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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嫁千金在線閱讀 - 第88節(jié)

第88節(jié)

    謹記著自己主子的吩咐,馮裕堂道:“姜二小姐,按照北燕律令,死囚犯是不能被人探視的。”

    “死囚?”姜梨的笑容一瞬間消失殆盡。

    “是的。”馮裕堂道:“依照案卷,罪臣薛懷遠半年前就該被處刑,只是后來他突然失去神智,耽誤了一段日子。而今七日后,就該于午門斬首。”

    葉明煜和桐兒白雪一同看向姜梨。

    雖然他們都不太明白姜梨要做什么,但有一點現(xiàn)在幾人都能看出來,姜梨是要為這位薛懷遠縣丞平反,將他救出牢獄。而現(xiàn)在馮裕堂卻說,薛懷遠七日后就要被處刑?姜梨豈不是白跑一趟了?

    姜梨心中冷笑,耽誤了一段日子?想來是永寧想多折磨薛懷遠一段日子吧。現(xiàn)在時間過得夠久,薛芳菲也已經(jīng)死了,再折磨薛懷遠,對永寧來說興趣不大,才會如此痛快的“處刑。”

    “馮大人莫不是在騙我?”姜梨淡淡一笑,“不會是怕我對薛縣丞做什么,生出周折,所以才匆忙立下決定,所謂的七日后處刑,也就是方才一瞬間,才做出的決定?”

    馮裕堂被堵得招架不住,他突然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轉(zhuǎn),皮笑rou不笑道:“這是真的,姜二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寫信回燕京城,詢問上級。不過……有件事我也不明白,你說自己是姜二小姐,可有證據(jù)?若是沒有證據(jù),冒充朝廷命官的家眷,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嗎?”

    “我當然知道是什么罪名。不過,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姜二小姐,馮大人看不出來么?”姜梨反問。

    馮裕堂看著姜梨,手心冒汗。

    他直覺,這位頭腦清晰的小美人,的確是真的姜二小姐。別的不說,就是她的底氣,就能讓人毋庸置疑。但是,他卻不能就這么承認,姜二小姐分明就是沖著薛家來的,似乎是要保薛家,他得了永寧公主命令,絕不能讓此事發(fā)生。只能假裝不信,先宰后奏,大不了事后再同姜二小姐賠罪,最多得一個識人不清的錯過。但要是將薛懷遠放跑了,永寧公主怪責(zé)下來,十個腦袋他都不夠丟的。

    再說了,他的背后是永寧公主,當今成王的meimei。姜二小姐的爹是首輔又如何?到底只是個臣子,那成王將來可能是要坐上皇位的。對上成王,姜元柏還不是要禮讓三分,要真的姜二小姐對他不依不饒,他就搬出永寧公主,看誰怕誰?

    這么一想,馮裕堂心里又安下心來,正要說話,就聽見姜梨叫了一聲“馮大人”。

    “馮大人,”姜梨不咸不淡道:“我奉勸你,最好不好打著假裝不相信我的身份,事后賠罪的想法。事實上,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fā)生,我特意帶了父親的手令。”她從袖中慢慢摸出一枚手令,漫不經(jīng)心的繞在手上,卻能讓人清楚的看清楚手令上的字跡,的確是姜元柏的印信無疑。

    馮裕堂心下一沉。

    這么一來,他便是想要睜眼說瞎話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證據(jù),他就不得不承認姜梨首輔千金的身份。而有這樣的身份,姜梨說話做事,就不會再有限制,更加自由。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正在思考著對策,又聽見姜梨平靜的聲音傳來。

    姜梨道:“我知道馮大人的主子大有來頭,憑著這個,馮大人可以行事無忌。但有一句話馮大人應(yīng)當聽過,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馮大人是神仙還是小鬼,應(yīng)當有自知之明吧。”她說。

    ------題外話------

    說點題外話,最近評論區(qū)很激烈,正常,寫每本書都會有出現(xiàn)有爭議的時候。有些寶貝喜歡看感情線,有些喜歡走劇情,關(guān)注茶茶的老朋友都知道茶茶的習(xí)慣,主劇情,穿插感情線,前期鋪墊多,很慢熱。

    然后就是催更,非全職黨,今年也要忙婚禮的事,所以日更七千是極限啦,等不及的寶貝可以養(yǎng)文。催真的沒啥用(笑哭)

    里有很多感情線精彩,節(jié)奏明快的文,喜歡這類型的寶貝可以去看,順便推薦我自己在追的文,《西出玉門》,晉江上的,還有一章就完結(jié)了,吼吼看啊!

