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錯認
“我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們?” 東陵明柳看著面前歪著腦袋,眼神空洞的母后,喃喃的說到。 “對不起我治不好她。” 慕小小看著他,有些愧疚道。 她不是不想救她,只是她的醫術雖然厲害,可是當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毒入攻心了,即便是華佗在世,也無計于事。 德妃此時仿佛是一個好奇寶寶,聽著慕小小出聲,這才順著聲音,看到了她,蹦蹦跳跳的過來,拉著她道“jiejie,jiejie,你是來接我回去的吧!” “不對,我跟你說了,我不回去。” 仿佛是想起什么似的,立馬放開她的手,躲到了東陵明柳的身后,仿佛是尋找庇護的小姑娘。 慕小小被她這么一叫,心里突然升起了疑問,她還有個jiejie? 德妃是她娘親,在她恢復記憶以后,就已經知道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對自己這么殘忍,幾次三番的想要自己性命,可是那長相卻是沒錯的。 可是她這般一說,慕小小有些心驚。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形成,只是這些東西現在已經沒有辦法證明了,她已經瘋了,對于一個瘋子的話,是沒有什么可信度的。 慕小小往前去,想要問問她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卻怎么也開不了口。 明柳見她小心翼翼躲在自己身后,也不顧的她在說些什么了,直接下著逐客令,道“慕jiejie,你走吧!” “母后,我不會讓人在傷害我們的。” 緊緊握著德妃的手,擋在她的前面,心里暗暗下了決心,母后,護了自己那么多年,以后該他護著母后了。 “誰都會傷害你,唯獨小小不會,你不能這么對她說話。” 東陵宇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慕小小的身后,對著東陵明柳說到。 她是他的jiejie,她怎么會傷害他呢! 即便是她不知道他的身份時,她也從未想過要傷害他,更何況,現在她知道了他的身份,護著他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傷害他們。 “我怎么說話還用不著二哥來教。” 明柳語氣你帶著怒意。 雖然知道他做皇上會比大哥做皇上來的合適,可是天道倫常,皇位該是大哥的,他這般做,又與篡權奪位有什么區別。 如果不是有人挑唆,大哥又怎么會被蒙蔽了心智,做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而這次事情,最受益的人,便是他,那般的深沉心思,讓他有些恐懼。 他們如何爭權奪位,他不管,可是怎么可以對他母后下這般毒手,這讓他如何不恨。 “是皇后下的毒,小小第一時間趕來,只留住了她的性命,可是卻沒法保住她的心智。” 東陵宇從來是不擅長解釋之人,可是他不想慕小小被誤會,難得的出聲道。 “這么說我還要感謝她?” 東陵明柳陰陽怪氣的說到,語氣里掩不住的嘲諷。 “那你告訴我,這幕后的推手難道不是你嗎?” 那雙眸子毫無怯意的對上東陵宇,以前他不愿意搭理他與大哥之間的明爭暗斗,可是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這里好好陪著她吧!” 東陵宇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是拉著慕小小轉身離開,冷冷的吩咐道。 “怎么,不敢承認了,就想把我跟大哥一般軟禁著?” 明柳臉上悲戚,卻依舊笑著,而且笑的燦爛。 慕小小不放心的回頭,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擔心,握了握東陵宇的手。 “沒事,走吧!” 東陵宇頭都沒有回,只是徑直的往前走著。 