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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后宮佳麗心悅我在線閱讀 - 第246節

第246節

    謝令鳶視線越過他,不知在看哪里。酈清悟輕輕嘆氣,半跪在她面前。

    她目光很遠,眼底仿佛倒映出天際破碎的星辰。他抬起手,輕輕替她拭了拭臉。

    她這才發現臉上一片潮意,不知什么時候落下的。

    “你方才說什么?……我沒聽見。”

    酈清悟坐在她身邊,想了想,干脆安靜。她也繼續放空發呆。

    殿內的水滴漏晷回蕩,就這樣滴滴答答過去了半個夜晚,月上中天,滿地清輝。

    “北燕提出的議和,此行波折,恐生禍事。”寂靜了很久后,酈清悟才提醒道。

    他盯著她:“你要去么。”

    謝令鳶空空地聽完很久,眼睛里漸漸有光澤閃動。她垂下頭,過了一會兒,聲音才悶悶傳出來:“在這個節點上,她忽然走了,我不信是意外。”

    “我總要去求個明白。”

    她抬起頭,澄澈的眸中透出點點星光:“九星有人在宮里,有人在宮外,北燕國師仍然沒有死心,他只要活著一天,我就要為她們鏟平這個障礙。”

    酈清悟凝視她,問道:“就算……那會有性命之虞?”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他拋出生死的問題, 讓謝令鳶一怔,沒有很快地回答。她有片刻的迷茫,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我記得你剛被送出宮時,一度很排斥你父皇交待的任務,可你如今……是怎么想通的?”

    酈清悟被她問得窒了一下。并不是很想回憶,只是唯獨不會對她保留。

    出宮后他一直魂游天外。像抱樸散人帶他做的那樣, 站在抱樸觀的山巔上,俯瞰大地時,總是會想到槿花朝開暮落, 蜉蝣朝生暮死。人們常嘆息它們生命的短暫。然當鯤鵬展翅, 低頭看人間時,人類豈不是也如槿花蜉蝣, 短暫一生?

    可這些蜉蝣,還在為了爭奪渺小的土地,牟取微弱的勢力,而勾心斗角。短暫的一生,連太陽都沒來得及好好仰頭看上一眼,就在苦累中結束。

    而他明知如此,卻還是要入這蜉蝣中, 做蕓蕓眾生, 那時真是不甘心極了。

    直到后來……他眼中浮閃一絲波瀾, 道,“以前曾和你說起,我在西關外和護衛失散時, 遇到一個會口技的賣藝之人。”

    謝令鳶點頭:“記得,你差點惹了麻煩,還是他幫了你。”

    “其實他犯了殺人搶劫、盜竊官銀幾條大罪。”他頓了頓,講得很慢:“被我發現,他求我寬限他三日,將他妻子安葬,之后就去官府自首。”

    謝令鳶有些意外,沉默聽著。

    “自首前,他給我講了個故事。”

    風六年輕時,是跟著角戲團常走西域的。那時候并州還算繁華,通往西域的道路上,都是絡繹不絕的商隊,只要肯賣力,就能賺錢。

    那時候漢人也不挨欺負。有一天,他們從馬匪手下,救了一群人,其中有個胡姬。那真是個很美的姑娘,感念他相救,就一直跟著他。

    至今提起那條古道,還能想到駝鈴,想到風沙,想到她的笑聲,還有過客紛紛,邊民怡樂。

    可后來,并州的局勢日益緊張,戰亂波及,西域不再通關。角戲團早都散了,邊境屢遭西涼、西魏人搶掠。他日子變得拮據,她卻不肯離棄,與他結為夫妻。又許多年后,她染了時疫,病得起不了床。臨終的人總是會懷念故土,她生出了幻覺,常問他,外面有胡琴聲,你聽見了嗎?

    她是想家了。可邊境實在動蕩,他無力完成她的遺愿。以至于她死后,他常做一個夢,夢見她在游蕩徘徊,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便發誓,如論如何也要將她的遺骨送回西域。他開始闖西關口,可邊境軍鎮貪污成風,要收賄賂才肯通關。他也窮瘋了,遂萌生惡念,搶劫盜竊官銀,終于湊夠一道道關卡的錢,得以將她送回故鄉。

    酈清悟還記得他的神色,他眼里全是如年輕時一般無憂的光彩,說又夢見她了,乘著五彩祥云的馬車,歡笑聲灑落人間,對他說,謝謝你呀,將我送回了家!

