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謝夫人,辛湖卻不得不陪著各位公主,郡主坐著硬挺著,實在是無聊之極。 辛湖本身就不太善長應酬話題,謝夫人再八面玲瓏也玩不轉這種場合,所以到后來,大家全在沉默,辛湖只得不停的喝茶水,吃點小點心,給自己提神,以防自己睡過去。 在連續去方便了兩次之后,辛湖看著桌上的茶水點心,再也沒有興趣。因為其他的人,居然能忍著,所謂喝茶水,不過是沾沾唇而已,而點心更是象征性的嘗了一口而已。人家基本上沒吃沒喝的,當然不需要方便了,所以辛湖就象個異類一樣,實在是令人側目。搞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她只巴不得,婚禮快點結束了好回家去休息。親王的婚禮,規矩多如牛毛,搞得眾人疲憊不堪,偏偏還得在一邊湊趣。 關鍵是,今天進燕王府的還是一正二側妃,總共有三人,看熱鬧的人,還得這個院子跑到那個院子呢。雖然大家不敢明面上,說誰的嫁妝多,但也不妨礙人家看看啊。 辛湖不得不替那位正妃抱屈,與側妃同一天進門,已經很沒面子了,偏偏她的嫁妝還比不上側妃的。就算燕王給了她臉面,去迎娶她了,但一想到后院還有兩位側妃,跟著她的腳后跟進門,她就不可能高興得起來。而且,雖然新婚夜,燕王肯定留在正院,但最多三天,燕王就要去陪兩位側妃了。這樣的婚姻,是個女人都不滿意啊。但是,她卻不能反抗,還得要裝出一副開心的模樣來。 所以,眾人見到的燕王妃,身形消瘦,雖然一直低著頭,扮著嬌羞樣,但卻象個木偶似的。 燕王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兩人勉強完成了該有的程序。眾人也不敢鬧洞房,甚至連那專門照顧新房的喜mama們,也很快就悄悄的離開了。只留下燕王與燕王妃無言以對。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入席吃酒菜了,辛湖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但這菜也涼了一大半,辛湖也沒有食欲,和眾人假腥腥的伸了伸筷子,連個味都沒嘗清楚就完事了。 回家后,辛湖一把就扯了滿頭的飾品與那繁雜的禮服,直接在中衣外面披了件衣服,就披著頭發,開始吃熱乎乎的湯湯水水。 大郎也不比她好多少,兩人象比賽似的,喝了湯,又吃了粥,還不想放下筷子。 “你們不是去參加燕王的喜宴嗎?怎么連飯都沒吃飯?”大寶不解的問道。他最愛吃,而且他參與的應酬,也多半是他這個年紀的少年,大家都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吃得都多,所以不可能會餓著他們。 “你以為,那種場合,誰是去吃飯啊。”平兒笑道。 辛湖和大郎也不過是和他們說了幾句,都累得各自下去休息了。 睡夢中,辛湖都在替燕王妃發愁。 第156章 惡心 楊大人之事雖然是秘密進行的, 但北順府整個官場的,官員們還是受到了極大的振動, 特別是楊大人的各親朋好友,包括姻親, 走得近的官員, 他一手提拔的官員等都受到了影響。北順府的知府由燕王派去的人暫代,暫時管理北順府的政務。 而江進士又正好被派到了北順府下的云洲縣當縣令,平時與北順府一些人有打過交道, 他雖然不會因楊大人的事, 牽扯到反賊當中去。但卻因為云洲縣的巡檢, 從九品小官陳巡檢, 而不得不請求謝大人相助。 陳巡檢之妻鄧氏, 是楊大人姑母的小姑子所嫁鄧氏族中的人。鄧氏一族也是大族,根基不淺。這種親戚關系其實不算什么了, 轉了幾道彎了,但當初陳巡檢陳中清也是走楊大人的路子謀得這個位置的。 江縣令與吳縣令人兩人當官后, 與謝大人往來密切, 畢竟他們曾經是朋友,似親人。很多人也知道,江、吳二人出自蘆葦村,與謝大人,陳大郎,江大山三人關系親近。所以,有什么事情互通往來, 也很正常。 陳中清到云洲縣之后,為人處事都還不錯,與江縣令關系還很融洽,況且陳巡檢這等地方九品小官的,十之八、九就是走關系上位的。他也不是江縣念舉薦的,原與他是沒多大關系的。偏偏一年前,江夫人生產時,極其兇危,差點母子雙亡,是陳太太鄧氏出面求了鄧氏當家太太出手相助的。這個人情,他不得不還。所以,他寫了信,給陳中清帶上京來,找謝大人和大郎求助。 受楊大人牽連的人不少,有關系的紛紛上京求助,其中也有不少人是無辜的。并且楊大人投靠當時的安王后,立即把與馬氏一系有瓜葛的人全部清理了,善后工作做的極好,以至于他后來提拔上來的人,基本上就與馬氏無關了。 燕王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對這些小官員們的活動,也是睜只眼閉只眼的。反正已經全部擼了官,這些人此生也不可能再進官場了。至于他們上哪兒去找哪個門路,他只是派了人暗中監視著,并沒有不讓他們自由活動。