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題外話------ 二嬸是插刀教教主哈哈哈哈哈 周末過得飛快… ==================]] ☆ 第 65 章、第六十五章 三門 見姜梨來了,姜元柏張了張嘴,似乎又不曉得說些什么才好,便尷尬的輕咳了兩聲。 姜梨上前道:“二叔、三叔。” 姜元平笑瞇瞇的打量著她,道:“小梨這干的好,能在明義堂校驗中拔得頭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剛才還在和你父親說,此次要好好嘉獎你。” 姜梨含笑躬身:“多謝二叔了。” 姜元平就又十分慈愛的看著她,這個二叔瞧著是個好脾氣的人,比起姜元柏還要裝模作樣,姜元興膽怯懦弱的形象來看,姜元平反而是最好相與的一個。不過,姜梨可不會真的以為,姜元平就真是一個慈愛的長輩而已。這是一只笑面虎,雖然喜歡笑,卻還是一只老虎,惹怒了他,他就會露出老虎的尾巴來。 姜元興站在最末,看著姜梨,也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卻有些小心翼翼,道:“恭喜小梨了。” 姜元興作為姜家的庶子,連帶著三房都不怎么被看重,尤其是姜元柏和姜元平的仕途一片敞亮時,姜元興就更被人遺忘在角落。 和姜家的繁盛格格不入似的。 楊氏眼見著姜元興也跟著夸了姜梨,心中十分不是滋味。過去每年校考,姜玉娥在上三門的課業里可都是姜府小姐里最好的。姜幼瑤擅長琴樂,因季淑然從小就請了最好的名師教導。姜玉娥沒能有這樣好的先生,書、算、禮卻是實打實的自己成才。 唯一能在姜府里風光一回的機會,這回卻被人搶了,楊氏心中怎能不惱火? 不過她的惱火,到底比不上季淑然女心底的惱火了。 姜幼瑤眼看著姜府里的三位老爺,包括自己的父親都將目光看向姜梨,對姜梨大加贊賞,心中既是不平又是憤怒,忍不住脫口而出:“二姐,你此番得了魁首,勢必有許多人難以信服吶。” 屋里的人都是一靜,姜梨回頭看著姜幼瑤,輕聲道:“哦?” 察覺到眾人都看著自己,姜幼瑤猶豫了一下,十分擔憂的看向姜梨:“二姐,你之前并未來明義堂進學,才回京不久,到明義堂還不滿十日。未曾習學便能奪得魁首……實在驚世駭俗了些。”說罷,又不等姜梨回答,便娓娓勸道:“我知道二姐和孟家小姐的賭約非同小可,二姐必然不愿意輸,可咱們是姜家呀,父親還在朝圍觀,切勿不可因為小事而損了根本,畢竟名聲重要,品質風骨也不可丟棄。” 姜梨都想在心里給姜幼瑤鼓鼓掌了。 瞧這一番話說的,多么冠冕堂皇,多么正氣凜然。卻又多么不懷好意,直接懷疑姜梨是靠舞弊得了魁首。 姜景睿嗤笑一聲:“別人腦子里怎么想與我們何干?他們不服就不服,難道還能把明義堂的考官拖出來打一頓,讓別人改了名次?賭場里還有個詞兒叫愿賭服輸了,怎么,合著只準她孟紅錦贏,姜梨贏就是作弊?” 這番話可是足足的下了姜幼瑤的面子,姜幼瑤面色漲紅,姜景睿是個混人,和他講不通道理。姜幼瑤只在心中連姜景睿一起恨上了。 季淑然忙道:“幼瑤也是擔心。”望向姜元柏。 姜幼瑤這番話說的雖然誅心,不過平心而論,也不是沒有道理。姜元柏盯著姜梨的眼睛,道:“梨兒,你以前未曾習練過,怎么能考中榜首?我看過紅榜,你的上三門,書、算、禮都是頭名。你……七歲就去了庵堂,那時也才剛剛啟蒙,如今才回燕京,怎么會有如此成績?” “父親,”姜梨笑道:“有好學之心,無論有沒有博學的先生教導,都會有所收獲的。”頓了頓,她才回憶般的道:“當初在青城山上,山上生活清苦,并無樂趣可言。索性庵堂里藏書不少,曾有許多香客捐助了書籍,我每日到了夜里,覺得日子難捱的時候,就看看那些書,這樣沉浸于中,時間就會過得快一些,苦日子也就沒有那么難熬了。” 眾人皆是一怔。 姜梨悠悠的嘆道:“我在青城山呆了八年,庵堂里的書看遍了,便去臨近的鶴林寺借讀。這樣一來,這么多年,看過的書也并不比燕京城里學館里的先生們少。”姜梨笑了一笑:“也不必什么先生教的,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莫名的有些悵惘,分明是青春鮮嫩的少女,卻好似已經有了歷經人事的風霜。 讓人無端感到心酸。 姜元柏就覺得喉頭一梗,姜梨并沒有說一句他的不是,可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控訴。他眼前仿佛浮現了風雪破屋里,尚且還是女童的姜梨笨拙的捧著書籍,青燈古佛,過的孤單又悲傷。 到底是血濃于水,姜元柏的心腸,倏而軟了一截,姜梨有沒有舞弊這件事,他就不愿意,也不想去計較了。 