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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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饅把腦袋搭在他肩上,“不要叫救護車,我不會死的,把范幼辰叫來。” “他?”沈摯有點心涼,原來他早就知道你的事情。 后來事情的發(fā)展就有些出乎沈摯的意料了,范幼辰對于他會打電話過去一點都不意外, 而在幾分鐘就飛快趕到的面包車,和上面齊全的擔(dān)架急救設(shè)置等,也讓他驚訝的說不出話。 “這里是我私有的醫(yī)療院,還希望沈隊長可以對外閉口不言。”范幼辰在開門的時候這么說了,沈摯抿緊了嘴,“現(xiàn)在難道不是救她更重要嘛!這種事你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 范幼辰笑了下,這時手下人已經(jīng)將擔(dān)架抬進了診療間,做了基本的消毒,“幸好銀彈只是擦身而過,沒有生命危險。”范幼辰剪開她腿上的褲子,只是這雙腿…… 沈摯呆呆楞楞的站在隔離玻璃外面,感覺從背心開始全都是冷汗,快要把他浸透了。他砰砰砰敲了幾下面前的玻璃,“她還能站起來嗎?”聲音很小,但是范幼辰光看他的表情就讀懂了意思。 他嘆了口氣,“你以為她是什么人。” “血族不老不死,除了不能斷肢再生,擁有的驚人愈合能力可以修復(fù)任何嚴(yán)重的傷口。當(dāng)然,銀可以破壞這種自愈力,她大概會需要幾周的康復(fù)時間。” “在這安心住下吧,不會有人再打擾了。”范幼辰對饅饅說,她意識有些不清醒,感覺有人在溫柔的摸她的頭,雖然不是她喜歡的那個氣味,但也很安心。 后來進行治療的過程,玻璃前的簾子是拉起來的,沈摯呆了一樣站在門口,有來來往往打扮的像醫(yī)生的人走過,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砰砰砰’沈摯瞪著眼睛,用額頭一下下敲著面前厚厚的玻璃墻,好像傻子一樣。你是笨蛋嗎?你大概真的是笨蛋…… “你有空不如去幫她請個假,繳費就不用了,我這里她是免費的。”范幼辰從里屋出來,摘下臉上的口罩。 “她沒事了?” “嗯,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范幼辰上下打量他,“沈隊長快點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不行,我要陪著她。”沈摯看他身上的打扮,“而且你不是法醫(yī)嗎?你怎么會知道她的事情。” “我們認(rèn)識的時間比你想的要久許多,我大概是她在諸云唯一能信得過的人。”范幼辰這么說了,白凈俊俏的臉上透露出些自信的神色,“她在我這里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顧,也沒有危險了。” “沈隊長,你大可以放心。” 沈摯腦內(nèi)的一根筋一下就繃斷了,他仿佛炸了毛的狂犬,氣勢洶洶的瞪著面前的年輕男人,“你這是在向我挑釁。” 范幼辰無所謂的笑笑,“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這個小白臉(╯‵□′)╯︵┻━┻ 沈摯冷笑一聲,“她是我的人。” 范幼辰看他的表情,不做聲了,轉(zhuǎn)身利落的離開,樓道里再次回復(fù)平靜,里頭的窗簾被拉開了,護工一個個走出來,推著堆滿藥劑的車子。 沈摯兩只手貼在玻璃上,戀戀不舍的看著臉上罩著氧氣的饅饅,她小小的一個人藏在被子下面,臉和床褥一樣白,像被丟在地上又踢過幾腳的小饅頭,可憐巴巴。 到底是誰,要對你這么狠? “喂,虎子啊,是我沈摯。”他站在一側(cè)走廊的露臺外頭,夜色沉沉,手里一點火光明滅,“最近道上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沒麼?” “沒沒,是我一個小朋友被盯上了,我怕是有人要搞事情。” “好,你幫我留意一下。”他看著面前黑魆魆的綠化帶,“是一個男人,用槍,年紀(jì)不大,可能是外地人。” “臥草,用槍?這人是不要命了,沈哥放心……”電話那頭人嘰里咕嚕說了一通,沈摯應(yīng)了幾聲,膝蓋一彎,虛脫一樣坐在了地上。 不過是第二天,饅饅就醒了,她隔著玻璃和沈摯對望,那人手掌貼在玻璃上看她,手舞足蹈的比劃了一個個動作,也不知道是在說什么。 真傻。饅饅有點想笑。 范幼辰推門進來,手里拿著給她準(zhǔn)備的壓縮血包,“我從陳迢那拿來的,你先吃吧。”