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一種可能
齊叔倒下后,戴黑色面罩的人才又出現(xiàn),蹲在齊叔旁邊用威脅的口吻說:“到底交不交出來?不交,我可不保證我再出手你這命還能不能留下來。” 齊叔躺在地上,哪怕嘴里吐著血渾身犯疼,也改變不了他的意志,他憨笑幾下,面色平淡:“好啊,把我的命…拿走,我謝謝你…讓我…解脫。” 反正也知道了弟弟和弟媳婦還活著,齊叔那時一點都不害怕死亡。 “你……還真是執(zhí)迷不悟。在哪?到底在哪?” 戴黑色面罩的人已經(jīng)徹底失去耐性,開始自己在齊叔身上翻找起來,當(dāng)他把齊叔全身上下都找了個遍,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藥時,他的面色一時比一時猙獰,變得更加兇狠殘暴起來。 他拎起齊叔的一條腿就把齊叔扔了出去,還非常準(zhǔn)確地把齊叔扔到了一頭獅子旁邊。 齊叔滿身的血腥都引誘著那頭獅子想將他吞入腹中。 戴黑色面罩的人拽住齊叔的頭發(fā)再一次發(fā)出怒吼,那吼聲一點都不亞于獅子的吼叫:“你到底把藥藏在哪兒了?” 齊叔再有本事,也已經(jīng)是老年人的身子骨,本來就渾身是傷,如此一摔,整個腦袋都跟著發(fā)暈,他只覺耳朵邊嗡嗡作響,卻不知那人在朝他吼什么,不過不必聽清他也能猜到那人想要的是什么。但他就是看著那人發(fā)瘋,憤怒,卻始終不言語。 戴黑色面罩的人沒想到齊叔是真不怕死,很想將他就扔給這頭獅子算了,可終是忍下憤恨,將齊叔帶回了實驗室。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他回去時他的實驗室一片狼藉。 “小許……” 戴黑色面罩的的狂吼一聲,他走時明明囑咐小許幫他看好安可喬和安以喬,怎么現(xiàn)在會變成這副模樣,安以喬不在,安可喬躺在角落里,身上不僅被很多藥物浸染,還被很多雜物壓著。 難道…小許還是背叛他了? 戴黑色面罩的人直接將齊叔隨便一扔,先去把安可喬從雜物中抽回來放到了實驗室的小床上。他看了看,安可喬沒死,依舊還在被他的魔咒控制著,所以估計安可喬也沒看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不過奇怪了,若是小許干的,他為何只帶走安以喬不帶走安可喬呢? 戴黑色面罩的人疑惑著,去周邊看了看,結(jié)果在離他實驗室不遠(yuǎn)的地方,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小許,而小許那時胸口被插著針管,身上有好幾處被針管扎進(jìn)拔出的痕跡,血窩很深。 縱使他見過太多人的生死,也親手殺過很多人,可是當(dāng)看見被自己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小許,如此血腥地躺在自己眼前時,心還是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他探了探小許的呼吸,雖然薄弱但未完全凍結(jié),于是趕緊把他帶到實驗室,為他處理傷口。 小許把齊叔給他引到他安排好的地方后,就回到了他的實驗室,這才多么一會兒功夫,這邊竟然就大變了樣。究竟是誰讓小許受了如此嚴(yán)重的傷?而安以喬是被人抓走了還是也已遇難? 剛剛在周邊找了一通,除了小許,他沒看到其他人。那讓他心里落下了重重的不安。 —————— 第二天早晨,八點來鐘,外邊早已人聲鼎沸,車水馬龍,木里卻還絲毫不受影響睡得昏天暗地。 丁宇找來時,木里的母親要去叫醒木里,丁宇好心說:“讓她多睡會兒吧,難得能睡得這么安穩(wěn)。” “說得也是,算起來其實也沒有好久不見她,可就是感覺好一陣子沒見過她了似的,喝點什么?老樣子胡蘿卜汁?” 木里的母親說著已經(jīng)走到廚房。 丁宇也有同感,甚至比木里母親的感覺還嚴(yán)重,不是好久不見她,而是感覺已經(jīng)失去了她似的,不跟她在一個世界里。 