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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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花洗了手就回屋看米久去了,一整天沒見著,想得緊,抱著米久出來,又是親又是揉的,睡得好好的米久小臉擰成了麻花,要哭的模樣,黃菁菁皺眉道,“他睡得好好的你逗他做什么,吃了飯再和他玩?!?/br> 老花抱著舍不得撒手,吃飯時都抱著,周士武汗顏,“花叔待米久,比起我當爹的好太多了呢?!?/br> 黃菁菁想說老花是精力旺盛,一顆心無處寄托罷了,但看老花笑得一臉滿足,她咽了咽口水,沒說風涼話。 劉氏把四十文給黃菁菁,黃菁菁數了十文給她,劉氏說什么都不肯收,“娘收著吧,栓子念書花的錢多,我們啥也不缺,拿錢沒用?!?/br> “怎么沒用了,梨花身上的衣服小了,不得買幾尺布回來啊?!?/br> 周士仁見此,插話道,“娘,您拿著吧,桃花穿過的衣服二哥收著呢,梨花穿桃花穿過的就成了?!?/br> 錢在他們手里,指不定哪天心腸軟就給別人了,反倒自家娘啥也沒撈到,身上沒錢,說話做事一身輕松,反而更自在。 黃菁菁罵了兩句沒出息錢都不要的話,心安理得把錢收下了。 半夜忽然刮起了大風,風聲呼嘯,滿天星星皆藏了起來,一清早,飄來幾朵烏云,黑沉沉的壓著村落,狂風呼嘯,空氣悶熱,一看就是要下雨的節奏,黃菁菁去菜地把瓜架子固好,拿著鐮刀去了麥地,夏雨急驟,麥穗黃了,眼瞅著到收割時節,這么場大雨下來,會影響收成,她叫上周士武和周士仁,把長勢好的麥穗割了,地里到處是干活的人,男女老少都來了,拿著去年的稻草,將兩三窩麥子捆在一起,以防下雨被沖倒了,劉慧梅和劉氏也在忙。 天色昏暗,以往的說話調侃聲沒了,大家爭先恐后干著活,黃菁菁蹲著身子,握著麥稈,沿著根部全部割下,讓周士武趕著挑回家,忽然,地梗上多了兩個人,“嬸子,我們來幫忙的。” 黃菁菁聽著聲兒回頭,劉大劉二穿著粗布麻衣,疾步走向稻草,拿了兩根便彎腰干活,打了招呼后便不說話了,只埋頭干活。 倒是劉氏聽著聲抬起頭愣了好一會兒。 此時,天邊一個響雷滾過,黃菁菁斂了心思,專注的割麥穗,長勢的麥穗也就這一處,不一會兒就割完了,她收起鐮刀,開始捆麥子,時間緊迫,黃菁菁縱使有心說幾句話,又怕耽誤活計,便沒有多想。 天忽然下起了豆大的雨滴,地里干活的人咒罵了句,愈發加快了速度,有八九歲的孩子幫著遞稻草,背影匆匆閃過。 “老大媳婦,你趕緊回去,別著涼了,回家燒鍋水,再煮半鍋姜湯?!笔鞘O掳雺K地,不忙完是不會走的。 雨勢越來越密集,劉慧梅想想自己懷著身子,沒硬撐,挺著肚子,背著背簍回了,她剛進院子,雨勢陡然轉急,嘩啦啦的雨順著屋檐滴落,跟流水似的,上回下雨后,周士武和周士仁休憩過屋頂,該不會漏雨,饒是如此,她還是挨個屋子檢查番,到了黃菁菁門外,她踟躕了下,沒有進去。 黃菁菁屋里放著銀錢,貿然進屋,若事后銀錢少了,她擔不起責,換了衣衫出來,看栓子和桃花興奮不已,在屋檐下接水玩,滴落的雨滴打濕了褲腳,袖子一片濕濡濡的,劉慧梅擰著眉,將他們喊回屋,找了衣衫給他們換上,叮囑了幾句,這才去灶房燒水。 而地里,人人臉上淌著雨水,大風呼呼刮著,入鼻盡是泥土的味道,初始有些嗆人,慢慢就感覺不到了,狂風卷過麥地,好些倒成了一片,黃菁菁她們終于趁著又一陣大風來時,把麥子全捆好了,饒是如此,麥穗依然隨風搖晃得厲害,有些甚至脫落。 