他看一眼窗外虎視眈眈的沈摯,刷一下拉上了簾子。 饅饅的視線被阻隔,她收回眼淡淡說,“我要走。” “你傷還在觀察期,我不保證會出什么狀況。” 饅饅瞥他一眼,“你這里不給我飯吃。”范幼辰一滯,“我可以給你申請?zhí)厥狻硬汀瑤搜煞值摹!?/br> “那不好吃,不知道是從哪個獻血站調(diào)來的過期怪味。”她自己坐起來掀開了被子,只是兩腳還沒法動彈,范幼辰有些著急,走過來試圖阻止她,“你能不能聽點話,你傷的很重。” “我沒有大礙,只是不能動而已。”她安撫了一下他,“謝謝你來救我,我很感激。” “只是你這里的氣氛,總讓我覺得像在被做人體實驗。”窗外有一間間安靜的診療室,就算是有活人住進來,也沒有絲毫醫(yī)院病房的氛圍,沒有家屬,沒有探病者,沒有果籃和花朵。 范幼辰不高興了,“我這里是高級私人病所,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而且附近受傷的白派都會送到這里,密閉性必須加強。那你要是實在不想住就走吧……但是那個沈隊長,我可不保證他能照顧好你。” “沒關(guān)系,光聞到他的氣味,我就感覺傷好了一半了。” “……” 后來沈摯借了一輛車,將腿上打著石膏的饅饅抬了進去,范幼辰囑咐了一通注意事項,但是血族也沒有什么忌不忌口的,大概就是少吸一口血和多吸一口血的差別。 “感覺怎么樣?真的不用逞強,還是呆在醫(yī)院里比較保險。”趁著紅燈等車的時候,沈摯回頭又和她說話,饅饅側(cè)坐在后座上,瞇著眼睛看他,不說話。 他自覺又被她看穿心思,回過頭專心致志的開車,與他一貫火急火燎的風(fēng)格不一樣,這次開的又平又穩(wěn),反倒惹的他身后著急的小車滴滴答答直按喇叭,還以為是個新手女司機。 饅饅看著外頭陌生的景物,“你這是去哪里?”不像是回她家。 “上我家。” 兩人忽然有幾秒鐘的絕對安靜,沈摯臉一紅,“你那里太危險了,盯上你的人不會善罷甘休的,有我在身邊陪著,他們起碼不敢動手。” 她沒有拒絕,這個理由太有說服力了,誰都沒有反駁的話語,或者是誰都不想反駁。 到家以后,要把她弄上樓也是一個難題,沈摯想要抱她,卻怕牽動到傷口,“沒事的。”還是饅饅先下了決心,伸出手臂主動拉了拉他,沈摯吸了口氣,彎腰把她摟進懷中,再直起身。 “痛嗎?我這樣會不會好點。” “不痛,很好。” 她腦袋挨著他,他走的很穩(wěn)很慢,像一頭讓人信服的大熊,很安全。他一點點挪進了小區(qū)里,在無數(shù)來往行人的矚目下,把她安穩(wěn)的抱到了電梯口。 “小沈……你女朋友啊?”正好遇見一群下來跳廣場舞的大媽,都是認(rèn)識他的街坊領(lǐng)居。 “是,是啊。” “這是受傷了啊?可要好好養(yǎng)著,多燉點骨頭湯。” 沈摯尷尬的嗯嗯啊啊答應(yīng)著,電梯終于下來的時候,他仿佛松了口氣,逃也似的沖了進去。 饅饅在電梯間的反光里看到他通紅的臉,“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他猛地一挑眉毛,低頭看她,“是誰不要誰!” ☆、chapter39 饅饅不說話了, 看沈摯氣呼呼的走到一扇黑色大門前,停住了。 “你掏一下鑰匙, 在我褲子口袋里。”他兩只手抱著她所以動彈不得, 饅饅便一手勾著他的脖子, 一手朝他下面摸過去。 “這里?”她手伸到他褲子側(cè)面的口袋,中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 下面就是溫?zé)嵊匈|(zhì)感的大腿, 微微緊繃,沈摯猛地搖搖頭, “后、后面!” “那是這里?”小手又從股后滑過去,不輕不重的正好捏到他臀rou, 瞬間從尾椎開始一陣電流,整個人酥麻酥麻的。如果人有尾巴的話, 沈摯覺得他早已經(jīng)炸毛了。 鎖扣吧嗒一聲打開的時候, 饅饅抬頭看了看他的臉, 沒什么奇怪反應(yīng)。 “你讓我進來了,可就不能后悔了。”她說。 他面色臭臭的, “我什么時候后悔過了。” 他家是前年按揭買下的三居室,小區(qū)很新,也不算高級, 只是做的簡單裝潢。大門進來旁邊一個大大的魚缸, 里頭沒有魚, 倒是長了好幾種水草。 “我都是一個人住, 家里沒什么東西。你需要什么, 我去給你買。”沈摯把她放在客廳里的大沙發(fā)上,讓她靠著墊子坐著。 饅饅拍了拍背后的靠墊,忽然手上在沙發(fā)縫里摸到什么東西,扯出來一看,是一條白色的男士工字背心。 “那個!那個我還沒洗!”還沒細看呢,就被沈摯眼疾手快的搶走了,他一把將背心塞在身后,然后表情一變,又飛撲過去,從餐椅背上,衣架上,鞋柜上收走了什么。 “你別看啊,我馬上就好了。”