    最后就是嫡嫁的人設(shè)和大綱就是如此,不喜歡國公爺人設(shè)的……可以現(xiàn)在放棄了,都更了這么多了人設(shè)也不能改啊喂(。

    總之看文最重要的是開心,不開心的話看文做啥,還不如打兩把王者榮耀,對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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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 110 章、第一百一十章 營救

    “馮大人是神仙還是小鬼,應(yīng)當有自知之明吧。”

    姜梨的話音剛落,馮裕堂的臉色已然變得十分難看。姜梨的言外之意他自然聽得出來,姜梨是首輔千金,他的主子是永寧公主,姜梨和永寧對峙起來,彼此都有強大的家族作為后盾,而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丞,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無論如何,要是他被犧牲,那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馮裕堂覺得十分棘手,姜梨來的突然,沒有給他任何應(yīng)對的時間。然而短短的交談幾句,這個姜梨并不是容易打發(fā)的人。她很有主見,并且不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有的城府。

    她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姜二小姐,下官,”馮裕堂賠笑道:“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還請不要為難。”

    “奉命?”姜梨笑了:“你馮大人在桐鄉(xiāng)說一不二,無人敢違抗你的命令。這薛縣丞的案子,也是經(jīng)由你手定奪,你就是桐鄉(xiāng)的天,你這是奉的誰的命?要不說出來讓我聽聽,或許我在燕京城里,還熟識呢。”

    馮裕堂冷汗涔涔,他當然不能說出永寧公主的名字。苦笑道:“下官都是按照章程辦事,姜二小姐,下官不明白您究竟想做什么。您想打聽薛家的事,下官都著實相告,如今你還想怎么樣呢?”

    馮裕堂本就是個地痞,這會兒擺出一副無賴的嘴臉,誰也不能把他怎么樣。是啊,這里人多,姜梨沒有人手,總不能直接讓人劫獄。便是劫獄,也會牽連葉家和姜家。他馮裕堂就擺明了我承認你的身份,尊重你,但是不能不按命行事。你能奈我何?

    葉明煜皺了皺眉,這樣耍無賴的縣丞,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難道他不怕姜元柏事后遷怒?

    只有姜梨明白為何馮裕堂敢耍無賴,他是仗著永寧公主在背后撐腰,只需要辦好永寧公主交代的事就好了。

    雖然她此番前來也想要見一見獄中的父親,不過早在來縣衙之前,姜梨就猜到不會這么順利。無礙,至少她見到了這位新上任的馮裕堂,從前和馮裕堂打過交道,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也不是全無收獲。

    馮裕堂好整以暇的看著姜梨,他這會兒又成竹在胸,覺得姜梨也不能拿自己怎樣,總不會讓人將自己這個縣丞抓起來吧。首輔的千金如此行事,朝中的御史不拿此參姜元柏才怪。

    “我不想怎么樣,”姜梨微微一笑,和氣的對他道:“我說了,我來就是為了問一問薛家為何被查封。案卷一事,只要上級調(diào)令,是可以查看的。桐鄉(xiāng)隸屬襄陽,我已經(jīng)同襄陽那頭遞了官司,是可以看薛家案卷。”姜梨從袖中抽出一封行令,示意桐兒遞上去,一邊笑道:“馮大人,調(diào)令在此,我可以看看薛家的案卷了吧。”

