為我和你一樣,長著張賢淑的面皮就舍不得撕下來了?” 賀云昭不是不在乎名聲,而是她覺得這件事里,兩個孩子的想法比她的名聲重要,所以她情愿下重手罰人,去護著他們倆。她不能讓人孩子覺著因維護長者而失禮動手,是一件錯事。男人,總要有點血性;人,一定要有是非觀。 陸氏死死地攥著大腿上的衣裳,心里五味雜陳。 賀云昭直起身子,對陸氏道:“大嫂,告辭。”言罷,帶著孟婉和兩個孩子一起回了后院。 作者有話要說: 曹正允:我這是正當防衛哦~小jiejie們不能說我暴力。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帶著倆孩子進了棲鳳堂, 賀云昭讓夏秋拿了平常備著的藥,和孟婉一起給倆人上了藥。 前院那邊,大夫給大房的兩個孩子看完診,自然會過來,再給這倆孩子檢查下。 上完藥, 賀云昭又吩咐夏玲進來, 從她私庫里拿了好幾百錢, 讓她賞給前院的彭護院, 給護院們買酒吃。后又吩咐夏秋帶五百錢給盛柏院和長松院的小廝,毆斗性質惡劣, 但他們也是為了護主。 過了半個時辰, 大夫從前院進來了, 同來的還有陸氏,她已經收拾妥帖, 走路也穩妥了些, 不再要人扶著。 賀云昭已經猜到陸氏要來了, 讓丫鬟將大夫領到次間里去給哥倆檢查身邊, 她便請了陸氏去隔壁的次間。 陸氏低聲下氣道:“今兒你罰也罰了, 我和我兒的臉面你落也落了, 便是看在兩個老祖宗的份上, 這事就別再鬧大了, 弟妹,行不行?” 這聲虛偽至極的“弟妹”,賀云昭聽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她坐在羅漢床上,手拿潤瓷浮紋的茶杯道:“若是讓我兒在眾人面前罵你‘老虔婆’,你可忍得下這口氣?你兒若是問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該如何告訴他?” 陸氏遲鈍一瞬,閉了閉眼,猛然睜開道:“你也不消再給我難看了,今兒的錯我都認了,只求你放過健哥兒行嗎?” 賀云昭不答應,她道:“我縱容他一次,下一次他會變本加厲,你信不信?” 陸氏忙道:“我會拘著他,不叫他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我會親自管著他,再不讓他口出狂言,這樣還不行嗎?” 賀云昭直視她道:“若是事情沒有鬧大,我念在他年紀小的份上,讓他敬茶磕頭認錯便是,可是今兒的動靜你也看見了,你把侯爺當瞎子?” 陸氏靠近賀云昭道:“你求求侯爺,他聽你的,只要你求他,他便肯定會依。” “曹正健傷的可不止我,你覺得我求侯爺放過欺他妻兒的人,真的有用?我告訴你在,最多免他死罪,這一遭苦頭他吃定了!這世上,沒有白吃的飯,也沒有白說的話!” 陸氏頭皮發麻,曹宗渭上次要掐死她的感覺席卷全身,仿佛一瞬間回到了那個時刻。 賀云昭繼續道:“你別打量我不知道,這些日你雖然未刻意為難我,卻帶著下邊的人消極應對我的命令,你兩個孩子口里說出來的話,難道沒你的‘功勞’?他們吃的苦,你至少要負一半的責任!” 賀云昭是聰明人,陸氏沒有必要在這樣的人面前再說謊,反正說了對方也不會相信。 長長地出了口氣,陸氏道:“你想要什么?錢?”人總有求的吧? 賀云昭摸了摸手上那串碧璽珠,陸氏求而不得的碧璽珠,陸氏明白了,賀云昭壓根就不缺錢,嫁給曹宗渭,這個男人怎么讓自己的女人缺錢。 陸氏真是沒有法子了,甚至動了給賀云昭下跪的心思,心里的那點尊嚴,卻不許她的膝蓋軟下去。她祈求問道:“如何你才肯放過我的孩子?” 