明柳兩個人離開以后,大門便被關上了。 以前他從來都是站在二哥的立場上的,可是現在卻覺得原來心思最深沉的卻是他。 難道他還以為自己會威脅到他的皇位嗎? 那個位子他從未想過,他本就是老四,年齡又不大,上面除了他們,還有三哥,不管怎么輪,都輪不到自己。 可是現在居然像防賊一般的防著自己,讓他忍不住覺得悲涼。 不過這樣也好,以后就守著母后過日子,起碼她還有自己照顧。 這樣想著,東陵明柳倒也不覺得難過了。 離開了冷宮,慕小小便忍不住出聲了,道“為什么?” 她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這么做,也不會像柳兒說的,怕威脅到他的地位,只是她想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東陵宇拉著慕小小到了亭子里,不急不緩的坐下,道“你信我嗎?” “當然。” 如果她不信,她就不會再問了。 “這場仗,雖然看似我已經贏了,可是實際上,所有的戰役才剛剛開始。” “太子的殘余勢力還有很多?” 慕小小第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也是,做了那么多年太子,不可能一點勢力都沒有,他狠辣歸狠辣,可是那也是對于平頭百姓,對于朝廷里的官員,他收買人心的手段,已經出神入化了。 “恩,以現在明柳的處境,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保護他,我保護你。” 慕小小對上東陵宇有些憂思的眸子,笑意嫣然的道。 “就你這花拳繡腿,怎么保護我?” 東陵宇被她的話逗得笑了,一個自保能力都沒有的人,大言不慚的想要保護他? “我武力值不行,我智取不行嗎?我可是人稱諸葛亮再世。” 慕小小以前可是學霸型的人物,腦袋自己是好使的,對于智慧,她從不缺。 “諸葛亮是男的,難不成諸葛亮投胎投錯了?” 東陵宇將慕小小抱在腿上坐著,打趣道。 “你討厭,恭維我一下怎么了?” “我娶你,已經用行動恭維了,這華而不實的話就算了吧!” 許是吃到了慕小小的甜頭,他最近是越發的想與她親近了,哪怕是僅僅這般坐著。 慕小小也喜歡東陵宇身上的松香味,坐在他腿上軟軟的,比那硌得屁股疼的石凳好的多,自然是樂意的。 別看平日里慕小小對什么都不講究,可是能享受的時候她絕不含糊。 “可是女人就喜歡華而不實的話。” 慕小小環著東陵宇的脖子,撒嬌道。 “真不敢相信,我這聰明智慧美麗集一身的夫人,竟然也這么俗氣。” 東陵宇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于憋出了這么一句話。 “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呢!我就是俗,你以后就要跟我這個俗人過一輩子了。” 慕小小也知道東陵宇這種標準的直男,只會做不會說的人,要求不能太高,自己知足就好。 東陵宇見慕小小失望的樣子,忍不住搖搖頭,道。 “你應該說我跟聰明智慧美麗集一身的你,過一輩子,那俗氣都是附贈的。” “這還像話。” 慕小小被這句話哄的心花怒放,點頭贊同道。 東陵宇看著面前的小女人,果然容易滿足,趁著她高興,湊了過去,輕聲道。 “既然夫君我這么上道,夫人你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表示什么?” 慕小小有種不好的預感,警惕的問道。 “你說呢!” 東陵宇不懷好意的越湊越近,噴出的熱氣讓慕小小的白頸間酥酥麻麻的。 “呵呵,你這么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我自然是該表示表示的。” 慕小小尷尬的笑了兩聲,從東陵宇的懷里蹭的坐了起來,接著道“我這就去御廚房,給你做頓好吃的,好好給你補補。” 話音剛落,為了避免某人把她再抓回去,趕緊風一般的逃了。 “小家伙,跑的倒挺快。” 東陵宇倒了杯水,笑意盈盈的看著倉皇離開的背影,想著剛才她那臉紅的樣子。 既然敢耍他,早晚要還回來的。 