丁宇緊跟過去說:“不用那么麻煩,喝點白水就行。” “麻煩什么,一會兒不就好了,反正一會秋兒醒了也要喝。怎么了你,還跟邊媽氣起來了,快坐下去。” 太過推挽,只會讓邊媽看出來丁宇的異樣,所以丁宇沒再說什么,坐回了廳的吧臺處。 邊媽一邊切胡蘿卜塊一邊又跟丁宇閑聊了起來。 “你那槍傷怎么樣了?” “好些了,這不水嵐給秋兒打電話沒打通,就給我打了過來,說讓我倆過去找她,再讓紅姐幫我們看看。” “你說你們這一個個孩子們,整天跟不要命了似的讓我們擔(dān)心,我們現(xiàn)在是真害怕,你們也跟……也跟齊翔似的,到時候讓我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可怎么辦。” 齊翔的死確實很突然,誰都沒想過最近發(fā)生的這些事會把齊翔也扯上。以前沒經(jīng)歷過這些,總是信誓旦旦的講,不會怎樣不會怎樣,可現(xiàn)在真不敢夸下那樣的海口。 丁宇不知如何安慰的時候,邊媽把打好的胡蘿卜汁端給了他,并坐到了他旁邊小聲說道:“不過秋兒是不是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 丁宇仰起頭來一副好奇模樣:“什么?” “我也是昨晚才聽你井叔說,齊叔是齊光的大伯。” 或許早就有感覺齊叔和齊光之間必有關(guān)系,所以聽到這個消息,丁宇沒有特別驚訝的反應(yīng)。 可接下來邊媽爆出的猛料,真讓他吃了一驚,齊光的父母當(dāng)年會遇難,甚至差點死去全是敗齊叔所賜。 “昨天晚上兩點多了,秋兒才被齊光背回來,我估計她是去安慰齊光了。所以睡得晚也難怪現(xiàn)在還沒醒。” 昨天晚上兩點多,齊光,安慰,這些詞無一不刺痛丁宇的心。原來他們還是見面了。 “本來啊,這也算親人重逢,是件高興事,可是…唉……命運弄人啊。你齊叔到現(xiàn)在還在失聯(lián)中,真害怕他是不是出事了。” 原本還在吃齊光的醋,邊媽突然放出這樣的話來,讓丁宇察覺到好似還發(fā)生了點什么。 邊媽解釋道:“昨天傍晚你井叔給齊叔打電話,齊叔還接了,可是半夜跟今早上再給齊叔打電話的時候,齊叔的手機(jī)不是關(guān)機(jī),而是直接提示打不通。你井叔懷疑會不會是齊光對齊叔展開了報復(fù)。” “應(yīng)該不會吧,齊光看起來不是那種人。” “關(guān)鍵啊,昨晚你井叔問齊光了,問他想怎么處理,齊光沒回話就走了。所以你井叔這心一直不踏實。這不今兒一早就出去打探齊叔的消息了。” “齊叔也沒準(zhǔn)是不敢在我們面前難過,躲到別處去想齊翔哥了。別太悲觀。” “但愿吧。” “但愿什么?” 木里突然瘋著頭發(fā)站在了她臥室門口,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朝丁宇他們那邊走來。 因為口渴,所以也不管那杯胡蘿卜汁丁宇有沒有喝過,咕嚕咕嚕一個仰頭就喝完了。 然后才扒出一個凳子坐下,又問道:“你們剛剛在說什么,我怎么覺得聽到齊叔的名字了,他回來了嗎?” “沒有,你的都給你提前打好了你非喝人家丁宇那杯。” 邊媽又倒了兩杯胡蘿卜汁過來,一杯遞到了丁宇手里,一杯放到了桌上。 這么明顯的區(qū)別對待,木里怎么看不出來,可她沒生氣,伸手拿過桌子上那杯胡蘿卜汁喝了兩口,又問:“那也聯(lián)系不上嗎?” “恩,手機(jī)打不通,我怕是……” “怎樣?你怎么這么看我,我知道我沒洗臉,一會兒就去收拾。” “會不會是……” 邊媽剛想說出齊光,丁宇就用手撓了撓木里的頭發(fā),一臉嫌棄道:“幾天沒洗澡了,味兒死了,趕緊去洗洗。” 木里雖不樂意聽到這種話,不過她確實該沖個澡了,便沒再多停留。 木里進(jìn)到浴室,把水打開,丁宇才對邊媽說:“那種懷疑齊光的話您還是別對她說了,一會兒我旁敲側(cè)擊的問問。” 等木里收拾好從房間里走出來,想繼續(xù)剛剛的話題時,丁宇催促道:“水嵐剛剛又打電話過來了,催我們趕緊過去。” 于是木里稀里糊涂地就上了丁宇的車。 在開車去水嵐家的路上,不等丁宇開口,木里先問道:“你們剛剛想對我隱瞞什么?