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周垚抬眼看他,見他又抽出幾根煙,說:“那就說話吧,轉移注意力,實在不行,讓你秘書來接你,早點回。” 封良修:“說什么?” 周垚不太認真道:“隨便。” 封良修以前和她說過很多話,印象最深的是他對大|麻的形容。 他說,只要一口,就覺得什么事都無所謂覺了。 然后,會開始胡說八道,話特別多,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么,進而想死,覺得死也是無所謂的。 周垚說“隨便”,封良修還真“隨便”聊。 轉眼,周垚只聽他說:“大麻,那玩意不夠勁兒,小兒科。” 周垚望向他,聽他又說:“前些年迷戀白|粉,喜歡那種渾身爬滿蟲子被咬的勁兒,人可以被帶進一個虛幻極樂的世界。可|卡|因就更不一樣了,吸一口,感覺所有事情都變得很快,風馳電掣,精神在跑,啪嗒啪嗒啪嗒,停不下來。這之后,還試過冰|毒,k|粉,都不一樣……” 周垚意興闌珊的聽著,時不時走神,目光掃向擺在桌上的酒水單和菜單,已經開始琢磨要不要叫點小菜進來,她吃她的,他說他的。 眼見封良修如今癡迷癡狂的模樣,周垚越發慶幸自己當年沒沾那玩意,倒不是她足夠有定力。 她當年混的那個圈子,人人都吸,她又正處于人生中最廢最“無用”的階段,不知道將來干嘛,不知道活著干嘛,不知道死了有沒有關心。 自暴自棄到一個程度,又聽別人告訴她吸了就好,自然也想試試。 好奇,卻也是沒路的路。 …… 周垚清楚的記得,那天她去找封良修穿孔,碰上他幾個毒友,見她就招呼過去,她沒拒絕,走進屋子聞到一股子怪味,她知道那些是什么。 有個混血坐到她身邊,一手勾著她的腰,嘴里噴出的是煙草味,手里拿著一根東西,口吻親昵:“要不要試試?包你shuangsi。” 周垚當時想躲,但沒躲,覺得一躲就認慫了,有點逞能的接過,看了看,卻不知道怎么下嘴。 那混血笑著說要教她。 只是下一刻,那混血就被掀翻在地上。 周垚愣了一下,就被人一把揪起,定睛一看,是封良修和菲菲。 封良修拽著她,又一腳踢向爬起來的混血,破口大罵,周垚腦子里嗡嗡的沒聽清,緊接著視線霍然飛了。 菲菲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她被打蒙了。 瞪大了眼看回來時,她也聽不清菲菲說的話,只是記住了那口型。 ——這玩意會害死你!你想死就死,死他媽的遠點。 周垚當時一把推開菲菲,奪門而出。 后來很多天,她都沒理菲菲。 她知道菲菲是為了她好,但是就是要面子,拉不下臉說“謝謝”。 直到一天下課,她在校園的草坪上看到菲菲,菲菲朝她笑,還說偷了幾瓶好酒送她。 她終于笑了,搶過那幾瓶酒塞進包里,罵道:“靠,知道我酒精過敏,成心的吧!” 再后來,有人告訴周垚,那混血騙她吸毒,只要她沾了,人就沒反抗能力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樓上就有破板床,早就洗不出顏色的床單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家伙的臟東西,那混血要把她帶上去一通干,包她爽。 周垚一陣心驚。 又過了一段時間,那個混血被驗出了艾滋病。 周垚覺得自己死里逃生。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和菲菲,和封良修,成了鐵哥們。 …… 但不知道為什么,人與人之間一旦好到一定份上,就一定會走下坡路。 再鐵的關系,也有冷卻的時候。 周垚從往事中醒過神時,ama正走進包間,還從包里拿出幾件東西擺在茶幾上。 封良修揚了揚下巴,讓ama鎖門。 ama鎖上門,看了周垚一眼,又頗為擔心的看向封良修。 只聽封良修道:“沒事,自己人。” 話音落地,封良修就那樣旁若無人的點了一根東西,放到嘴邊。 周垚皺著眉,斜眼掃向ama。 ama面無表情。 周垚吸了口氣,對封良修說道:“你要吸回去吸,這里的場子很干凈,別連累人。” 阮奇這里從不沾毒,一發現就轟走。 封良修不以為意的看了她一眼,對ama說:“那你出去守著。” ama沒說話,拉開門去當看門狗。 周垚瞪著封良修,卻見他非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要大吸特吸。 但她忍了忍,說:“你九點不是還有事?” 封良修:“可以推。” 輕慢的三個字,終于惹怒了周垚。 艸…… 她噌的一下站起身,沖上前一把掃走那些垃圾,轉身就要走。 可下一秒,她的胳膊就被人用力拽住。 周垚回頭,對上封良修兇狠的眼神。 他說:“給我,老子頭要炸了!” 周垚以眼角看人,冷笑:“死了最好。” 她用力掙扎,手臂卻被他緊緊抓著掙不脫,饒是封良修再精瘦,也總歸是個男的,兩人力量上懸殊,很快就分出高下。 周垚罵了一句:“臥槽你大爺!” 話未落,人已經被掀翻壓在沙發上。 封良修一腿支撐著地面,一腿彎曲固定住她雙腿,雙手按住她的手,要去搶她手里的東西。 周垚咬緊牙關,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臉也憋紅了,卻還是敵不過。 一部分被搶走,被封良修扔回桌上。 但他沒有起身,仍是壓著周垚,氣喘吁吁間,身體壓低,呼吸就噴在她臉上。 直到這一刻近距離接觸,封良修才發現,這個周垚真的從一個假小子變成了十足的尤物,方才掙扎時,她的胸就在他眼皮子下跳動起伏,那波動像是要往他心里鉆。 還有她的身體,又熱又軟。 真他媽的夠勁兒。 “滾開!” 直到周垚喊出這兩個字,封良修這才對上她的視線。 他瞳孔微張,低下頭,聲音在她耳邊:“iris。” 周垚別開頭,不動不說話,目光一掃,正看到他手臂靜脈上一片又青又紫的扎痕,全是針孔,注射頻繁,那皮膚都要爛了。 難怪連手背都有針孔,一定是逮哪兒扎哪兒。 對毒|品需求這么大,可見靈感早已透支,要枯竭了。 身為設計師,他快到頭了。 他笑著靠近,鼻尖滑過她的脖頸:“要不要試試?” 周垚一怔,扭過頭來。 她以為她幻聽。 “什么?” 只聽封良修輕聲吐出三個字:“包你爽。” …… ………… 任何臟話都不足以形容周垚的心境。 她的腦子瞬間炸開了。 血液倒流,手腳又冰又麻。 雖瞪大了眼,卻只覺得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隱約間,她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 進而脖子上一疼,這才醒過來。 封良修正在咬她。 周垚慢慢地找回了知覺,張了張嘴,只聽到自己說:“好啊。” 她的聲音又沙又啞又性感,封良修聽著,下|體一陣sao動,那熱源涌上來,爽的很。 低頭一看,正對上周垚的目光。 又魅又妖。 她輕笑著:“來啊……” 他怎么忘了,這是他的繆斯。 封良修輕笑著松開鉗制,手指滑過周垚光裸的手臂,滑向腰間,探進去毫不客氣的一陣揉。 他的指甲滑過她胸前的皮膚,根本不收力,很疼。 可周垚眉頭都沒皺一下,將雙臂繞過他的脖頸,將人摟緊,鼻尖幾乎相觸,她笑的勾人,吐氣如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