    馮裕堂一愣。

    這個縣丞是永寧公主賞給他的,能當官兒,哪怕是桐鄉(xiāng)一個小縣的官兒,馮裕堂也跟撿了天大的便宜一般高興。要知道處在這個位置,能斂財不少。他當縣丞,絕不會如薛懷遠一般愚蠢,真的為民辦事。又因為他本身就是被永寧安排過來的,對于官員的考核從沒經(jīng)歷過,官令的大小事宜,他一概不知。什么調(diào)令,他完全一竅不通,下意識的結(jié)果桐兒遞上來的調(diào)令,見上面有襄陽知府的印信,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令身邊人去尋案卷交給姜梨。

    葉明煜不記得姜梨什么時候去找佟知陽要過這東西,而且佟知陽和葉家鬧成這樣,怎么還會輕而易舉的給姜梨調(diào)令。

    姜梨唇角含笑。這封調(diào)令,說是調(diào)令,也不是調(diào)令,并不是佟知陽親自批的,是借用唐帆的手,以燕京織室令查案的事得到馮裕堂的印信。唐帆還想要姜元柏在燕京的關(guān)系,當然會幫他。而姜梨深知北燕官制的不足,能鉆這個空子,達到自己查閱薛家一案卷宗的目的。

    瓊枝打聽到的薛懷遠既然入獄,姜梨就一定要看到薛懷遠的卷宗,從其中找出不對的地方。為了早做準備,姜梨才制造了這封調(diào)令。只是眼下看到馮裕堂,才曉得并不用費這么多心思。馮裕堂就是個什么都不懂自知吃喝玩樂的流氓,她只要編個像模像樣的借口,馮裕堂就會深信不疑。

    桐兒接過送來的卷宗,遞到姜梨手上。

    姜梨瞥了一眼卷宗,確認的確是真的無疑,便對馮裕堂露出一個微笑,道:“多謝馮大人,我沒什么事了。”

    馮裕堂本就應(yīng)付姜梨應(yīng)付的有些頭疼,聽見姜梨這么說,巴不得姜梨趕緊走。他好飛鴿傳書給永寧公主遞個信兒,看看接下來應(yīng)當如何?這姜家二小姐分明是重新要調(diào)查薛懷遠的案子,雖然不明白薛懷遠怎么會和首輔千金扯上關(guān)系,但馮裕堂可不愿意在最后的節(jié)骨眼兒上出什么差錯,惹得永寧公主生氣,他可會吃不了兜著走。

    “好好好。”馮裕堂笑瞇了眼,又道:“姜二小姐是要離開……”

    “我不走。”姜梨道:“我要在桐鄉(xiāng)住一段日子。”

    “住、住一段日子?”

    “是啊。”姜梨看著他,“馮大人好似很不樂意的模樣?”

    “不……不……”馮裕堂笑道:“怎么會?姜二小姐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jīng)]有?沒有的話,下官可以代勞。”

    “那就不必了,我們?nèi)硕啵贿稊_馮大人秉辦公務(wù)。”姜梨似笑非笑道:“我想馮大人應(yīng)當也忙得很,不必相送,我們這就離開。”

    馮裕堂只好賠笑,要命了,這姜家小姐就像是生了一對看透人心的眼睛,她怎么知道自己急著給永寧公主通信?

    “那下官就……就不送了。”馮裕堂道。

    姜梨瞥了他一眼,與葉明煜說了兩句話,葉明煜收起腰間佩刀,領(lǐng)著姜梨,大搖大擺的從馮裕堂面前揚長而去。

    馮裕堂看著姜梨一行人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倏而十分不安。他坐了一會兒,突然回過神,踢了一腳隨從,道:“快!快給爺尋紙筆墨來!”

    ……

    姜梨和葉明煜出了縣衙的大門。

    臨到門口的時候,有個佝僂著身材的老嫗提著夜香桶,從姜梨的面前路過,抬起眼皮子打量了他們一眼,又很快垂下目光,頭也不回的蹣跚離開。

    姜梨心中一動,葉明煜卻說話了,他道:“那信任縣丞是怎么回事?我他娘的就從沒見過這樣的縣丞?這叫縣丞?這種人也能當縣丞?”

