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妥協
我躺在陽光房的塌上,看著這漫天飛雪,感覺自己就像置身于這一片白茫茫中。雪花在風中打著旋兒慢慢地飄落在大地上,一切都是那么靜謐,我的心也慢慢地靜了下來。 其實邢子獲根本就不用派人看著我,他只要掌握了妞妞,我就跑不了。他根本就不必限制我和家里聯系,因為我根本就不會告訴家里我的現狀,他們只是白白著急也不會有什么辦法,而且我不希望他們更加怨恨子獲。我也不會告訴李長俊我的現狀,他這個家伙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 現在唯一能幫我脫困的只有齊爺。我必須設法聯系到齊爺。 打定主意后,我坐起來,收拾了一番便下了樓,吩咐張姐給我做點兒吃的。 “想通了?”他看見我下樓,笑著問。 “我還有什么別的選擇嗎?”我也笑著問他。 “過來坐。”他招呼我。 我走過坐在他身邊,心平氣和地問“你把我與世隔絕地關在這里,你就不怕有人找我?” “有誰?你家里人,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哥知道你又有了孩子,還能說什么,只能叮囑你好好養胎?李長俊也一樣,也以為你在養胎,他就算不高興也沒辦法。其他的人,我管他是誰,一律不接電話。”他的語氣是那么的篤定。 “齊爺呢?如果他找我呢?”我問,“他如果知道你把我關起來,不會不管的。” 他噗嗤一笑,似乎聽到了什么特別可笑的事兒,“齊尚武?你真以為他會插手我們的事?你現在就可以給他打電話,聽聽他怎么說。”說著他就拿出手機撥打了齊爺的電話,然后遞給我。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了,我連忙說“齊爺,我是觀兒。” “怎么今天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齊爺的聲音還是那么溫和。 “邢子獲他不讓我回澳洲,把我關起來了,還不讓我和外界聯系。您快點派人接我走吧,我不想被他關著。”我帶著哭腔央求著齊爺。 “你說什么?他把你關起來了?”他問了一句。 “嗯,他把我關在半山的一個別墅里。”我回答。 齊爺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既然你能給我打這個電話,你為什么不打110?他把你關起來,往輕了說是家暴,往重了說那叫非法拘禁,要是真追究起來,可以判他個兩三年。” 他不相信我的話,我有些著急,“齊爺!他真的把我關起來了,您快點兒來救我。” 他輕輕地嗤笑一聲說“好了,你們小兩口兒的事兒我可不想摻和。現在你們吵架的時候找我,等睡醒一覺又好了,我可不想當這個惡人。” 我剛要開口,齊爺又說“別鬧了,你云姨還等著我一起賞雪呢。”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我聽著電話里嘟嘟的聲音,抬頭看見子獲戲謔的目光,羞憤地把手機朝他一扔,上樓去了。 雪還是漫天漫地地下著,我不愿意被他這樣囚禁著,可是也不敢鬧大。至于報警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投鼠忌器,這個男人既是鼠也是器。我寧可自己委屈,也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 我靜靜捋著自己的思緒,我并不是真的不愿意和他待在這里,如果子獲遇到了麻煩,只要能讓他脫困,別說被關在這個豪華的別墅里,就算被要我真的坐牢,我也在所不惜。可是他卻一句實話都不給我,一句像樣的解釋都不給我。 在窗口發了一會兒呆,門開了,一個男人在身后擁住了我。我沒有掙脫,而是說“子獲,我們談談吧。” 他微微一怔,旋即笑著說“好啊。” “我還是想知道你為什么要安排這一切,為什么要讓我裝著養胎?”我問。 他還是沉默了一會兒,說“觀兒,你可以相信我嗎?我現在的情況,需要你消失一段時間,我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說你在養胎。”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不能告訴我嗎?”我繼續追問。 他撫了撫我的臉,面容嚴肅地說“觀兒,你要知道有些事是你不該問的。” 我猛地一怔,才意識到邢子獲有一塊禁區是我不能窺探的,那就是那個高貴的女人。我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問“那么等事情過去了,我的孩子怎么辦?我根本就沒懷孕,也生不下孩子。”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他淡淡地回答。 “你能不能讓我和家里保持聯系,還有每周讓我和悉尼通一次電話?”我繼續討價還價。 他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好,我同意。”然后又輕輕托起我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說。“但是關于孩子的事兒,你必須要按照我的安排,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沒有懷孕。否則,后果非常嚴重,非常嚴重。你千萬不要犯錯。” 我看著他的眼睛,深深地,像無底的深潭,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于是,我又一次選擇相信了他。 他見我點頭,用力地抱了抱我,說“你中午都沒吃飯吧?張姐做了幾個菜,我們拿上來就著雪景喝兩杯吧。” “好啊。”說著我們就手牽著手下樓了。 沒想到張姐準備的竟然是一個碳鍋子,現成的牛羊rou片,百葉毛肚,還有調好的醬料。 邢小妞早已午睡醒了,正在樓下一邊看著動畫片,一邊拿著一把團扇當平底鍋學著紅太狼揮舞著。見到爸爸mama一起下樓,馬上高興地撲過來,攀到爸爸身上說“mama高興,爸爸高興,我高興!”小孩子都是敏感的,今天妞妞一定也感覺到爸爸mama之間有了矛盾,她希望爸爸mama都高興。就憑這一點,我也不能跟子獲鬧別扭,便踏踏實實地服從他的安排吧。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坐在三面雪景的陽光房里,碳鍋子冒著氤氳的白氣,子獲涮rou,我調醬,先把張著小嘴等著吃的妞妞喂飽了,然后我們慢慢地喝酒吃火鍋,當然還有邢小妞的歌舞助興。 以前和子獲在一起小酌的時候都是我們兩個人,也快樂甜蜜,可是現在多了一個小東西便增添了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就如那一碗羊rou清湯上的香菜,雖然無它也美味,但有了它便升華。 老人說,女人當了媽,嗓子眼兒就粗了,什么樣的委屈都能咽的下。我不再跟子獲計較,我們已經有了這個歡蹦亂跳的小人兒,無論怎樣都扯不斷了,只能共同進退。 夜晚,外面雪霽天晴,月朗星稀,房間里的兩個人也你儂我儂。 緊要關頭,子獲伸手摸出一個小東西,剛要撕開,我便攔住他說“子獲,要不,我們真的再要個孩子吧?” 他頓了頓問“今天是好日子?” 我算了算說“不是。我這兩天快來了。” 他隨手把那東西一扔,笑著說“那就碰碰運氣。” 唉,碰什么運氣,根本就是零概率的事。果然第二天,我的親戚就如期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