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馬文梅揉著太陽xue,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這么慌慌張張地干嘛?有事不會好好說?” 花路平這才告訴她,許母帶走的那二十多個人,都是管許婆瓜子配方的。除了他們以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許婆瓜子的具體配方。可以說,沒有他們,就生產不出許婆瓜子來。 花路平因為這事心急火燎的,這么拖下去,瓜子生產不出來,是要賠償違約金的。 這時,卻聽馬文梅冷笑道:“好呀,原來這就是許秀蘭給我留下的地雷。這個農村老娘們多少年了,還玩這一套,一點長進都沒有。 哼,她還以為沒有這個老配方就怎么著了呢。可她卻不知道,她這配方早就被人研究透了。她能做得出來,別人也做得出來。” “馬總您這是什么意思?”花路平問。 馬文梅也不說話,只是當著花路平的面,給老牛打了個電話,讓他把那幾個炒瓜子的師傅接到廠子里來。 花路平聽了這話都傻了。“馬總,您已經找到會做許婆瓜子的師傅了么?” 馬文梅這才開口道:“炒出的瓜子肯定比許秀蘭的老方子炒的瓜子好吃。許秀蘭根本就不懂做買賣,都十多年了也不知道更新換代。” 花路平聽了這話,才安下心來,他卻又忍不住問:“既然您早就有了配方,干嘛還費這么大力氣,非要弄到這個廠子不可?” 馬文梅瞪了他一眼,緩緩地開口道:“我要的是許婆瓜子這個牌子。許婆瓜子在國內熱銷十年,現在很多人就認這個牌子。我們要在這個牌子的基礎上,發展出自己的事業來。許秀蘭白忙了十年,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說到這里,馬文梅哈哈大笑。 花路平這才明白過來,忍不住又溜須拍馬,夸了馬文梅一番。 等到花路平離開總經理辦公室,才恍惚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只是一時間,他又說不出來。 到了下午,昨天來找花路平的那個辦事員又慌慌張張地跑來了。 花路平現在煩透了馬文梅那些害蟲遠親,連忙問了一句。 “怎么了?又有誰鬧事了?” 那個年輕的姑娘這才驚慌失措地說:“花經理,昨天那兩個律師又過來了,他們是來下律師函的。他們要求咱們小西莊瓜子廠從今天開始,不得繼續生產許婆瓜子。否則就告咱們廠侵權!” “什么?許婆瓜子本來就是咱們的,咱們怎么就不能生產了?”花路平聽了這話,頓時大吃一驚。 與此同時,馬文梅終于接見了馬曉月。 當初被許母斗垮之后,馬文梅也向馬曉月借過錢。可惜,那時候,馬曉月的處境也糟糕透了,如果不是懷了孕,差點就離婚了。那時候,她也沒辦法幫馬文梅。 所以,堂姐妹倆之間了心結,關系早已不復從前那般清熱。 馬文梅認定馬曉月就是來投奔她的。自然是裝腔作勢地擺了半天譜。又在馬曉月面前做足了姿態,這才開口邀請馬曉月和她男人都來瓜子廠里上班。只是,廠里那些陳舊的規矩都得改,馬曉月一家也得從頭做起。 可馬曉月卻笑著說道:“堂姐,我已經不想再摻合在這事里面了。我和我男人在縣城里開了家小餐館,現在生意挺好的。我之所以來這里找你,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許嬸當初之所以能堵住那幫人的嘴,當瓜子廠的總經理,是因為她用許婆瓜子的配方和許婆瓜子的商標入了股。 我也覺得挺奇怪的,怎么過了十年,我們村的人好像就都把這些事給忘了。許嬸子現在辭職了,自然要退股,可是許婆瓜子的配方怎么辦?” “什么?”馬文梅聽了這話,頓時就拍著桌子站起來了。她緊張地問馬曉月。“他們當初注冊許婆瓜子的商標了么?” 馬曉月抬眼看著她。“這我就不知道了。那一年,我婆家一家子都被趕出瓜子廠了。” 第217章 商標 聽了馬曉月的話, 馬文梅腦海里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長期在港島那邊做生意,后來又去了美國,進修了短期課程,這才知道商標的重要姓。 在80年代的國內,剛開始改革開放, 人均工資不過幾十元。