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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前朝孤女在線閱讀 - 第52節(jié)

第52節(jié)

    杜鋒想了想,不由一笑,說道:“我的彤雅怎么打扮都是我眼中最美的女人。”小樣兒的,有本事你今后天天把自己化成這樣,看你自己受不受得了?“我很喜歡你現(xiàn)在的樣子。”

    杜鋒硬著頭皮,哄著比鬼還嚇人的彤雅吃了些東西,隨后上床,她偏偏不許熄燈。杜鋒對著這樣一張臉親熱不下去,便推托說自己太累,倒頭睡了。

    暗夜,繁靈城北門。

    幾個黑衣身影快速閃過城門口的篝火臺。由于其中有人受傷,動作遲滯,險些被守城的衛(wèi)兵發(fā)現(xiàn)。

    繁靈城的守城秩序恢復的速度驚人,原本已經(jīng)無人看守的四處城門樓,今日午時如天降天兵般來了幾隊兵衛(wèi)看守。

    嚴容修長的身形因傷口的疼痛而失去了往日的挺拔,他躲至城墻下的暗處,靠墻平息自己的氣息,他受了重傷,劍刺內(nèi)府,險些要了他的性命。嚴容萬沒料到厲王竟會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細想之下,還是怪自己太大意了,他早知厲王來了南渝,只是據(jù)探報,他是因與神戟教發(fā)生了過節(jié),中毒來此尋求解毒之法,況且那日親見他墜崖,怎能想到他會突然出現(xiàn)奪勢,且動作如此迅速。

    嚴容怎能如此輕易認敗,于是他剛剛趁夜?jié)撊胪鯇m,意欲殺了那個白日里稱王的家伙,豈料卻被等在那里的厲王堵了個正著。若不是有屬下拼了性命護他離開,他剛剛已經(jīng)死在了厲王的劍下。

    嚴容看眼守衛(wèi)森嚴的城門,一時間也想不到合適的辦法出去。正在難為之際,忽見一人遙遙而來。

    嚴容面部覆巾,一雙眼卻仍能透露出他過人的毅力和沉穩(wěn)的氣質。他命身后的一名屬下將那人抓來。

    祿寧松被人悄無聲息的襲抓過來,險些嚇破了膽。他在南渝國沒有勢力,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之前靠向婭郁女王獻媚茍活,女王死后,他企圖在新的獲勝勢力方分一杯羹,可自驚聞索圖長老被殺后,他就躲了起來,是以眼下也沒人想著要了他的小命。

    嚴容取下面巾,他知祿寧松來此地已有幾年之久,且善于鉆營,便用篤定的語聲詐道:“帶我們一同離城。”

    祿寧松見是嚴容,松一口氣的同時拍著胸口為自己壓驚,他知道眼前的人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不會在這會兒成心殺他。腦筋一轉,祿寧松說道:“嚴將軍可愿帶祿某一同返回。”

    嚴容沒有回答,手下意識的覆上自己的腹部。

    “你受傷了?”祿寧松驚問。

    嚴容提了口氣,沉聲道:“殺你照樣易如反掌。”

    祿寧松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你嚴將軍的傷勢,恐難涉水離開此地。”

    見嚴容看他的眼神陰沉肅殺,祿寧松趕忙解釋:“只有這一個離開的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2016.12.14)

    第60章 嚴容受罰

    陳雄匆忙來到厲王的房門口, 因時辰尚早而頓住了腳步,躊躇著不敢敲門。

    “進來吧!”房內(nèi)出聲道。

    聽出是厲王的聲音,陳雄立刻推門進去。

    一入門是花廳, 與內(nèi)室隔著一道琉璃珠簾。

    陳雄不敢亂看,只恭敬地壓低聲稟告道:“我們泊在海岸的兩艘船, 昨夜被人奪了一艘出海。”

    展云風坐在桌案旁,神情專注地下著一盤棋, 棋很特別, 棋盤和棋子整套都是琉璃制成,棋子不是冷硬的黑白色,而是以形狀區(qū)分,都是橙黃色。聽到此話,厲王并沒有抬頭,而是落下一顆方子, 問道:“可知是何人所為?”

    陳雄答道:“守在船上的門徒被殺, 掌船水手均被擄走, 以對方的殺人手法來看,是武功高強者所為, 屬下推測, 應是昨夜被襲后逃走的嚴容等人。”

    陳雄抬眼看厲王的神色, 看不出喜怒。事實上,厲王對屬下從不嚴辭厲色,但即便如此,他不怒自威的氣勢還是令屬下不敢妄形于其面前。

    陳雄恭敬問道:“是否將其追回?”

    厲王又吃掉一顆圓子, 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窮寇莫追。”

    陳雄應是。

    厲王看了眼已無生機的圓子,冷然道:“敗勢而歸,安王也未必會善待他。”

    數(shù)日后,西北越州。

    嚴容九死一生的回到西北的安王別院,將自己在南渝國的事項一五一十的向安王做了交代。然后便跪在地上,等著接受安王的處罰。

    安王坐在桌案后,足足半個時辰,沉默以對,不致一詞,神色更是晦暗不明。

    周炎烈在腦中回憶著那個一身白衣的俊美厲王,真是沒想到,那人居然還有這等本事,不只是嚴容大意了,他也大意了。本以為那人不過是好美色的皇帝搜羅的一個美麗擺設。不想此人居然有膽識,有謀略,想必也有野心,只是不知,他的立場是什么,是有心輔佐皇帝?還是另有所圖?

