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她現在跟小西莊瓜子廠已經沒有半點關系了。所有事情一律交給律師處理。你要談,明天去鴻福飯店找律師吧。”董香香仍是很客氣地說道。 花路平怕她突然關門,推著門說道:“我只想見一下許總可以么?” 這時候,董香香的身后,許母突然開口道:“我不覺得有什么談話的必要,花經理。” 第218章 發難 之前,許母跟花路平談判的時候, 雙方你來我往的, 也是斗得很厲害。 那時候,許母一直保持著基本的禮貌, 顯得很有涵養, 花路平對許母的印象還挺不錯。 可他卻沒想到,這次許母根本就沒讓他進門。 花路平本來打算再跟許母磨繼續下去, 又花言巧語地說著, 有很重要的事情跟許母談。 可許母卻直言不諱地說:“我已經不在那個崗位上,自然也沒必要跟你這種喜歡巧言令色的小人打交道。我再跟你說一次,要談商標的事情就去找我律師,別再過來打擾我的休息時間。” 許母說完,就當著他的面,關上了大門。 花路平站在門外都呆了, 他沒想到許母居然是這么個反應。 只聽許母在院子里罵道:“這人果然一點廉恥心也沒有,都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么顏面出現在我面前?他該不會真以為我都被搶了公司, 還能禮貌的接待他吧?他們都說我沒文化沒見識,就是個鄉村野婦。這回我還就野蠻給他們看了。他再登門,別讓他進來。胡亂敲門, 就打電話給派出所。” 只聽董香香勸道:“這些人都是不要臉的, 媽您跟他們一般見識干嘛?不然還是這樣吧, 我讓三哥再去弄兩條狗過來, 也好照應一下。” 她溫聲細語的, 說出的話卻更加陰狠。 花路平立著耳朵,聽這母女倆這么罵他。不禁怒從心中來,只得暗罵了一句。“什么玩意,看我怎么整治你們。” 第二天一早,花路平先找出那些材料,又找自己這邊的律師看過了。 許婆瓜子的商標,完全是按照法律程序走得,一點漏洞都沒有。 沒辦法,花路平只得去登門去找許母的兩個律師,談許婆瓜子商標的事。 只是這兩位律師,頭腦靈活得很,翻來覆去就是要求小西莊瓜子廠立刻停止生產許婆瓜子。 就算花路平提出購買商標的事,律師也只是強調,許總并不想賣商標,只是要求完全收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接連兩天,花路平跟律師費盡口舌,卻毫無進展。 馬文梅那邊也在追問這件事的結果。 花路平咨詢律師之后,也提出了一個辦法。 不如先拖著,干脆就跟他們打官司。反正這件官司要打下來能拖很久。 這過程中,他們不如建立一個新牌子。跟許婆瓜子一同銷售出去。這樣到時候就算沒了許婆瓜子,他們也可以靠另一個牌子的瓜子打出名號來。 馬文梅雖然不滿意他的工作進展,卻也覺得這是個辦法。 馬文梅又聽花路平說,許秀蘭根本就不讓他進門。于是,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 “不如這樣吧,你直接找幾個小西莊的老人去許秀蘭家,許秀蘭愛面子,說不定這事情就又有轉機了?” 花路平只得答應了下來。 他又花了兩天時間,安排底下的人悄悄跟小西莊三隊幾個老人說了這事。并且把廠里的情況,說得特別嚴重。 基本所有人都覺得,這回他們做事不地道,對不起許母,也就不好喜歡登門。 可倘若這個瓜子廠一旦做不下去,他們孩子的生活也就都完蛋了。 最后,有兩個碎嘴老太太一個壞脾氣老頭硬著頭皮,答應跟花路平一起來找許母。 許母看著同村的老鄰居,又都是值得尊重的長輩人,只得讓他們一起進去了。 進屋后,倒好茶,老人們也不動茶杯,只是客客氣氣地說:“秀蘭呀,你也別忙了,我們老幾個是來跟你道歉的。