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對自己,他總是有辦法的,就算自己再如何篤定,最后也會被他的溫柔打動,遂了他的意。可這一次,永寧公主怎么也不打算聽從沈玉容的意思,她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該想個什么辦法,名正言順的將此事揭過,又能讓孩子留下呢?這孩子一生下來不能沒有爹,他必須得叫沈玉容一聲爹的。 永寧公主突然心中一動,對的,這孩子必然是要有個父親,這父親也只能是沈玉容。只要在別人還看不出來的時候與沈玉容成婚,介時再尋個理由,說是早產了,便能將此事變得光明正大不是么? 但要在極短的時間里與沈玉容成婚,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了。永寧公主不打算與沈玉容商量,因著沈玉容定會提出質疑,而她又不能告訴沈玉容自己有了身孕的事實。她打算明日一早就進宮見劉太妃,讓劉太妃說動皇上賜婚。 無論如何,此事都不能失敗了。 燕京城的夜里,幾家歡喜幾家憂,有人在為腹中骨rou歡喜復雜時,也有人在為今后前程忐忑不安。 右相李府修繕的十分精致豪奢,右相在位多年,尤其是近年,在朝中地位愈發穩固,平日來送禮的人不在少數,送的禮許多看都沒看,連著單子一起丟到了庫房里。聽聞右相府上的庫房,甚至比國庫還要充盈,但究竟是傳言還是真的,便無人知道了。 靠西邊的已一處院子,比別的院子要安靜許多。掃灑的丫鬟只有三兩個,但院子還挺干凈。屋里,桌前正坐著一人,她手里拿著書,卻是無心翻開,看著窗外發呆。 這女子年紀輕輕,也稱得上容貌可愛,不是別人,正是姜家李家出逃的姜三小姐姜幼瑤。 姜幼瑤來到李府,已經有好長一段日子了。那一日她從姜家逃出來,本想去季家,可誰知道大年夜,竟然也在街上遇到了匪寇,那些匪寇見她是女流之輩,不僅搶走了她的包裹,還想對她動手動腳。正在姜幼瑤感到絕望之時,天降神兵般的,出現了一名容貌俊秀的年輕公子。他讓隨從趕跑了那些匪寇,還扶起姜幼瑤,見姜幼瑤嚇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便將姜幼瑤帶回府,清洗干凈,讓她安神別怕。 其實在姜幼瑤被救起的時候,她就認清楚了這公子是誰。是右相李家的李二公子李濂。按常理來說,姜幼瑤是不應當與李家的人有任何糾葛的,要知道李家和姜家是死對頭。但不知為何,她并沒有拒絕李濂帶她回府的舉動。也許是因為她恨姜家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對自己不聞不問,報復般的想以此來領姜家生氣。也許是因為她如今是真的走投無路,不知道該去依靠誰。又或者也許是因為這位李二公子看起來太過溫柔,不像是父親說的jian猾之人,在這種落難的時候有個人溫柔相待,便很容易相信。 她跟著李濂回到了李府,待洗干凈臉之后,李濂也認出了她來。姜幼瑤心一橫,便在李濂面前,訴說了這些日子在姜家的委屈。她是不得已來離家的,還希望李濂不要將自己在李家的事情告訴別人,被姜家知曉,是要把自己抓回去的。 李濂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好似對她動了惻隱之心。果然沒將此事告訴李仲南,他在自己的院子里分了一塊地方給姜幼瑤,姜幼瑤平日就住在這里。她不能出門,否則會被人看見,姜幼瑤就只能在院子周圍走動,還要提防著不被李家其他人看到。時間久了,自然覺得乏味和無聊。 而她每日能見到的人,除了這些下人,就只有李濂了。 和李濂相處的時間越長,姜幼瑤便越發覺得李濂是個不錯的人。他溫柔體貼,又極懂得自己的心,幾次三番下來,姜幼瑤也忍不住與他交心。