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江沐塵神色謙和地向眾人一抱拳,溫聲道:“年關將近,宵小們開始作亂,鄉親們都看好門戶,有形跡可疑者一定要報官,本官在這里先行謝過各位了?!?/br> 縣太爺這般謙遜有禮,還謝他們,大家都受寵若驚地表示會幫官府注意,哪里還顧得上之前那對母女是否是縣太爺‘公報私仇’押走的? 之前那對母女與慕容蓮吵吵起來了,是以引來了許多人看熱鬧,此時找事的母女走了,大家也就不再逗留,很快便走了個干凈。 江沐塵知她們母女有話要說,于是對慕容蓮道:“縣衙還有事要處理,小侄先不打擾伯母了,以后鋪子里再有人搗亂,直接讓人去縣衙報信,小侄立刻會趕過來處理!”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此時慕容蓮就是,看著江沐塵的眼神充滿了慈愛,他剛剛維護自己的行為更是取悅了她,笑咪咪地說了好些話,最后親自將他送出門去,待他走遠了才返回。 “你這孩子有福氣,遇到了沐塵這么好的小伙兒,比你娘強多了?!蹦饺萆弻﹃P二河怨氣大得很。 “娘,剛剛那兩個女人怎么回事?我沒聽說父親招惹了她們啊?!标P欣怡問。 這出鬧劇后慕容蓮也沒心思再營業,將鋪子門關上后領著女兒來到后院房內,沒好氣地道:“你爹不是身份不一樣了嗎?他年紀大長的丑都不是事了,地位高就成,想嫁進侯府當女主人的可不在少數!” 聽出來母親的不滿,關欣怡忙問:“莫非類似的事今日還不是第一次發生?” “自從你們回來,鋪子里就時不時有人來敲打或試探娘,今日這個只是囂張過頭了,引來了許多人而已,之前的那些人比起來可溫和有禮貌多了?!?/br> 關欣怡到底年輕想事不夠周全,她只知道關佑杰兄妹親事變得搶手起來,從沒想過年紀不小了爹爹也成了金龜婿人選,如此看來每日來家里的那些媒婆不一定都是奔著關欣桐的,奔著爹來的也不在少數! “娘,不管怎么說女兒是接受不了那些女人嫁進門,您干脆就與爹復合吧,這么多年您耿耿于懷的事最后證實是個善意的謊言,爹爹這么多年一個人守著那個秘密也怪辛苦的,您就原諒他吧!”以前關欣怡從來不會勸娘親這事,她知道以母親的性子一定不會原諒有過別的女人并且生過孩子的爹,而此時不一樣了,她希望一家人好好地一起生活,不想外人介入。 慕容蓮聞言抿了抿唇,哼了聲:“想讓我原諒他沒那么容易!騙了我這么多年,拿我當成什么了?” “娘,您生氣多教訓教訓爹都沒什么,可千萬別讓別的女人占了便宜啊,除了您,我才不愿意對別的女人喊娘!”關欣怡趕緊表明自己的立場。 慕容蓮撲哧一笑,打趣道:“是嗎?那以后嫁入江家你叫他的娘什么?” 關欣怡冷不防鬧了個大紅臉,這下想再說什么都不好開口了,只能默默地在心里道:爹啊,女兒盡力了,以后的路還是得您自己努力了! 關家。 關大夫人母女正在關老太太房里說話,說的是關欣桐的親事,最近上門說親的人太多,關大夫人對哪一家都不怎么滿意,向老太太發牢sao來了。 “我們欣桐這個家世怎么說也得配個官家子弟吧?可這上門說媒這些人家要么是種地的,要么是做買賣經商的,就沒有一個像樣的人家,真是氣人!”關大夫人很不高興,她覺得自家閨女該有很多附近幾個縣或府城的官家子弟來求娶才對,結果一個都沒有。 其實她說的這些人家在關二河未被封侯時關大夫人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最近來說媒的人家家底都很厚實,要么是家里有幾十畝甚至上百畝良田的人家,要么就是在府城開著鋪子很賺錢的人家,只是僅僅有錢已經不是關大夫人母女能看得上的了,家世好或本身有功名的才可以。 關老太太沒有兒媳婦那么多想法,她因為寵愛二孫女,是以希望她就嫁在附近,只是青山縣里除了江沐塵和楊少白外,沒有家世好又有功名在身的有為青年了,是以她覺得上門求娶的這些人家很多都很好。 “你啊,別眼光太高了,差不多就得了,挑來挑去的,你也不想想你閨女多大了,以前又經歷過什么事!”關老太太沒好氣地數落。 關欣桐聞言臉色一僵,立刻垂下頭,嘴唇咬得快流血了。 關大夫人也不高興,忍不住道:“娘還提這些干什么?如今咱家的家世足夠讓那些人忘記以前欣桐的那些事了!” 