這次這事都是孩子們的錯。秀蘭,你千萬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許母這么多年一向很尊重這些老人。 即便這些人在她吃不上飯的時候,不曾說伸手幫助她一把。在她決定改嫁的時候,就說她已經不是小西莊老許家的人了。也沒資格拿著老許家的東西。她嫁進城里后,連老宅子都不許她住了,說那房子是許國梁的。 到了現在,這些人竟又像體貼的親人一樣,出現在許母面前了。 一時間,許母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這些年,她一直發自內心地為了村里人著想。她把他們當自己人,想獲得這些人的一點點體諒。 到頭來,在過來逼著她賣商標的時候,這些一向尖酸刻薄的老人家,反而倒能體諒她了,也能說好聽的軟話了。 許母突然覺得很諷刺。小西莊是她的老家沒錯,可是三隊的人并不是她的親人和家人。 真正的家人會跟她共同進退,真正的家人會一早就給她安排好后路。而不是像這些人這樣無恥,他們在抽了她的筋,撥了她的皮之后,連一點骨血都不想給她留。 大徹大悟之后,許母反而放開了。對于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她的在意。 她淡淡地笑道:“你太客氣了。本該如此,我許秀蘭早已改嫁,也算不得小西莊的人了。他們把我趕出瓜子廠也是應當。只是,我到底也不是冤大頭。凡是我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你們老幾位找我說這些沒用,我今天把這話撩著,給多少錢都沒用。既然當初大家都說,馬文梅能給廠子帶來新希望。那還用我的老東西干嘛?她就通過這些年的廣博見識,帶著瓜子廠,創造新的品牌,走向新方向吧。” 老人們這才發現,許母雖然客氣,卻一點面子都不打算給他們。而且,態度還非常強硬。 這時候,有個碎嘴的老太太也生氣,就很強硬地說了一句。 “好你個許秀蘭,你是一點活路都不打算給村里的孩子們呀?” 許母冷笑道:“這些年,你們什么時候想著給我留一條活路了?我男人死了之后,誰管過我的死活?我守了20年的寡,好不容易有個男人愿意娶我。我一改嫁,你們就不許住在村子里。我蓋的大瓦房你們借住的舒服么? 這次也是,收了馬文梅那么點好處,就把我弄下來。我下來了,你們誰替我說一句公道話了?到現在,你們來求我了,可我為什么要管那些白眼狼的死活?那些人反正跟我沒關系。” 碎嘴老太太也沒想到,許母居然這樣直白地撕破了臉,一時間也就愣住了。 旁邊那個老太太也蠻不講理地說道:“這不是都來給你賠禮道歉了么?你還想怎么樣?大瓦房還你就是,也可以讓你們一家進祖墳總可以了吧?馬文梅當總經理那事,你心里不痛快,咱們所有人再商量就是了。何必這樣撕破臉呢。大家都難看。” 許母聽了這話,又冷笑道:“我許秀蘭不稀罕這些,那房子我不要了。那破廠子我也不要。我為村子做牛做馬十多年,養了這么多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憑什么還去管你們?今天,我干脆把話放著,天王老子來這里也沒用。許婆瓜子就是我閨女給我的,誰也搶不走!” 大家都沒想到,許母突然就發瘋了。 雖然幾十年沒見了,可是這些老人卻還記得,許秀蘭年輕時,瘋起來,拿著鐮刀砍小流氓的樣子。 一時間,這些老人也不敢再說什么了。 最后,許母說了一聲送客。花路平只得跟著老人們灰溜溜的出了馬家大門。 剛好這時許紅旗從旁邊走來,冷笑著對老人們說:“那許婆瓜子本來就是秀蘭自己的,你們也別竟想著搶別人東西。既然,當初選了馬文梅當總經理,現在就好好跟馬文梅一起想辦法做別的炒貨吧。