后來便和李濂有了更深一層的關系后,起初姜幼瑤也是害怕的。她從姜家逃離出來,內心里一時半會兒還想著自己是首輔千金的身份,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只怕要給姜家蒙羞的。 但李濂告訴姜幼瑤:“你若是不想回去,便不必回去了??倸w你說姜府帶你苛刻,不若留在我們府上。我介時為你尋一個身份,你便能名正言順的與我一輩子在一起?!?/br> 姜幼瑤很受用。 承諾是真心的提現,周彥邦一直不肯給她承諾,讓她癡癡等了許多年,最后還與別人成親,實在是令她很傷心?,F在有一個人能主動站出來,撫慰她的傷痛,姜幼瑤自然抵擋不住。 她也想過以后,比如李濂的妻子,只能是高門大戶的小姐。他便是再神通廣大,為自己尋一個身份,都不可能是什么高門大戶的千金。她呆在李濂身邊,無名無分,至多也就是個妾侍??山赚幵趺茨芨市淖鲦?/br> 但即便她還是姜家的三小姐,也不可能和李濂成為夫婦,因為李家和姜家自來不對盤,不是一日兩日。 與李濂在一起的日子雖然快樂,但一眼看不到未來,即便如此,姜幼瑤還是狠不下心離開他。因為離開李濂,她也不見得過的更好。倒不如把握眼下,先高興了再說。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吧。 覺得坐了許久了,姜幼瑤站起身,想到院子里走走。丫鬟們都各自做著自己手里的事。這些丫鬟不知道認出了她的身份沒有,其實姜幼瑤對他們并不是大滿意,有時候也在嘆息,早知道便將金花銀花一起帶出來了,到底是從小跟在自己身邊的人,用著也順手。而這些丫鬟的主子是李濂,對李濂是畢恭畢敬,對姜幼瑤卻說不上是多熱絡了。 最重要的是,李濂院子里的丫鬟個個貌美,鶯鶯燕燕的很是惹人心煩,姜幼瑤有時候會忍不住吃味的想,李濂莫不是將這些丫鬟都放在院子里,方便自己收用。她也曾在李濂面前暗示過,可李濂太會哄人,三言兩句便將她哄得忘記了自己的初衷,不再興師問罪了。 姜幼瑤走到院子邊上,不由得抬眼往另一邊的院子看去。 旁邊的是李大公子李顯的院子。李顯不常回府,聽聞他公務繁忙。姜幼瑤對早有耳聞,李仲南的兩個兒子,李顯比李濂要得眾人稱贊多了。他年紀輕輕便仕途順遂,自身也極有才華,生的也俊美文氣,比起李濂來,似乎更為潔身自好。這么大年紀,未曾聽過他有什么不好的習性。 姜幼瑤目光在那院子里掃了一圈。 李顯的院子和李濂的院子,最大的不同,大約就是伺候的人了。李濂院子里的丫鬟個個嬌俏可人,李顯院子里卻未曾看見什么丫鬟。小廝倒是不少,就是年紀小了些。看起來都是十二三歲的小少年,甚至有一次,姜幼瑤還看見了一個**歲的孩童。姜幼瑤不大明白,為何這些小廝年紀都這般小,伺候起來不會覺得不方便么?但凡跑個腿搬個重物什么的,看這些都還是小孩子的小廝,不見得能做的很好。 她也曾問過李濂這個問題,李濂總是笑著搖頭,說那些孩子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李顯見他們可憐,便將這些孩子都送到府上做小廝。表面上是做小廝,實則能送他們一口飯吃,日后長大了,也能為府上效力。 姜幼瑤聞言,心中還嘀咕,看來這位李大公子心底良善,是位大大的好人,竟然能想出這般迂回的法子替他們著想。 她收回目光,又往回走,心里忍不住感嘆,不過這位李大公子也十分會挑人了,院子里的這些小少年,生的個頂個的漂亮。若不是曉得李顯是什么人品,還以為他和那位有特殊癖好的肅國公一樣,是喜歡男子的斷袖呢。 ------題外話------ 李大公子是戀童癖啊,敲惡心的!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恢復 年關過后,燕京的雪總算是停了兩日。