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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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仁略帶歉意道:“是兒子想多了,還以為母親不喜歡兒子。” “你還以為我和老夫人走近了,便會把你怎么著?府里就你一個哥兒,老夫人縱是再不喜歡你,也不敢斷了伯府的根。而我就更不會和你過不去了,將來總要靠你孝順才好過下半輩子。” 程懷仁羞愧道:“母親言之有理。” “汪先生在前院嗎?有沒有說什么時候放假回去?我好備著禮給他帶走。” “回母親,汪先生說后日就要回去了,到時候會拜別您的。” “你素日與汪先生相處甚多,他的喜好你應當比我清楚,送禮的事就交給你了,擬定單子送到我跟前,我再酌情添幾樣。” “是,兒子這就回去寫個單子出來。” “明兒早請安的時候送來,今兒就別來了,我手里要備著族親們來做客的事兒,暫時脫不開身。” “兒子知道了。” 賀云昭握著茶杯暖手,復又皺著眉道:“請安來早些,卯時中就來吧。接近年關,我這幾日愈發忙碌,你來晚了我費工夫等你又要耽誤事兒,何況哪有叫母親等兒子請安的理兒。” 程懷仁一般辰時初就來了,卯時中就要起床,這會子還要早起,只怕天不亮就要從被窩里爬出來,實在是痛苦,但他又無法反駁,只得不大情愿道:“兒子知道了。” 程懷仁走后,賀云昭便叫來了明榮,讓他指派了幾個手腳利索的mama過來,把幾間大院子都收拾起來,以備給客人居住,還有屋子除塵清掃的事兒,也一并吩咐了下去。 這廂才交代完,便有在內院當差的丫鬟過來告訴了修齊院里的丫鬟,說看見程懷仁往迎春居去了。 賀云昭立馬知道了這件事,也未多管,只讓文蓮賞賜了那丫頭一定二分的梅花銀裸子。 想也想的到,程懷仁和沈蘭芝兩個必定是不歡而散。 賀云昭猜的很對,程懷仁已經和沈蘭芝兩個吵嚷了起來。 沈蘭芝責怪程懷仁太過聽信賀云昭,說他吃了她的迷魂藥,已經丟了魂兒,沒救了。 程懷仁斥沈蘭芝太以己度人,自己下三濫,還用這種心思去揣度別人,嫡母是多么敞亮的人,根本不像她編排的那樣。 沈蘭芝氣的要吐血,著急的大喘氣,顫著指頭指著程懷仁道:“她到底對你好在哪里,讓你這般迷了魂兒啊!她一直在害你,你瞧不出來么?” 程懷仁辯駁道:“夫人把產業都交到我手上,還給我請了很好的先生,便是平日里起居,下人也都周到細致,再不像以前一樣懶怠混亂,怎么看都比之前過的好,哪里就是害我了?” 沈蘭芝嚷道:“那我問你,產業呢?!你可拿到一份銀子了?若是有銀子,為何我找你要的時候,你又說沒有?” 程懷仁鐵青著臉不悅道:“產業是我的自己經營不善敗了,夫人不僅沒責怪我,還替我善后,這事要不是你鬧的,外人也不會說我無能。就這事上,夫人做的比你這個生母要好千百倍!” 沈蘭芝不死心,咬牙道:“那她給你請的先生呢?是個什么玩意?汪舉人才是個舉人,我也是曉得舉子之上還有進士狀元,她要真為你好,怎么不選個進士來教你?不過是怕費銀子,湊合著請個舉子全她的臉面而已!” 讀書人多半尊師重道,沈蘭芝侮辱起程懷仁的老師,他已經非常生氣了,高聲訓道:“你沒讀過書,沒考過科舉,不要隨意品論我的先生!他教的好不好,我心里有數,輪不到你說先生的不字。我告訴你,汪先生教的比我在曹家族學里學的好多了!我日子也過的舒坦多了!” 沈玉憐都快瘋了,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兒子,居然聽不進去她的一句話啊! 沈蘭芝捂著胸口道:“你身邊的那些個下人,那些丫鬟哪個是你的心腹?你連對你最真心實意的表妹都丟了,你自己瞧瞧你究竟還有什么東西!” 程懷仁握著拳頭,咬肌陡然增大,忍著怒氣道:“你就只會看這些蠅頭小利,表妹雖然不在伯府了,但能換來我與平樂郡主的親事,也值得了。