慕小小跑了好長一段,確定他看不到自己了,才敢慢下步子來,她可沒忘記,自己之前可是跟著趙將軍混出來的,現在不能跟他在一起。 就在慕小小離開不久,沐風便出現在亭子里。 東陵宇神色沉重的回了養心殿。 “李大人是誰的人?” “他是皇上的人,可是他手上的權利太小,平時不過是走個過場,大多數事情還是要聽丞相安排。” “去召他過來。” 林公公雖然跟在皇上身邊不久,可是對于這前朝的勢力確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倒是對得起他在宮里摸爬滾打那么多年。 皇上這些年太依賴丞相,所以權利下放的很嚴重,目前朝堂上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丞相那邊的人,只有一小部分是皇上的人,這對現在的宇王是極其不利的,即便是丞相不在了,他們依舊擁立太子一黨。 就算是現在宇王上位,卻也不可能一時間將所有的人都換掉,這般的鐵血,整個東陵就完了。 林公公看得清這一點,所以對現在的宇王更是同情。 領了命,趕緊宣了李大人到了養心殿。 “說說吧!現在國庫是什么情況?” “國庫空虛,若是沒有戰事還好,一旦有戰事,東陵怕是危在旦夕了。” 李大人來的路上,就知道他要問什么,畢竟沒有一個君王上位的時候,不把情況摸清楚的。 所以今天一上午,他就找了下面的人統計好了國庫的情況,這才知道,情況比他想象的更嚴重一些。 “這個賬本上,各項收支總計,請過目。” 李大人將手里早已經準備好的賬目遞了上去。 上面明明確確的注明了開銷都去了哪里,以前稅賦嚴重的時候,還能勉強夠宮里揮霍,可是今年難民嚴重,宇王要就已經要求減免了稅賦,皇帝拗不過應了,可是現在問題便出來了。 “這宮里的花費有那么高??還有這抗洪的銀兩撥出去那么多,我怎么看難民都沒有安置好?” 東陵宇看著賬目上的修葺宮殿的費用,辦各種壽宴的費用,包括吃喝用度,每個月都是一筆很大的開支,這般下去,就是再多的稅賦也不夠揮霍的。 東陵宇不看賬本還好,一看就來氣,扔了賬本就責問道。 “有一部分皇上批示過的,還有一部分呢都是丞相下的令。” 李大人不卑不亢,雖然看不慣太子丞相沆瀣一氣,將百姓的稅賦這般的不當回事,心里一直都有抵觸情緒,可是他卻也知道要想在這朝堂上生存下去,該低頭的時候便要低頭。 在其位謀其政,他的能力沒有到達能夠左右國庫用度的地步,所以對他來說,即便是東陵宇要治罪,他也無話可說。 “你的意思是你不贊同他們這般做法” 不管是推卸責任也好,還是真的不滿這種做法也好,東陵宇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 那便是這都不是他的主張。 “是。” 李大人今日來之前是做好了準備的,一朝君子一朝臣,這是自古以來的準則。 東陵宇雖然順應民意,也保家衛國,可是他陰晴不定的性子,他們早就領教過了,所以這一次都是抱著莫大的決心。 “說說看。” 朝堂上他是有一部分人,可是這個李大人一直都是中立的,今日他便要看看,他到底是何種想法。 “宮里的裝扮是民間爭相模仿的對象,故而宮里奢侈繁華以后,必定帶領宮外的奢靡之風,所以這宮里該是提倡節儉,各種宴會不過是眾人一同熱鬧,培養感情的機會,各種禮品互贈,都不愿意讓人輕視,自然選擇昂貴為上,最終反而成了攀比的源頭。” 李大人一口氣將宮里的各種花費弊端講了出來,心里雖然沒底,可是卻必須陳情,畢竟眾所周知,東陵宇并無妻妾,這宮里暫時不會有這筆開支,他說出來也算是沒有摸到胡須。 看了一眼東陵宇的臉色,好似沒什么變化,接著道“至于各種撥出去的費用,比如賑災,不需要經歷州郡縣,而應該直接派去欽差大臣,另配上監察官,同時在難區設置您的暗訪人員,直接歸您所管轄。” 東陵宇聽著李大人的分析,倒是對他刮目相看,接著問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下這般,國庫已然空虛,又當如何?” 這才是最終的目的,未開源光節流又有什么用,他倒要看看這個李大人有多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