姜老夫人顯然也是一樣,她道:“你做的很好。”干巴巴,硬生生的,卻也含了些寬慰的意思在里面。 季淑然的脊背就是一僵,再一次,姜老夫人和姜元柏的態度又改變了,就因為姜梨三言兩語,就把事態扭轉了。 季淑然心中升起極度的怒意,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卻仿佛成了精,將人的心思拿捏的恰到好處。自進府以來,自己一點好處也沒討到,反而讓她占盡上風? 真是豈有此理。 姜幼瑤也不說話了,她挑撥幾句,卻一點效果也沒有。連帶著姜玉娥都看懂了眼前形式,不再言語。 盧氏倒是對姜梨升起了一點點同情,再看姜景睿,仿佛被丟到破廟的是他一般,似乎只要姜梨一聲令下,就要替她出頭了。 “二丫頭勿要驕傲。”姜老夫人淡淡道:“上三門你是得了榜首。六藝里,下三門可還沒有校驗。聽聞孟家丫頭上三門得了第二,倘若樂、御、射她超過了你,你還是輸了賭約。” “你得在這三門,繼續得勝才行。”她問:“可有信心?” 姜梨嫣然一笑:“但求一試,盡力而為。” ------題外話------ 突然覺得阿貍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樣子,可以去拿影后_(:3ゝ∠)_ ==================]] ☆ 第 66 章、第六十六章 盛名 姜梨上三門得了明義堂校考魁首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燕京城,自然也傳到了孟紅錦耳中。 此刻,承宣使府上一片安靜,屋中,孟紅錦伏在塌邊,低低的啜泣著。身邊的孟母心疼的摟住她,道:“我兒,莫要哭了,這只是上三門而已,不是還有三門未驗,哪里就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丟人!”孟友德,即時孟紅錦的父親,此刻臉色十分不好看,道:“胸有成竹的與人立下賭約,眼下卻輸得一敗涂地,連帶著你爹我也丟人,真是沒用的東西!” 孟紅錦聞言,心中大慟,哭的更加不能自持。 孟母見女兒哭的傷心,心中也是怨氣沖天,當即就道:“這怎么能怪紅錦?那姜梨不過剛回燕京城,在庵堂里呆了八年,誰都當她肚子里空空如也,怎么能料到此番突然奪魁。你能料到不成?” 孟友德語塞,他還真無法料到這么個后果。正是因為如此,當得知自己女兒與姜梨立下賭約時,孟友德只輕描淡寫的斥責了幾句沖動,便沒再說什么。只因為孟友德心中篤定,姜梨一定會輸。 結果現實狠狠地打了他一記耳光。想到今日上朝的時候同僚對自己揶揄的眼神,孟友德就覺得胸口十分煩躁。 孟母又開口了:“我思來想去這件事都不大對勁,莫不是那姜梨使了什么手段?要知道姜元柏在朝中地位非同小可,莫不是買通了此次校驗的考官?否則我梨兒怎么可能輸給她?” “不錯。”孟紅錦抽抽噎噎的道:“我與明義堂的姐妹們在此進學了五六年,姜梨才來了不到十日。莫非她在庵堂里也有如明義堂一般的學館,能讓她進學不成?” 聽聞妻女都這么說,孟友德心中就思量起來。他如今暗中已經投靠了右相,那就是右相的人,姜元柏和右相從來不和。自己也相當于和姜家是敵人,如今姜梨在校考中出色的實在不太自然,倘若能抓到姜元柏和明義堂考官相互勾結的把柄就再好不過。當今圣上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在文仕上做手腳,要是能借此狠狠打擊姜元柏,自己就算立了大功。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孟友德心中突然就有些隱隱激動起來。他拿起外袍披上,道:“我出去一趟。”便匆匆離開了。 孟紅錦眼見著父親離開,委屈更盛,孟母安慰她道:“怕什么,這不是還有下三門么?明日開始下三門校驗,琴、御、射三門,你的御射之術,本就是佼佼者,就算庵堂里有先生,卻定然沒有教習御射之術的人。那姜梨不是定會敗在你手下。” 孟紅錦是明義堂中,少有的幾個對射御之術十分感興趣的女子。她本來性情暴烈,卻恰好對了射御之術要的剛硬。當初一手御馬艷驚四座,射箭也是準頭能與好男兒媲美。在明義堂,或者是整個燕京城里,關于射御,無人敢與之爭鋒。 如果說之前的書、算、禮三門,孟紅錦尚且算是優秀,這接下來的樂、御、射,樂且不提,御射兩項,卻是她的拿手好戲。 想到這里,孟紅錦心下稍定,可即便如此,因姜梨而產生的恥辱感并未消失。因為姜梨,她之前的豪言壯語似乎成了笑話。連一個剛進明義堂的蠢蛋都比不過,不知道多少人會在背后議論自己。 孟紅錦只要一想到別人嗤笑的目光,心中就對姜梨的恨意升了一分。