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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將軍威武在線閱讀 - 第98節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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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初了,樹苗快要被夏日的烈陽烤干了,求灌滿~看在我這么勤奮奮的份兒上~

    您完成了日常賣慘(1/1)

    ps.江小俊要回去懟天懟地了,下面請您欣賞《小白菜》的逆襲(不)

    感謝:

    第75章 將軍威武075

    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乾康八年十月十五日, 下元節,相傳水官今日會下降人間, 校戒罪福、**解難。對錦朝百姓來說, 乾康八年無疑是最多災多難也最需解厄的一年。

    所以向來不如上元節熱鬧的下元節, 今年也被百姓別樣用心地cao辦起來。

    不過熱鬧都是留給閑人的, 真正忙碌在戰場上廝殺的將士們,是沒有心思理會今日是上元節、中元節還是下元節的。

    若非上官塵記著給他們加了頓rou, 身處于深藍色天空下、廣袤綠野中的他們, 只想著快些結束這場無休止的戰斗, 好趕在除夕來臨之際,能夠回家同親人團聚。

    借著夜色, 以及葉問夏不遺余力的掩護。

    征虜西路軍主力終于成功翻越了定遠山,來到了云臺山口、趨近四海冶府。

    從阿魯渾那邊傳來消息,說圖門公主最后的決斷似乎是東西兩路都不想放棄。她的親信盡數駐扎在言城, 公主只能派翟王中的中立派馳援神壇。

    并且,命四海冶府守將伯顏阿魯渾帶兵前往迎恩堡增援。

    既然親信重兵并無調動之意, 那么嶺北瓦崗寨一帶、誠王的中軍還是難以突破。

    軍帳中的火塘旁, 木炭在鐵盆子里“撲撲”作響,桌上點著的燈忽明忽暗, 江俊裹著雪白厚重的狐裘, 窩在沙盤后的椅子里, 手指漫不經心地敲著沙盤上的一張薄紙。

    薄薄的信箋上,詳述了京城局勢、后宮秘聞、以及最近朝中發生的大事兒。

    隔著明暗搖曳著的燈火,江俊瞇起眼來掃了一眼面前沙盤上插|著的各色小旗子——迎恩堡、定遠山、云臺山口, 然后是四海冶府。

    代表烏蘭沙漠的黃色散沙,被紅色的小旗子盡數圍攏,雖然西路軍加在一起只有十五萬人,但江俊嘴角那抹怡然自得的笑意至始至終都沒有消散。

    “少爺,我們已經在這里等了三五天了,您和段軍師到底在等什么?”

    無煙端著一盞新的燈走進來,看見江俊看著沙盤莫名其妙地笑,他無奈地搖搖頭,替江俊換了一盞亮的燈。

    之后,無煙吹吸前一盞燈抱在懷中,噘著嘴看向江俊:

    “將士們都在外頭犯嘀咕呢,您們這么等下去也不怕軍心生變?”

    “呵——”江俊站起身來,隨手就將手中的信箋丟進了火塘,然后拿起了旁邊小案上的茶水來輕啜了一口:“我們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只是上官塵他也確實需要站出來說點什么、穩固軍心就是。”

    “葉……葉將軍,不是已經對迎恩堡開戰了么?我們也平安來到了四海冶府附近沒被納哈薩發現,若說要停兵整頓的話,我們不是已經在這里等了三天了嗎?”

    “傻小子。”

    江俊被無煙的話給逗樂了,他心情好,便難得地拽過無煙來、指著沙盤問道:“你看這四海冶府之后百里,是什么地方?”

    無煙皺眉,看著那連片的綠色草場,懵懂地搖頭。

    “這里,”江俊順手插了一桿代表戎狄的藍色小旗子在那個有山有水的地方,笑道:“這是戎狄的神壇,大概是個跟我們皇城中墮星壇差不多的地方。”

    “墮星壇?”

    “嗯……”江俊抿著嘴想了一會兒,“也不能完全這么說,應該說,也和祭龍山有差不多的意思——那里是大戎興起之地、有個珍貴的祭祀場。”

    無煙張大了眼睛,還是不太明白。

    “就好像我們的皇帝登基要東郊祀天一樣,大戎國的國君信奉大巫。而大巫則相信他們的神明會在這個神壇下降。”

    “所以每一屆的大巫,都是從這個神壇走出來的。若無他們信奉神明的祝福,那大巫可能會遭到詛咒,而被侍奉大戎國主的統治則必不能持久。”

    錦朝的最高統治者是皇帝,而大戎的最高統治者、很顯然是國主和大巫。

    而且有的時候,大巫的話往往比國主的政令更具有效力。

    “少爺,難道你是想……一舉占領大戎的……神壇么?”無煙愣了愣,“神壇既然如此重要,那么必定有重兵把守,我們才區區十五萬人,怎么可能打得下來?”

    江俊莞爾一笑、不置可否,手指敲了敲言城方向密集得很的小紅旗——

    “那位發動了戰爭的圖門公主,你以為她一介女流為何能在大戎國有如此大的權柄?”

    “因為她是公主?”

    “大戎雖然是國,但是公主尊位大約和我們的將軍位一樣,也是封官。圖門公主又不是國君的女兒,”江俊搖搖頭:“她能夠調動十二翟王,當然是因為她,可能是下一任的大巫。”

    無煙登時明白了。

    他看了看江俊手指停留的言城一帶,又看了看剛剛江俊插|上去的小藍旗,舔了舔嘴唇、眼睛亮起來:“少爺,難道你們的意思是——”

    “我同段軍師已經商量過了,此戰若要打,便就打一個漂漂亮亮、毫無遺憾的!戎狄這些年囂張慣了,也是時候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叫他們這幫野蠻人知道!我錦朝堂堂山河、也不是他們隨意可踐踏的!”

