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陸默耍手段
杜子皓說的那些話,陸默不覺得能感同身受。 但是他那一份情感他是感同身受的,因為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會那么害怕失去一個人,會那么小心翼翼的。 陸默在懊惱自己那天的沖動,但是這件事情該怎么解決?他和封琪琪之間會不會因此有隔閡?如果有,應該怎么解決?他到底應該怎么做? “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白婉婷喚了陸默一聲,她從霞都的董事會上下來,跟著陸默來到星逸閣,可不是看他在那里發呆的。 陸默回過神,目光平淡無波道:“也沒什么。” 風卷殘云,曜日透射在蒸蒸日上的霞都之上,這個看似強大不可摧毀的企業,內里的人卻心懷鬼胎,各有不安分。 陸默平靜視之,公事公辦。 有人看破了他一心為星逸閣鋪路的想法,面對對方的質問,陸默四兩撥千斤反駁回去,無論何時,他沒有損毀在座各位的利益那就不會有什么問題不是嗎? 雖頗有微詞,倒也不會過分逼問,畢竟陸默還真的沒說錯。 只不過是有人眼紅,見不得別人名利雙收贏得大滿貫,何況還是那個在他們看來年紀不大的后輩身上。 除此之外,白婉婷還看出了陸默的情緒有些不太對。 白婉婷換了個使陸默精神集中的話題說:“昨天早上我來找你的時候,你不在,但是看到鄭喚精神不濟的,仔細一問說是你在準備婚禮,不過你這是跌入愛河,昏了頭腦嗎?工作的事情要緊,怎么能讓鄭喚一心盯著婚禮的安排呢?” 看著走路帶風,一派輕松的白婉婷,陸默還是看得出她的野心的。 不過陸默問道:“問你個問題。” “什么?” 陸默沉吟道:“不用瞞著我,我知道你喜歡過杜子皓,不過我想問的是,你是放下杜子皓了,還是沒放下杜子皓?” 他不解的目光直視白婉婷,那犀利而探測的眼神讓白婉婷心里一緊,面上卻無波瀾。雖然有一剎那詫異陸默怎么突然問這個,可有些事情還是了然于心的。 “怎么會這么問,果然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嗎?說話顛三倒四,無憑無據的,八卦心還這么重了。”白婉婷輕笑一聲。 繼而反問道:“不過你和封琪琪怎么了?看起來不像是熱戀的時候,出什么問題了,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你理清思緒。”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陸默重復一聲。 白婉婷知道隱瞞不過,便坦誠道:“如果你非要想聽的話,我只能說,的確,我喜歡過。但現在也放下了,也是時候找個合適的人結婚,生子。” 陸默眉頭微挑,仔細問說:“你怎么做到放下的?” “你把拳頭握緊。”白婉婷目不斜視,直直看向陸默。 “什么?”陸默不解,見白婉婷點頭,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握緊,白婉婷說:“用點力氣,再用一點。” 陸默聽之,加重了力道攥緊,越攥與緊,越緊越累……白婉婷說:“好了,你可以放開了。” 陸默輕呼出一口氣,輕呵一聲道:“就是這么個道理嗎?攥的越緊,會越累,松開就好了?” “對,把他看得太重,太累,所以只能放開,只有這樣,自己才是輕松的。人吶,還是要活自己,不要讓自己的人生負重前行,那樣太累了。適當的放手吧,愛過就好了。” 白婉婷倒是說的灑脫,也活的肆意,而絕情。 陸默不由調侃道:“所以每次分手你都那么痛快。” 白婉婷一笑,拿起包說:“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想想,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不然,你的位置時刻都有人坐上去。” 陸默勾唇笑說:“商場如戰場,果不其然,其中硝煙無數,稍不留神,就到萬劫不復的地步。” 