    安王正在心情不暢,偏偏有人這時又來給他添堵,給自己找霉頭。這人就是孟家家主。

    孟家,赫赫有名的西北大儒之家,本是遠離廟堂官場的書香門第,可自新任家主掌家后,行事作風與往昔大相徑庭。不知新任孟家主是窺得了什么先機,竟是有心結交起了達官貴胄,這不,這位新任孟家家主這會兒就來拜會安王了。

    這還真怨不得這位孟家主,他是早就送了拜帖,提前預約了來此的時間的,誰知道這個嚴將軍會在這會兒出現(xiàn)在安王的書房里?

    年近而立的孟家主一踏進來,就發(fā)覺了氣氛不對,但又不好退出去,便硬著頭皮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不說還好,一說更是觸了安王的逆鱗。

    安王今天的心情是別想好了。

    孟家主居然要將孟家的嫡女孟喬獻給安王,為妻為妾任憑安王定度。

    人心難測不假,可再難測也沒有安王周炎烈的心思難測,有誰能想到安王最聽不得的就是有人要送女人給他?

    因為這會使他聯(lián)想到他那個居廟堂之高的皇帝兄長,當他如他的皇兄一樣貪戀美色嗎?他最看不上的就是皇兄的這一點。

    美色最是誤人,當初若不是殺煩了一個又一個皇帝派來監(jiān)視他的細作,他也不會留下疑為jian細的姚碧芊,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姚碧芊真的只不過是個被貶為奴的官妓,之所以會繼續(xù)留在身邊,原因也極是簡單,習慣了而已。妄想塞個女人在他身邊,讓他再習慣?抱歉!機會就一個,已經(jīng)用完。

    安王神情一冽,冷冷的看向孟家主.

    看得對方瞬間脊背一涼.

    孟家主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他對自家的嫡女孟喬那是相當自信的.

    前段時日的群英匯中,孟喬初次在外露面就震驚四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才貌雙全,貌美如畫中仙子,一舉奪得本屆盛會的魁首。

    自那日起,來孟家求親的人將門檻都踏平了幾塊,近日更得梁都宮廷秘報,愛美心切的皇帝已經(jīng)聽聞了遠在西北的越州有個絕色佳人,派了人來西北要人,眼看著孟喬就要被皇帝納進宮為妃,可這并不合孟家主的心意,孟家尊祖訓遠離都城,如今過的是天高皇帝遠的日子,并不想與皇帝扯上關系,卻是不知為何會看好這個安王。

    孟家主自信若是安王見了孟喬,定會喜愛她,安王尚無妃,以孟家的名聲地位和孟喬的出眾,若是孟喬給安王做正妃,那是沒人會覺意外的。

    孟家主正心中盤算著,安王就給了他一個意外,一個天大的意外。

    “任憑本王定度?”周炎烈聲音與面色俱寒,緩緩道:“好,那本王便將孟女賜給嚴將軍,為妻為妾由嚴將軍自行定度。”

    下首的兩人聞言俱是一僵,一瞬間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半晌,孟家主才側過頭看向嚴容,只見嚴將軍仍是保持著先前跪拜的姿勢,明顯是因錯在令罰。

    令罰?!令罰的內(nèi)容就是……收了他孟家的孟喬嗎?

    安王是何等脾氣秉性的人?想讓安王禮賢下士?那得看心情!心情好了,對下屬親厚寬容;心情不好,那就是太后和皇上,也不給半分顏面。

    孟家主頓覺有道晴天霹靂瞬間在他的頭頂炸開,讓他險些昏死過去。不是他勢利眼看不起嚴將軍,而是嚴將軍他……他的正妻之位已經(jīng)有人了啊!

    果然,嚴容抬頭看向上方的安王,說道:“王爺,末將已經(jīng)應了娶禮部尚書之女。”

    安王皺眉,這話什么意思?當本王忘了有這回事嗎?那不也是本王給你定的親事嗎?

    話說幾月前,安王回京為太后祝壽,帶了嚴容同行。宮宴上,禮部尚書的千金看中了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嚴容,回到府中告于父親,言曰非嚴將軍不嫁。

    禮部尚書是兩朝元老,沉yin官場多年,老jian巨猾,一心培植自己在朝中的勢力,早就有心想靠攏安王這棵大樹,可安王豈是那么容易給人乘涼的?何況禮部尚書也揣測不清勢頭如此強勁的安王將來會如何,所以與安王的關系是不能太近,又不能遠了。聽了女兒的請求,禮部尚書被醍醐灌頂,頓覺此法甚妙,讓安王身邊地位最高的嚴將軍給自己做女婿,不是正和了此意圖嗎?