雨水模糊了視線,黃菁菁喊著回家,劉大劉二扯著嗓子和黃菁菁說了兩句,雨大,聽不真切,二人也不等黃菁菁回答,背過身,沿著來時的路回去了,兩人打著光腳,步子大,很是著急的樣子,黃菁菁皺了皺眉,只得由著二人去了,劉老頭和韋氏相繼去世,鄭氏被賣,劉大劉二不是沒有責任的,妻賢夫禍少,夫妻兩商商量量才能過日子,哪能像劉大劉二這般由著鄭氏折騰。 男主外女主內,看似如此,實則不然,各人眼界不同,看問題角度不同,只要為了這個家好,商商量量誰了算有什么關系? 路打滑,鞋底沾了很多泥,周士武怕黃菁菁摔著,彎腰要被黃菁菁,被黃菁菁呵斥了兩句,周士武無法,只得和周士仁左右扶著黃菁菁,每一步走得格外小心翼翼。 黃菁菁沒逞強,手里沒有拐杖,萬一摔著了得不償失,她便由著二人扶著她往回走,雨水沖刷得眼睛都睜不開。 回到家,頭發,衣服上都在滴水,她簡單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的衣衫出來,周士武和周士仁已經收拾好了,周士武穿著蓑衣準備出門,黃菁菁問道,“你要去哪兒?” “豬草還沒割,我去割些回來?!?/br> “后院堆著些,干什么非得這時候出門,回屋坐著,雨小些再說。”雨勢湍急,地里還有干活的人,黃菁菁惜命,可不會那般折騰,喝了碗姜湯,問周士武把挑回來的麥穗擱哪兒了,別淋了雨,心血就白費了。 周士武看著外邊的瓢潑大雨,想了想,解下了蓑衣,指著東邊屋子道,“擱我那邊院子堆著,淋不到雨,娘別擔心。” 范翠翠李家后,他就把那邊院子鎖了,平日只走這邊,那邊搭起來的柴篷占用的位置不多,堆麥穗不成問題。 黃菁菁點了點頭,想起來幫忙的劉大劉二,劉家還有田地,原本村里人要拿他們地里的麥穗抵債,劉二賣了鄭氏后,把村里的債還清了,劉大帶著他挨家挨戶賠罪,饒是如此,中源村的人對他們仍然不太喜歡,認為他們故意等事情鬧大了沒法收場了才出來說話,把事情推到鄭氏身上。 “劉大劉二怎么過來了?”劉老頭喪事后,黃菁菁就沒和劉大劉二接觸過,也不知他們在做什么,韋氏死后,只讓沖子過來遞了個消息,之后就沒消息了,如何今天過來了。 周士武搖搖頭,劉大劉二看起來還算老實,只是鄭氏算計周士仁的事兒,他不信他們丁點不知情,為此,他不太喜歡劉家人,“這件事讓三弟問問三弟妹,娘您別想多了,不過幫襯把,不是多大點事兒?!?/br> 黃菁菁把人情看得重,周士武怕她想多了。 “我心里會沒個底?”黃菁菁嗔了周士武眼,沒再說其他,雨聲大,電閃雷鳴,米久睡不著,哭了會兒,老花抱著他出來,一見著外邊的雨,立即不哭了,好奇不已的樣子。 一場雨,臨近傍晚才小了些,且連著四五天都沒停,秧田灌了水,周士武一天要去看四五回,豬吃得多,周士武和周士仁把割豬草的活攬在了身上,倒是不用黃菁菁cao心,七八日,天才放晴了,好些人家的麥地遭了殃,周家的靠著地梗的一片也倒了,只得先割回家,否則任由在地里會生秧。 黃菁菁沒cao心麥子的事兒,她提著籃子去了村里,家里喂豬的米糠沒了,她去村里買米糠,這算得上第一次和村里人往來,熱情的人很多,一麻袋米糠白送她的都有,黃菁菁沒有占人便宜的習慣,依著村里的規矩,該給多少糧食給了多少。 家里的米是從鎮上買的,一家人要吃,磨米粉要用,家里那點米早就沒了。 米糠不值錢,兩麻袋米糠,花了五文錢,她拎不動,恰逢遇著趙二兩和徐氏抱著孩子出門,夫妻倆幫著送回周家,黃菁菁沒見過趙二兩,只是偶爾從別人聽起過,趙二兩腿受了傷后,便不愛出門,一年四季在家編筲箕背簍維持生計,一雙手甚是靈活,切菜比趙吉瑞厲害多了。 恰逢徐氏來,黃菁菁讓老花把米久抱出來給徐氏看看,米久身子壯實了很多,嘴巴和下巴長得不像周士武和范翠翠,反而像她,尤其咧著嘴笑的時候,神態如出一轍。 