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所以,她直接就把董香香和牛曉麗帶回辦公室了。 一路上,牛曉麗都在想,這是她被打了,老師肯定要向著她說話的。可到了辦公室,王老師一上來,就劈頭蓋臉地把牛曉麗說了一頓。 牛曉麗心里委屈又冤枉,連忙就對老師解釋。 “老師,我沒說謊,我在我姥姥家打聽過了,董香香就是許國梁家養大的小媳婦。而且,周日那天,我看見董香香跟她哥進電影院了。后來,她和她哥還躲到小樹林旁邊去了。” 董香香聽了她這話,馬上就恨不得過來再抽她。 “明明是我跟我哥在河邊吵架,到了你嘴里就成躲進小樹林了?” 剛剛董香香打牛曉麗的時候,下手并不輕。牛曉麗都被她打怕了,一看她急,嚇得就往王老師身后躲。董香香看在老師的面上,這才沒理她的。 倒是王老師皺著眉,瞪了牛曉麗一眼。“你以后別再添油加醋的胡說八道了,不然,就找你家長來!行了,你先回去吧。” “老師,這就完了?”牛曉麗忍不住問道。這還沒給她做主呢? “對了,你寫一份檢查明天交給我。你給我好好反省一下你欺負同學的錯誤。”老師瞪著她說道。 “這……”牛曉麗都要委屈死了,她挨了打了,還要寫檢查? “還不趕緊回去?” 一見老師沉下了臉,牛曉麗不得不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她走之后,辦公室里就剩下董香香和王老師了。 老師還特意用白瓷缸子給董香香倒了一杯熱水,讓她坐下來,好好聊聊。 “你心里特別委屈吧?怎么不過來跟老師談談呢?”牛曉麗走后,老師說話的語氣都輕柔了幾分。 董香香抱著瓷缸子,一臉茫然地看著上面冒出的熱氣,半響沒有開口說話。 王老師很同情她的身世的,也喜歡努力學習的端正態度。所以,并沒有不耐煩地逼她開口,而是耐心地等待著。 可能是老師的眼神太溫柔了,董香香過了一會兒終于下了決心。她緩緩地開口道。 “老師,我不姓許,我的血脈親人都去世了,我就是我媽的孩子。其他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說。我也搞不清楚我和我哥到底算是什么關系?但是,我卻知道,再過幾年,我哥要是想娶我,我肯定要嫁給他的!如果沒來念高中的話,說不定現在我就要開始準備嫁妝了。所以,她們說得話,我也沒什么可分辨的。只是牛曉麗說得太難聽了。 我哥只是帶我看了一場電影,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們因為一點小誤會,吵了一架。可這事到了牛曉麗嘴里就變成一件骯臟的事。而且,牛曉麗越來越過分了。她居然當著面說我花許家的錢,還亂搞男女關系!”說到這里,董香香嘴唇都在發抖。 “老師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沒做壞事,是牛曉麗不對,老師會批評她的。” 在老師的溫言勸慰下,董香香忍不住哭了出來。王老師掏出手絹就給她擦眼淚,她知道董香香這幾天的壓力很大。 她又安慰道。“董香香,你也別急。我也知道你定親早。不過既然來學校里念書了,肯定不能在繼續談對象了。你放心吧,這件事老師會跟你母親好好談談的。咱們把這件事處理好了,下次就不會發生這種不愉快的事了。” 最后,董香香還是老老實實地答應了。 “老師,我聽您的。” 自從董香香打了牛曉麗一頓,又被老師叫進辦公室之后,那些流言蜚語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牛曉麗是個喜歡造謠的說謊精。什么事都不能讓她知道,不然到了她嘴里,指不定變成什么樣了呢。 吃晚飯的時候,王秋華忍不住對董香香說。 “我還以為你就是個毛兔子,沒想到你打起架來還真夠兇的。不過,牛曉麗這樣的人,你就該打她一頓。” 董香香也沒有搭腔,就低著頭,就大口大口地吃著沒有味道的白菜。 那天晚上,董香香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打牛曉麗也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至于,和老師說得那番話,也是她想過好幾遍的。