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盡管昨夜已經看過,可此刻展云風的心頭,還是不由得抽緊了下。 那鞭傷不淺,損皮傷rou,可見施力者當時是用了內力。 想到她當時所受的痛苦,他抬手在那處輕柔的摩挲,自下撫摸到左側的肩頭停住。 那里有一處粉紅色的印記,像一處胎記,是他留的齒痕。 那日,一時醋意難抑,素來沉穩的他,竟意氣用事的留下了這處齒痕,并施了留痕藥。 現在想一想,真是委屈了她。 葉婉柔的肌膚因他指尖的觸碰而輕顫,心底難過的情緒越加的向外涌,眼淚順著臉頰劃落。 展云風動作輕柔的為她擦拭傷口,小心地施了瘡藥。 將衣服披回去的同時,他從背后環抱住了她的身體。 身子陷進一個寬闊的胸膛里,她下意識的掙扎了下,沒能掙脫開。 葉婉柔感受著身后人的體溫和心跳,還有那貼在耳畔的呼吸,心里突然被一種悲傷而又莫名的情緒填滿。 展云風知她在哭泣,試圖安撫她。 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隔著衣服撫摸她左側的肩頭。 腰帶尚未系,衣服輕易被剝落,露出印痕。 這個印痕,只屬于他們彼此,獨一無二。 葉婉柔起初僵著身子任他動作,直到一雙微涼的唇,落上肩頭。 她如被燙到一樣,突然站起,邊慌亂的整理衣服,邊要向外逃。 展云風握住她的手,輕喚:“柔兒……” 葉婉柔搖頭:“我要出去……透透氣。” 船艙外,天高云淡,風平浪靜。 是另一個世界。 海面波光粼粼,并無大的風浪。 有大魚偶爾躍出海面,海鳥時而低低的掠過艙頂。 這是一艘很大的商船。 一、二兩層原本都是貨艙。現在二層里住著一同來的其他人;一層里是隨行配備的物資。第三層是葉婉柔所在的客艙, 葉婉柔站在圍欄邊,低頭望著蔚藍深幽的大海,心緒繁亂。 如今身中惡毒,命在旦夕。這么想想,似乎沒有什么事……是不敢豁出去做的。 此時正值夕陽西下,陽光鋪撒海面,金光粼粼。 天地之廣大,萬物之渺小,使人心生敬畏,心境淡然。 葉婉柔在甲板上呆了很久,心緒漸漸平穩下來。 她重回到房內,看到展云風正在床榻上,盤膝打坐。 葉婉柔慢慢的走過去,站在展云風的面前,看著他的樣子。 片刻后,她悲哀的發現,自己本應該越來越恨的一張臉,現在不知是不是物極必反,竟覺有些恨不動了。 不行!葉婉柔在心中告訴自己,這個人,是仇人。他害死了劉嬤嬤,害死了姨母一家。如今又……毀了她的清白。 想著這些,葉婉柔沖動的拿出自己腰間的小彎刀。 慢慢的靠過去,先用一只手在展云風眼前小心的揮一揮。發現他毫無察覺。于是,她慢慢的舉起手中的刀——把握機會!趁他練功入定之時,刺他一刀,報仇雪恨! 葉婉柔將刀舉過頭頂,看著展云風連長長的睫毛都不曾動一下的平靜面容。 她思索……這一刀……應該刺在哪里合適? 不管這一刀下去他會不會死,自己是鐵定活不了了。 所以,必須一刀致命! 脖子!對!刺在脖子上最易致命。 可……會不會流很多的血? 就在葉婉柔咬緊牙關,不斷為自己鼓氣,緊張得臉色煞白,下足恨心,準備落刀時…… “咚咚咚”門外有人扣門。 葉婉柔的手一抖,嚇得趕緊將刀收進腰間,竟下意識的想躲起來,跑動兩步才明白這里無處可藏。 展云風在門外傳來杜鋒的聲音時,才慢慢的睜開眼。 絕艷的容顏上,清冷得沒有一絲表情。 他站起身,向門口走去,經過葉婉柔身前時,他停住了腳步,卻并未看她。 葉婉柔的臉漲得通紅,心虛的以手為扇,做扇風狀,口里自言自語:“太陽好大,好熱。” 展云風低聲說:“早點休息。” 葉婉柔目送展云風開門出去時,才猛然意識到,此時已是日落的黃昏,天都已經暗下去了…… 她長吁一口氣,不由得懊悔起自己剛剛的沖動愚蠢來。 二層的夾板上。 杜鋒稟告道:“剛剛收到消息,皇上已下令全面剿殺神戟教。據說,是神戟教的人,進入了梁都的皇宮,惹惱了皇帝。同時,皇帝命人傳話給王爺,要王爺萬事小心,早日回京。” 展云風微微點頭,心道:皇帝對他的行蹤,倒是了如指掌。看來……皇帝真的就只是看起來蠢。他看眼杜鋒手中的白鴿,說道:“不用再下指示了,再有幾日就會到南渝國。” 杜鋒稱是。 隨后又有些不放心,說道:“不知唐燁那里情況如何了?