再說了,當初不也是你勸的表妹,要以我的親事為重么?姨娘難道忘記了,這也是你的主意!” 沈蘭芝這才后悔了,說了平樂郡主這門親事后,沈玉憐頭一個被作伐子給扔到尼姑庵里去了,以后要想把這個媳婦拿捏住,只怕比登天還難!而且看這情況,平樂郡主指不定和賀云昭更加親近,程懷仁的心也不向著她了,以后還有她這個姨娘什么事?還不如自己的侄女兒在身邊的好呢! 沈蘭芝慪得五臟六腑都疼,她扯著程懷仁的袖子最后掙扎道:“她若真對你好,怎么不想法子讓你早早坐上爵位,也好安你我的心!” 程懷仁本不想說那事,沈蘭芝總是這樣糾纏,索性他就說了。冷淡地瞧著沈姨娘,他道:“夫人已經要把我記到她名下,等臘月二十族人們都來了,就要定下這事,在祠堂里把我的名字寫到族譜上去。夫人頻去老夫人院里,為的就是迎接族親的事兒,不是你想的要密謀除去我,明白嗎?” 沈蘭芝徹底崩潰了,她死死惡揪著程懷仁的衣袖,道:“你要做她的兒子?!我不同意!我才是你的生母啊,你是我生的兒子,你在我的名下,我不許你記到她名下!” 程懷仁掙脫開她,皺眉道:“夫人才是我的嫡母,你只是個姨娘,我要成為忠信伯,嫡出的身份,才更加名正言順,姨娘你明白嗎?” 程懷仁走后,沈蘭芝感覺到嗓子眼里冒出一股子腥甜味,她辛辛苦苦帶大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別人的孩子! 在床上呆呆地躺了好長時間,沈蘭芝便喬裝一番,去了沈玉憐所在的尼姑庵。 …… 曹宗渭回家后,便把倆兒子留到了書房里,反正倆人也放假了,閑暇時光大把大把。 倆人以為有關夫人的事要跟他們說,便問了起來,是什么事。 曹宗渭叫來曹正允屋里伺候的丫鬟,讓她們把畫眉毛用的眉黛和一應毛筆用具都拿過來。他自己身邊伺候的都是三十歲的mama,所以才叫了兒子屋里的丫鬟過來。 丫鬟也不清楚侯爺是為著什么,居然要她們眉黛,但還是老老實實都拿了過來,一樣樣地擺在曹宗渭面前。 曹宗渭看著顏色各異石頭大小的眉黛,還有瓷盒裝的粉末玩意,皺了皺眉,問道:“這些都是的?” 丫鬟低頭回話道:“都是的。” “你一樣樣跟我說,都有哪些區別。” 說起妝容,小丫鬟自然精通,挨個給曹宗渭說了一遍,包括銅黛和畫眉墨等眉黛,說這些分別是用來畫檀眉、翠眉、青眉、還有少見的紅眉和黃眉。 曹宗渭聽得嘴角直抽抽,看來畫眉也有大學問,種類之多,顏色之繁雜,是他聽一遍都記不住的。 不過為了夫人,曹宗渭都忍了,又問丫鬟什么樣的眉形最好看。 丫鬟道:“一般畫的都是直眉、長眉、曲眉、娥眉,若要說哪種最好看,還得看長成什么模樣……”她大著膽子抬頭,道:“侯爺這般劍眉濃黑,便是自然最妥帖。” 曹正允忽然明白過來了,父親莫不是要給夫人畫眉?他也想給夫人畫!遂聽得十分認真,還問丫鬟他這眉毛怎么樣。 曹正允生了一對柳葉眉,眉形好看,配上他的大眼睛,模樣清秀俊朗,不需再多添筆。丫鬟自然也說他眉毛好看。 曹宗渭回想了下賀云昭的眉毛,似乎有時長,有時短,顏色也不盡相同,但每次都很好看。 畫眉不是件容易事,曹宗渭還是打算先送一盒眉黛再說,便問丫鬟最好的眉黛是什么。 丫鬟道:“奴婢們用不得極好的眉黛,聽說宮里的娘娘用的都是青雀頭黛、螺子黛,應當是極好的。” 曹宗渭便記下了,讓小丫鬟把眉黛都留下,給了她銀錢,吩咐她管好嘴巴,便讓她暫且回去了。 曹宗渭拿著各式各樣的眉黛,有些無從下手,隨意撿了個指頭大小的捏在手里,沖曹正麾招招手道:“過來。” 曹正麾嚇的往后退,親爹給他畫眉啊?!這種“殊榮”他怎么覺著瘆得慌呢! 這小子反應算快的,一把將曹正允推了過去,驚慌道:“爹,爹,你先給弟弟畫,他的眉形好上手點兒。” 曹宗渭看了一眼曹正允的眉毛,深覺大兒子說的有道理,一伸手就將曹正允揪到了跟前,笑得很滲人,哄著他道:“別動,乖,爹給你畫著試試看。” 曹正允死死地閉上眼,握著小拳頭道:“爹!