沈摯手里抱的衣服團越來越大,饅饅撐著下巴看他趴在沙發(fā)上,扒拉后面的東西,一會又掏出來兩只臭襪子。 他背對著她快跑幾步,把那堆衣物全都一股腦的塞進了洗衣機里,然后又假裝沒事人一樣走了過來,“咳。” 他假咳兩聲,紅著臉東看西看,“應(yīng)該沒有了吧……”說著頗緊張的坐在了她對面,兩只手放在膝蓋上搓啊搓。 饅饅躺坐在他的沙發(fā)上面,看似無意的打量他的家。左邊靠墻是沈摯的衛(wèi)生間,普通的玻璃門,現(xiàn)在關(guān)上了看不到里頭什么樣子。旁邊是他兩個臥室的門,能看到一點床單的顏色,是灰色條紋型的。 右邊廚房地板的白瓷很干凈,看起來根本就不開伙,接著就是另一件小房間的門,應(yīng)該是被改造成書房了。 “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你近期不要去我家,需要的東西會有人給我送來,沒關(guān)系。”饅饅這么說了,沈摯還有點小鹿亂撞的心忽然涼下來。 “那個拿槍的人到底是誰?我讓別人去查了,都沒發(fā)現(xiàn)有這么一個角色混了進來。他也是吸血鬼嗎……是你的敵人?” 饅饅看他一臉擔(dān)憂的樣子,心里有些高興,“他確實是我的敵人,不過只要你在我身邊,他就不敢怎么樣。” “我當(dāng)然會保護你,但你也得把我不知道的都告訴我。”他倔強的看著她,“你瞞著我的太多了,在黑巖的那次意外,是不是也是有人要害你?別騙我。” 沈摯一臉嚴(yán)肅的表情,像只生氣的狗,饅饅看著看著他忽然笑了,“別急,我慢慢告訴你。” “血族有等級制度,最高的是皇帝,只是很少能有親王爬到這一步。每一代都會有五位親王存世,等到這五位全部死亡,就會催生下一代親王。” “目前唯一存在的那位,就是在清朝上位的,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百五十多歲。他叫趙荔伯,字棲止,是血族里有名的弒殺派和親外派。” “他在曾經(jīng)五位領(lǐng)袖中雖然不算強大,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最長壽的,也是無人能敵的親王。” 沈摯眼光都不曾移開,看她轉(zhuǎn)過頭來對他笑, “不過這還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別擔(dān)心。” “至于那個用槍的少年,他是吸血鬼獵人,也是整個血族的天敵。”饅饅撿起他茶幾上的錢夾翻開看了看,“因為地位尷尬,獵人這種職業(yè)已經(jīng)比血族還要少見了,很不湊巧的,讓我遇上了一個正版獵人,這運氣可以去買彩票了。” 錢夾里頭放著幾張卡,現(xiàn)金有一些,里頭還有他的身份證和□□。 “噗。”看到那個大頭照,饅饅忍不住笑起來,沈摯看她的反應(yīng)也明白了,撲過來就要搶走。 可是當(dāng)然來不及,他再怎么藏起來,丑照也被她看到了。 “是我入職時候拍的照片,已經(jīng)有好幾個年頭了。”沈摯把錢夾塞進屁股兜里,有點怨念的看著她,“那時候丑,現(xiàn)在好看多了。” “是是,現(xiàn)在變得好看多了。”饅饅笑意朦朧的躺在沙發(fā)上,腦袋枕著手腕,輕松愜意的樣子迷人極了,她用手勾著沈摯的襯衣領(lǐng)口,玩弄上面的小褶皺。 他猛地一手抓住,目光灼灼的,“現(xiàn)在我們之間沒有秘密了是嗎?” “是,我全都告訴你了。”饅饅略無辜的抬頭,然后沈摯就漸漸貼過來了。他一只手放在她腦袋邊上,身體就懸空在她上方,像把她整個人罩住。 “我也沒有瞞你的事情,我的家,我這個人都在這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想碰就能碰到。” “我希望你能看清楚,我沈摯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的皮膚黑里透著紅,“我的話一直都有效,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 他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表白自己的心跡,純情的像少年一樣的內(nèi)心剖析的徹底,不用她催促,自己就雙手捧了奉到面前來。 屋里光線不太亮,風(fēng)從開著的窗外吹進來,有簾子在他身后舞動,天色漸漸暗下來了,殘余的夕陽染紅了他的發(fā)梢。 饅饅定定的與他對視了一會,“開燈吧,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