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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嫁千金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沈玉容退后一步,道:“公主慎言。”

    “瞧把你嚇的。”永寧公主眸中閃過一絲不悅,隨即飛快的隱沒,嗔怪道:“我的人都在外面守著,我與你說話也無人聽見。這些日子許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

    越發(fā)的肆意起來。

    沈玉容微垂著腦袋,幾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

    便是這輕輕的一下頭,頓時令永寧公主喜笑顏開。她甚至伸手去撫沈玉容的手,一邊笑道:“我便知道,你也是念著我的,只是近來瑣事太多,我倒不好來找你。明日明義堂校驗下三門,不若你我都去觀看,看畢后……”尾音消失在曖昧里。

    沈玉容任由她拉著手,面上神色緩和幾分,輕聲道:“公主……”

    “我早就說過,無人時候,你當喚我永寧。”永寧公主癡迷的看著他俊朗的眉眼,從她第一次見到沈玉容開始,她就愛上沈玉容。這般年輕俊朗的男子,識的政事,做的華章。見他在高頭大馬上策馬游街時,她就芳心遺落,再也收不回來。

    只可惜,使君有婦,不過,到底不是什么大事。她是金枝玉葉的皇家公主,而他的妻子,只是個小吏的女兒,縱然才貌雙絕,也是低賤如螻蟻。

    所以她殺了她。

    永寧公主曉得,沈玉容的心里,不是沒有薛芳菲的。薛芳菲生了一張好皮相,又有才女之名,和沈玉容又有多年夫妻情分。沈玉容尚且有余情,永寧公主卻容不得他心里半絲不屬于自己。對于薛芳菲,她不僅要她的命,還要她的名聲、尊嚴,要她一無所有的死去,以最狼狽的姿態(tài)。

    誰讓她占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呢?

    自己到底是贏家。

    沈玉容沒有在御花園里多呆,畢竟宮中耳目眾多,雖有永寧公主的人守著,到底怕出什么意外。薛芳菲死了還未半年,若是傳出了和永寧公主有染,怕是堵不住悠悠眾口。

    永寧公主只得戀戀不舍的看著沈玉容的背影消失。

    樹蔭下便是又無人了,永寧公主想著,隔三差五,自己到宮里,表面是和劉太妃說話,實則是為了瞧一眼心上人,這般艱難。薛芳菲都已經(jīng)死了,自己卻還是不能和他日日耳鬢廝磨,無法光明正大,反而像是對偷情的人。想著想著,不由得哀婉起來。

    “廝守難呀……”她長長的嘆了口氣。

    忽而又想起明日校驗過后,又能與沈玉容有片刻的歡愉,永寧公主的眉梢就染上一層喜色。雖然對于這些有才華的女子,她一向不怎么喜歡,只因為這會令她想到薛芳菲。

    說起來,當初薛芳菲的字也是燕京一絕,只是薛芳菲寫的是簪花小楷,姜二小姐字形卻肖似男子。

    才女代代出,薛芳菲到底已經(jīng)死了。

    ……

    芳菲苑里,白雪看著姜梨正在練字,琢磨了一會兒,道:“姑娘的字寫得真真大氣。”

    “大氣”,已經(jīng)是白雪能想到的最文縐縐的詞了。

    “是呢是呢,”端茶的明月過來掃了一眼,笑道:“和其他姑娘的字兒都不一樣。”

    姜梨笑了笑。

    她是薛芳菲的時候,前半生在桐鄉(xiāng),字跡龍飛鳳舞,是學薛昭的豪氣。后半生到了燕京,卻開始改寫簪花小楷。

    不為別的,就因為燕京城的夫人小姐們都這樣寫,為了不讓自己顯得特立獨行,更快的融進這里的貴人圈。她放棄了自己喜歡的,包括寫字的習慣。

    就連沈玉容,大約都以為她擅長簪花小楷。但今非昔比,簪花小楷固然娟秀,但身為女子,在世上行走本來就比男子更為艱難,只因世人待男子寬厚,待女子嚴苛。

    既然如此,不靠天不靠地,靠自己就好。倘若將自己當做男兒,自然也能扛得起事實無常。

    ------題外話------

    今天接到編輯通知,下周二入v,到時候可能要倒v大概十章左右,所以養(yǎng)文的寶貝們可以看起來了,免得到時候倒v還要訂閱~

    看過的寶貝們注意下章節(jié)數(shù)不要訂閱重復啦,入v前會再提醒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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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 68 章、第六十八章 下場

    姜梨和孟紅錦的賭約,上三門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了。如果如同賭坊里的賭局分上下兩場,上半場就是姜梨贏了。僅僅只是姜梨贏就罷了,姜梨還是明義堂的魁首,讓人不禁想到姜梨和孟紅錦的賭約。要是最后結(jié)果姜梨成為魁首,孟紅錦可不只是下跪道歉,而是在國子監(jiān)門口,脫去外衣,背著荊條來跪下來道歉。