米久還不到認人的時候,誰抱著他,他就咧嘴笑,趙二兩湊過來看了兩眼,“長得像嬸子您?!?/br> “但愿性子不要隨我......” 趙二兩兒子看徐氏抱了米久,撲著要把米久推開,黃菁菁忍俊不禁,伸手抱他,小家伙不肯,直勾勾盯著徐氏懷里的米久,咿咿呀呀說著,趙二兩抱著他,有些不好意思,“他跟他娘的時間多,有些認人。” “孩子都是這樣的?!笨磁赃吇@子放著雞蛋,一家三口穿著干凈,該是要走親戚,黃菁菁不好耽誤他們,從懷里掏了個銅板給徐氏,“田子第一回 來,沒啥送的,銅板你給他收著,給他的話怕是要吃了?!?/br> 給沒來過家里的孩子禮物是村里的風俗,徐氏有些不好意思,黃菁菁硬塞給她道,“拿著吧,不多,米久多虧了你,否則我也不知道怎么辦呢?!?/br> 她說的實話,人對她好,她自然會對人好,徐氏老實,兩個月從沒要求過其他,趙二兩做幫工是她提的,換作其他人家,早借機敲詐了。 徐氏紅著臉收了銅板,今日她爹過生,本是要走親戚,不成想到這邊來得了個銅板,黃菁菁猜到他們有事,把米久抱回來,讓他們忙自己的事兒。 徐氏千恩萬謝,黃菁菁說她太客氣了,人生在世,結交些朋友是好事,她或許不夠圓滑,但人對她好,她便想對別人好。 這時,遠處駛來輛平頂馬車,車頂掛著兩個兔子形狀的燈籠左右搖晃,碧綠色的車簾一看就是上等的料子,想到周士武說的事兒,她抱著米久沒動。 馬車后追著些好看熱鬧的孩子和婦人,到了近前,下來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劉青也在,喊了聲嬸子,直截了當說明來意,黃菁菁想也沒想的拒絕了,“按捏是我老婆子冒著生命危險琢磨出來的,我家孫子念書,花錢的地兒多,不敢賣了這門手藝。” 中年男子蹙了蹙眉,前些日子,他娘來過一回,回去后癥狀確實有所緩解,只是來稻水村他娘嫌麻煩,他們為人子的,沒有其他法子。 劉青知道黃菁菁的為人,她說不肯,這件事是沒商量的余地的,“表哥,這件事不若算了,姨母哪兒不痛快,隔幾天來一回,你們若是忙,我讓媳婦陪姨母來?!?/br> 中年男子看著黃菁菁,她穿著灰色的麻布衣,料子粗糙,手肘和腋下打了補丁,但衣服洗得很干凈,縱使眼角已有細紋,容貌平平,但給人的感覺很精神,劉青成親的席面是她做的,送親的隊伍稱贊不已,鎮上有人辦事也會請她,他聽過她的名聲,其實他去是從方家過來的,她把手藝賣給了方大夫,靠著這門手藝,方大夫委實在鎮上有了些名氣,上了年紀,或多或少有毛病,按捏過后渾身通暢,比吃藥還管用。 如今的方家,排著長隊等著按捏呢,他想從方大夫手里買,方大夫不肯,說是從這邊買的手藝,若是賣了不地道。 “你孝順是你娘的福氣,只是我們莊稼人,能琢磨出門手藝不容易,多體諒吧,若是你娘哪兒不舒服了直接過來,我家老三媳婦會,我也會?!秉S菁菁話說到這個份上,對方反倒不好繼續纏著不放,加之有劉青在中間打圓場,氣氛還算不錯。 最后離開的時候,對方給了黃菁菁個錢袋子,黃菁菁不肯收,劉青在旁邊給她遞眼色,“嬸子拿著吧,往后姨母過來,您照著往里扣就是了?!?/br> 有錢人家,做事喜歡打賞,認為打賞了銀錢,對方辦事會更盡心盡力,黃菁菁不收的話,反而不太好,劉青笑著朝黃菁菁揮手,坐上馬車,和男子一道回去了。 旁邊看熱鬧的人眼紅不已,“嬸子,方才是稻源村里正家的小兒是不是,娶的鎮上小姐,為人可和氣了,聽說可能是咱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老爺呢,你和他攀上交情,以后栓子就輕松多了。” 