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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配不上崗(穿書)在線閱讀 - 第39節

第39節

    以及給文文灌溉營養液的親親們

    么么噠~

    第44章

    這天早晨的請安, 看似依舊和諧萬分,鄭玉薇與姜氏這對繼婆媳笑語晏晏, 其樂融融。

    同樣無需多久, 鄭玉薇便委婉提出告辭,姜氏體貼,忙開口讓她自去忙活,不要耽擱。

    姜氏白皙的面龐上掛著溫婉的微笑, 目送鄭玉薇玫紅色的婀娜身影漸行漸遠, 在丫鬟婆子的前呼后擁下轉過黃楊木大屏風,一行人再看不見。

    唇畔溫婉的笑意不變, 姜氏眼瞼微垂, 片刻后, 她站起身,往里屋行去。

    姜氏剛在羅漢榻上坐下, 她的貼身嬤嬤陳氏便匆匆尾隨入內。

    見得陳嬤嬤, 姜氏待丫鬟上過茶, 便將內屋其他下仆揮退。

    姜氏抬眼看向陳嬤嬤。

    “回稟太夫人, ”陳嬤嬤神情有幾分沉凝, 她蹙眉輕聲說道:“今日茶盞沒什么動靜。”

    陳嬤嬤說話隱晦, 姜氏聞言卻微微一笑,她舉止閑適優雅地端起茶盞,掀起碗蓋,撥了撥茶盞里那幾偏白色塊狀物事。

    偶爾一天沒喝,無需擔心, 這好物經常喝上些許便可見效。

    姜氏低頭,緩緩啜一口茶盞里的栝樓根茶,然后隨手將茶盞放在榻上的小幾上。

    姜氏是陳嬤嬤奶大的姑娘,雖主仆有別,但她對姜氏的感情要比普通仆婦深得多了,她見狀一時有些心疼,不禁輕聲說道:“太夫人,如今鐘瑞堂都是咱們的人,您在屋里頭,就不要再喝這茶了。”

    是藥三分毒,姜氏哪怕再體熱,喝了這七八年的栝樓根茶,也給降下火來了。

    她姑娘也是出身官宦,后嫁入高門的貴婦人,這酸不溜丟的栝樓根茶,喝著實在是委屈極了。

    陳嬤嬤心中感嘆,宣平侯府門第再高,單單這些,她亦是覺得是極不好的。

    “怎么就不喝了,這栝樓根茶潤燥清火,正正適合我。”姜氏聲音淡淡說道。

    只是她一抬眼,陳嬤嬤隱帶心疼的面色映入眼簾。

    姜氏話語頓了頓,半響方又說了一句,“嬤嬤,都喝了這么多年了,眼看要有些成效,我可不能現在才堅持不下去。”

    她話罷,向來表情溫婉的白凈面龐閃過一抹堅毅之色,讓她清秀柔弱的眉目無端多了幾分凌然。

    “可是,”陳嬤嬤猶豫片刻,最后還是問出多年疑慮,“這茶夫人喝是喝了,但這也是不能妨礙侯爺的。”

    “夫人若子嗣不利,彼時侯爺納上幾房好生養的良妾便是,到時候挑一個過繼到夫人膝下,那亦是有嫡子名分的。”陳嬤嬤眉心緊蹙,主子的心思她亦能察覺到一些,要是到了那狀況,那些子妾室是無資格到鐘瑞堂請安,要在她們身上動手腳,怕是費上一番心思也未必能成。

    畢竟,內宅大權并不是握在姜氏手里頭,要是妾室有機靈的,怕是防不住。

    為了這么個結果,主子喝了七八年藥茶,無一天例外,實在也太不值當了。

    “嬤嬤”,姜氏微微一笑,她站起來,緩步走到窗欞子一側,她饒有興致地細細打量著眼前粉色的桃花。

    浮雕卷草紋蜻艇腿三足圓香幾上,放有一個汝窯美人觚,美人觚上插著今早剛折下的早春桃花,桃花紅粉錯落有致,讓布置顏色偏暗沉的內屋添上春意。

    姜氏微笑伸手,輕撫粉嫩的桃花瓣,她突然一使力,折下了其中一支,舉到眼前細細端倪,她聲音輕柔,說道:“嬤嬤你是不知道。”

    姜氏聲音婉柔,卻隱隱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之意,她繼續說道:“秦氏一族,多出癡情種子,一個心上之人,便是秦家男兒的命根子。”