何必非要把自己最后一點老臉都丟盡了呢。” 許紅旗說得,老人們臊眉耷眼的,上了花路平的車。 他們走后,許紅旗甚至沒進屋,他搖了搖頭,又從胡同那邊離開了。 與此同時,許母實在忍不住情緒,哭了起來。董香香只得在旁邊安慰她。 “媽,你剛才的話說得多好呀。干嘛又為那些人難過呀。” 許母拍著香香的手說:“現在已經不是吃大鍋飯的時代了。我曾有心為大家支起一口大鍋。回想起來,我還是太傻了。” 董香香就安慰她道:“您現在也可以繼續支起那口大鍋呀。只不過,不再是干多干少都一樣。而是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作為先富的那一批人,帶領著其他人一起富裕起來。” 在她的勸慰下,許母的想法才一點一點轉變過來。 第219章 失算 花路平再次談崩了,許母根本就沒有賣商標的意思。 馬文梅知道這事之后, 氣得破口大罵。 “這農村老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許婆瓜子就算留在她手里, 也沒有半點用處。倒不如借此機會,大賺一筆, 安享晚年就完了?這老不要臉的, 還非得死揪著咱們的命脈不放。哼,她是想看我馬文梅倒霉, 想讓我再去求她?我還偏偏就是不低頭, 我倒要好好做給她看看。” 馬文梅一邊安排手下人去注冊紅梅瓜子商標,一邊開始安排廠里的工人加班加點的生產許婆瓜子。 她決定干脆就先拖著,讓許婆瓜子帶動紅梅瓜子的銷量。 這過程中,花路平仍是想辦法跟律師和許母周旋。只是,許母已經不再見他了。 半個月之后,許母的律師果然把小西莊瓜子廠, 正式告上了法院。 這件事作為經濟糾紛,甚至上了電視。 這時候,馬文梅才意識到, 許母這是打算使用輿論壓力遏制她。 馬文梅也下決心,打算花錢請記者報道抹黑許母。 就在馬文梅手下聯系記者的時候,馬文梅突然接到了幾個銷售渠道的來電。他們以小西莊瓜子廠的許婆瓜子沒有商標, 商品不合格為由, 提出終止合同。 馬文梅自然早就知道, 陳小英是瓜子廠的銷售經理。 這些年, 陳小英是完全跑開了, 她手里掌握著一大批銷售渠道。 只是,馬文梅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陳小英挖她的渠道,挑出這檔子惡心人的事,又能有什么用? 沒辦法,馬文梅只得讓老牛安排人先去暗中監視許母和陳小英。看看這兩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很快老牛就過來報告馬文梅。董香香幫著許母已經在沙河開了一家食品廠。 經過短暫培訓,那邊已經開始生產許婆瓜子了。用的就是許婆瓜子的商標。并且,他們的瓜子廠已經開始往京城里運送瓜子了。 據大牛說,沙河那邊廠子還不是幾十人的小廠,而是幾百上千人的大廠。 聽到這里,馬文梅的心突突亂跳。她實在沒想到許母他們那邊反應居然這么快。 似乎所有事都搶在她前頭了。 到了現在,她好像只能被動反擊。 沒辦法,馬文梅只得先安排廠里銷售部那些人,去穩定那些銷路。 可出人意料地是,還是接三岔五,就有銷售渠道跟他們取消訂單。 許母那邊就跟有人幫忙似的。短時間內,京城里所有的銷路都被許母給搶走了。 到了現在,小西莊瓜子廠有了先進的設備,他們的優勢就是產量大,價格也可以壓低一些。 可是,那些銷售渠道卻紛紛表示,從今年年初就開始打擊假冒偽劣產品。他們自然不愿意冒險,接受牌子都不正規,手續都不齊全的小西莊瓜子廠的產品。就算是之前的合作伙伴也如是。 馬文梅接到這些消息,氣得把辦公室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