    一時間,許多京城里的紈绔子弟成日就在國子監(jiān)對面的酒坊茶肆里坐著,只等著來日看場好戲。

    不過,到底還有下三門的校驗。下三門的校驗考的是“樂、御、射”,且不提琴如何,光是御射兩術(shù),孟紅錦在整個燕京城可是佼佼者,姜梨瞧著,難有勝算。而琴樂一藝,又屬姜梨的meimei,姜家的三小姐最為優(yōu)秀。一時之間,結(jié)果便撲朔迷離起來。

    紅榜已出,“樂”的校考,定在明日一大早。

    淑秀園中,姜幼瑤正恨恨的撕著手里的扇子。那扇子扇面潔白平整,薄如蟬翼,繡花更是靈動如生,一柄也要十來兩銀子,就這么被姜幼瑤撕的粉碎。

    “莫撕了。”季淑然一把奪過姜幼瑤手中折扇,道:“你要這么撕到什么時候。”

    “娘,我便是不甘心。”姜幼瑤的聲音里滿是刻毒,“姜梨憑什么能得到父親和祖母庇護,這才回府多長日子,父親和祖母就都站在她那頭去了。難道他們忘了當年姜梨害的母親你小產(chǎn)的事?我恨不過,姜梨此番又在明義堂校考處揚名,豈不是要飛到天生去了?一想到日后她越發(fā)囂張,我就難受的緊。”

    季淑然撫了撫姜幼瑤的長發(fā),神情未見波動,只淡淡道:“你不要以為女子揚名就是好事,姜梨才剛回燕京城,明義堂的貴女比比皆是,她出風頭,自然有不忿的會替你收拾她,你只管看好戲,何必親自出手。再說了,如今是她才回燕京不久,我不好動手,再過些日子,等外頭風言風語定下來,你母親我也有的是手段。”

    “真的?”姜幼瑤聽完,心下稍定,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當然。”季淑然愛憐的瞧著她:“你卻如此沉不住氣,真是個孩子。”

    姜幼瑤撇嘴:“我也是心疼母親。”

    “不必心疼我,”季淑然道:“明日校考的是‘樂’,你一向在上頭頗有造詣,今年更是得驚鴻仙子指點,當是比去年更勝一籌。每年的下三門,來觀禮的人無數(shù),姜梨雖說上三門得了魁首,可無人觀看,人們對眼前所見的更為印象深刻。你若是在下三門琴樂一道上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未來三個月,街頭巷尾只會談論你的琴藝高潮,誰還會記得姜梨?”

    姜幼瑤目光一亮。

    姜家的女兒家,自小便習得琴棋書畫,尤其是姜幼瑤,作為大房嫡女,姜元柏的掌上明珠,更是從小什么都不缺。季淑然非常看重姜幼瑤的才學,曉得姜幼瑤不必事事精通,但一定要有一樣擅長的。姜幼瑤恰好最有天分的,也是琴樂。

    因此,從姜幼瑤小的時候開始,就得了各種名師教導。明義堂的蕭德音且不說,別的名師也指點過她不少,這不,今年的校考前不久,季淑然甚至請了早已退隱的琴師驚鴻仙子來給姜幼瑤做先生。

    本就有天賦,又得了這么多高手指教,姜幼瑤的琴藝造詣,本就不低。有人甚至傳言,等姜幼瑤再過幾年,許就能超過蕭德音了。

    季淑然對姜幼瑤的琴藝很有信心。

    “來的人多是功勛貴族之家,介時你在場上風華獨一無二,日后為你找尋夫婿,亦是有些好處。”季淑然打量著。

    姜幼瑤臉頰一下子染上緋紅,不曉得想到什么,又有些嬌羞的模樣。她道:“咱們姜家可不只我一個女兒呢……”

    “姜玉娥和姜幼瑤不足為提,姜梨還有過殺母弒弟的過去,”季淑然冷道:“但凡好人家,總不會容許娶這么個人進門。若是求娶,必有所圖,也不是良配,姜梨咎由自取,日后你父親也救不了她。況且明日你在場上越是奪目,就越是顯得她粗鄙,這就是云泥之別。”

    她看著姜幼瑤,突然笑道:“姜家的千金,從來只有你一個。”

    “我聽娘的。”姜幼瑤道。

    ……

    芳菲苑里,姜梨也正和眾人說起明日的校驗。

    姜景睿再次不請自來了,自從姜梨得了魁首,他仿佛也面上很有光似的,時時來芳菲苑沒話找些話兒來說。他道:“明日琴樂,這回你可完了吧,要不先去學些最普通的,只要不當眾出丑就行了。”

    桐兒憂心忡忡的在一邊倒茶。姜梨七歲以前,年紀太小,剛啟蒙不久,別說彈琴。后來又被驅(qū)逐到了青城山,桐兒是曉得的,那些日子每日都有干不完的活,更別說是彈琴了,姜梨上哪去尋教琴的先生。姜梨根本就不會琴嘛,讓一個不會琴的人去考琴樂,桐兒心里只要一想到那個場景,就揪心的說不出話來。

    姜梨道:“你也會去觀禮嗎?”