許秀蘭那個沒上過學的老太太, 又怎么可能想到去注冊商標呢?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 一時間,馬文梅整個人都陷入了糾結之中。 不行,她要趕緊派人去調查一下, 順便安排手下人趕緊去搶先注冊許婆瓜子的商標。 倘若,許秀蘭真得不小心注冊了商標,她也要搶在那老女人明白商標主要性之前。想方設法, 把許婆瓜子弄回來。 這時候,馬曉月見她在想事情, 很識相地說了句。 “該說的話, 我已經說完了。堂姐,你忙你的,我先告辭了。” 馬文梅這時也沒有心情理會她, 隨意地擺了擺手, 示意她離開吧。 很快, 馬曉月就起身離開了總經理辦公室。 她推門出去的時候,正趕上花路平迎面走來。 花路平不小心撞了馬曉月一下, 也顧不得跟她道歉了, 連忙沖進辦公室對馬文梅開口說道:“馬總, 不好了,許秀蘭的律師找來了,讓咱們廠里馬上停止生產許婆瓜子。不然,就要上法院告咱們侵權。” 怕什么來什么?馬文梅臉色煞白煞白的。她抬頭問花路平。 “怎么,難道許秀蘭真的提前注冊了許婆瓜子的商標了?” 花路平苦著臉說道。“不止如此,他們把配方也給申請了專利。許秀蘭在小西莊瓜子一天,瓜子廠就能無償使用許婆瓜子的專利和商標。可是,許秀蘭昨天已經正式辭職,并且咱們廠里已經同意了。所以,咱們現在已經不能繼續使用她的商標和配方了。” 馬文梅連忙又問:“那股份呢?許秀蘭當初不是用配方換了咱們廠子的股份么?這樣吧,繼續用股份換她的商標總可以吧?就算那老女人要趁此機會狠狠咬我一口,我也認了!” 事到如今,馬文梅不得不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忍痛接受被算計得現實。不管怎么說,她又被許秀蘭那個農村老娘們狠狠地擺了一道。 可花路平卻仍是苦笑道:“許秀蘭昨天就無償退了咱們廠里的股份。” “什么?誰這么大的膽子,不經上面允許就給許秀蘭辦了退股?還是說,咱們廠里還有許秀蘭的內應?” 此時的馬文梅臉色變得很難看。她剛得意了沒兩天,許秀蘭卻狠狠地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倘若這件事處理不好,她弄到小西莊瓜子廠也是白搭。沒有了許婆瓜子,這廠子簡直就是垃圾。 花路平卻苦笑道:“這事還真怪不得別人,是您那位遠房堂姐,狐假虎威地決定了這事。還說這種小事不讓辦事員來打擾您。” 馬文梅聽了這事,氣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到了此時,她實在忍無可忍。 “怎么著?難道那些人跟我沾親帶故,我就要養活他們一輩子?在我出事時,他們只會說風涼話,沒有一個人向我伸出援助之手。他們憑什么以為我當了總經理,就會縱容呀?” 馬文梅深深地看了花路平一眼,然后對他說道:“你現在馬上去找許秀蘭,跟她商量購買商標和專利的事。最好速戰速決,別繼續拖了。這事拖下去對咱們沒好處。必要的時候,你可以提價和讓步。最好五十萬以內。” 花路平點頭應下來,剛想回去,卻又被馬文梅叫住了。她又開口道:“另外,你也可以提起小西莊三隊的人,用人情想辦法拴住許秀蘭,務必逼得她就范。對了,一次不行,第二次,你就找幾個族老一起去找許秀蘭。” 花路平這才下去了,馬文梅很快就讓自己的秘書進來,先讓秘書拿來了前兩天記錄的人名單,又把廠里的大小干部叫來談事情。 到了此時,她一腔怒火無處發泄,也不打算慢慢收拾那些遠親和曾經被她收買過的人了。就準備雷厲風行地趕走這些害群之馬。 各個部門的干部進來之后,馬文梅就挨個找他們聊天,談事情。 詢問之下,果然不止一個馬堂姐,現在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以總經理自家人自居,一個個都不好好干活。 馬文梅越想越氣,在晚上的時候,就直接下達了通知,以不認真工作為由,把這些遠房親戚統統開除。 這時候,馬堂姐一干人都不樂意了。就聚在一起,來找馬文梅吵架。 馬文梅不見馬堂姐還好,一見她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破口罵道: “你昨天做了什么好事?