栓子去學堂念書的事兒在村里不是什么秘密,劉青是秀才老爺命,黃菁菁趁機巴結上,沾光的還不是下邊孫子? “書是自己念出來的,沾不沾光我不知道,栓子要是不努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家里有金山銀山都沒用。”黃菁菁生把錢袋子收好,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不卑不亢。 “是是是,嬸子說的是?!睙o人反駁黃菁菁的話,知道她掙了錢,有手藝傍身,誰會和她對著來,外人只看到光鮮,黃菁菁心里其實并不輕松,拿了錢就要辦事,遇著好說話的就算了,若遇著挑三揀四雞蛋里挑骨頭的人,你收了錢就要低人一等,不敢反駁半句,否則就是掙黑心錢。 依著她的意思,她不愿意收,往后遇著問題光明正大直言不諱說出來,做買賣講究你情我愿,她不愿巴結討好誰。 周家又掙了筆銀子的消息在村里傳開了,來串門的又多了起來,追著劉慧梅詢問對方給了多少錢,劉慧梅素來會做人,如何會把掙錢的事告訴她們,只說沒大家想的多,對方是聰明的,哪有不干活就大把大把掏錢的。 黃菁菁手里有一筆小錢,至于那筆錢,她不準備動,萬一之后出了事兒,馬上要拿出來還給人家的,她尋思著,有了錢,就能給老花起兩間屋子了,以后把戶籍落在稻水村,凡事有個照應。 只是麥穗黃了,家家戶戶忙著收割,黃菁菁把早準備的涼席鋪在院子里,麥穗挑回家直接曬涼席上,這幾日天好,用不著收進屋。 周士仁和劉氏去鎮上席面,走的時候滿心忐忑,纏著周士武說了許久的話,還是黃菁菁看不下去了,罵道,“什么都要你二哥出面,往后栓子念書考秀才是不是還得你二哥出面啊,你二哥沒其他事了,整天手把手教你怎么做人,怎么做事?” 周士仁面色訕訕,這才挑著擔子和劉氏出了門,周士武朝黃菁菁解釋,“三弟沒單獨出去過,心里忐忑是自然。” 當日他出門,和周士仁差不多的心情,只是他不敢和黃菁菁說,說的話會挨罵,故而硬著頭皮去的。 “誰第一次輕輕松松就跨過去了的?我一把年紀我輸不起心里害怕是自然,他才多大的歲數,失敗一回還有第二回 ,整天守著那點田地能有多少出息?”黃菁菁沒個好氣,周士仁就是太過軟弱,遇著事就往后縮,縮能縮一輩子? 以后栓子念書,考秀才,說親他就不出面了? 周士武知道黃菁菁說的對,沒有反駁,把院子里的麥穗推開,曬成薄薄的一層。 黃菁菁早割回來的麥穗能脫粒了,他不懂黃菁菁的用意,怕黃菁菁要那些麥子有急用,問用不用先脫粒,得來黃菁菁一個冷眼,“地里的麥穗全割回來了?急著脫粒做什么,老三老三媳婦不在,你自己忙活。” 周士武點頭,地里的麥子割回來三分之一了,剩下的他三四天就忙活完了,那時候周士仁回來,正好挖土,準備栽紅薯藤。 “娘,那我去地里了?!彼弥静莺顽牭侗鈸隽碎T,黃菁菁點了下頭,去山里割豬草去了。 中午回到院子,院子的涼席上堆滿了麥稈,黃菁菁面露詫異,周士武一個人,割了要自己捆好挑回來,一上午哪有這么快的速度,帶著疑惑的神色她進了屋,因著農忙,一家人又湊一鍋煮飯,老花帶孩子,劉慧梅做飯,衣服周士武自己洗。 劉慧梅做好飯,菜的話等著周士武回來弄,周家以后要出門做席面,故而炒菜的事兒都是周士武和周士仁做的,見黃菁菁看著院子里的麥稈出神,她主動解釋道,“三弟妹大哥二哥過來了,說是那邊的麥稈收完了,來幫忙的。” “他們來幫忙做什么,他們地里不種糧食了?”地里除了冬日,一年三季都種著莊稼,收了小麥就該種紅薯或者玉米了,接下來就是收稻谷,前前后后要忙活一個多月,劉家剩下的田地不多,但沒理由這會兒就閑下來了才是。 劉慧梅搖頭,“我沒問。” 劉大劉二挑著麥稈回來,順著放好,悶聲不吭,栓子和梨花喊舅舅,他們兩也只是點了點頭。 “娘,我們他們的飯一起煮上了。”