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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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武定侯府的花園不小,涼亭里這邊離園子門口還有一定的距離,賀云昭眼看著日頭還不大,說明時候還早,便沒急著走,只緩步往外去。 待賀云昭行至園子門口,卻見曹宗渭快跑過來,站在她面前的時候,高大健碩的身軀因喘息而微微地動著,小麥色肌膚上掛著細密的汗珠——很顯然是快跑過來的。 曹宗渭抹了一把額頭,道:“我把孩子送回我的院子了,有人照看著,怠慢夫人了。” 長松院離園子距離可不短,賀云昭在想,曹宗渭到底跑地有多快啊,她低頭看了看他那雙修長剛健的腿,側面岔開的衣擺處,可見雙腿筆直有力,不似讀書人那般單薄。 曹宗渭一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夫人這邊走,我送你過去。” 賀云昭感激一笑,便跟在曹宗渭身邊往兩老的院子去了。 雖然是給曹宗渭過生辰,但請的都是武定侯府的親朋好友,而且老夫人腿腳不便,宴席就定在了兩老那邊。 賀云昭本無話可說,曹宗渭卻不想浪費短暫的獨處的時間,望著她的側顏,細細看著她的眉眼,道:“可否請教夫人,怎么照顧孩子?” 大兒子曹宗渭有辦法教訓,畢竟已經曉事了,而且是品性問題,須得重責,好生糾正,但曹正允太小,心性也不壞,他反倒不會教了。 “侯爺只需不讓他再受欺負就是,至于日常起居,只要身邊的人盡心盡力就好。再則就是,他既沒有母親,父親總該多陪陪他。” 曹宗渭看著賀云昭溫柔帶笑的眉眼失神了,方才好似在聊他們倆的孩子似的,輕輕地應了聲“好”,他道:“夫人好像什么都知道。” 賀云昭把忠信伯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和孩子接觸也有一套,曹宗渭很好奇,她怎么會知道那么多。 綻了個燦爛的笑容,賀云昭道:“怎么教養孩子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沒生養過,但我知道作為一個孩子,我希望我的父母怎么對待我,換位想想,不就知道允哥兒要什么了嗎?” 腳步一頓,隨即曹宗渭又恢復如常,他想,這個姑娘大概吃了很多苦吧,要是父母慈愛,也不會有這種體會了。他如果有個這樣好的女兒,才不會讓他受委屈。 握了握拳頭,曹宗渭忽然覺著自己這個父親有點不負責,他都不知道兒子希望他怎么樣做。 快要到正院的時候,賀云昭就看見文蘭和文蓮兩個不安地在門口等待著。方才她們倆想去找人帶路入園子的時候,等了半晌都沒見著一個人,又怕賀云昭從別的入口出去了,便只好回這邊來等。 賀云昭看了看兩個丫鬟,側著腦袋對曹宗渭道:“侯爺,我丫鬟在等我,我先一步過去了。” 曹宗渭一點頭,道:“今天謝謝你,你送的禮,我也很喜歡。” 反正是從忠信伯庫房里挑,賀云昭當然緊著又貴又好的挑,平心而論,曹宗渭對她挺不錯的。 “不必謝,侯爺也很照顧我,雖然是看在伯爺的份上,但我也很感激了。” “不是。” 賀云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看向曹宗渭,投了個疑問的眼神過去。 曹宗渭定定地看著她,道:“不是的。” 此時,賀云昭的兩個丫鬟也跑了過來,曹宗渭看著茫然的賀云昭,轉身就進了正院。 文蓮心里焦急,當即就問了:“夫人沒事吧?” 文蘭只是靜靜地看著賀云昭,見主子神色從容,才不再擔憂。 賀云昭笑著安慰二人道:“在園子里碰見小公子摔了跤,耽誤了一會兒。” 帶著兩個丫鬟進院子里,明堂里面賓客基本都到齊了,男客們在中間,女客在次間里開了兩桌。 