他也想通過這些人,看能不能再挖出點什么事來。 陳中清,也是楊大人考查了幾年之后,沒發現他與馬氏一系有牽連之后,才給了他這個從九品小官。 所以,燕王大婚剛過,陳家就上京了,一路風塵仆仆,還拖家帶口的。他們一家,已經不敢呆在當地,怕受到更多的牽連,打算回陳家的老家燕山縣,要到燕山縣還得先經過京城。 所以,當大郎去謝家時,就與來求助的陳中清遇上了。 父子二人碰了個正著。說起來,兩人還有長得有幾分相似。陳中清雖然已經三十好幾,快四十歲的人了。但因天生底子好,除了顯的憔悴之外,中年文士形象還是保持得很不錯。與大郎記憶中的那個形象,相差無幾。 要說最大的差別,也不過是前世這個時候,陳中清是意氣風發,身上官威不小。而這個時候,卻是一副拘謹的樣子,他這個年紀了,雖然坐立不安,也不可能情緒太過外露,還能勉強保持著鎮定與風度。 見到大郎時,謝公子因想著他本來也是要去找大郎的,干脆就停下腳步,說:“這位陳大人,說來還與你同姓,就是你要找的人。” 大郎,這一世取的大名叫陳嘉鈞,是當時江縣令覺得他年歲大了,不能老叫大郎這個小名了,特意給他取的,而不是上一世陳家給他取的名。相熟的人比如燕王,辛湖,張家人,謝家諸人私下都還是叫他大郎。 陳中清開始還沒看清楚大郎,經過謝大人的介紹后,才仔細的瞧大郎,怎么說都是自己的兒子,而且離開時也有九歲了,五官面貌基本已長開了。與現在的樣子,雖然有很大的不同,但眉眼卻依稀看得明白。 陳中清只覺得大郎十分眼熟,一時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的。正在記憶中仔細尋找時,突然聽到謝大人說:“大郎,大郎,你怎么啦?臉色這么差。” 就這一瞬間,他腦子突然閃過了大郎小時候的樣子,令他明白,眼前這個人正是自己的長子。那個他還以為已經死了的長子。 “大郎,你這些年上哪兒去了,為父四處尋找,沒想到居然在這里見到你。”陳中清立馬裝出一副驚喜的模樣,伸手就想去抱大郎,但大郎卻象見了鬼似的,急忙后退了兩步。 謝大人看看大郎,再看看陳中清,他不得不承認,這兩父子還是有幾分相似的。他再看陳中清與大郎的反應,明顯兩人都認出對方來了。但大郎的神情卻極不對勁,令謝大人心一沉。 陳中清擠出兩滴眼淚,一副喜極而泣的說:“大郎……我兒都長這么大了。” 這副慈父模樣,演得還象模象樣的,大郎卻立即打斷他,強硬而帶著厭惡的說:“我不認識你。別叫我的名字。” 謝大人怕他們倆在自己家門口,就鬧起來,連忙把兩人又帶進自己家了。 陳中清本來就是來求助,見到要求助的人是自己兒子,能不死死的咬住他嗎? 所以,一進門,他就迫不及待的說:“謝大人,謝大人。大郎真是我的嫡長子。不信,您可以看看他后背腰上有塊紅色火焰狀小胎記,旁邊還有顆黑痣。當年他出生時,我和他娘還笑話,他是帶著火出生的。” 大郎的手下意識的就摸到了腰間。謝大人暗嘆一聲,這個記號他還真見過。以前戰場上,誰沒受過傷啊,受傷了總得包扎傷口。所以,他還不止一次見到大郎這個記號。 可大郎卻拒不承認自己認識陳中清,謝大人再想想自己到達蘆葦村時,他才九歲就帶著一屋子孩子過活,其中要說沒有故事,他是不相信的。而且,很顯然是這個做父親的對不起兒子。復后想起,陳中清找上來求助,是因為其妻鄧氏,鄧氏一族受到楊大人的牽連。他心里多少就有猜到了一些真相。 陳中清即然認出大郎了,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逼他承認父子關系。就算大郎死不承認,陳中清為達到目的,肯定會大吵大鬧,搞得世人皆知,到時候大郎就算不被牽連到楊大人一事之中去,也會名聲受損。 不認自己的父親,這個名頭,又有誰背得起啊?特別是,你還當了官。 陳中清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大郎小時候的事情,又表示自己很想念他等等之話,甚至還說:“家里打小照顧過你的仆婦還有,以前你娘帶來的陪房,見到你肯定會十分開心。” 這樣的話,不外乎是告訴謝大人與大郎,我不止自己認得出來你,還能找出一堆人來做證呢。 謝大人當即立斷的說:“好啦。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先安靜會。”說著他帶著大郎離開,把陳中清關在小會客廳里了。 謝夫人和謝老夫人都被驚動了,大家一起看著大郎,急需要他來解開這個迷底。 說實話,他們并不清楚大郎的家世,他們見到大郎時,大郎就說自己父母長輩都死了。現在看來,當初大郎就是騙大家的。要是大郎在陳中清出現之前,就把自己的身世說出來了,管他陳中清現在鬧得哪樣,也沒人敢說什么了。可現在,大郎已經失了先機,想要甩掉陳中清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