畢竟過來幫忙,不給人留飯不好意思,傳出去以為他們做人不厚道,劉大劉二的事兒她做不得主,只有依著規矩來,不讓外人詬病。 黃菁菁放下背簍,熱得滿頭大汗,桶里的水曬熱了,她就著洗了洗手,不在意道,“煮了就煮了,菜弄起來沒?” “洗干凈放筲箕滴著水,要不要等二弟回來炒菜?”劉慧梅問道。 黃菁菁看了下日頭,晌午過半了,周士武他們還沒回來,等他回來坐會兒再弄菜,吃了都什么時候去了,她道,“不等他了,你生火,我來弄。” 劉大劉二來幫忙在她意料之外,劉家過得如何不用她刻意打聽,那件事要不是周士仁情形,家里不定亂成什么樣子。 菜剛下鍋,外邊周士武就挑著麥稈回來了,肩頭的巾子被汗濕的滴著水,聞著香味,他喊了聲娘,黃菁菁回頭,只見著他,便問道,“劉大劉二呢?” 周士武放下擔子,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脖頸處一片通紅,是被麥稈扎的,沉聲道,“回去了,我讓他們來吃午飯,他們說什么都不肯?!?/br> 劉大劉二沉默寡言,只顧埋頭干活,他素來能言善辯,對著他們卻也不知說些什么。 黃菁菁蹙了蹙眉,道,“桶里的水熱著,洗手休息會準備吃飯。” 她隱隱猜到劉大劉二的意圖,只是事情過去了,有些話說出來大家都難堪,她以為往后兩家不往來就是了,沒料到劉大劉二會過來幫忙。 下午周士武去地里,黃菁菁讓他帶些飯菜去,叮囑道,“劉大劉二要是過來讓他們吃點東西,咱家的地說多不多,忙活得過來,他們忙自己的事兒吧。” 周士武點了點頭,下午二人過來,周士武把飯菜拿出來,劉大脹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道,“我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們忙活一上午,不吃飯咋行,吃點東西,三弟三弟妹去鎮上了,過兩日就回,天氣好,地里的麥子我慢慢割……”周士武盡量把語氣放輕緩,不至于讓二人別扭。 繞是如此,劉大劉二仍局促不安撓著頭,滿臉愧色,劉二耳根都紅了,梗著脖子,吞吞吐吐道,“我們,我們沒有其他意思……之前那件事,我和大哥真的不知情,不知道村里的人會來家里鬧……” 第82章 082 村里流言 周士武若有所思的看了二人眼, 沒急著開口, 內情如何他不懂, 也不想多問, 他娘眼里揉不得沙子, 劉大劉二真要有擔當的話,萬不該讓村里人鬧到周家來, 若不是周士仁咬牙堅持不認賬,三房就一貧如洗了,而他娘嘴硬心軟,最后還不得出面幫襯三房? 養兒都是債, 他娘時常掛在嘴邊的話,聽多了只覺得他娘隨口一說, 無關痛癢, 真遇到事兒了才懂其中的酸楚和無奈。 “我三弟心善,凡事逆來順受, 素來不和人紅臉,把他逼到那個份上, 他要再不反抗,往后如何立得起來?栓子和梨花等著他養活,背著債,日子會何等艱難?”他的話很輕,“三弟誠心想幫人到頭來一次次失望,設身處地,換作你們, 你們心里咋想?” 劉大劉二面面相覷眼,愧疚的低下了頭。 “劉家田地少,但等著吃飯的人多,你們更要把莊稼精悠好了,回去忙你們的事吧,我自己慢慢來。”說到最后,周士武不知該說些什么,劉大劉二照理說該找周士仁和劉氏解釋,畢竟寒了心的是他們,偏生二人不在,自己不得不開口,其實,因著這件事,周士仁變了很多,遇事更有果斷,不會畏畏縮縮躲在身后,孫婆子傳他娘的壞話,被周士仁當眾羞辱了番。 養兒方知父母恩,周士仁當爹后不懂,被人討債上門才如醍醐灌頂,他娘的不容易,豈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