賀云昭不答話,陸氏再也支撐不住了,撲通一聲跪下,捂面而泣道:“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行嗎?” 賀云昭地用茶蓋撥著里邊的茶葉,道:“他罵我傷的是侯爺乃至于侯府的顏面,這個罰是免不了了,便是我求情,侯爺不會咽的下這口氣。我能求情的,不過是曹正健傷我兩個兒子,看在我兒傷的不重,又心地善良的份上,繞過他一回。” 陸氏心弦還是緊繃著,她道:“如何饒過?” 賀云昭眸子一抬,斂了斂眸,道:“既是我兩個兒子肯繞過他,好處自然要得在我兒子頭上,以后你的兒子見著我的兒子要么見禮,要么退避三舍;不許你兒子說我兒子是非,不許你兒子與我兒子有所爭奪,更不許你兒子背地里害我兒子。做得到么?” 陸氏倆的兒子,以后注定要在曹大曹二面前受氣了,這低人一等的身份,早就是注定了的! 心里憤怒翻涌,陸氏攥拳道:“我答應。” 賀云昭笑道:“我最多保健哥兒不殘不廢,皮rou之苦,他吃的不會比毅哥兒輕。” 陸氏心頭一抽,道:“我明白……” 賀云昭也懶得與陸氏多言,只道:“不送了。” 陸氏扶著桌子站起來,提醒道:“莫要忘了,侯爺一回來就請他手下留情。” 賀云昭點頭嗯了一聲。 陸氏似有不甘,站了一會兒又問道:“你不是自詡最公允,為何賞了麾哥兒允哥兒的小廝,卻不賞我兒子的小廝的?” 賀云昭笑道:“你問的可笑。我用的我自己的嫁妝賞賜小廝,為的是他們以后能盡心服侍我的兒子,為什么平白無故還要去賞你兒子的小廝?難道你以前給你倆兒子身邊人一些好處的時候,也給了我兒子?” 陸氏無言以對,看來賀云昭是要把曹正麾和曹正允以前吃的虧補回來了。 賀云昭繼續道:“管理內宅,公正自然重要,然而最為重要的還是我的家人。明面上我自然一絲不茍,對人對事都講求一個公道,私底下我愛怎么疼我兒子我丈夫,誰管的著么?” 自嘲一笑,陸氏喃喃道:“說的也是,我怎么管的著呢……” 陸氏這些日腦子愈發不好使了,現在居然糊涂到想要求賀云昭待她兒子和曹正麾哥倆一樣好,簡直是愚不可及。只要是人,哪有不會偏心的。 心口撕裂的疼,陸氏慢慢地走出了棲鳳堂。 賀云昭從次間出去,去了另一邊的次間問大夫兩人傷勢如何。 大夫說曹正麾身子骨強健沒有什么大礙。曹正允就是臉上有點兒見血的皮rou傷,或是青紅的一塊兒,再就是身上有點輕傷,都不是什么要緊的,只因為他自出生就嬌生慣養,皮膚嬌嫩,所以受點傷就顯得很嚴重似的,實則都沒什么大礙。 曹正允怕賀云昭擔心,拍胸脯說他沒事。 賀云昭摸了摸他的頭,便送了大夫出去。 送完大夫回來之后,賀云昭支開丫鬟,又私底下教訓了哥倆一頓,斥責他們不知道適可而止,把事情鬧的這么大,三個院子的人加起來都有十幾人了,可以想見那時候已經無禮到了什么地步了。 哥倆認錯的態度倒是好,尤其曹正允,還摟著賀云昭脖子道:“娘,堂兄說話太難聽,兒子見不得你受委屈,和娘一樣,您還不是見不得兒子受委屈。” 賀云昭怕兩人因她護短而驕縱紈绔,板著臉道:“我才不真偏袒你們,如此護著你們,是因為你們沒犯大錯,不然照樣重罰!麾哥兒的經書,這個月底就給我抄好,記住了嗎?” 那一架打的曹正麾通身舒暢,一點經書算什么,強忍笑意,低頭乖乖道:“兒子明白。” 沒多久,曹宗渭就回來了,他一進門就聽護院大概說了這事,當即加快步伐,進了內院,回到了棲鳳堂。 棲鳳堂內,妻兒和睦,表妹也坐在屋里,四個人吃著果子有說有笑,曹宗渭眉頭舒展開,心想賀云昭定是把事情處理的很好了。 曹宗渭回來,倆崽子變得老實多了,曹正麾把手里的果子扔進果盤,曹正允把半塊糕點趕緊塞進嘴里,起身給親爹行禮。 賀云昭和孟婉也起來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