    他對馮裕堂用目光對姜梨無禮的事耿耿于懷。

    “無事的,明煜舅舅,他這樣的人,做縣丞也做不了多久。”姜梨安慰他,自己的心情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馮裕堂竟然說七日后,薛懷遠就要被處斬?竟然這般快!他們對待一個已經(jīng)失去神智的父親也要趕盡殺絕,姜梨恨得捏緊了拳頭。

    七日,她的時間不多了。七日里,她必須為薛懷遠翻案,阻止午門的處刑。但現(xiàn)在除了一卷被動過手腳的卷宗,她什么也沒有。父親已經(jīng)瘋了,如果他們說的是事實,父親就沒辦法為自己辯解。要為父親翻案,只能靠她自己。

    桐鄉(xiāng)的百姓們?yōu)轳T裕堂的暴政所懾,不敢出言。父親曾經(jīng)的手下被全部換掉,生死不知。她回到了桐鄉(xiāng),面對的卻是最陌生的環(huán)境,怎么看,都對她不利。

    可她還得往前走。

    葉明煜問:“阿梨,現(xiàn)在怎么辦?”

    “先回去吧,”姜梨道:“容我想想。”

    她暫時還沒想到下一步應(yīng)當如何,時間卻不等人,必須在最短的時間里做出決定。但有一點,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薛懷遠被處刑,哪怕是劫法場,她也要保全父親的性命。

    正想著,自遠處突然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童走過來,怯生生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姜梨低頭一看,那小童往她手心里塞了一張紙條,轉(zhuǎn)身跑遠了。

    葉明煜好奇:“怎么了?”

    姜梨展開紙條,很快看完,將紙條撕碎,往不遠處一家酒館樓上看去,便見一抹艷艷的紅色鋪展開來,在風(fēng)里尤為顯眼。

    姜梨對葉明煜道:“明煜舅舅,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事,很快就回來。”

    “你要去干啥?”葉明煜不干,“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我跟你一道去。”

    “不危險,”姜梨道:“明煜舅舅,你們先回去吧,我曉得路,等會兒和桐兒他們一道回來。”

    葉明煜見姜梨一臉堅持的模樣,十分無奈,道:“這樣吧,我不回去,我就在這里,你剛看的是旁邊酒館是吧?你是要去見什么人嗎?放心,我不跟著,我在外等你,不進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姜梨也只得作罷。況且葉明煜只在外面,姬蘅也應(yīng)該不會在意。她就道:“好吧,舅舅在此稍稍等我,我很快回來。”

    葉明煜果然帶著人馬在街邊蹲著等姜梨,姜梨和桐兒白雪一道往酒館走去,心中疑竇叢生。

    姬蘅怎么也來了?這下子,說他不是跟著自己而來,鬼也不會相信。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走進酒館。

    整個酒館里,亦是空無一人。之前的酒館掌柜的還放了個小二看店,這家店可好,連個小二都沒有。那個叫文紀的侍衛(wèi)站在門口,目送姜梨進去。

    想來這間酒館,已經(jīng)被這位國公爺大人暫時“盤”下來了。他倒是架子擺的大,自己在酒館,就要把酒館里的其他人都攆出去,有夠霸道。

    姜梨上了二樓。

    二樓靠窗的地方,紅衣的年輕男人正在斟茶,他斟茶的動作很熟練,并不生澀,行云流水的模樣,光是看著,也令人賞心悅目。

    他斟了兩杯茶。

    姜梨走到他面前,姬蘅便將剛剛斟好的一杯茶推倒她手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姜梨在他對面坐下來,沒有碰那杯茶。

    “白毫銀針,姜二小姐嘗嘗。”他含笑道,仿佛熱絡(luò)的老友。

    “多謝大人,我不渴。”姜梨道。

    “二小姐不會是怕我在里面下毒吧?”姬蘅笑問。

    姜梨笑答:“怎么會?國公爺真想要我性命,也不過頃刻之間,不會多此一舉,浪費好茶。”

    姬蘅笑笑:“你倒了解我。”

    姜梨:“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