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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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云昭抬眼望著她,道:“萬嬤嬤若真心想為伯府好,我希望你別瞞我。” “夫人有事請吩咐,奴婢自然是希望伯府好的。”眼看著忠信伯府已經敗落了,萬嬤嬤也有心無力。 “那就請萬嬤嬤把伯爺病前的事情清清楚楚的告訴我,伯府里的另一個哥兒到底犯了什么事被除名族譜,又到底被安置去了哪里!” 萬嬤嬤深深地嘆了口氣,她就知道夫人想問的是這個,事到如今,壓根就不能瞞了。 面上充滿了無奈,萬嬤嬤道:“夫人,不是奴婢不肯說,是說了也無濟于事,兩年多以前,是伯爺親自把海哥兒趕了出去,不知他現在還在不在了……” 萬嬤嬤哽咽著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賀云昭。 兩年以前,嫡二子程懷信也才十六七歲,那時他和沈蘭芝身邊的一個美貌丫頭走的很近。那丫頭叫麗娘,不僅長的漂亮,還知書達理,據說是官宦家的小姐族親犯事,舉家受牽連,輾轉幾次才到了忠信伯府做丫頭。 程懷信也是個讀書人,喜歡有詩書氣的姑娘,他身邊的幾個通房空有皮囊,卻沒麗娘那般才才氣。他喜歡麗娘總能默契地接上他的話,與他高談詩詞,賭書潑茶。 兩人好了一段時間,程懷信正要同父親開口,把姨娘身邊的丫頭要來的時候,卻發現麗娘已經換了婦人裝束,幽怨地站在他父親的身旁。 孝道與愛情碰撞,程懷信痛心疾首,卻也不得不選擇放棄,奈何麗娘一直不死心,經常同他訴苦,說想念從前時光。 程懷信猶豫糾結再三,還是決定和麗娘一刀兩斷。 二人約在月上柳梢頭的時候,在園子里見面,話沒說兩句,周圍燈火通明,程志達和沈蘭芝帶著人“捉.jian”,當夜就處置了二人。 麗娘原是瘦馬,入府簽了死契,抬了姨娘也只是賤妾,打死了事不足一提。 程懷信卻是唯一的嫡出公子,老夫人自然出面勸說,還把沈蘭芝的“美人計”拆穿,程志達被沈蘭芝吹了枕邊風,正怒上心頭,根本不聽勸,把老夫人拒之門外,在暴怒之下處置了嫡子,將他除名族譜,打斷雙腿,連夜送出了伯府。 老夫人知曉以后氣得暈死,差點沒了性命,自那以后,便與程志達交惡,再不理府中庶務,誰也不見。 程志達對嫡母心懷愧疚,幾次跪在院門外都被拒見,苦悶之下徹夜飲酒,第二日早晨人就差點不行了,大夫來了之后好歹是保住了性命,但手腳卻癱瘓了,說話也不利索,又過兩月,腦子也漸漸不清楚,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聞著唏噓,賀云昭才覺,家宅安寧是多么重要,只是她不明白,老夫人何必為了一個嫡子,與伯爺鬧成這樣?再不濟,再娶一房,再生就是。 萬嬤嬤只得說了內情:“夫人不知道,先夫人原是老夫人的外甥女,先夫人生了兩個哥兒,頭一個在五歲夭折了,那時候老夫人正南下回娘家,就是那年……哥兒沒了,后來先夫人去了,老夫人把信哥兒當眼珠子疼,也就是那段日子老夫人病了,才疏忽了,叫人鉆了空子算計了信哥兒,她老人家能不心疼嗎?” 原來如此,賀云昭總算明白老夫人為什么這么恨程家人了,她真正有血緣的親人,都喪在了這里。 “伯爺難道沒有徹查當年的事?” “嫡長少爺確實是自己生病的,有心的人再推波助瀾一下,就害了哥兒的性命。廚房里人多手雜,丫鬟婆子各房各院的跑,太細小的事哪里查的清楚?先夫人又是個軟弱的性子,沒有老夫人護著,出了事就六神無主,那時候人家的手腳早就抹干凈了。” 萬嬤嬤那時候還在老夫人跟前,所以一起回了南邊,府里的事她也沒法插手幫忙。 “麗娘的事,伯爺難道沒懷疑?” “伯爺心里怎么會不懷疑,畢竟麗娘是姨娘身邊的人。可沈姨娘的枕邊風厲害,也沒留下什么證據,麗娘臨死都只說是少爺勾.引的她……伯爺還是受不了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姨娘不清不楚,當時還正在氣頭上,便先把信哥兒處置了。” “信哥兒被怎么處置了,沒人知道嗎?” 萬嬤嬤沮喪地搖頭道:“原先只有伯爺知道,現在伯爺病了,便再也沒人知道了。老夫人本來在伯爺病了之后派人去查尋,卻不知伯爺派的什么人去安排這事,一點消息都沒有。” “老夫人真是胸襟寬廣,忍得下這口氣。” 