恨不得接下來在校驗場上,將姜梨踩在馬蹄之下…… 驀地,一個念頭從她腦中浮起。 若是將姜梨踩在馬蹄之下……校驗場上,刀劍無眼…… 她的心像是在冷水里滾過,又澆了一道熱湯,涼涼熱熱,慢慢的沸騰起來。 …… 卻說另一頭,出去尋姜元柏和考官“勾結”的孟友德,也注定無功而返了。 明義堂校考為證公平,特意張貼謄寫過的頭三位試卷于堂門邊上,一時間觀看者無數。 孟友德險些被人擠出來,只聽到身邊許多人議論:“誰他娘的再說姜二小姐大字不識一個,我非一扁擔敲破他的腦袋不可。我瞧姜二小姐的字比村里學堂里的秀才寫的好多了,雖然我一個字兒也不認識,我也知道好看!” 這大約是個白丁。 也有看起來斯文的讀書人,聲音隔著人群傳到了孟友德的耳中:“最妙的還是文章,引經據典,見解獨到,姜二小姐當是博覽群書之人。在下寒窗苦讀十五載,卻還不如個小姑娘,慚愧!慚愧!”遂掩面長嘆。 “都說見字如見人,姜二小姐的字倒像男子,頗有胸襟,開闊舒朗,像是個豪氣好兒郎。”有仿佛將士般的粗髯男子悶聲悶氣的道。 “這算賬的功夫也不賴,這還有新鮮的法子,這法子好,我謄下來回頭用在鋪子里管賬,倒比舊時算法輕松許多。”也有脖子上戴著金算盤的商人目露精光。 總而言之,姜二小姐的這份試卷謄錄一出來,所有的謠言都不攻自破。明義堂校考是不可能漏題,姜二小姐當是現場所做。再對比其他頭三的答案,姜二小姐的考卷,顯然要高明多了。 這個第一名,實在得的名副其實。 孟友德失魂落魄的從人群中走出來,他不必再去費盡心神去尋找姜元柏勾結考官的證據了。姜梨的這封試卷,不僅能讓姜梨脫穎而出,連帶著姜家都會與有榮焉。而姜梨越是得到贊譽,同樣的,孟紅錦在比較之下,就越是顯得遜色。 一個人的升起,踩著另一個人的才名上位,在官場上是屢見不鮮的事情。孟紅錦也代表著孟家,在這一局賭注中,至少前半場,是孟家輸了。 孟友德腳步虛浮的往自家府上走去,周圍人興奮的議論在他耳邊漸漸模糊的不成樣子。此刻孟友德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此次賭注到了現在,并非小孩之間的玩鬧,其影響已經太大,或許宮里也曉得了。倘若孟紅錦不能在下三門里扳回一局,孟家再無勝算。 那可就麻煩了。 ==================]] ☆ 第 67 章、第六十七章 永寧 正如孟友德所想,姜梨的這份考卷,果然是傳到了宮中。 御書房,年輕男子從里走了出來,門前的蘇公公躬身將他送出門外,瞧著他離開的身影感嘆,不過二十出頭,一朝中第,短短一年時間便爬到如此位置,果真是順風順水,后生可畏。 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的中書舍郎沈玉容。洪孝帝眼下十分喜愛沈玉容,時常與他談論時事,甚至有人說,洪孝帝有心想要沈玉容進內閣,當做未來的首輔,姜元柏的接班人培養。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但并不妨礙現在就有人巴結。 沈玉容穿過御花園,往外頭走時,卻在長廊處遇著了一人。 永寧公主正在花園石桌前小憩,瞧見他,便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來,道:“沈大人。” 正是夏日,御花園樹蔭繁密,幽風涼爽,從樹葉間隙灑下的一絲金線,恰好照亮了她一半臉頰。端的是富貴明麗,只覺得那皮膚也是上好的羊脂玉,想讓人摸上一摸。 分明是眉眼上挑,驕矜的樣貌,卻是做溫柔小意姿態,喚的禮貌端莊。 沈玉容拱手行禮:“公主殿下。” “你方才從皇兄那里出來,是說了什么事呢?”永寧公主拿薄薄的紗扇輕搖,嘴唇涂了大紅的口脂,豐潤飽滿,嬌艷欲滴。 沈玉容移開目光,道:“陛下聽聞昨日校考紅榜已出,國子監榜首和明義堂榜首花落兩家,與下官談論此事。” “哦?”永寧公主訝然的瞧著他,語氣帶著些撒嬌的爛漫,又像是誘人,道:“此事本宮也聽說了。聽聞明義堂的榜首是姜家二小姐,當年被逐出姜家在庵堂里呆了八年,此次回京不過月余,入明義堂更是不過十日。卻在此番奪魁。”她嫣然一笑,“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才女呢,聽說更是寫的一手好字,本宮沒有親眼見過,沈大人以為如何?” 沈玉容一怔,垂首道:“下官亦沒見過。” “呵,”永寧公主又輕輕笑了一聲,“原本以為這樣的事,沈大人一定要去見一見的,沒想到沈大人倒是不感興趣,大約沈大人見慣了才女,更愛紅粉脂色?”最后一句,話里帶了輕佻的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