    “可他被斬了后,我也一點沒覺得好受。”

    那人曾說他年紀小什么都不懂,酈清悟很不服氣。怎么會不懂呢,誰沒有家破人亡過啊?他拖著對方,認真比慘,細數自己爹死、娘死、房子被燒……那人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來,末了凝視他,說,那你是好孩子,可不要像我一樣變壞了。

    他微悵道:“那是我頭一次覺得,若社稷不振,則虧欠萬民。有些事,是不能退卻的。”

    身為皇嗣血脈,國家動蕩如此,他連傷春悲秋的資格都沒有。

    。

    “……有些事,是不能退卻的。”謝令鳶低聲重復這句話,轉過頭望他。“我也是這樣想的。和你當時的心情,一樣。”

    那無盡深邃的眼眸深處,星星點點起了明亮。

    “就算未來不能陪伴她們,亦看不見她們的成就——我也要為她們將來的道路,鏟除一切荊棘。”

    酈清悟怔了怔,夜風微拂,她的話則在風中漸低。他神色逐漸溫柔。不再想阻攔她了,因他有他的經歷,她也會有她的選擇。

    而他要做的,就是陪她一道去面對,無論生死。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她的手要溫熱一些,似乎正沸騰的血在其下跳躍,讓他感受到了異乎尋常的執著與氣魄。

    五月長安,已經是暮春時令。桃花已謝,宮里則換上了綃紗的薄裙。

    北燕的使節團越過黃河,已經臨近潼關,議和之事日益緊迫。長生殿召對眾臣,問和談之政,謝令鳶道:“既然北燕讓我去,就我去吧。我是監國,他們的要求也沒什么越格。”

    “臣附議!”

    “臣也附議!”

    “臣十分附議……”

    “臣舉雙腳附議!”

    大臣們頭一次不分派系、不問黨爭,一致舉手叫好!

    他們看向謝令鳶,眼睛里閃出兩道詭異的光。

    畢竟,能把德妃套路的,以前除了白昭容娘娘,好像也沒有其他人了。想一想德妃懟上北燕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戰神王爺,哇哦,太精彩,他們簡直迫不及待等看大戲!

    當北燕使節團要入京畿的這天清早,謝令鳶也從麗正殿出行。

    車輦走在宮道上,近宮門的時候要下車。出乎意料的,宮門外,鶯燕群芳簇著十幾抹衣冠靚麗的人影,仿佛繁花競相盛放。

    她從車輦上下來,見是麗妃、錢昭儀、宋靜慈、韋無默、謝令祺等人。

    此情此景莫名熟悉,一瞬間,謝令鳶幾乎憶起自己被貶出宮時,妃嬪們也這樣來相送。這時光倥傯,讓她有片刻恍惚。

    她們上前挨個問候,宋靜慈才道:“北燕雖說議和,然而表象不驚,內里未必不是暗流洶涌。姐妹們商議了一晚,總是不放心,想來囑咐一句——和談固然要緊,但北燕若有什么圖謀,或提荒唐要求,我們也不怕再打一仗。只望你不要委屈了自己,萬事保重。”

    謝令鳶感到心頭一暖,想來九星都猜到,她是為了解決北燕國師的麻煩,才出面應談。她點點頭:“我會記得。”記得你們的關心牽掛。

    走出去兩步,她忽然又道:“……謝謝你們。”

    眾人一怔,笑了起來:“何必虛言這些啊。德妃,一路順遂。”