甚至可以說,她就是想要班主任跟母親好好談談她和許國梁的事。 到了現在,董香香還是沒辦法直接對母親說出自己心里話。所以只能這樣拐彎抹角地決掉問題。 許母接到通知趕到學校的時候,心里還挺擔心董香香在學校里出了什么事的。 王老師客客氣氣地把她請到了辦公室。然后,就把這星期發生的事都跟她說了,而且,還是倒著說的。 許母一聽她說,董香香居然跟同學打架了,連忙擺手道。“老師,我閨女從小就特別老實,長這么大從來就沒跟別人紅過臉。怎么會跟同學打架呢?” “您先別急,聽我慢慢說,這件事其實也怪不得董香香。這禮拜,她受了不少的委屈。” 老師就把牛曉麗看見許國梁和董香香看電影,然后在學校里傳流言的那些事也都跟許母說了。特別是為了接下來要談得話題,老師還撿了幾句比較難聽的話挑明了說給許母聽。 許母聽得,眉頭都皺起來了。聽到董香香被牛曉麗當著同學面,拉著問她是不是生過孩子?還說她亂搞男女關系。許母眼圈都氣紅了。 “這哪里是出來念書的女孩子?這要是我們村里里的,家長早就大嘴巴抽她,教她怎么做人,怎么說話了!”許母氣憤地說道。 王老師連忙安撫她。“我已經罰牛曉麗寫檢查,讓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給董香香道歉了。只是,我覺得這件事必須要從根源解決一下。所以,才特意把您請來。” 許母聽了這話,才打起精神說道:“好,老師您說。香香這丫頭,我是當親閨女在養的。自然不會讓她在外面受委屈!” “董香香這個孩子,平時學習刻苦,善待同學,學校自然也不會讓她受委屈。只是我想跟您說得是,董香香既然念了高中,最好就不要在念書期間談對象。至于,結婚就更不行了。 現在已經恢復高考了,董香香這半年來一直都很刻苦。我還是希望不要有太多事情耽誤她。當然,將來考不考大學就是您自家考慮的事了。” 王老師說話溫聲細語的,很有禮貌。可是,許母卻還是聽出了不少畫外音。一時間,她就有點懷疑上周看電影的時候,許國梁是不是對董香香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了? 特別是老師還提到董香香跟許國梁在街上吵架的事。兩個孩子都是她親手養大的,孩子的脾氣她還不知道?董香香如果不被逼急了,又怎么可能跟許國梁吵架? 再加上謠言的內容,往深了一想,許母幾乎一下就猜到某個事情的真相。 不過,她現在怎么也是個生意人了,早就學會怎么和別人打交道了。她心里就算再生許國梁的氣,臉上卻沒帶出來。反而是笑著答應了老師的要求,并保證董香香在高中期間絕對不會談對象。 那天剛好趕上周六,見完老師,許母就等著董香香一起回家。 王秋華跟她們順路,大冬天的三人也就一起走了。一路上,許母也沒說什么,董香香也是一副沒受委屈的樣子。三人之間氣氛也算不錯。 等到了五里溝的岔路口,王秋華一離開,許母就忍不住問董香香。 “香香,你老實跟我說,上周看電影的時候,國梁他到底對你做了什么了?” 一聽她的問題,董香香頓時就變了臉色。她咬了咬嘴唇,倔強地開口道: “我哥沒對我做什么,我們就因為一點小事吵了一架,被我同學看見了。” 許母一臉心疼地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香香,你受了委屈居然還想瞞著媽?這些年,媽對你怎么樣,你是知道的。難道你覺得,因為是你哥,媽就不心疼你了?不會收拾你哥,幫你做主了么?” 聽了許母這番話,董香香一下就哭出來了。 “電影院里很黑,我哥非要拉我手,我不愿意他還非要拉。我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就從電影院跑出來了。我哥就追著我,還拉著我,摟我肩膀,他說要跟我談對象。可我私底下聽我同學說過,女孩子不自重就會懷孕。到時候什么名聲都沒有了。所以,我就跟我哥吵了幾句,就把他推開就跑掉了。 可是這件事被我同學看見了。她非說,我去年休學就是因為懷了孩子。還跑來逼我,我氣急了就把她打了。媽,就算要結婚,法律規定也得十八歲,我實在很怕惹出什么丟人現眼的事來。” 許母聽了她的話,就被氣得夠嗆。她還真不知道,她兒子許國梁居然動了這種歪心思?