老太太不想因為這事和她吵,不想影響心情,于是轉移了話題:“近來二河是不是老去找那個慕容蓮?你說這孩子怎么就那么一根筋呢?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娶個家世清白的貌美如花大姑娘都可以,非盯著一個眼看快四十的女人做甚!” 關大夫人聞言眼珠子轉了轉,學著門第高的家眷們自我感覺動作優雅地用帕子輕輕點了點唇角,開口勸:“娘可別為了這事氣壞了身子,二弟長情,以媳婦看啊,這個時候若是二弟突然間娶了年輕姑娘那反到是會被人戳脊梁骨呢!您想啊,以前他對那慕容氏各種討好照顧,一被封侯反到突然間就翻臉無情了,這不是讓人背后說咱們關家壞話嗎?相反,若是二弟發達后還對慕容氏情深意長,那外人看我們關家眼神就不一樣了!這樣一來,咱們家名聲好了,孩子們的親事會更順利,相的人家會更好呢?!?/br> 這么一番話說出來,老太太簡直都要以為這個兒媳婦被邪崇附體了!這條條是道的話,哪像是胸無點墨的愚蠢媳婦說的?讓她老人家想反駁都還得先好好考慮下才做決定,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擺擺手讓她們先回去,她要好好想想。 母女兩人離開正院后都去了關大夫人房里,關欣桐在房內只剩下她們兩個時將忍了一路的疑問問出口:“娘,您不是一向不喜歡那慕容氏嗎?怎么剛剛在祖母面前還為她說話?” 關大夫人看著已到出嫁年齡還這么天真的女兒,心里直發愁,嘆了口氣道:“那番話是娘在你叔父被封侯的消息傳回來起就開始琢磨了,今日才有機會說出來?!?/br> “這是為何?。俊蹦镉H這般鄭重,關欣桐更納悶了。 關大夫人決定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對女兒上一課,于是表情認真地道:“你叔父多大年紀了?那慕容氏多大年紀了?” 關欣桐還真不知道叔父具體多少歲,她就沒上心記過這些瑣事,赫然地道:“叔父四十出頭,慕容氏快四十了吧?” “你叔父過了年就四十三了,那慕容氏也該三十九了,男人四十多還能生孩子,可女人這么大年紀想生孩子可就不容易了!”關大夫人意味深長地道。 話說到這個地步,關欣桐隱隱有些明白母親的意思了。 “你叔父再是侯爺,可他沒兒子,以后還不是得倚重起親侄兒來?到時這諾大的家業還不落到你哥哥頭上?可若是你叔父續娶了,娶了個年輕姑娘進門,那他很快便會有兒子,這點對我們大房很不利!于是娘無論如何都要在你祖母面前替那慕容氏說話,你叔父若真想再娶,就只能娶她!”關大夫人握著拳頭咬牙道。 關欣桐聽完母親的話心開始撲通直跳,以后這個家就是哥哥的,叔父的侯爺封號是可以傳下去的吧?若是以后哥哥成了侯爺…… 看著女兒因為激動和喜悅而開始發紅的臉,關大夫人欣慰地點頭:“你總算想明白個中關鍵了,眼看就要嫁人了,以后在夫家遇到事該多動動腦筋,可不能讓自己吃了虧!” “娘教訓的是,女兒以后一定要多想。” 此時此刻,母女二人都在為以后美好輝煌的生活而激動澎湃著,關大夫人道:“你面對二房父女時完全不用討好,咱們長房有兒子他們沒有,就沖這一點以后也有他們看咱們臉色的時候,真往長遠說起來,你比那個關欣怡可高貴多了,她以后嫁了人,在婆家遇到事還不是得指望娘家兄弟撐腰?到時就得指望你哥哥了,而在你哥哥心里當然是親meimei重要!” 她就沒想過即便有朝一日關佑杰真的繼承了家業,他又能收拾得了江家哪個人?關欣怡就算真在婆家受了氣也不可能向娘家求助??! 關欣桐聞言捂唇愉悅地笑起來,她最渴盼的事就是有朝一日能在關欣怡面前高高在上,如今想來,這美好的愿望離實現已經不遠了! 二房父女再本事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在為長房做嫁衣嗎! 第102章 除夕逼宮 年底時間, 關二河父女都很忙,一邊忙著采購準備過年,一邊忙著給關欣怡置辦嫁妝。 嫁妝的事關二河近幾年一直慢慢地在給女兒積攢著, 只是以前手中銀錢不多,能準備的東西也有限,大件事物更是沒有準備。 而現在不一樣了,從京城回來, 別的東西沒帶,但是所有銀票和銀子則都帶了回來,接連幾次宮中賞賜下來的銀錢和大皇子時不時送過來的銀子加起來也有幾千兩,在青山縣能置辦下數一數二的嫁妝了。 