神戟教的老巢,想必并不易查,當年無論是江湖門派的集體攻擊,還是后來東陵王的剿殺。其實都與神戟教這個名字有關。只是幾次三番下來,沒人討到便宜。如今,都當神戟教是虛張聲勢,故弄玄虛。并沒有那神戟的存在了。” 展云風淡然一笑,風姿卓絕的容顏讓杜鋒愣了下神,隨即低頭不敢再正視自己的主子。 跟主子在一起時間久了,覺得那些被世人稱為絕色的女子,都不值一提。 他閱人無數,卻不曾見過容貌比主子還美的人。這么想來,自己將來不知能不能遇到心儀的女子了? 他們這些長期跟隨主子的,怕是都會被主子的美色誤了終生。唉! 杜鋒正在心里暗自慨嘆,就見主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說道:“唐燁眼下只需找到鬼蜮失魂散的解藥,其他的事,不急于這一時。” 入夜,海船上。 葉婉柔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上,眼睛盯著床頂的空處發呆。身體感受著船身不斷的搖擺。 此刻床幔拉開著,桌上的油燈也在忽閃忽閃的搖擺著。 外面是低沉的海浪聲。 自從身體不疼痛之后,就總會不自主的去感受這種細微而靜謐的氛圍;體會周身每一處血脈都舒緩鎮定的感覺。仿佛就這么死去,也甘心情愿。 房門被打開,展云風走了進來。 隨后房內的油燈被熄滅,緊接著床幔落下,有人躺了進來。 葉婉柔偏頭看他,太暗,什么也看不到。憑感覺知道他正挨著自己躺著。 “你……”葉婉柔想趕他走,卻又底氣不足。 第32章 船艙情侍 “睡吧。”展云風翻過身, 背對她,“有話明天說。” 葉婉柔愣了會兒,隨即負氣似的也翻過身去。 與他背對背, 各蓋各的被子,井水不犯河水。就當身旁睡的不是人好了。 葉婉柔最擅長自我安慰了。 以前住在姨母家時, 不管是府中的大小姨娘,還是那些個丫鬟婆子。沒人當她是表小姐, 冷言冷語是常有的事。 那時, 葉婉柔在心里從不把那些人當做是人來看待。并在心里把她們想象成各種動物,比如大白豬,軟腳兔,大嘴狐貍,黑臉貓頭鷹……時間久了,看到她們就覺得好笑。 后來, 她把這個秘密告訴給了鄧知軒。 鄧知軒便也跟著她一起這么叫。兩人因此多了很多小樂趣。 想到這些, 又不由得在心中為鄧知軒擔憂, 不知他現在哪里?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飽? 這一夜,安靜無事。 可翌日夜里, 本以為還會如昨夜那樣, 各自安睡。 可葉婉柔卻發現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展云風先是掀開她的被子, 躺了過來。隨后就覆到了她的身上,并伸手去解她腰間的衣帶。 葉婉柔這會兒已經恢復了體力,誓死捍衛自己的身體,堅決不使自己再受到侵犯。 展云風只得柔聲細語的勸導:“我會輕的, 不會疼了,你聽話,不然毒發到心臟,就沒的救了。” 葉婉柔手腳并用的推著他,眼中充滿敵意:“你荒謬!毒發不發,和你非禮我,有什么關系?你下作!” 任憑展云風說什么也無濟于事。最后,展云風只得放棄,他自己也十分不喜這種誘jian一樣的感覺。只能提醒她:“一定會再毒發,你要有個心里準備,要承受得住。” 葉婉柔怎么能承受得住,那樣的痛苦,沒人能承受得住。所以,當她翌日午后毒發時,真的是想一死了之。 展云風一整天都守在她身邊,發現她突然倒地,便知不好。 快速過去將人抱到床榻上,因為擔心加速脈線的上行速度,所以不敢再點她的xue道。于是,兩人在床榻上,近乎如打斗一般的互相撕扯。 葉婉柔自然是抵不過展云風的力道,很快就被進入。 劇烈的疼痛開始使她不斷的痙攣和抽搐,雖然疼痛到無法言語,但她的神智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身上正在發生著什么。 那堅硬雄物在她的身體里,仿佛是個活物一般的游動著。仿佛隨時會自她的那處游進至她的五臟六腑中去,侵占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