若換做賀云昭,便是不要聲譽,也要把姨娘和庶出孫子給發落了。 “老夫人當初也是恨極了,但咱們府里就這么一個哥兒了,伯爺處置信哥兒的時候,親口說過會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仁哥兒,信哥兒一丁點都別想得到,還請族里的人做了見證。況且也沒有證據證明事情是姨娘做的,便只能任由他們去了。” 賀云昭覺著,程懷信一定還活著,否則何必除名,直接打死就是。程志達還是有憐子之情的。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程懷信,賀云昭猜想,沈蘭芝母子肯定也在尋找信哥兒,不弄死嫡出的,以程懷仁的性格怎么會安心? 思緒飄回前世,賀云昭想起了一件事。 ☆、第二十九章 前一世,程志達在賀云昭嫁給程懷仁的之后,曾經清醒過一次,也許那就是所謂的“回光返照”,不久之后,他就去世了。 賀云昭很清楚的記得,程志達清醒后,只見了程懷仁,或者說,程懷仁只許程志達見他,旁的人一概不許近他身。 程懷仁從程志達屋里出來之后沒有任何表情,去了一趟老夫人的院子,就如常一般回了正院。那時候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尚可,程懷仁夜宿她的屋子里,她能感覺到,他好似放下了一樁心事似的,輕松了不少。 沒了兩日功夫,程懷仁吩咐信任的常隨套馬陪他出去了一趟,再回來之后,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心情甚是愉悅。 賀云昭了解程懷仁,他最看重的就是爵位和功名,有什么能夠讓他忽然間放下壓在心頭多年的大事?怕是只有程懷信的生死了吧! 賀云昭拼命地回憶著,他套馬是去了哪里呢?她依稀記得,去的不是很遠的地方,還讓小廝去取了幾百兩銀子來,提到了“捐”這樣的字眼。 冥思苦想后,賀云昭忽然福至心靈,程懷仁去的可能是鎮國寺,所以帶了幾百兩銀子捐香油錢。拿錢才好辦事! 賀云昭不大確定,她把事情又疏離了一遍,假設程懷仁真的去的是鎮國寺,為何從程志達屋里出來的時候,又要去一趟老夫人的院子里呢? 賀云昭又想起程懷仁那時身上多出來的陌生的玉佩,是一塊福祿紋半邊玉佩,按理來說,應該還有另外一半的。 那玉佩水潤光澤,顯然是好東西,上面的紋路被摩挲的有些平了,應當是主人家把玩的有些年頭了。 賀云昭可以斷定,至少這不是程懷仁的東西,很可能是從老夫人那里要來的。 想必萬嬤嬤必然清楚此事,賀云昭問道:“老夫人和老爺是不是有一對玉佩,各自拿了一塊?” 萬嬤嬤一臉驚訝,“夫人如何曉得?那塊福祿玉佩是老夫人的嫁妝,伯爺繼承爵位的時候,贈給了他。” 絲毫不差,賀云昭猜想的基本正確。 看來,程志達還是給程懷信留了條后路,他曉得把人關押在伯府,庶出的兒子不會留嫡子性命,放在外面,又用老夫人和他獨有的物件做信物,就算他戰死沙場,除非程懷仁知道了程懷信的所在之處,把鎮國寺翻過來,否則嫡子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 只不過程志達沒想到自己會病得那般嚴重,回光返照那日怕是被程懷仁套去了話,這才害了嫡子性命。 賀云昭心里有了計較,她一定會讓程懷仁一無所有,再干干凈凈地脫身,過自己的快活日子去。 打定主意,賀云昭決定先去鎮國寺打聽打聽,確定人在里面之后,再去同老夫人做筆交易。 程懷仁失去一切,程懷信得到該有的東西,賀云昭恢復自由身,一箭三雕! 前不久賀云昭才去的鎮國寺,未免有人懷疑,她便沒急著去,又去賀家走動了兩回,順道從外面買了好些佛珠檀香回來,叫別人以為她開始信奉神佛,往后才好找借口頻頻去鎮國寺上香。 這日,天氣轉熱,漸漸入夏至,晌午的日頭已經有些大了,丫鬟怕賀云昭熱著,進來問要不要備著冰塊消熱解暑。 賀云昭不喜太早用冰,況且屋子太涼快,打拳不容易出汗,便吩咐道:“煮些綠豆湯來就好,冰的就不要了。等到了小暑時候,吩咐廚房日日都煮,分給下面的人解暑,往年補貼的錢也照發。” 不論寒暑,大戶人家除開月例銀子,還會給仆人們其他好處,施惠些的就直接給銀子,也省去許多事端。也有直接煮湯撥炭的,從公中走賬,但這種貓膩多,下人們大多不喜歡。 現在賀云昭兩樣都給,況且府里被她管制的井井有條,沒人敢亂削減苛刻,底下的人得的都是實打實的好處,原先有些怨言的,現在也漸漸喜歡上新主子。 