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楊敏
第二天早上,子獲吃過早飯對我說:“把你的身份證給我。” “干嘛?”想到前一天晚上和他的對話,我便很警惕,他不會是想扣留我的證件吧? “訂機票,我要出差去趟云南,帶你一起去。一直也沒帶你出去玩過。” 我猶豫了一下問:“你不會扣著我的身份證,不放我走吧?” 子獲嗤笑一聲說:“我扣你身份證干嘛,我要扣就直接扣你的人。”這還真像他的作風,霸道但不陰險。我正猶豫著,又聽他問:“怎么,你不想去?” “想去!當然想去!”我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出去旅游了。上學的時候每天忙著學德語,畢業了又忙著攢錢去德國,根本就沒有時間旅游。跟著子獲這半年只是偶爾約婉貞逛逛街吃吃飯,跟小唐和小葛聊聊qq通通電話,基本上沒有社交。以前的同學朋友也不敢聯系,就怕別人問起我的情況,還得扯謊。我本來就是喜歡玩的人,每天悶在這個籠子里,也真是憋得慌。子獲第一次提出帶我出門,我怎么能放棄這個機會。 收拾了一下,第二天便跟著他出發去了云南。一同去的還有他公司的兩個經理、何秘書和楊敏。近四個小時的飛機,我暈機吐了好幾次,下了飛機臉色已經白得跟紙一樣了。坐在去往酒店的車上,我靠在子獲懷里,一動也不想動。 “先送你去酒店休息,我下午要去供應商那里驗廠,晚上可能還有飯局。楊敏會陪著你。”子獲吻了吻我的額頭,輕輕地說。 “今天的飛機那么顛簸,我看楊姐也吐了一次。子獲,你不難受嗎?一大早就出來,要不先休息一下吧。”我聽說他下午就要去工作有些心疼。 子獲一笑說:“我以前服役的是空軍,你說呢?” “那你晚上能早點回來嗎?”我有些舍不得他。 “估計早不了。”他又吻了吻我解釋著:“本來驗廠這種事兒不需要我親自來,但是這次采購量比較大,而且戶要求的產品規格比較高,也希望能長期合作,所以我不過來看看不放心。晚上的飯,我也真不想去吃,但是如果不去,對方心里會不舒服,畢竟這塊領域是賣方市場。今天你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帶你出去玩。” 第一次聽子獲給我講工作的事兒,我發現原來他也不容易,看樣子這總裁也不是好當的,也不是想怎樣就怎樣。于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下午,在酒店睡了一覺,身體也恢復了。傍晚又和楊敏一起去酒店附近的永和豆漿吃了粥和包子。春城的夜晚很涼爽,和楊敏吃完飯便在街上隨便的溜達。 “楊姐,子獲出差總是帶著你嗎?”我忍不住問。 楊敏一怔,笑著說:“邢總怎么會帶我?我又不像何秘書那樣會處理文件,也不能幫他去應酬,他帶我干嘛?”她看了我一眼又說,“這次邢總帶我來是讓我來掃掃墓,我孩子的爸爸葬在這兒的烈士陵園。” “楊姐,對不起。”我沒想到是這樣。 “沒事兒,好多年了。邢總是個特別重情義的人,你要慢慢處才能知道。”她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又說:“你不就是想知道他身邊的女人嘛,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別人。但是,除了你,我沒幫他陪過任何人。我干的事也不多,邢總身上穿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是我去買的,他胃不好,吃得胃藥也都是我負責準備,有的時候還得接送婷婷。他家里的保姆,婷婷的家庭教師,都是我去找的。還有就是負責照顧你的事兒。要這么看,我倒是像他的女人。但是他一個大男人這些事兒總得有人給他打理,你要是愿意做,我倒可以清閑一下。” 我有些意外,這些事兒大多是他太太應該做的,尤其是給他買里面的衣服。我想了想便問:“那婷婷的mama不管他嗎?” “你這問題就不是我能回答的了。”楊敏看見路邊的水果攤,岔開話題說:“咱買幾個芒果回去吃吧。” 回酒店的路上,我心里一直想著楊敏的話,忍不住問:“楊姐,你……喜歡子獲嗎?” 楊敏一愣,笑了笑說:“邢總這樣的男人,哪里是我敢想的。