停了的這兩日里,還難得罕見的出了太陽。 新年洗去了過去一年里的不快,無論如何,新的開始都要繼續。 姜家在過去一年里遭受的非議,像是被姜家人心照不宣商量好要忘卻似的。突然間大家都不再提了,府里的下人們也不在哭喪著臉過日子,又是歡歡喜喜,高高興興的。過去發生的事都被掩埋了,誰還都是一樣過日子。 姜元柏也開始上朝了,不再稱病告假了。 這一日,天氣晴好,姜梨正坐在院子門口,看明月和清風把屋子里的書搬出來曬。一個冬日,書都捂得發了潮,適逢有陽光,恰好可以拿出來曬一曬,把蟲子都曬掉。 正瞇著眼享受溫熱的日頭時,白雪突然從外面進來,道:“姑娘,方才葉府的阿順過來,說讓姑娘趕緊過去一趟,薛縣丞出事了。” 姜梨臉上的笑容霎時間褪了個干干凈凈,她“蹭”的一下站起身來,道:“什么事?薛縣丞出了什么事?” “奴婢問過了,阿順說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讓姑娘趕緊過去看看?,F在三老爺和司徒姑娘都在葉府,姑娘,現在要去么?”白雪曉得姜梨自來緊張薛懷遠緊張得很,要是得知了薛懷遠有個好歹,怕是立刻要趕過去看的。因此幾乎是在阿順說完事情的當時,就讓人趕緊去備馬車。 姜梨果然道:“當然現在去?!彼掖一氐轿堇?,也來不及梳妝打扮,只拿了一件披風就出來,招呼上桐兒和白雪,“你們跟我一道去?!?/br> 她走的很急,吩咐明月和清風,要是有人問起來,她去葉府了。反正老夫人和姜元柏對她隔三差五去葉府的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沒人敢說什么。等上了馬車,姜梨感覺到自己心跳的極快,她分明前幾日在見過薛懷遠,薛懷遠還好好地。司徒九月說,他現在能看書寫字了,雖然很多時候都是坐著發呆,但這代表著他在漸漸好起來,開始主動尋找自己的記憶。怎么才過了兩日,阿順就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說是薛懷遠出事了? 姜梨笑的,要不是情況緊急,葉明煜是不會讓阿順過來告訴自己的。可見此事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時候。 白雪看出了姜梨很是緊張,寬慰她道:“姑娘不必焦急,有司徒姑娘在,想來不會出什么事的?!?/br> “是啊姑娘,”桐兒也跟著道:“說不準今日去是薛縣丞好起來了呢,恢復了記憶?” 姜梨心中狠狠一跳,旁人認為恢復記憶大抵是一件好事??山嫘闹敲鳎瑢τ谘堰h來說,恢復記憶可能意味著痛苦的來臨。要是薛懷遠真的恢復記憶,找回神智,首先要面對的就是兒女皆亡,薛家不再的事實。對于一個父親來說,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于此。 他會不會再次崩潰?甚至不愿意想起這一切。姜梨心如刀絞。 這般胡思亂想著,很快就到了葉府門口。葉府的大門開著,小廝在外等候,見了姜梨,便道:“姜二小姐,您總算來了。” 聞言,姜梨更加心慌意亂,恨不得馬上就飛到薛懷遠身邊。她都沒來得及和門房的人打一聲招呼,提著裙裾,便急急忙忙的往里沖。 薛懷遠常住的那間屋里,外頭站著幾個人。姜梨走近,看清楚站在最外面的人正是葉明煜,道了一聲:“舅舅!” 葉明煜一愣,問:“你來得怎么這樣快?” 葉府和姜府之間雖然離得不算遠,但也不至于這么快就到了。姜梨道:“我讓車夫趕路來著?!避嚪虻昧怂拿睿宦飞闲械娘w快,總算是在最短的時間里到了葉府門前。 “舅舅,到底出了什么事?薛縣丞在屋里嗎?”姜梨不等葉明煜回答,便急忙追問。 