    還可以順便成全了女兒的心思。

    是以禮部尚書是費了大心思拜見安王的,恰巧安王那日心情不錯,就叫來嚴容,當場定了此事。

    安王聽了嚴容的話,冷著臉道:“既然有了妻,那這個就為妾。”

    一句話將孟喬在將軍府的地位拍定。

    最后,嚴將軍與孟家主兩人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安王書房的。尤其是嚴容,他身上的傷一直未愈,之前因為泡了海水,傷口潰爛不止,就連此時,他還在發(fā)著高燒,終于強撐著走到王府門口,見等在門口的下屬跑過來,他神經(jīng)一松,頓時昏了過去。

    嚴容在醫(yī)館醒來,已是三天后了。他足足昏睡了三天,醫(yī)館的幾個大夫輪流為他施針換藥,晝夜看護,才堪堪將他從閻王手中奪了回來。

    見他醒來,一直守在身邊的大夫終于松了一口氣,不由感嘆道:“將軍真是好毅力,傷病如此之重,居然可以撐這么久,老夫行醫(yī)多年,當真是頭次見到。”

    嚴容道:“是老先生醫(yī)術高明,嚴某多謝救命之恩。”

    大夫道:“將軍過謙了,將軍實乃偉丈夫,若是換做旁人,怕是根本撐不到來我這小醫(yī)館。”

    守在床榻邊的將軍府小廝此時已經(jīng)喜極而泣,抹淚道:“將軍,您昏睡了三天三夜了,真是嚇死小的了。”

    三天?嚴容靜默的坐在床邊,突然對那小廝問道:“府中可有事發(fā)生?”

    小廝搖頭道:“一切安好,將軍不用惦念。”

    嚴容聽罷,重新靠向床側,幾日未進食,他的身體極度虛弱,本欲閉目將養(yǎng),這時卻聽那小廝又說道:“兩日前,孟家將孟姑娘……不,是孟姨娘送進了府中。”

    小廝一想到那美得如同仙女一樣的孟姨娘,頓時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唯恐被將軍瞧出來,心里急切的想再稟告些其他的事項,可是將軍府中人丁單薄,將軍上無高堂,下無妻兒,再報點什么是好?哦!有了!

    小廝美滋滋地又說道:“府中的雪娘生了三只小的,兩只公的,一只母的,有一只公的頭頂有一縷金色的毛發(fā),模樣頗是可愛……”

    嚴容這時哪里還聽得進別的事,他一邊嗆咳一邊吩咐:“備車回府。”

    將軍府,南院。

    嚴容回到府中,聽說府中的管家將孟喬安排在了南院。南院緊挨他的住所,在這將軍府中算是最為別致的一處院落。

    嚴容沒有走進南院,更沒有讓下人通報孟喬他回了府中,來了此處。

    他只是遠遠的看著她,看著那抹美麗的身影。

    她正站在院中的石廊下,身上披著一件淡青色的大氅,領口處鑲著白色的皮毛,襯得肌膚瑩白如玉。她的眼睛看著廊前的池塘,池塘早已冰凍,池中有幾株未及時鏟除的荷花,凋零破敗的凍在冰面上。

    她的神色淡淡的,一如他初次見她時的模樣,溫婉動人,處變不驚。不論是身處群英匯的競技臺上,還是身處眼下的窘境,都不曾使她蹙眉不展。可以想見,孟家這些年定是花了一番心思來栽培這個嫡女,只是誰能料想到,這樣一個玲瓏的女子,竟會淪落為一個將軍的妾室。

    管家說孟喬來府時,是獨自乘著一頂小轎,從府中的側門而入,隨身只帶了一名侍女,一些衣裝,并未帶什么像樣的隨嫁物品,一切皆是按著妾室的規(guī)格來辦的.

    許是不想讓人瞧見,那日她是在黃昏十分到的府門口。府中當時沒有主子主事,管家不明所以,很是費了一番口舌才相信這居然是納進府中的妾室。

    設想當時凄涼窘迫的情景,嚴容忍不住嗆咳出聲。

    第61章 重返梁都

    嚴容及時掩住了口, 轉身退出了南院的側門。

    被小廝攙扶回到臥房,房內(nèi)燃著兩個暖爐,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令人精神舒緩,他坐到床榻邊, 心中忍不住疑惑:為何孟家會這么快將孟喬送來府中?居然真的甘心讓孟喬給人做妾嗎?

    后來方知,孟喬入府的第二日, 皇帝派的人就到了, 只一日只差,孟喬就從皇帝的妃嬪變成了將軍的妾室。可見孟家是寧可讓孟喬留在西北給將軍做妾,也不想她遠去都城給皇帝做妃。

    嚴容出神的望了會兒面前的暖爐,問一旁忙碌的小廝:“孟姑娘的房內(nèi),可設了暖爐?”

    小廝不知,跑出去找來了老管家。老管家手里捧著件白色的毛皮大氅快步趕進來。先是回答了孟姨娘房內(nèi)也已經(jīng)設置了暖爐的問題, 隨后殷切地雙手遞上懷中的大氅, 獻寶一般的說道:“將軍不在的這段時日, 老奴從獵戶手中尋來了幾張極好的雪狐皮,找了最好的裁縫做了這件大氅, 給將軍御寒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