總是姨娘的人得了好處,不如大家都撈不著油水,勤勤懇懇地干,多勞多得,這才是底下的人想要的日子! 賀云昭壓根沒想到,原先對她頗有怨言的下人們,風向逐漸變了,見著她之后眼睛里都是真正地尊重和敬愛。 不過這些她都不在乎,自顧自地在房內調香,熏爐里燃氣了檀香,賀云昭正輕輕嗅了會兒,丫鬟進來道:“夫人,侯爺來了。” 賀云昭眼神一滯,道:“去請吧,同萬嬤嬤也說一聲,怕是來看伯爺的。” 從前院到后院距離不小,賀云昭以為怎么也得一會兒功夫吧?沒想到她喝杯茶的時間,曹宗渭就來了。 賀云昭身為伯府女主人,自然能不能不見人,照鏡看著渾身上下都妥帖了之后,才去了明堂。 賀云昭剛入屋子,一個小小的身影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撲到她身上,緊緊地抱著她的雙腿,欣喜道:“夫人!我想您!” 曹宗渭站在屋子中間語氣冷冷:“怎么這么不懂禮?在家里我怎么教你的?” 正允小聲嘟噥著:“哪里忍得住嘛……”反正見到賀云昭他就想親近! 心里這么想,曹正允卻不能不聽父親的話,連忙退開兩步,規規矩矩地同賀云昭作揖,道:“夫人安好。” 賀云昭笑著牽起他的手,讓他進屋去坐,也請曹宗渭坐下。 賀云昭發現曹宗渭不是空著手來的,他還帶了兩本書來,封皮是新的,面上沒有字。她猜到必是拳譜。 曹宗渭把東西送上之后,道:“這是上次允諾了夫人的。” 賀云昭有意疏遠曹宗渭,至少做忠信伯夫人的時候,她一個婦道人家不該和外男走的太近,但這拳譜是上次答應要了,這次她就沒矯情推拒,大大方方地收了。 曹宗渭也看出來賀云昭的疏離之意,便去了梢間看程志達,不知怎的,這次見好兄弟的時候,他居然有些愧疚。 或許……他是真的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曹宗渭努力克制著自己。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曹正允眼見著親爹走了, 開始放縱起來, 坐上羅漢床貼著賀云昭坐,拳著小手在她耳邊道:“夫人, 我現在和父親住一起, 他雖管教嚴厲, 但是沒人欺負我。” 賀云昭笑了, 看來曹宗渭把后面的事料理的很好。 曹正允眨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道:“我身邊換了好多人, 要是夫人在我身邊就好了。” 賀云昭笑,她同他非親非故,怎么能在他身邊。 曹正允又神神秘秘地挨著賀云昭耳邊道:“這幾日我大伯和大伯娘經常想法子要見我,還給我送了好些衣裳玩具過來。還有我大堂哥和二堂哥, 也總是找我說話,以前他們都不大理我的,說我年紀太小, 與他們玩不到一處。” 他們堂兄弟幾個年歲差的是有點遠了,但是總不至于不能相處,曹家大房的兩個孩子明顯就是欺負二房的孩子,沒娘照顧的孩子, 再遇上個粗心的爹,生在天王老子家里,日子也不好過。 賀云昭不禁又心疼起曹正允, 喂他吃了塊紅棗糕, 小家伙連她手指上的點點碎屑也舔掉了, 弄的她手指癢癢的。 曹正允輕輕嗅了一口,笑道:“夫人,你好香呀。”好想抱抱呀! “是茉莉花香。”賀云昭愛美,在穿著打扮上十分用心,沐浴的花瓣和屋里的熏香,以及頭油都要一個味兒的,等到這個味兒用膩了,再統統換掉,有時候遇到花房里的花開的旺盛繁茂的,用的物件兒一個月要換好幾次。 “我喜歡,夫人身上什么香味我都喜歡。” 賀云昭刮了刮他的鼻子,道:“你太瘦了,在家多吃些,也要多動,這樣才能長得健壯。” “能長得像父親那樣?” 賀云昭腦子里浮想起曹宗渭挺拔的身姿,結實的肩膀寬闊的胸膛……長成那樣好像也不錯。 “能的,多像你父親討教討教,長此以往自然身子就長結實了。” “好!我要長成父親那樣!” 曹正允握著小拳頭,一臉志向遠大的模樣。 吃了兩塊糕點,曹正允繼續道:“我大伯娘還向我打聽您。” 賀云昭眉毛動了動,溫聲道:“打聽我什么?” “就是打聽您同我說了什么,我怎么就那么喜歡您。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喜歡,二堂哥欺負我的時候您就像從天而降的仙姑,我知道,您那會兒是偏幫我的,不然我踢不到二堂哥,只有被他打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