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轟——” 大魚重重砸在地面,景岳長長舒了口氣。 他不知水底還有沒有其它危險,不敢再耽誤,小心翼翼地挖走冰金礦放入懷中,背著秦燕支匆匆往上游,臨走前不忘掐訣找回木劍。 等他游了約莫一刻鐘,終于見到了癱在水泡中黯然神傷的藍(lán)鳳。 ……不是掠陣嗎?掠得太遠(yuǎn)了一點吧? “景景!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嘰嘰好擔(dān)心你,一直等著你召喚我!” 景岳很想說,你跑這么遠(yuǎn),我要真想求助你也聽不見啊!但他最終忍住了,只戳了戳水泡,夸道:“嘰嘰真乖。” 藍(lán)鳳頓時高興地在水泡里轉(zhuǎn)了個圈。 返回的路上很平靜,漸漸放松的景岳也想明白了——洞xue中多半只有一條大魚。 它要長大這么大,除了汲取靈氣之外,一定還會吞噬其它魚類,稍微養(yǎng)大一些的噬靈魚估計早就被它給吃了,因此他們一路上才只見到了小魚。 否則,他也不能順利取走冰金礦。 這里的金靈礦脈不算大,若是在本方大世界中,只能算中小型礦脈,但對于一窮二白的小寒云宗而言卻是筆驚天財富。 等做好了充足準(zhǔn)備,他再派人來將靈石都挖走。 不過,這條靈脈少說也存在了十萬年以上,為何一直沒有人發(fā)現(xiàn)?景岳困惑不已,直到即將游出洞xue時,他忽然靈光一現(xiàn)。 洞xue既然可以阻止他的靈識探查,為何不能鎖住靈氣?事實上,他的確是進(jìn)入洞xue才感覺到靈氣充盈許多,顯然,這處洞xue有蹊蹺。 景岳略一思索,游到洞xue巖壁附近細(xì)細(xì)探查,他發(fā)現(xiàn)巖壁其實也是一種稀有礦石,能夠天然隔絕神識,控制靈氣逸散。 據(jù)他推測,此地原本是一處封閉的洞xue,但因五百年前的一次地動,洞xue產(chǎn)生裂口,有少量蘊(yùn)含靈氣的水融入地下水脈,最終形成了一汪靈泉。 只是,隨著年月增長,靈泉泉眼的縫隙漸漸被堵塞,噴水量自然越來越少。 景岳原本還擔(dān)心冰金礦不好掩藏,如今找到了稀有礦石,他完全有辦法封住冰金礦外泄的靈氣。 于是,他迅速撬下一塊巖壁,將之改造成匣子,再將冰金礦封裝好,這才施施然往岸上游去。 從他入水到現(xiàn)在,已過了一日一夜。 岸上,湘國皇室成員正圍坐在火堆旁,各個凍得臉色發(fā)白,嘴唇烏青?;实酃鴱挠H戚們身上奪來的衣服,卻依然抖得像篩子,此刻忍不住罵道:“你們這幫沒心沒肺的,也不知帶上幾張暖符,朕要是凍出病來,惟你們是問!” 有人無辜道:“皇上,冬日已過,帶暖符作甚?何況,是您說這山谷中四季如春……” 皇帝噎了噎,還想找理由發(fā)泄,卻見神泉冰面上忽然多出兩道人影,他一瞬間熱淚盈眶:“仙長,您終于回來了!” 迎著眾人期盼的眼神,景岳緩緩走出冰泉,他一揮袖,霎時間冰封的世界再度還原為九春盛景,山谷依然翠綠,百花依舊絢爛,神泉也恢復(fù)為一泓清水,只是泉眼不再。 他道:“經(jīng)我探查,地下藏有一條金靈礦脈,此事可記你們一功。” 話一出口,湘國眾人先是興奮,隨即又rou痛不已——有靈脈又如何?他們已然將神泉獻(xiàn)上,再沾不了一分一毫。 皇帝剛想奉承幾句,就見仙長拔出木劍,他心中一顫,莫非仙長要滅口?! 景岳長劍一揮,一塊足有丈寬的巨石從崖壁上砸落,恰好堵住了被鑿開的泉眼。 “此地暫且封存,擇日我會安排宗門弟子前來移礦?!?/br> 皇帝還來不及平復(fù)狂亂的心跳,又聽景岳和顏悅色道:“在我小寒云宗治下,只要你湘國皇室上敬我宗門,下愛護(hù)百姓,我保你趙家江山安穩(wěn)?!?