    “我軒兒性情偏軟,還能扳上一扳,至于軒兒他長兄,性子可是十足肖似他的父祖。”姜氏微笑,指間一松,桃花枝掉落在地上,她舉步而行,毫不憐惜地在其上踐踏而過。

    姜氏回到羅漢榻前,優雅落座,她端起茶盞,呷了一口,復放下茶盞又說:“他能不顧臉面,在軒兒剛失了安國公府親事后,翌日便親自上門求娶,可見這鄭氏在他心中位置。”

    “只要鄭氏不能孕子,你信不信,他能守著鄭氏過一輩子。”說到此處,姜氏面上溫婉全無,她挑唇諷刺一笑,說:“這便是秦家男人的癡情之處。”

    姜氏抬眼看著表情愕然的陳嬤嬤,淡淡說道:“軒兒的祖父,雖壯年去逝,但當時也三十有余,他膝下僅有一年少弱子,卻能愣是只守一妻二十載。”

    像是想到什么事情,姜氏面上閃過一絲陰霾,她冷冷一笑,道:“軒兒的父親不也是嗎?”

    “太夫人,”陳嬤嬤想起前事,她心疼奶大的姑娘,不禁喚了一聲,安慰道:“您膝下有二爺,二爺眼看就要成親了,您福氣大著呢?”

    “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了。”姜氏掃了內屋門簾一眼,見其安靜無波,方淡淡說道:“我不求什么,也不敢動他愛子,若是能讓軒兒膝下孩兒過繼一個過去,承繼了這爵位,也不枉我在這宣平侯府后宅煎熬多年了。”

    挑起了這個話題,室內亦只有姜氏本人以及絕不可能背叛的乳嬤嬤,她憋了二十載的話不吐不快。

    說過之后,姜氏只覺胸.腔中多年郁氣掃空了許多,她撫了撫衣襟,重新端起茶盞,微笑凝視著盞里的白色的片狀物。

    這栝樓根茶,果然是好物。

    姜氏眼角細碎的紋路隨著笑容加深,就像是一張網,密密分布在她的鬢角。

    又抿了一口茶,姜氏突然想起一事,她抬頭對陳嬤嬤說道:“嬤嬤,你今天出去一趟,去找那個賤婢,告訴她,軒兒馬上就要定親,她識相的,便不要再耽誤好韻華。”

    “不然嘛,我軒兒才十八,再耗一兩年也不是不行的。”姜氏說起周文倩,便想起鬧心的兒子,她面色立即一沉。

    兒子果然也是秦家種,時隔將近一年,要迎娶那賤婢的心思始終不肯停歇。

    姜氏重重將茶盞放在炕幾上,她哼了一聲,當初她低估那個姓周的賤婢了,不過好在,軒兒與父兄不同,他性子軟些,是拗不過親娘的。

    周文倩她不怎么放在心上,只不過她不想再耽擱兒子婚事,干脆使上一把勁,便宜那賤婢了。

    陳嬤嬤領命,然后轉身就要出門。

    姜氏想了想又喚住她,囑咐道:“要避開軒兒。”

    陳嬤嬤當然知道這點,她又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只可惜,陳嬤嬤今天這趟出門,終究是未能成行,她出去不過半盞茶功夫,便急步奔回里屋,一手掀起門簾子,嘴里驚慌說道:“太夫人,太夫人。”

    姜氏見此情形,心下猛沉,陳嬤嬤是多年老人了,沒有大事是不會如此驚慌的。

    她面上溫婉的笑意立即一收,重新揮退剛進來伺候不久丫鬟們。

    待丫鬟們魚貫退下后,姜氏馬上問道:“嬤嬤,出了何事?可是軒兒鬧出幺蛾子了。”

    姜氏柳葉細眉緊蹙,她當即就是想到這個,要是如此,這個亂子可不小。

    難道軒兒去求他兄長同意婚事,而他那兄長同意了?