白婉婷頭也不回的說:“作為朋友,我給你的忠告,此時兒女私情還是放在一邊的好,不論你是想要放手還是拿起,重要的是霞都,你要握在手里,不能辜負爺爺的一片心意。” 隨后,她就關上了門。 陸默收回視線,神色暗下許多。 看似此時股東大會上大家意見還保持一致,但陸默知道,這個位置一旦快要坐‘穩’了,就會有人要來推翻你,因為所有人都不允許你一個人獨占鰲頭。 而白婉婷,想要渾水摸魚,這一計,也無可厚非。 陸默不想拆穿白婉婷,因為他真正的目標是強大星逸閣,這一點,毋庸置疑。 人,的確不能太貪心。 鄭喚把人送走后,靜靜的立在陸默跟前,也不動彈,陸默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有話要跟我說?” 鄭喚眨眨眼,思忖半晌說:“我覺得您還是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您和老板娘的問題,準確來講,是聽聽您自己心里的想法,是離婚,還是不離婚,還是和好。” 鄭喚實在是覺得這兩天這位老板也實在不太在狀態,那堆積如山的文件一時不察就有消息擱淺,長此以往可怎么行?還是白董事說得對,自家老板應該提起精神頭的。 “這三種有什么區別嗎?”陸默不恥下問。 鄭喚一本正經說:“離婚,財產會被分走一半。不離婚,財產還在。和好,人還在。” “不離婚,人就不在了嗎?” “不和好,那當然就不在。” 陸默瞇了瞇眼,認真道:“忽然覺得,你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不過我覺得您不用擔心財產的問題。” “為什么?” “因為老板娘嫁給你不是為了財產,她也不是騙婚,所以不會和您離婚。” 陸默饒有興趣的挑眉道:“照你這么說,她最終只有一條路,就是跟我和好。” 鄭喚點了點頭,好像是這么個理兒。 “不過我還是想問您一句,如果真的離婚,財產問題,會被分走一半,不覺得很惋惜嗎?”鄭喚說。 “你覺得我會舍不得嗎?都給她都沒關系。”說這話,陸默還是有一定底氣的。 “哦,那就好辦了,您去認錯,和好,然后好好上班,皆大歡喜。我呢,再按照原計劃幫您準備婚禮現場的事情。” 婚禮現場當然擱置了,就大半夜的那個電話打來讓人措手不及的。當然當著白婉婷的面,他沒跟對方說自家老板的家務事。 這該準備婚禮還是不該舉行婚禮的,到時候還是自家老板說了算,自己就是個跑腿的啥也不知道。 陸默揚眉糾正道:“但是你要知道,我根本就沒有錯。” “哦,這樣啊。反正我無所謂,還能拿工資,過錯在您不在我。” 陸默頭一次被鄭喚噎得無語,后者心里暗自笑道:果然,被愛情困擾的人智商都不怎么樣。 鄭喚一抬手說:“到時間了,該去醫院換藥了。” “不是讓你把藥拿回來嗎,又不是什么大問題,一點劃傷而已,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公司的事情繁忙,不是浪費時間嗎?” 鄭喚卻理直氣壯道:“散散心,利于工作。” 陸默低頭一笑,心頭又沒由來一陣煩躁,腦子里揮之不去的都是那個人。知道自己一直受她的影響,但沒想到現在影響這么大,就連鄭喚一眼都看出來了他所有的心思。 陸默起身拿了衣服,問道:“陸雙怎么樣了?” “情況好轉了很多就是一天到晚抱著個手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自己去吧。”陸默攔住了鄭喚,只身一人拿了醫療卡,排隊取號,交款拿單,等待檢查,做著最普通的事情。 然后轉道去看陸雙。 受傷是在協同警方抓捕孫娜茹時候受傷的,在墓地的時候,陸默只是輕描淡寫的跟封琪琪說了幾句報備的話而已。 他不想因為自己受傷的事情令封琪琪擔心,更是沒有提陸雙的事情。 一來他是怕封琪琪因為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提心吊膽,二來他也怕柳楠和陸雙的事情影響到封琪琪的日程安排。 他斂眉苦笑,怎么他現在的生活里全是封琪琪,他搖搖頭,無奈而又自嘲一笑。 