這么多年承蒙他照顧我們孤兒寡母的,我要是還敢有這非分之想,那也太不知道感恩了。”她嘆了一口氣又說,“關小姐,這大半年了邢總對你怎么樣,你不清楚嗎?多關心他一點兒,對他好一點兒,他會高興的。” 我還想問些什么,楊敏卻說:“關小姐,今天跟你說得太多了,邢總要是知道了,估計明天就把我開了。你就饒了我吧。” 我笑笑也便沒再開口。楊敏是子獲的女人嗎?子獲跟她之間肯定沒有“身體之交”,且不說她并不漂亮,就算她美若天仙,以子獲的個性也絕不會對已故袍澤的遺孀動什么念頭。可說她僅是子獲的“君子之交”,我也不信,因為他把太多心腹事都交給她去做了。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子獲身邊的女人,除了“身體之交”和“君子之交”還有一種是“腹心之交”。楊敏就是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子獲給予她的除了照顧還有極大的信任,她對子獲是什么樣的感情,我看不透。說是愛,卻能竭盡全力地成全他和別的女人的愛情;說不愛,卻又能豁出性命去保全他。 回到酒店,洗了澡,看著電視等子獲。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一身的煙酒氣還有女人的香水味。一回來便撲倒在床上,吵著要水喝。我趕快去兌了一杯溫水,扶他起來,送到他嘴邊,他就著我的手一飲而盡,然后一頭倒在床上。我放下水杯,伸手去解他的領帶,卻被他一把抓住,扯到懷里,嘴里說著:“觀兒,別走,陪著我,一輩子。” 一輩子!我懷疑自己聽錯了,再看子獲,已經睡著了。我輕輕的拿開他的手臂,幫他解下了領帶,又松了松襯衫的領口和袖口,脫下鞋襪和褲子。去洗手間擰了一塊熱毛巾,輕輕的給他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子獲似乎很喜歡這種撫觸,舒服的哼了一聲,翻了個身又睡了。我想了想,又去重新擰了一遍毛巾,給他擦了擦腳。我從來沒有這樣服侍過一個男人,一邊給子獲擦腳一邊想,以前他喝多酒從來不回別墅,那么是誰在照顧他?是在他身上留下香水味的女人嗎?發現自己真的從來沒有認真關心過他,這個二奶做得還真糊弄事兒。 收拾完,躺在子獲身邊,計算著日子。距離離開他還有五個多月,在這有限的日子里或許真的應該多關心他一點,對他好一點,讓他高興。 第二天早晨,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子獲已經醒了,正用手撐著頭看著我。 “你昨晚喝多了。” “嗯,是喝了不少。昨晚是你幫我脫的衣服?” “那你以為還有誰?”我嘟著嘴說。 子獲伸手把我摟在懷里,笑著說:“我怎么還朦朧覺得有人幫我擦了臉,手,還有腳。” “你忙了一天了,怕你不舒服,所以給你擦擦。” 子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我摟緊。 “你胃不好,以后少喝點兒酒。”我嗔怪著。 “好,我知道了。”我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么干脆。 我躺在他懷里,輕輕地用手指劃著他的胸口,猶豫著問:“以前你喝醉的時候,都是什么人照顧你?” “最近一兩年很少有需要我喝這么多酒的時候,偶爾喝多了,就在外面酒店睡了,什么人照顧,記不清了。” “是女人吧,那你沒趁著喝醉和她那什么?”我酸酸地問。 子獲噗嗤一笑說:“那些女人,我要是想要,還需要趁著喝醉?放心,我都醉成那樣了,想干什么也干不成了。” “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我假裝生氣地說:“那你還真想干了呀?” 子獲看了我一眼,一翻身把我壓在身下說:“想了呀!” 我看著他一臉邪魅的笑,用手推拒著說:“大白天的,你要干什么?” 子獲一笑咬了咬我的耳垂,吐出兩個字:“干你!” 這一天,還沒出游,體力便已消耗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