    “神壇當然要攻,可是不是這么攻,圖門公主自以為四海冶府難破,又有迎恩堡成掎角之勢拱衛,我們才十五萬人,定不是他們的敵手。但她忘記了——征虜大軍有四十五萬眾!”

    手里捧著茶盞,江俊邁著方步、語調輕快:

    “我已派人傳書白溪將軍,想必經過羅鄂山一役,他也不會輕易懷疑我。東路軍按計劃出殺狐口,而中軍凌華定不會放過建功立業的機會,適時——我們再動。”

    “既然圖門彌雅容兩頭都不愿意放下,那么我們便叫她——兩頭不能兼顧!甚至、丟掉她未來可以獲得的無上權柄!”

    江俊瞇著眼睛,笑得十分狡黠:

    若能一舉奪下神壇,距離被戎狄奪走的北地十八州,便更近了一步。而一場戰亂下來——無論是伯顏阿魯渾、還是恭王凌武藏在沙漠中的私兵,都能夠借機壯大。

    兵貴神速,戰謀全局。

    環環相扣的連環計,才能夠以少勝多、屢出奇兵。

    所以江俊不急,也不打算冒進。

    何況,這四海冶府的大將納哈薩,也算得上是他江俊的半個“熟人”。

    ——那種相見分外眼紅、恨不得殺上對方兩刀的“熟人”。

    畢竟羅鄂山一役,戎狄大將納哈勒面對賀蘭尋、白溪和江俊,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險些丟掉了羅鄂山關塞不說、更是差點損了兒子哈出。

    若非圖門公主相救,哈出只怕現在還在錦朝做俘虜。

    四海冶府的大將納哈薩,便是那位納哈勒將軍的兄長。

    他們兄弟不姓“納哈”,而是屬于巴蘭部落的一支宗族。在大戎國中,巴蘭部落算得上有名望的大宗。羅鄂山一役雖然納哈勒重新奪回了羅鄂山,但是卻丟了部落顏面。

    為了巴蘭部落的榮耀,納哈薩背水一戰、勢必死戰到底。

    這,也是尹氏攛掇著哥哥尹正上表、要皇帝派遣江俊到征虜西路軍中的一個重要原因。

    尹氏不是那種會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的蠢女人,她已失敗過一次,就不會容許自己再失敗第二次。

    萬老大若是成功,江俊自會死在戰場上。

    但萬老大若是失敗,尹氏還會想盡一切辦法要江俊死在戰場上。

    莫說有“小死亡之海”之稱的黃浮川,之后的烏蘭沙漠、定遠山、迎恩堡,更是處處都是要塞、處處都是險境。

    四海冶府的納哈薩,更是同江俊有不共戴天之仇。

    尹氏算計,就算江俊真的能夠死里逃生、跟隨大軍來到了四海冶府附近,四海冶府是重鎮,大將納哈薩的囤兵少說五倍于征虜西路軍。

    實力懸殊、一場死局。

    如意算盤是打得不錯,但尹氏到底一介閨中婦人,沒有上過戰場、更不了解軍中陣前的機會千變萬化。

    置之死地而后生、釜底抽薪、暗度陳倉,都是柳暗花明、謀得一線生機的好辦法。

    何況,眼下江俊手上的、還是一盤好局。

    伯顏阿魯渾算得上是他們的內應,葉問夏機敏勇猛、上官塵統兵有方,再加上,剛才張千機從京城傳過來的信箋上明明白白寫著——李吟商已被凌承暗調回京。

    李吟商不在,必然不會發現工部在江南干下的腌臜勾當。

    來年開春,更是有一場好戲。

    江俊只覺得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偌大的舞臺,舞臺下頭是一片延綿不絕的黑暗,但是舞臺之上卻充滿了燈光,大紅的幕布只待拉開,各方勢力便可以粉墨登場。

    與此同時,

    河南巡撫尹榮,也押運上了給征虜中軍的糧草,由京城出、往東北方向趨近。小雪從天上緩緩地飄落下來,越往北境、雪色越濃。

    銀白色的世界里,泥土漸漸變硬、而積雪漸漸變厚。

    大軍一腳深一腳淺地艱難前行,尹榮很是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山道兩旁枯萎的樹干上,掛著凝結成冰的水柱,像是一串串水晶似的豆蔻。

    知道這趟差事并非上佳,但尹榮別無選擇。

    他們兄弟四人,留在北方的僅有他和三弟尹溫。尹溫已去,小弟尹寧遠在云貴,二弟尹實夫人新喪,自然不能出頭為家族謀利。

    尹榮身為大哥,當仁不讓。

    而且,他需要這么一個時機、借由押運糧草給中軍事上,在謀朝局。

    河南巡撫當然是個肥差,但是他已經在這個從二品的官員位上干了五年之長,五年、足夠叫一個新入仕的舉子,從七品小官,做到封疆大吏。

    臨行前,父親的囑托如猶在耳:

    不求功高,但求活命。

    留下性命,無論尹家如何,才能重現生機。

    尹榮不知道京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卻從父親的話中聽出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無奈和死寂。

    先是外公鮑方,之后便是外戚賀蘭氏,皇帝的心思難猜、他們的日子卻還要過下去。

    所以尹榮十分謹慎,帶著大軍從不走什么小路、近路,停留在一處也絕不超過一日。一路上掩藏行蹤,但凡要行入密林、幽閉之地,總要派人探上一次。

    有時,他甚至要親自出馬前去探路,確定沒有風險、才會前行。

    如此,一路上倒是沒有遭遇到戎狄的圍追堵截和伏擊。但是、卻嚴重地耽誤了時間,超出了十日期限。在快要接近瓦崗寨附近的時候,更是直接遇上了來自誠王凌華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