知道她向來把薛懷遠的事情看的很重,葉明煜嘆了口氣,道:“這事兒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今日一早,我恰好在府里沒外出,最近這位薛縣丞很喜歡看書,雖然只是對著書發呆,我就搬了個凳子讓他在院子里曬曬太陽,看看書?!?/br> “后來廚房來送熱湯,我就起來端個熱湯的功夫,一回頭就看見薛縣丞坐在地上,那凳子也翻到了,可能是他起身的時候沒站穩,你知道人上了年紀,有時候突然起身容易頭暈。我看他一直坐在地上沒起來,生怕他磕著碰著哪兒了,趕緊上前去扶他,等一看到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他腦袋上磕著了,流了不少血。” 姜梨聽到這里,心中已經,忍不住問道:“怎么會這般嚴重?現在可還好?” “我也嚇了一跳,誰知道薛老頭看著我走過來,突然問我:你是誰?阿梨,”他撓了撓頭,“當時薛老頭的臉色,看起來真是十分嚇人。這段日子他也經常對人問這話,不過今日的語氣實在有些怪,我也說不上具體哪里怪,反正我回答我是葉明煜,他又問我這是哪里,我說這是燕京城。然后他居然不要我扶,自己站了起來?!?/br> 姜梨道:“自己站了起來?” “可不是?我還以為薛老頭是身子好了,現在不愛讓人扶??刹抛吡藘刹?,他就一頭栽倒下去。嚇得我連忙請人去請司徒大夫過來。我想著薛老頭今日奇奇怪怪的,莫要出什么事才好。司徒姑娘來得快,但是司徒姑娘來過以后,只跟我說,趕緊讓你過來一趟。” 姜梨愣愣的聽著,司徒九月如此說,必然是因為薛懷遠的事情不是小事了。 正在思考的時候,司徒九月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姜梨來了么?來了就快點進來?!?/br> “得,在叫你了,趕緊進去吧?!比~明煜道。 姜梨就和葉明煜一道進了屋子。 屋子里的簾子都拉上了,大約是司徒九月讓拉上了。雖然是白日,點著燈火,倒也明亮,有安神的香氣縈繞在鼻尖,姜梨走到里側,床邊,司徒九月坐著,身邊站著的竟是海棠。海棠低著頭,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姜梨的心里“咯噔”一下,事情到了如今,若是薛懷遠有什么三長兩短,她只怕實在不知如何堅持下去了。 她朝薛懷遠看去。 薛懷遠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頭上的傷口已經被包扎過。司徒九月正低頭收拾著自己的藥箱,姜梨忍不住道:“九月姑娘” “他可能恢復記憶了。”司徒九月頭也不抬的道。 姜梨的手一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半晌后,她才道:“。。全部么?” “也許。”司徒九月站起身,面對著姜梨,她淡道:“即便不是全部,應該也想起了大部分,他所認為很重要的事。” 姜梨定了定神,又問:“可他現在為何昏睡不醒?” “正因為想起了大部分過去,那些記憶里應當不算什么特別美好的記憶?!彼就骄旁抡f的很是平靜,“據我所知,這位薛縣丞的過去,過的可謂是十足凄慘了。正因為他恢復記憶后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痛苦的事,一時之間無法承擔,才會昏睡過去。你可以將這種行為所為是他本能的逃避。不過我之前已經與你說過了,這種情況是很可能的?!?/br> 姜梨垂眸,“我知道?!彼州p聲問,“薛縣丞什么時候才會醒來?” “不好說,這得看他逃避到什么時候。”司徒九月把藥箱背在身上,“不要認為這是一件簡單的事。任何一個再勇敢再冷血的人,乍然恢復記憶,尤其是這種不好的記憶,是一定會經過掙扎的。等他漸漸接受了事實,愿意醒來的時候,自然就會醒來??赡苁且蝗?,也可能是十日。