賀云昭入了次間,坐在甄玉梅身邊,陸秀梨正熱絡地招呼著客人,像個正室女主人。 武定侯府沒有女主人,一應人情往來都由陸氏負責,外面的人雖然看的是曹宗渭的顏面,倒也很給她面前,與一個庶房的夫人聊得熱火朝天。 陸氏一邊與人聊著,一邊掃著來客,生怕怠慢了哪個,視線落在賀云昭身上的時候驚艷了一瞬,她可不記得哪家有這么漂亮的親友,還是個嫁了人的婦人。 略加思索,陸氏便猜出了賀云昭的身份,忠信伯府式微,她是的很看不上的,因此并沒有打算熱情招待伯府夫人。 次間里正熱鬧著,一個穿著綢布藍綠比甲的mama挑了簾子進來,走到陸氏身邊低語了兩句,遂見陸秀梨絞著帕子面色一變,只一瞬就如常般談笑風生。 仆人退下后,陸氏忽然改變了態度,下了羅漢床走到賀云昭身邊親熱地牽起她的手,道:“哪里的標志人物,我倒是頭一次見著。” 其余婦人多形容莊重,妝容大方得體,看著端莊穩重,唯有賀云昭明明穿著和她們一樣的款式和料子的衣裳,卻顯得艷美異常,顧盼之間自有風流態度。陸氏這么一說,眾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 到底都是達官顯貴之家的婦人,舉手投足貴氣十足,氣勢逼人,甄玉梅生怕賀云昭被這場面嚇住,笑著幫腔道:“這是忠信伯府夫人,與我有緣在鎮國寺見過,倒是一見如故。” 賀云昭也抬頭看著陸氏,只見她三十上下的年紀,膚白滑膩,細眉杏眼,也生得端莊秀美,打扮華麗莊重,笑容里外都透著世故。 無緣無故討好她,必有所求。賀云昭不認為自己能幫得上陸氏,不著痕跡地把手從她手里抽出來,也跟著笑道:“賀夫人心腸好,是菩薩讓我同您結緣的。” 甄玉梅信佛,初遇就在佛前,還是那般巧合,聽賀云昭這么一說,雙手合十低念了聲“阿彌陀佛”。 其余婦人也聽說了忠信伯府的一些事,這會兒見了正主,頗有些好奇,但也并未過分打量,談笑之間,只用余光去瞥她,窺探其神態言語。 陸秀梨無意識地摸了摸手上的玉鐲,臉上還掛著得體的笑容,方才她身邊的管事mama同她說了曹正允奶媽的事,據說出事的時候,賀云昭也在曹宗渭身邊……本想從賀云昭這邊套近乎,好把事情圓回來,沒想到她居然不吃這一套。 能把忠信伯府整治得妥妥當當,怎會是個簡單人物。 午膳時候到了,中間和次間一起開席,侯府丫鬟們魚貫而入,嫻熟而規整地擺碗上菜,里外的男女賓客很快就笑鬧起來。 次間里有陸氏,也一直熱鬧著。賀云昭年紀輕,家世不好,便沒有主動攀結,規規矩矩用飯,偶爾同甄玉梅交流兩句,杯盞推到她面前,才淺飲一些。 略扭頭往中間男客那邊看了一眼,賀云昭見曹宗渭正離桌同幾個晚輩喝酒,好幾人圍著他和程懷仁,前者背影挺拔,后者身姿不穩。 程懷仁被人灌了不少酒。 男客那邊酒壇子早就空了,曹宗渭高聲喚著丫鬟再上集壇,一陣作嘔聲,似乎有人吐了。賀云京的聲音也從外間傳來:“程公子這就喝不下了?” 緊接著曹宗渭單手提住壇口,倒了幾碗酒,送了一碗到了程懷仁手上,似乎是笑著道:“今日老子生辰,你們幾個小的可要讓我開心了,喝!大侄子喝!” 曹正毅和程懷仁兩人肚子都撐得圓滾滾的,奈何氣氛正好,推拒就是不給面子,完全招架不住曹宗渭這么灌。 拉回思緒,賀云昭腦海里回響起曹宗渭同她說的話,他說幫她并非看在伯爺面上而已,那他現在,也是在幫她出氣嗎? 一個時辰過后,宴席才漸漸散了,賀云昭從正院出去程懷仁被人扶著出來。 賀云昭眼見著“兒子”爛醉如泥,吩咐兩個丫鬟去搭把手,把人架著出去。 曹宗渭出來送客,面上只是略略浮紅,完全沒有醉態,他走到賀云昭身邊,道:“夫人一個人方不方便?不如留下歇會兒,等仁哥兒醒酒了,你再帶他回去?” 賀家人都走了,武定侯府還有些家事要處理,賀云昭自然不會多留,婉拒道:“無妨,我們乘車來的,有我兩個丫鬟看著,不礙事的。” 這么說,他們母子就是要同乘了,曹宗渭覺著有些不好,卻沒有借口明說,只得道:“那夫人路上小心,改日我再道謝。” 賀云昭知道他意指什么,笑道:“不必了,不過舉手之勞,愿小郎君開心康健才好。” “會的。”