至于各種擺件和珠寶首飾, 京城侯府中庫房有很多,宮中賞下來的都是極其寶貴的, 至于之后官員們來送的喬遷之禮也大多都是好物, 關二河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決定只留下一些以后用作人情來往的擺設和掛件等,剩下的全給關欣怡當嫁妝。 慕容蓮這么多年開鋪子銀子也存了些,加上她本身嫁妝就多, 和離時嫁妝都帶走了,如今女兒要成親,她也準備將嫁妝大半都拿出來給女兒。 關大夫人得知關二河近乎將整個家掏空了給關欣怡準備嫁妝時,心疼得肝肺都快壞了,沒少去關老夫人那里說嘴。 關老太太也覺得家里的財物都該留給兒孫,不該給潑出去的水那么多, 于是將關二河叫去正院曉以大義了一番,結果這個向來孝順的寶貝兒子當面答應了,結果出了門轉眼將更多的好東西都放到嫁妝里,氣得老太太躺床上裝病都沒能令關二河改變主意。 后來關二河被老太太說得煩了,很不高興地道:“娘,這家業都是兒子一點一滴賺回來的,說句不好聽的,大哥一家子都是靠著兒子吃飯!我只有欣怡一個女兒,我的東西自然要都留給她,大哥沒能力養活一家老小,以后我會送給長房幾畝地讓他們自己去生活,至于院子、銀錢等等全部給欣怡和她的孩子!您別說什么以后這些都留給兒孫,我辛苦賺回來的東西憑什么不留給我親生女兒卻留給別人的孩子?抱歉,兒子做不到!” 關老太太氣得捂住胸口,哆嗦著手指著關二河老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你、你混帳,明明都是一家人……” 這是這么多年來老太太罵的關二河最狠的一句話,平時她都叫關二河寶貝兒子的。 “兒子若混帳當年就不會同意大哥一家子投奔過來!這么多年來他們吃著我的喝著我的,最后沒得到多少感激,反到開始算計我的家業來了!娘別以為兒子不知道大嫂每日來您這嘀咕什么,她們母女對我對欣怡是什么態度當兒子看不出來?此時沒將他們趕出去還是看在您老的面子上,若是敢做得再過分兒子也不顧什么兄弟情分,直接趕他們走,田地一分一毫都不送!”關二河會這般生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今早他親眼看到關欣桐得意張狂地在與女兒說話,而關大夫人更是想批評就批評關欣怡,這是他無論如何都容忍不了的! 關老太太就與天下所有作長輩的一樣,就希望兒孫們生活在一起,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有屋子大家一起住,有錢大家一起花,她打心里覺得關二河創下的家業該留給兒子,他沒有兒子就給親侄子留著,誰想這個她向來引以為傲的兒子卻不這么想,這讓她好生傷心。 見兒子心意已決,大有她再說什么就馬上鬧分家的決絕,老太太再有不滿也不敢說什么了,她捂著泛疼的胸口決定不管這事了,不然與這個最喜愛的兒子離了心后悔都來不及了。 等關大夫人再次去老太太面前給關二河父女穿小鞋時,被正一肚子火的老太太直接拿泡著熱茶的茶壺砸過去,臉和脖子都燙傷了,一直到過年都沒養好傷,再不敢出屋亂躥了,至此關欣怡父女過了個安生的好年。 年三十時,由于江沐塵不能回京與家人團聚,于是關二河將他與楊少白都請了過來一起過年。 不但他們來了,張暮也不請自來了,以他的說法是大當家沒回來,他留在寨中過年沒意思,聽說江沐塵和楊少白這倆“外人”都去關家吃團圓飯,那他為什么不能來? 果然如江沐塵所料,顏涼沒有在年前回來,她給木圍坡和關欣怡都寫了信,說在京中突然有些事情要處理,除夕前根本趕不回來,于是干脆就留在關二河的侯府過年了。 人多年夜飯吃起來更熱鬧,關二河很高興,對張暮的厚臉皮也沒反感,反到是很歡迎。 幾個男人一桌,女人一桌,不過女人這桌只有老太太帶著兩名孫女吃,關大夫人因為臉上的燙傷就留在房里吃飯了。 “伯父當了侯爺后也沒見半點張揚之態,這可非一般人能做到的,小侄佩服!”楊少白喝得高興了,舉著酒杯向關二河賣好道。 關二河也喝了不少,笑呵呵地道:“其實關某有張揚來著,在家里偷偷得意時你沒看到罷了?!?