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故意阻止了邊媽的話。” “沒什么。” 丁宇沒想到最后還是被木里看了出來,他更沒想到木里猜到了邊媽的想法。 “怎么會沒什么?齊叔聯(lián)系不上,你們認(rèn)為是齊光抓走的?” “那只是其中一種可能,我其實……” “他不會那種人,他昨天還讓我陪他去了齊翔的墳前,他絕不會對齊叔動手的。” 丁宇本想說,他更懷疑齊叔是手機(jī)沒電了,又或者在找尋安氏兄弟的途中遇難了。可是聽到木里這么維護(hù)齊光的時候,他那些話都噎在了喉嚨中。 木里卻直接撥了齊光的手機(jī),但來回?fù)艽蛄撕脦状危R光都沒接。最后她直接戴了戴帽子,從丁宇車?yán)锵Я恕?/br> 昨晚因為齊叔的事,齊光并未來得及告訴木里他們換了住處,所以當(dāng)木里接連來到“木木診所”,齊光家中和李方隱家中,都沒發(fā)現(xiàn)一個人時,她的心再堅定,也有些慌了。 齊光他們難道也出事了嗎?是被人找上門了嗎?所以換了地方?還是也被人抓了? 木里的心變得越來越忐忑。 早知道會有這種情況,就該把其他人的手機(jī)號也要一下了。 丁宇到水嵐家第一件事就是跟水嵐提前通了氣,等會兒若木里回來,讓她別亂說。 可是誰都沒想到,木里回來時的情緒失落至極,焦慮不堪。 那讓本不想撞槍口的水嵐,忍不住詢問了幾句。 “怎么了?怎么這副表情?出什么事了嗎?” 木里低著頭,靜默良久才抬起頭來,眼里噙著淚說:“不見了,他們都不見了,我聯(lián)系不上他。” 木里居然會哭,這讓水嵐和丁宇感到更加詫異和心慌了。 水嵐上前一步,抓住木里的手:“別急別急,他或許是沒帶手機(jī)呢?” “木木診所,他家,連李方隱家我都去看過了,沒人,一個人都沒有。” 怎么會突然這樣?齊光一個人不在就算了,所有人都不在是什么情況?縱使太多疑問,水嵐也還是先安慰道:“張生家呢?張生他老婆的醫(yī)院呢?若他們不是出事,也不是想躲我們,只是換了個地方的話,那張生的老婆應(yīng)該知道吧?” 對啊,張生的老婆林雨念,木里還真忘了這個人,不管她知不知道,木里戴上帽子,直接去了張生老婆所待的醫(yī)院。 木里找了好久都沒在醫(yī)院里發(fā)現(xiàn)林雨念的身影,要走時卻在停車處看見,一個男子劫持著一個女子,她那時本沒心情插手,可看清被劫持的那女子是林雨念時,趕緊沖了過去。 結(jié)果她扒住那男子的肩膀,那男子一回頭,嚇了木里一跳,那男子居然是安可喬,不,或許是安以喬。不過看他有些瘋魔的樣子,應(yīng)該是安以喬沒錯了。 木里一瞬的驚訝,給了安以喬出擊的機(jī)會,木里被他一個揮手就推到了地上,因為那時安以喬已是完全失控狀態(tài),所以力氣很大,把木里推的很遠(yuǎn)。 當(dāng)木里從地上站起來時,林雨念已被安以喬直接推進(jìn)了車?yán)铮⒈槐浦_動了車子。 雖不知安以喬為何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里,并挾持林雨念,但木里沒有任何遲疑地戴了戴帽子進(jìn)到了那輛車的后座上。 可惜木里還沒出手,坐在前面副駕駛的安以喬就從后車鏡里看到了木里,所以當(dāng)木里拿著刀刺向他時,他直接回頭用手攥住,甚至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是疼似的,就用受傷的那只手掰彎木里的手腕,把刀尖指向了木里。 縱使木里的手腕柔軟,也聽見了咯嘣的聲音。 而木里的另外一只手在剛想出擊時,也被安以喬空著的那只手抓住。 一個常人再厲害也比不過個不要命的瘋子,眼看著那刀尖就要刺到木里的脖頸,安以喬的頭部突然受到重重一擊。 開著車的林雨念從后車鏡里看到那一幕時,就在想著怎么救木里,直到她看到車?yán)镉兴缟蠌募依飵С鰜韰s忘了拿到醫(yī)院的保溫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