誰讓你自作主張幫許秀蘭辦得退股?你知道不知道她辦了退股,我現在得花多少錢,再跟她買回來?” 堂姐已經被罵傻了,弱弱地說道:“我也是想為你分擔呀?我沒壞心的,一心就為了讓你在廠子里站穩了腳跟。” 馬文梅冷笑道:“你是好意,我虧的五十萬,你現在就賠給我呀?” 堂姐心虛地不敢言語,周圍的那群遠親也傻眼了。 馬文梅卻繼續罵道:“你們這群混蛋,當初我落魄時,想找你們借兩個錢應應急。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怎么對待我的?” 說到這里,馬文梅指向一個中年婦女,冷笑道:“你還記得你說過什么話嘛?你罵我不安本分,不好好過日子,連自己男人都守不住。” 那女人頓時一陣心虛。 馬文梅又挨個看向其他人,冷笑道:“你們當初怎么對待我的,我都記得一清二楚。現在裝什么孫子呀?指望我發達了照應你們,憑什么呀?真把我馬文梅當成二傻子了?識相的趕緊給我滾。不然,我沒錢給你們,卻有的是錢弄死你們。” 馬文梅這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把這些沒見過世面的遠親都嚇到了。 沒辦法,這時他們也明白了。馬文梅是真打算收拾他們了,而且這女人心黑手狠,不打算留半點情面。于是,這些遠親只得收拾東西,很快就離開了瓜子廠。 走到門外的時候,有的大漢吐了口唾沫,大罵道:“這都算什么回事呀?許秀蘭在的時候,一直給咱們的待遇不錯。你們非得在一旁煽風點火,說是把馬文梅弄上臺,大家都有好處。 現在倒好,馬文梅一上臺,第一件事就是把咱們工作都給弄沒了。這可真是好,自己搬石頭砸自己腳,活該。” 他一邊說,一邊抽自己的嘴巴。 其他那些遠親聽了這些話,也是半響無語。此時,他們已經后悔了。可惜,許秀蘭早已離開了。再說什么也沒用了。 與此同時,一些小西莊三隊的人正在門口看著他們,卻也只是垂著頭,沒有無語。 馬文梅把她的害蟲親戚開除,雖然也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是細思極恐,馬文梅可不是許母那么好說話的人。她連自己的親戚都能說趕走就馬上趕走。那么,他們這些非親非故的人就更不會留情面了。 至此,原本那些拿了馬文梅的一點好處,就支持她的人,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們原本支持馬文梅上臺,趕走許秀蘭,不過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好處。可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事情并沒有像他們想象中那樣美好。說不定,明天被趕走的人就是他們。 另一邊,花路平到了馬家之后,阿姨卻告訴他,許總不在家。 花路平想繼續打聽一下,許總去哪了。 阿姨卻不肯多說,只說:“跟她女兒出去了,具體我也不知道。” 花路平又問:“那許總什么時候回來呀?” 阿姨說:“晚上會回來,許總說要陪孩子吃飯呢。” 沒辦法,花路平就想在待客廳里繼續等著。可是,他不走,那阿姨也不走,就跟防賊似的大眼盯著他。 花路平覺得受了侮辱,卻又無可奈何。 沒辦法,他只得起身告辭了。結果,他一出門,大門就重重地關上了。 再次受到侮辱的花路平,忍不住罵了一句。“什么玩意,農村人就是沒素質,有這么待客的么?” 門里很快就傳來一陣罵聲。“農村人起碼不霸占人家的廠子。什么玩意,真在外國混得好,你來我們這農村討飯吃?” 花路平被罵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沒辦法,他只得忍著氣回家去了。他在國外做得就是推銷員,干事特別有耐性。 晚上的時候,他就厚著臉皮又來到馬家。一看門口,就看見那輛汽車已經回來了。他這才再次敲響了馬家大門。是一個臉上帶著三分笑的年輕女人開的門。 董香香一看見西服革履的花路平就隨口問道: “請問有什么事情么?” “我是來找許總談瓜子廠的事情的。”花路平客客氣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