/br> 張暮聞言哈哈大笑,哥倆好似的用大手拍關二河肩膀道:“關伯伯您真幽默,來,咱哥倆兒再干一杯!” 還哥倆兒……江沐塵與楊少白見狀都有些不忍直視,這土匪喝多了,都開始與關二河稱兄道弟起來了。 關二河到沒生氣,他已經將張暮當作自己的子侄看待了,也端起舉杯與他喝起來。 關大河父子兩人也在桌上,只是一個不擅言談,一個與江沐塵他們不熟,是以就悶頭吃自己的,只偶爾應和下他們說的話。 男人那桌各種熱鬧,隔著一道屏風的女人那桌則安靜多了。 關欣桐因為母親被茶水燙的事心里別扭,對關老太太心存不滿,也不像以前那么撒嬌討好,而面對關欣怡時,雖不敢再如前兩天那般得意張揚,但心頭不滿更多了。 關家財物有限,關欣怡出嫁近乎掏空了整個關家,以后自己嫁人怎么辦?叔父還能拿出多少好東西給她陪嫁啊! 就在關欣桐再次拿不滿的目光看過來時,關欣怡終于不再沉默,瞇起眼湊過去在她耳旁低聲警告:“你若是再拿這種眼神看我,信不信除夕夜我挖掉你眼珠子!” “你敢!” “我為何不敢?成了瞎子好啊,省心,免得動不動老盯著我家的財物眼冒綠光,我看了惡心!”關欣怡說話聲音低,趕上男桌那邊說著酒話各種吵,是以不用擔心被別人聽到。 關欣桐臉色鐵青,想回罵回去,可被關欣怡陰森的目光瞪著,她不自覺地膽虛,看都不敢看她,更別提還嘴了,咬了咬牙后道了句“我不吃了”就起身回房了。 老太太近來有些耳背,聲音小的話她聽不清楚,見小孫女氣乎乎地走了,納悶地問大孫女:“欣桐吃到一半怎么走了?” 關欣怡像是剛才的事沒發生過般,笑著回道:“我說了句大伯母自己在房里吃飯怪寂寞的,欣桐一聽就坐不住了,回去陪她娘吃飯了?!?/br> 老太太一聽不高興了,對小孫女很不滿,擔心她娘自己用飯寂寞,就不陪她這個作祖母的吃年夜飯了? “真是個白眼狼,白疼她了!”老太太不滿地小聲嘀咕,臉色不怎么好看。 成功給關欣桐上眼藥的關欣怡心情很好,多添了半碗飯吃起來。 這方的小鬧劇另一面的人都沒察覺,楊少白想著遠在京城的顏涼,再看好友可以在未來岳父家吃年夜飯,心里酸得緊,端起酒杯道:“伯父,明年小侄還來您這里吃團圓飯,到時多帶一個人過來?!?/br> 關二河聞言一樂:“多帶一個人來?是誰?你媳婦?” 想著顏涼成了自己媳婦……楊少白心頭一漾,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醉了,紅著臉道:“對,是我媳婦!” “好,好,伯父等著喝你小子的喜酒?!标P二河笑著道。 張暮見楊少白將關二河的注意力搶走了,為了挽回場子,用力拍了拍自己胸脯大聲道:“關伯伯,明年我也帶著媳婦來您這里吃飯!” “好好,都帶著媳婦來吧,只要你們在心里將關某當成自家長輩,關某就歡迎你們隨時拖家帶口來作客!”關二河高興地承諾。 一行人吃喝到很晚才各自回家,江沐塵想留下來與關欣怡多待會,可惜那么多人盯著,他沒好意思留下,只逮著機會與她悄悄說了兩句話便回了縣衙。 關欣怡感覺到這兩日江沐塵很忙,貌似一直與京城有信件來往,朝堂上的事她不便過問,只要大皇子平安無事便成了。 江沐塵回到縣衙時不多時便收到了家中送來的信,父親寫的,只有三個字:變天了。 “變天了……想來黃家是要選在除夕夜動手了?!睏钌侔椎?。 自臘月底開始,皇帝突然病重,停了上朝,除夕也沒像以往那般宴請各官員來宮中吃年夜飯,而是讓他們自己在家中吃團圓飯。 黃家所有黨羽歷來所犯的罪證基本都搜索齊全,就差上朝開始統一收拾黃家了,誰想關鍵時刻皇帝病了。 江沐塵手捏著信紙,俊眉微擰,眸中涌現幾分擔憂:“不知皇上與大皇子此時怎么樣了?!?/br> “放心吧,圣上早有準備,何況還有咱們兩家人暗中戒備著,黃家耍不出什么花樣來。”楊少白安慰道,他擔心的是顏涼,她一日不回來他就一日不能安心。 這就是不在京城的壞處,消息都滯后,哪怕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也得最快四五日才能收到,是以想知道后續還得等幾日后。 四日后傍晚,江沐塵收到了京城的來信。 信上潦潦數語,大致將皇宮發生的事說了遍,字跡潦草,想來是情況緊急,沒多少時間寫詳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