到了病床前,他已經收斂所有情緒,瞅著只能躺著不能隨意活動的陸雙,陸默問道:“柳楠呢,還沒來看你?” 陸雙嘆息了一聲,放下了手機。 “沒跟她說。” 陸默詫異道:“為什么?” “我現在這模樣,她不得笑話我?本來在她眼里就沒多少好形象,長征還長著呢。” 陸默很想說陸雙變了,以前那個膽大妄為,任性灑脫的陸雙在柳楠面前越來越小心翼翼了。他反思自己何嘗又不是這樣?害怕自己在她面前做錯什么,猶豫而煩躁著。 陸默問道:“她一條信息都沒有,沒有想過放棄嗎?” 陸雙反問:“那我現在讓你和小嫂子離婚,你去嗎?” “結婚就沒想過離婚。”陸默這話斬釘截鐵。 “那不就得了,我現在一眼就認定柳楠這人了,我也不知道哪天我會不喜歡她了,但是現在我就是喜歡她,沒辦法。” 跟杜子皓說的一模一樣!陸默心里這樣想著,但不能說出來讓陸雙看了笑話。 陸默目光幽幽閃爍著暗光,出聲道:“你給柳楠打個電話,就說我受傷躺醫院里了。” 陸雙皺眉道:“你怎么了?要演苦rou計?你不是犯了什么錯誤我小嫂子不理你了吧?所以想曲線救國找柳楠?又……” “停停停,好心當做驢肝肺,我的意思是說,我受傷了,柳楠肯定來看我,到時候我就說你傷的比我還重,還在重癥監護室,而她不能去看你,我是讓你演一出苦rou計。再說了,我媳婦知道我沒事兒,不會瞎咋呼的。” 陸默自圓其說的打斷陸雙的話,還真的把陸雙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他想想向來沉穩泰山壓頂似乎也面不改色的小嫂子,不得不眼前一亮,佩服道:“大哥,你這是個好主意!就算柳楠發現了,我也沒說謊啊,是吧,傷很嚴重啊。謝謝你啊,大哥。” 這也的確是個好主意! 陸默覺得,到時候封琪琪萬一發現事實生氣,陸默就出賣陸雙,說這都是為了成全陸雙和柳楠。 當得知陸默受傷的那一刻,封琪琪真的是慌了神。 她本來正在換演出衣服,前一刻還和伙伴們商量的好好的等下最后彩排細節,可接到電話的時候,她什么都不管不顧了,就那樣丟下所有人,什么解釋都沒有。 她催促司機去醫院,心急如焚,車還沒停穩,她扶著車把手就要一把推出去,她不顧危險,就那么焦急地沖進了醫院。 封琪琪連連按下電梯,煩躁的都要跳起來,蹭蹭蹭地跑向了旁邊的樓道,踏踏踏往上沖,額頭上冒出汗水直流下白皙的臉頰。 可是,當她用盡所有氣力出現在某個病房樓層的時候,她用力喘息著。 而眼前呢?陸默安然無恙地站在她的視線里,他溫柔的笑著,一如往昔。 封琪琪怔楞的問道:“你沒事嗎?” 陸默嬉笑道:“媳婦,我沒事。” “你沒事?”封琪琪似是不可置信,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自問自答,她的目光從驚訝,欣喜,到質疑,到確定,到……憤怒。 她凝眉道:“陸默,騙人很有意思是不是?” “媳婦……”那耳畔呢喃熟悉的媳婦,徹底點燃了封琪琪的怒火。 她冷聲喝道:“你現在怎么變得這么自私,覺得很好玩嗎?我對你真的是很失望。” “媳婦,你聽我解釋。”陸默伸手抓住了掉頭就走的封琪琪,他極力的想要解釋。 “放手!” 封琪琪扭過頭來,從來或清淺或溫柔的目光中,此時,其中盛放著的只有冷光似箭,直射向陸默。她高聲冷道:“我叫你放手!” 她面上一片冰寒,令人覺得可怕,此時的封琪琪完全顛倒了陸默以往對她的認知。 明明還是那個人,可是一種感情,就那么一個眼神,就讓他心中痛楚叢生,就像有人遏制住他的咽喉握住他的命脈一樣令他艱難的喘息著。他眼里,有無數悲傷痛苦涌現,這目光讓封琪琪心中一顫。 可是他再如何,都無法令封琪琪此時心頭的怒意消散。 “媳婦,我……” 陸默松開了封琪琪,自然而然立在身側的手指微微顫動,小心翼翼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能平復封琪琪的情緒。 封琪琪徑直打斷他的話說:“沒什么好說的,也沒什么好解釋的。” 語畢,封琪琪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