曹宗渭臉上浮著淺淺的笑容,他覺著自己醉了。 賀云昭微微福一福身子便走了,下人引著他們出了侯府,正門口馬車和馬匹都都在那兒等著。 文蘭和文蓮把喝醉了還不大安分的程懷仁扶著上了馬車,賀云昭看著馬匹,本想騎馬回府,但是著裝不便,到底還是上了馬車,吩咐程懷仁身邊的小廝把馬兒牽著回了伯府。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程懷仁住前院,賀云昭住后院。 從角門入了前院,賀云昭本想讓文蘭和文蓮兩個把人扶進屋了事,沒想到程懷仁發起酒瘋,胡亂揮舞手臂,兩個丫鬟費足了勁兒才把人扶到院門口,勤時院的人見了才趕緊出來把人弄了進去。 賀云昭跟著入了院子,站在門口吩咐道:“你們好生照看著。” 丫鬟小子們皆垂首應是,程懷仁卻還未完全醉倒,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把眾人嚇了一跳,撲到賀云昭身邊,環著她。 下人們嚇得心驚膽戰,賀云昭嫌惡地把人推開,捂了捂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勤時院管事的mama尷尬地看著賀云昭道:“少爺怕是識不清人了,夫人放心,這里有奴婢看著呢。” 賀云昭點點頭,轉身正準備離開,就看見沈玉憐提著裙子進來,眼睛里都是怨毒之色。 沈玉憐鐵青著臉,咬碎一口銀牙道:“夫人,表哥是你兒子!” 賀云昭一挑眉,沈玉憐誤會什么了?淡淡地瞥了對方一眼,她便離去了。 沈玉憐氣得管不住嘴,等賀云昭出了院子,當著下人的面罵她不知廉恥!出夠了氣,才進房推開丫鬟mama,親自照看程懷仁。 程懷仁醉醺醺的,手在空中胡亂抓摸,抓著沈玉憐的手就不放了,嗯嗯啊啊不知道嘴里在說些什么。 沈玉憐只當是程懷仁醉了在念著她,拿著帕子體貼地替他擦臉,心里把賀云昭罵了百遍,心想一定要把這事告訴表哥,好叫他防著點賀云昭! 賀云昭打了個噴嚏,回到院子里沐浴一番閑坐看了會兒書,腦子里卻總是想起曹宗渭說的話,她到底有沒有理解錯他的意思? 可是她現在是忠信伯夫人啊! 揉了揉太陽xue,賀云昭開始為以后做打算,等報完了仇,若是還是這具身體,她該如何自處?總不能真的等著程志達死了,守寡一生吧? 賀云昭得想個退路,呷了口茶,她對丫鬟道:“萬嬤嬤在屋里沒?” 門口站著的小丫鬟拿著掃帚道:“在,嬤嬤才端了點心進去。” 賀云昭起身去了程志達屋里,萬嬤嬤正在細心地喂他吃點心。 程志達手臂發抖,拿不穩點心,只能張著口等人喂食,牙口也不大好,點心屑沾滿了胡子。 賀云昭拿帕子給他擦了擦,對萬嬤嬤道:“要不把伯爺的胡子剃了?” 萬嬤嬤道:“伯爺以前最喜歡他的美虬髯,得空的時候日日都要清洗,現在雖然喂食麻煩些,但有一把胡子,看著精神些。” “那就聽嬤嬤的。” “夫人今日可見著曹老夫人了?” “見著了,老夫人人很好。” 萬嬤嬤眼皮子低垂道:“侯爺也很好。” 賀云昭手一頓,輕笑出聲,道:“嬤嬤想說什么?” 萬嬤嬤擱下菱紋小碟子,道:“夫人向來恪守禮節,用不著奴婢說什么。” 賀云昭又笑了:“我知道嬤嬤不信我。” “奴婢怎會不信夫……” “不用跟我說冠冕堂皇的話。”賀云昭肅了神色,朝門口望了一眼,小丫鬟關了門退了出去,她才轉回視線道:“嬤嬤向來知曉我的性子,既然你已經疑心我了,不如把話說開了。” “奴婢知道夫人待伯府上下的心意,也曉得您正青春……就怕下人和外人嘴碎說閑話,有損夫人名譽。” “我一心想把伯府上下打理好,想看著仁哥兒成人成才,可是你瞧瞧,我費心費力卻換來了什么。往后他當家做主之后,我可有后路可退?萬嬤嬤,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萬嬤嬤被問住了,她要是坐在賀云昭這個位置上,也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