/br> 皇帝大喜,當(dāng)即扣頭拜謝。 作者有話要說: 嘰嘰遞上鞭子:景景我錯了。 景景:錯哪里了? 嘰嘰:嘰嘰當(dāng)了逃兵 景景:沒有,是我讓你先走的 嘰嘰:嘰嘰還是不夠勇敢 景景:等你長大就好了 嘰嘰:你會等到我長大嗎? 景景:會,一定。 第88章 不久,景岳派了十余弟子來到湘國,搬走了洞xue中所有金靈礦。 至此,小寒云宗擁有了足夠的靈石,加上煉符堂弟子對制符漸漸熟悉,景岳決定教他們借用靈石中的靈力,提前煉制修士可用的靈符。 同時,他令陳國、湘國皇帝安排人籌建商會,將小寒云宗的符箓銷往西大陸各地。 一時間,西大陸的符箓生意熱火朝天,不論修士或凡人的生活習(xí)慣都在一點點改變,并漸漸傳至昊天界其它大陸,整個修界都開始追捧起來,而制造符箓的小寒云宗,也迅速聲名鵲起。 內(nèi)海,天水殿。 今日正是天水殿內(nèi)門大比之日,擂臺上,紫衣少女被青衣女子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眼看就將被逼出界外,危急時刻,紫衣少女撕開一張符箓。 銳利的劍芒若秋菊綻放,青衣女子只得退避,哪知劍芒似有靈性,竟追著青衣女子不放,數(shù)息過后,青衣女子被劍芒團(tuán)團(tuán)包圍,只得拱手認(rèn)輸。 “此局,關(guān)小鳳勝!” 隨著門中長老話音落下,紫衣少女又拿下一盤。 青衣女子很有風(fēng)度地拱手,“關(guān)師妹,恭喜了?!?/br> 臺下弟子議論道:“關(guān)師姐又勝了,喬師姐明明實力更強(qiáng),這局輸?shù)谜嬖??!?/br> “那有什么法子?大比只禁止使用丹藥,關(guān)師姐舍得花錢準(zhǔn)備,也該她贏?!币蝗藟旱吐曇舻溃骸皳?jù)說這枚劍符是小寒云宗新出的符箓,關(guān)師姐花了一萬多塊靈石才買到。” “這么貴?”旁人嚇了一跳,又道:“不過挺值??!剛剛的劍氣足有筑基實力了吧?” “是啊,所以說小寒云宗確實厲害,不過幾年已聞名修界。我聽說他們的弟子修為都不怎樣,但人人手上捏著一把符,遇上了估計也挺難纏?!?/br> 大伙兒討論得興致勃勃,卻沒注意到一旁有名女子面色不善,“嘁,一個三流宗門,就會靠著歪門邪道投機(jī)取巧,哪里有真本事?往日是大宗大派不屑于出手,任他們囂張,如今嘛……” 女子低笑兩聲,她本就生得刻薄,如此作態(tài)更顯陰沉。 周圍幾人并不想搭話,女子也不計較,兀自道:“西大陸素來以獅子山天罡教為尊,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小寒云宗這般張揚(yáng),遲早招來禍端?!?/br> 有人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什么,問:“天罡教要出手了?” 女子:“哼,小寒云宗若乖順便罷,但他們仗著自己一點微末本事,便不將天罡教放在眼中,據(jù)說之前竟私藏了一條靈脈,真是膽大包天!若不給點教訓(xùn),他們還真以為自己是西大陸的主人了!” 眾人見她說得言辭鑿鑿,忽然想起來女子出身好像與天罡教有些聯(lián)系,可見此言并非空xue來風(fēng),于是也都琢磨起來。 有人認(rèn)為小寒云宗可不是軟柿子,天罡教要咬只怕是一場惡斗,屆時損兵折將,或許其它仙門還能占點便宜;有人則認(rèn)為小寒云宗難逃此劫,畢竟天罡教底蘊(yùn)深厚,豈是一般宗門可以挑釁的?何況,小寒云宗里連一個金丹修士都沒有。 眾人各懷心思,但都有些擔(dān)心小寒云宗受此打擊,將來符箓難求,便打算回頭多囤點兒貨,不但自己能用,將來轉(zhuǎn)手也能賺一筆啊! 