畫兩三筆就行了,畫多了浪費眉黛!” 曹宗渭剛一下筆就歪了,超出了眉毛外邊,不耐煩著咋舌道:“知道了,別說話分散我注意力。” 曹正允再不敢說話了,然而內心有很多話想說! 過了一會兒,曹正允感覺到親爹住了手,便道:“爹?畫好了?” 曹宗渭嗯嗯啊啊沒明明白白地答應,皺眉扔了銅黛道:“這個不順手,我試試用眉筆畫著看看。” 撿起根極細的眉筆,在美人梳頭的陶瓷小盒兒里沾了點棕色的眉黛,提筆就往曹正允另一條眉毛上湊。 曹正允仿佛感覺到眉筆在他的眉毛上沒什么規律地掃來掃去,他睜著眼向上看,什么都看不清楚,長長的睫毛都刷到了曹宗渭的手掌。 “爹,好了沒?” 曹宗渭畫來畫去都覺著不滿意,便一層層地往上涂,現在曹正允的眉毛一邊是青色,一邊是棕色……至于眉形,大概是長眉?也有可能是曲眉? 反正曹宗渭是沒認出來,到底是什么形兒。 曹宗渭還自言自語道:“畫畫的時候倒是挺容易的……”怎么真上起手來,居然有點難? 曹正允都不敢去摸他的眉毛,他一臉擔憂道:“爹……你給我畫成了什么樣?” 曹宗渭看著兒子皺巴的小臉,眨了眨眼道:“和之前……差不離。” 曹正麾跑上前去瞄了兩眼,捧腹大笑道:“允哥兒,你好丑!哈哈,比我丑!” 啊啊啊!!!比哥哥丑!那怎么行!曹正允立馬四處找鏡子,書房里沒有便去了隔壁屋里找。 曹正麾還在笑,便被曹宗渭給捉住了,他嘿嘿笑道:“乖兒子,一回生,二回熟,你讓爹試試看……” 曹正麾捂著眉毛道:“爹!不行,你畫的實在丑陋!” 曹宗渭的筆已經提了起來,勾唇笑道:“那可由不得你……” 又是一出人間慘劇。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曹宗渭給哥倆畫完眉毛, 有些心虛地咳嗽了兩聲,這頭一次畫眉,是有些不太好看的,大約下一次就好看了……吧? 兄弟兩人苦著臉照完鏡子,相互指著鼻子道:“你!更丑!” 似乎對方比較丑,才能安慰到自己, 眉毛實在不能看的事實。 曹宗渭悻悻地摸摸鼻子,道:“行了行了,今天你們倆先回去吧,明兒再來。” 曹正麾皺著臉道:“明兒還來?!” 曹正允一臉悲戚地看著哥哥道:“哥, 咱倆換個屋子住行不行?”他不想跟親爹住了, 他要單獨住! 曹正麾挺直了背道:“不行!你還小,須得父親照顧,我長大了,自該一個人住。”說罷,行了禮,馬不停蹄地溜了。 曹正允也趕緊回屋,讓丫鬟給他洗洗干凈,什么眉毛啊, 比肥蟲還難看! 曹宗渭待倆兒子走了才萬分不解地看了看手上的細毛筆,然后又用書桌上狼毫筆,研磨舔了墨水,在紙上試著畫了畫賀云昭的眉毛,咦……挺好看的, 為什么給兒子的們畫的時候就不好看了? 一定是第一次畫不好看,現在畫過一次,自然就好看了,明兒再畫的時候一定美的很! 曹宗渭有了些信心,迫不及待地想試試了,才折騰完倆兒子,不好意思再鬧他們,便關上門對著鏡子自己描了眉,起筆的時候好像還很順暢,沿邊勾勒出劍眉的形,怎么畫著畫著就手抖了…… 畫一會兒,抖,畫一會兒,又抖! 曹宗渭摔了筆,撇嘴想道:還是拿兒子們練手吧,這畫的什么鬼眉毛! 擦洗干凈眉毛,曹宗渭嘆道:“夫人的手可真巧,居然連眉毛也會畫!” 畫眉這件事啊,可真難,不過為了不給夫人畫個丑眉出門,還是得勤加練習,反而——他有兩個兒子,四條眉毛可以畫,實在不行躲在屋里,他的兩條眉毛也能畫,那就是六條了! 曹宗渭這廂為畫眉而苦惱,賀云昭在伯府里忙的腳不沾地。 因要除塵,伯府上上下下都開始忙活起來,幾乎沒有得閑的下人。 賀云昭正在抽檢幾處管事mama們上報過來已經完工的地方,伯府里的規矩從四月就開始嚴格執行,下人們已經習慣了規規矩矩辦事,因是這會子一點紕漏也沒出,各處都辦的很好。 眼看著接近年關了,賀云昭又賞了一筆錢下去,走的公中的賬,從程懷仁手里的幾個鋪子里拿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