    謝令鳶回首,向她們一笑。

    *********

    北燕使節團的車隊浩浩蕩蕩,從涿郡一路出發,經過一個月的趕路,在鴻臚寺安排的驛站休停,終于踏入了長安。

    春明門外,春花繁盛,朱雀大道一如往年那般熱鬧,許多民眾夾道兩側相迎。

    因除了京師戍衛外,不得有超過百人的士兵進長安城,也不得攜帶重兵器,所以使節團騎護兵們駐守在長安城外,睿王爺等人則在儀仗下入城。

    對睿王爺來說,獨身進城也沒什么可擔心。他一人可擋百,在千萬大軍中殺進殺出;國師更是于不動聲色間置人于死地,令人聞風喪膽。

    騎在馬上,睿王爺的目光,掃過大道兩邊翹首以望的晉人,微微一笑。雖然今非昔比,北燕在冀州連打敗仗,然而他依舊氣定神閑,這是長久以來的強大所帶來的自信。

    忽然,幾朵粉色的花被扔進了他的懷里,芬芳沁人心脾。

    他低頭拈花,微微一笑,向著路邊掩唇嬌笑的女子,也勾起一個俊美動人的笑。心道,這晉人崇美真是一點未改,女子還是這般愛看美人啊。

    街道上的平民姑娘們滿目含春,俏生而立;兩旁閣樓上,扶欄之后的女子都戴著面紗,身后跟著侍女,彰顯了高貴出身。一眼望過去,長安城的街道上——春風拂過,飛花落紅、面紗披帛齊飛,整個長安城都仿佛瑤臺仙都。

    睿王爺回頭看身后的車駕,以垂幔遮擋的華車里,寂寂無聲,國師似乎對長安街道并不感興趣,甚至都沒有掀開簾幕看一眼。

    要是他肯露一面,也不知會有多少女子,為他傾倒。

    睿王爺正這樣想著,又是一陣春風拂來,吹開了簾幕無重數,那紗幔飛起,逐漸露出銀發下的雪膚、紅唇、高的鼻、如平湖凈月的眼。

    國師,傅臨仙。

    紗幔露出一角,車里的他淡漠平視前方,四下民眾忽然為之一靜。

    睿王爺心中暗道一聲,糟糕!

    下一瞬,鮮花、瓜果、香囊、手帕……有什么扔什么,國師的車駕,變成了滿載瓜果蔬菜的花車,要不是有簾幕遮擋,那畫面一定很美,睿王爺簡直不敢想象。

    而國師無動于衷,目不斜視,華車在人群的仰視中淡然駛過——

    近百年了。他終于再一次,踏上了長安故土。

    長安風情,真是令人懷念啊。

    進入長安內城,禮部尚書蔡瞻和鴻臚寺官員相迎,由于天子王師尚未歸,洗塵宴是由晉國議和主事德妃來主持,設于垂拱殿。

    北燕使節團不住感慨,晉國如今算是進入了女主時期,可中原人向來視女主為顛倒陰陽,也不知這樣的主政局面會持續多久。

    席間觥籌交錯,兩國官員推杯換盞。這次再不同于兩年前的忍辱負重,晉國官員暢快談笑風生,北燕官員心中不忿,卻也無話可說。

    謝令鳶坐在上席,目光從睿王爺身邊掃了一圈,微笑道:“貴國國師怎的沒有入席,莫不是嫌我國招待不周?”

    “豈敢。”睿王爺舉杯笑道:“本王替國師,謝過德妃娘娘關心。國師乃身體抱恙,他已托本王,敬祝娘娘……福壽安康。”

    “客氣了。”謝令鳶一飲而盡,指間酒杯杯口朝下,向他示意,笑道:“是本宮要感謝……國師一直以來的關心,才惦記著想見一面。”

    “該見的時候,總會見的。”睿王爺亦含笑,目光里明明滅滅。

    他們話語里打了幾道機鋒,卻還是相視而笑,盡在不言。

    酒過三巡,謝令鳶說完祝辭,讓眾人放開喝,便起身去了殿外醒酒。

    垂拱殿后面是御花園,前面是太液池引流過來的環湖,水上有湖心亭。

    酈清悟正靠在湖邊假山上等她,月華朦朧,淡彩穿花,為他蒙上一層清輝。

    有他在這里,四周倒是沒有能跟來的人。謝令鳶走近,關切問道:“你怎么樣?”

    “尚能支撐兩日。”酈清悟看起來鎮靜如常,他道:“不過北燕國師不是好騙的,他應該已經起疑了。”

    謝令鳶怔了怔:“怎么講,他看出什么端倪了嗎?”

    酈清悟搖了搖頭:“他方才察看后宮,不知為何,忽然用了窺探術,被我擋了回去。”

    謝令鳶沉默,北燕國師此舉,應該是想趁兩國和談的時候,暗地對九星下手。但窺探是用在察識人心上的,他這樣做是察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