    “當然了!”姜景睿毫不猶豫道:“每年的下三門校考,京中多少人去瞧。明義堂的姑娘們都漂亮,那些公子哥兒日后還要娶媳婦,趁機相看。在校考上風頭最盛的,來年求親的人最多。”

    姜景睿說話大大咧咧的,倒也不忌諱什么,一股腦兒的全說出來。他又道:“所以你要是想嫁人,就可勁兒好好做,要是不想嫁人,隨隨便便弄幾下就行了。”

    “放心吧。”姜梨輕笑道:“便是我拿到了下三門魁首,在校驗場上風頭無兩,待到來日,也是無人問津。”

    桐兒一干小丫頭,還有姜景睿愣愣的看著她。

    姜梨道:“誰會要娶一個殺母弒弟的惡女呢?”

    她的聲音輕快,并無自嘲的苦惱,反而像是在說一件好事。

    這當然是一件好事,姜梨心中很高興,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奪人風頭了。

    ------題外話------

    阿貍:單身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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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 69 章、第六十九章 仇人

    第二日,姜梨起得比以往還要早些。

    桐兒一大早就開始給姜梨比劃著要梳個什么頭配什么衣服,白雪因著從前是在家里種莊稼,對于這些倒是不很擅長,于是都交到了桐兒手中。

    桐兒自打回到姜家以后,倒是不曾閑著,為了讓姜梨看起來不比姜幼瑤差,也是下了一番苦功。

    待好容易出了院門,便見姜幼瑤正在晚鳳堂門口,和姜元柏說著什么,正拉著姜元柏的衣袖,似乎在撒嬌,十分嬌憨的模樣。

    姜元柏也本低頭瞧著姜幼瑤,慈愛的很,一時沒有看見姜梨。站在一邊的季淑然分明眼角瞥到了姜梨,偏偏卻等姜梨走上前才仿佛剛看到,笑道:“梨兒來了。”

    姜元柏下意識的看過去。

    姜梨也看向姜幼瑤。

    今日是很重要的日子,桐兒尚且曉得為姜梨打算,季淑然定然也會為姜幼瑤打算。只見姜幼瑤穿一件煙霞色曳地飛鳥描花長裙,外罩一層白梅蟬翼紗,當是飄飄如仙。耳邊墜著紅翡翠滴珠耳環(huán),色澤極為鮮亮,襯的她整個人比花嬌,端麗冠絕。她也上下打量著姜梨的穿戴。

    如今姜梨的衣裳都是季淑然吩咐裁衣的給準備,有了回府當日在門口的一著,如今季淑然給姜梨準備的衣裳合身倒是很合身,富貴也是很富貴,卻不見得很適合姜梨。一來是姜梨身材纖弱,眉清目秀,撐不起那些極盡奢華的衣裙,二來是首飾也很繁瑣貴重,戴起來很顯頭重腳輕。

    雖然是不會出錯的裝束,只是和姜幼瑤站在一起,就會立刻淪為姜幼瑤的陪襯。

    倘若是真的姜二小姐,為了表明身份,未必就不會穿上這些貴重的服飾。可惜姜梨不是,她對華麗的衣裙向來沒有太多渴望,更何況,淪為姜幼瑤的陪襯,她是萬萬不愿意的,因此,她并沒有穿季淑然為她準備的衣裳。

    她只穿了桂子綠的齊胸瑞錦襦裙,一個反綰髻,點綴著一支碧玉簪。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裝束了,卻化繁為簡,眉是眉,眼是眼,淡雅脫俗,清麗得不得了。像是深山幽谷里的一副蘭畫,幽靜,不爭不搶的美麗。

    和姜幼瑤站在一起,姜梨一點也沒被比下去。反而因為姜幼瑤太過明麗,襯的姜梨的美還要高明一籌。

    姜幼瑤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姜元柏輕咳一聲,問姜梨道:“可準備好了?”

    姜梨含笑以對:“是。”

    今日的校驗,姜府所有人都要去的,并著姜老夫人也要一道。剛剛才說到這里,又聽見姜玉娥的聲音傳來,姜玉娥和姜玉燕從后面走上前來,笑道:“二姐和三姐今日好漂亮。”

    姜玉娥和姜玉燕今日也是盛裝打扮過的,只是因為三房的情況,不能和姜梨姜幼瑤相比。不過也算是很仔細了,姜玉娥看起來十分興奮,如往常一般討好的往姜幼瑤身邊湊,姜玉燕仍是懦弱安靜的模樣,低著頭站在一邊。

    “既然都好了,就出發(fā)吧。”被珍珠翡翠扶著的姜老夫人道。

    一行人便上了馬車,往校驗場那頭駛?cè)ァ?/br>
    大約三炷香的時間,便到了校驗場。

    明義堂的校驗場是前朝一個練武場,前朝選舉武狀元便在這個廣場之中。后來先帝宗明帝繼位,遷皇宮,這個練武場荒廢了多年。等洪孝帝繼位的時候,就把練武場變成了校驗場,明義堂下三門校考都在這個地方進行。

    廣場四周,早已是人山人海,位置最好的是為貴人們準備的,許多還是今日來校考的貴女們的家人。也有如姜景睿說的“為功勛子弟挑媳婦”的官家,甚至還有皇室子弟。

    姜梨到的時候,校驗場上已經(jīng)來了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