類似的傳言也悄然在其他門派傳開,對此,小寒云宗似乎一無所知。 這日,秦燕支獨(dú)自從東峰下來,此時的他年有十三,已是一位翩翩少年郎,修為也突破了練氣八重,再不用景岳隨時隨地跟著。 剛到山門外,就聽里頭吵吵嚷嚷,他冷聲道:“你們吵什么?” 弟子們回頭一見是他,都安靜下來,人人皆知掌門這位弟弟天賦驚人,又素來冷漠,除了喜歡粘著掌門,對旁人都是淡淡的,大多弟子都有些怕他。 秦燕支沒聽到回答,不滿地皺皺眉,諸弟子一抖,有人忙道:“秦師叔!山下圍了好多鬼鬼祟祟的人!” 盡管掌門說過秦燕支并非小寒云宗弟子,但他輩分高,又同樣在小寒云宗修煉,久而久之,大家都叫“師叔”了。 秦燕支:“掌門他知道了?” 提到掌門兩個字,他的表情明顯地柔和下來。 弟子們早已習(xí)慣,無視道:“有師兄進(jìn)去通傳了?!?/br> “嗯?!鼻匮嘀@鈨煽傻貞?yīng)了聲,直接繞過他們,去找景岳。 一進(jìn)殿門,就見里頭只有景岳一人,此時正一手撐著臉,一手提筆寫寫畫畫,桌上還站著只小藍(lán)雞,正抱著根墨條磨墨。 景岳一只手的袖子已落到了肘部,露出小臂,幾絲黑發(fā)垂在手臂上,更襯得肌膚瑩白如玉,惹得秦燕支多看了幾眼。 景岳頭也不抬,“燕支來了?” 秦燕支:“哥,山下那些人怎么處理?” 景岳:“先讓他們等著吧,反正也上不來,我把這陣法布置給畫出來,你帶弟子們根據(jù)往日的練習(xí)去布陣。” 盡管他的語氣不咸不淡,但秦燕支還是聽出幾絲興奮:“可是天罡教終于來了?” 景岳嘴角彎了彎,“可不是來了么?等他們好久了?!?/br> 若是天罡教警惕性再高點兒,早一年過來,說不定還能給小寒云宗添些麻煩,現(xiàn)在么……景岳大陣的材料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著剝下天罡教一層皮了。 他洋洋灑灑寫滿了一張紙,遞給秦燕支:“有問題嗎?” 秦燕支淺淺一笑,“沒有,哥哥放心。” 景岳:“那好,放他們上山吧,也該叫他們知道,西大陸到底誰說了算!” 飛花山,斷崖。 天罡教上千名弟子聚集在此,看起來氣勢洶洶,但緊繃的臉上卻有一絲茫然。 他們趕到這里已經(jīng)有四五個時辰了,卻連一個小寒云宗的弟子都沒見到,他們還被困在山門外一籌莫展。 一位臉上長著麻子的修士道:“羅師叔,咱們這般大張旗鼓,若是連山門都進(jìn)不去,怕是會被其他人笑掉大牙?!?/br> 他口中的羅師叔身材高壯,神情兇悍,修為足有筑基上境,素來在弟子中極有威信,此時憤憤道:“小寒云宗這幫縮頭烏龜,老子就不信,他們能一輩子躲在山上不出來!” 話音一落,只見周遭場景突然一變,一條石階直通青云,半遮半掩沒入云霧中。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狂喜,羅姓修士手握雙錘,振奮道:“各位,給我沖!” 麻子修士卻覺得這條路出現(xiàn)得太詭異,隱隱有些不安,忙道:“等等!或許是陷……” 可惜,他的羅師叔并沒有理會,而他未說完的話也徹底被卷入風(fēng)中,吹散了。 天罡教弟子群情激奮的同時,西大陸某處湖心島上,一個老頭子正在凝神調(diào)配朱砂。他眼神專注,動作一絲不茍,可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老頭子不耐地看過去,就見個小童旋風(fēng)似的沖進(jìn)來:“師父!買到了!買到了!” “什么?!”老頭子猛地站起,抑制不住心潮澎湃,舌頭打結(jié)道:“你真的買、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