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當然也能施針讓他立刻醒來,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去面對這種現實,對他來說也會很痛苦。你準備怎么做呢?” 迎著司徒九月的目光,姜梨扯了一下嘴角,卻最終沒能笑出來,她道:“不必了,讓他慢慢接受,慢慢醒來吧?!?/br> 她自己尚且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能走出來,接受過去的事實,父親那么疼愛她和薛昭,受到的傷害比她還要深百倍千倍,她怎么忍心讓加深父親的痛苦? 葉明煜嘆了口氣,道:“這薛縣丞一輩子,也真是坎坷,看著讓人心里怪難過的?!?/br> “不論如何,等他醒來后,要面對的就是清醒的人生了?!彼就骄旁碌恼Z氣里,似乎也含了一些淡淡的惆悵,她道:“其實過去的日子未嘗不好,世人眼中的瘋子,倒比其他人活的快活一些?!?/br> 她自己是漠蘭公主,當年經過動亂,想來也曉得要清醒的面對現實,是一件多么殘酷的事。薛懷遠大概能讓她感同身受。 “我想留在這里。”海棠的聲音還有些哽咽,“老爺現在這個樣子,要是得知了薛家發生的事,一定很難過。我想陪在老爺身邊,至少告訴老爺,薛家并不是全無人。我也想把小姐的委屈告訴老爺,叫老爺曉得,當年小姐并非是別人嘴里那般不堪。” 姜梨看向司徒九月,司徒九月聳了聳肩,道:“這是你就回來的人,當然是你說了算,不必看我?!?/br> 姜梨想了想,就對海棠道:“既然如此,你就留在這里吧。照顧著薛縣丞也好,只是平日里就不要出去了。省的被人瞧見?!?/br> 海棠點了點頭:“好。” 姜梨走這么一趟,原本以為薛懷遠出了什么意外,沒料到最后竟是得知了薛懷遠恢復了記憶一事,一時間心中悲喜難言。 等她又在薛懷遠的床邊看了一會兒,走出屋去,看見司徒九月早就在屋外等候她了。姜梨上前一步,司徒九月便道:“等薛懷遠恢復記憶后,你打算告訴她你準備提薛芳菲報仇的事么?” 姜梨實話實說道:“我不知道?!?/br> “哦?”司徒九月不解。 “倘若告訴他,他也許會覺得,自己子女的仇還要別人幫忙才能報仇,也許心中會更難過。但倘若不告訴他他應該知道真相的?!?/br> 司徒九月輕笑出聲,“你倒是考慮的周全。” 姜梨搖頭:“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br> “真奇怪,在別的事情上,你一向很有主張,但在薛家的事情上,你卻總是關心則亂?!彼就骄旁碌溃骸安欢?,不過也無事。等薛懷遠醒來那一日,我會來葉府給他診看的。之后也會告訴你,至于你如何與薛懷遠相處,怎么告訴他真相,那是你的事了?!彼龘]了揮手,往前走去,“我先回去了,恕不奉陪?!?/br> 司徒九月就這么離開了。 葉明煜看著司徒九月的背影,感嘆道:“司徒大夫也是個不一般的人?!?/br> 姜梨回過神,葉世杰沒在府上,她又在屋里,陪著海棠一起照看了一會兒薛懷遠,待到晌午在葉府同葉世杰一起用過飯后,才乘馬車往姜府走。 回去路上,姜梨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桐兒和白雪也不敢打擾她,姜梨卻是有些心煩意亂。薛懷遠醒來之后要怎么與他說,要不要與他相認,什么時候相認,要是薛懷遠不相信自己就是薛芳菲又該如何?她的心里一團亂麻,與此同時,還有難以言喻的愧疚。 薛昭是因為為自己平反而死的。便是自己成為姜二小姐,重新得了生命,薛昭卻再不可能重新活著了。父親終究要面對失去一個兒子的事實,姜梨不知道要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