沒辦法,她現在只能先安慰董香香。 “香香,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是你哥做錯了。你放心,媽回去就收拾你哥。以后,你哥再也不會帶你去看電影了。” 董香香紅著眼圈看著她。“媽,你和我哥讓我去念高中,我打心里感到高興。我真的不想因為這些事,被學校退學。” “放心,咱們肯定不會退學的。當然要先把高中念完。以后,媽的瓜子買賣還要你幫忙打理呢。”許母說著,就拍了拍董香香的肩膀。 董香香鼻子一酸。“媽,我謝謝您了。” “傻丫頭,你這是說得什么話?” 一路上,母女兩個又哭又笑的,挽著手向家里走去。 番外小劇場 謝三小傳(1) 有本事的人通常都有著一副壞脾氣。 謝三在行當里是頂尖的,他的脾氣自然也非常的差。大概是早年受了太大的委屈,他養成了一副孤寡的性子。一輩子都沒結過婚,也沒看上過任何一個女人。 發小曾經嘲笑他。“謝老三,你這輩子收藏了那么多寶貝。等你死了,那些寶貝要給誰呢?該不會要留給你大姐夫的孩子們吧?” 謝三冷笑道:“我都捐了不行么?干嘛非得留給誰?” 發小卻說:“要我說,謝老三,不然你娶個媳婦算了。你剛四十多,一定能生個兒子出來。” 謝三卻說:“娶媳婦干嘛?我一個人來一個去,清靜!” 那時候,謝三的確是喜歡一個人過清靜的日子。可誰又能想到,幾年后,一個人讓他產生了結婚的念頭。 發小知道之后,下巴都快嚇掉了。謝三喜歡的女人是個農村人,年紀已經不小了,還離過婚。可也不知道怎么的,謝三就是覺得跟那個女人一起呆著很舒服。如果真要和一個人一塊兒過日子的話,他愿意跟她一起過。 盡管那個女人從來都不帶笑的。可是,謝三卻忍不住在心里想,她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發小知道這件事之后,把謝三狠狠地嘲笑了一通。 “好你個眼高于頂的謝三,挑剔了大半輩子,居然就看上一個這樣的女人?你又有錢又有名,而且又不算太老。只要你點一下頭,有的是年輕的小姑娘讓你挑。謝三,你到底是怎么想得?該不會是吃人家糕點吃成呆傻了吧?那點心里有藥?” 謝三卻一語不發,不做任何解釋。 更讓發小生氣地是,謝三這家伙喜歡人家也不開口。只是人家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人家一路旅行一路賣點心。 謝三一路收貨一路吃點心。就這樣跟著那個女人,吃遍了大半個華國。到底混了個臉熟。 再后來,發小在也沒辦法繼續抱怨那個女人了。他總覺得謝三這個慫貨,這輩子大概接不了婚了?只要他能結婚,他送他一棟別墅當賀禮! 第20章 收拾 020 收拾 本來那個周末, 許母是想狠狠地教訓許國梁一頓的。可惜, 許國梁并沒有回家, 許母認定他是心虛, 心中又對這個兒子多了幾分怨氣。 可事實并不像許母想得那樣。許國梁自從被董香香推下河溝,穿著濕毛窩一路騎車, 回到學校宿舍, 又是生氣又是尷尬的, 再加上吹了風著了涼。當天晚上,許國梁就發燒了。 他也知道這么生病了很丟人, 也就沒好意思把這件事跟家里說。 這一星期里,許國梁又是打針又是吃藥的,可就是不見好轉,成天打噴嚏流鼻涕的。不止如此, 他那只踩了冰水的腳居然還生了凍瘡,又疼又癢, 想抓又抓不得, 簡直就是活受罪。 就這樣到了周六的時候,許國梁也不敢回家,就只能在學校宿舍里熬著。 同事老梁來看他的時候,許國梁病得暈乎乎的,心里還特別郁悶,所以就把他自己的遭遇都跟這位朋友講了。 “老梁,你說我這是造了哪門子孽呀?香香,她突然就生氣了, 說我不尊重她,還亂發脾氣,把我推進馬路溝里了,怎么解釋都不帶聽的。” 老梁心里忍不住暗罵,這許國梁可真夠流氓的。哪有趁著黑燈下火的,隨便拉人家小姑娘的手的?這也太隨便了點,是個正經姑娘都得跟他急。 不過他嘴上又不好直接把許國梁說一頓,只能隨口安慰道: “你也太急了吧?你那小媳婦年齡還小呢,又一心讀書上進的,哪里經得住你這么嚇呀?我早跟你說,讓你慢慢來,處對象得循序漸進,你不知道么?” 聽了老梁的話,許國梁都愣了。“循序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