    姜氏眉心緊蹙,這不該啊,軒兒兄長不可能同意這件事。

    “不,太夫人,不是二爺。”陳嬤嬤面上猶帶驚惶,她對上挑眉疑問的姜氏,慌不成聲地說道:“是,是咱們布置在家里的人手,突然就被全部擼下來了。”

    “涉及的人手,全家都被查抄,大管事將他們關押在一起,聽說即日便要賣出去。”陳嬤嬤面色緊繃,心頭仍悸。

    陳嬤嬤心下沉沉,宣平侯府這種累世勛貴,府里是基本不怎么在外頭買人的,因為一代代繁衍下來的世仆就多得用不完。

    這些世仆伴隨主家綿延,知道主家不少秘辛,主家若要發賣這些世仆,是斷然不會給他們發言的機會。

    平常皆如此,更被提現在京中風聲鶴唳,已經到了陳嬤嬤這種內宅仆婦都有所耳聞的時候了。

    這些被賣出侯府的下仆,是不可能有好去處的,若能被人牙子賣到封閉礦場、煤窯之類的地方,灌下啞藥干一輩子活,這便已是很不錯的下場了。

    大管事這一舉措雷厲風行,肅清鐘瑞堂人手的同時,也狠狠震懾了其他下仆,經過這么一著,事后她們再想布置人手,怕是很難很難。

    更讓陳嬤嬤心顫的事,能在宣平侯府抬手間便干凈利落干成這事的人,不作第二人選。

    那么也說明了一個事實,便是她們多年來的一舉一動,皆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看著。

    陳嬤嬤越想越懼,她冷汗浸濕里衣,驚慌猛地抬頭看向羅漢榻上的姜氏。

    姜氏聞言后瞬間僵住動作,陳嬤嬤能想到的,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她放置在靛青色裙擺上的手微微顫抖。

    多年苦心經營,幾乎被一掃而空。

    她將視線投到炕幾上的茶盞處,姜氏想得更深,多年不動,怎么就今天動了。

    看來,她這繼子對侯府的掌控力道,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

    手段也非同小可,這一下子,是狠狠打在她的七寸處。

    內屋死寂一片,久久之后,姜氏的聲音方響起,“嬤嬤,你先不要急。”

    姜氏抬起頭,昔日婉和的聲音此刻沙啞一片,她對陳嬤嬤吩咐道:“咱們早年布下的那幾個暗子,他是不可能發現的,你不要再聯系她們。”

    這幾人,是秦立遠未承爵前便布下,姜氏自有掣肘她們的辦法,她這繼子太厲害,未有動作前,決不可輕動讓其察覺。

    姜氏抬起眼簾,赫見剛才還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此刻已布上幾條明顯的血絲,為她清秀的面容增添上幾分猙獰。

    “倘若他日有需要,再聯系不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親親的大力支持撒,么么~

    還要感謝給文文灌溉營養液的親親們,么么噠~

    第45章

    約摸申初時分,宣平侯府角門打開, 馳出一輛籃蓬獨駕小車。

    小馬車踢踢踏踏, 從城西一直馳往城東, 幾乎橫穿了整座京城,最后來到城東偏南處的一處寬闊胡同。

    這胡同干凈整潔,鬧中有靜,里頭基本都是平正的二進院落,環境很不錯。

    籃蓬馬車在胡同中段一戶人家門前停下, 駕車的馬車夫抬頭, 望了一眼前頭匾額上“周宅”二字。

    是這里了。

    車夫跳下車,兩步上了臺階, 提起黑漆大門上的黃銅門環, 大力叩響。

    里頭有門子應道:“別拍啦,來了。”

    片刻后,黑漆大門從里面打開一條縫,一個中年男人探出頭來。他打量了扣門人兩眼,見對方約摸二十來歲,身穿深青色細棉袍子, 身上很干凈整潔。

    中年門子有幸見識過勛貴人家做派, 來人衣服樣式一看便是大戶人家世仆打扮, 他覬了一眼門前馬車,心下狐疑。

    這秦二爺不是回去了嗎?他家來京城不久,也不認識其他大戶人家啊?

    但中年門子也不敢怠慢,京城這地界, 夸張說句話,一個牌匾砸下來,砸中十個有七個都是有些背景的。

    他隨即拉開大門,陪著笑臉道:“這位小哥,時候都不早了,不知你有何貴干?”

    青衣家人沒說話,只退后了一步。

    同時,籃蓬馬車的車簾子被一把撩起,中年門子聞聲望去。

    只見小馬車里頭,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探出頭來,她梳著圓髻,已有花白的鬢發上簪著分量十足的金釵,抬頭淡淡說道:“告訴你家主子,就說宣平侯府太夫人遣人與她說話。”

    話罷,老婦人放下門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