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做為山長,書院發生這等大事,不管是何緣由,都算他失職。 景岳當然也聽到了消息,他本以為與他無關,但這事兒后來竟牽扯上了寒云宗的弟子。 原來,紫霞派的安文星非說是鄭白害人,因為龐燦失蹤前曾與鄭白吵了一架。安文星認為,龐燦有法寶傍身,即便與人動手,又怎會一點痕跡也沒留下?只有書院里的學生會讓龐燦失去警惕,偷襲之下很有機會得手。 恰好,休沐當天鄭白一直在寢舍中修煉,無人可以作證。 鄭白對此嗤之以鼻,對外聲稱安文星瘋狗咬人,他根本沒當回事。 于是這天,鄭白與安文星冤家路窄,在劍道場相遇,沒說兩句就大打出手。景岳剛好路過,正準備阻攔,卻被一股力掀得差點兒摔倒。 突然出現的秦燕支或許是壓力太大,一副討債樣,冷聲道:“你們當書院規矩是擺設嗎?” 不等幾人解釋,秦燕支又道:“你們三個,跟我下山走一趟!”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鄭白氣鼓鼓的,安文星不情不愿,至于被強拉下水的景岳更沒什么興致。 哼,誰還不是小公主咋地! 等他們到了樂城,安文星小聲抱怨:“刑院的人不是來查過了嗎?樂城里沒人見過龐燦。” 秦燕支斜視他一眼,眼神平靜,卻嚇得安文星立刻噤聲,不敢多言。 幾人來到一家煉器鋪,一入內便受到了掌柜的殷勤接待。 秦燕支盯著掌柜好半晌,看得掌柜身上的肥rou都忍不住抖起來,他這才拿出龐燦的畫像,“可見過此人?” 掌柜:“沒、沒見過。”他的表情只有對秦燕支的畏懼,卻沒有半分心虛。 秦燕支早有心理準備,要真那么容易就問出結果,刑院也不會至今束手無策了。但奇怪的是,龐燦的氣息的確是從這里消失的。 ——每個學生的書院令牌中,都有獨屬于他們的一縷靈力作為標記,且與本人相聯。但刑院的人早已用秘法追查過龐燦令牌的去向,最終結果都指向這間煉器鋪,但他們反復查看了數次,依舊沒找到線索。 這件事很詭異,秦燕支懷疑與魔修有關。他凝視著掌柜,釋放了催眠秘術。 瞳孔的黑色漸漸擴散,很快一雙眼都變作純黑,不見眼白。 然后,他進入了對方的意識。 他見到了龐燦,但龐燦對面還有位黃袍道人,可惜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兩人似乎在聊著什么,龐燦忽然身子一僵,眼神變得渙散,木愣愣地往外走。那黃袍男人隨即轉過身,眼看就要露出真容,可秦燕支卻眼前一黑,就此脫離了掌柜的意識。 “我們先出去。”秦燕支吩咐道。 四人站在煉器鋪門口,景岳看出秦燕支剛剛動用了催眠術,于是問道:“秦真君可有發現?” 秦燕支將刑院追查的情況,以及方才所見簡略說了,又道:“那黃袍道人擅于引魂,他迷惑了龐燦的神智,引龐燦隨他走,同時消除了掌柜的記憶,又給掌柜下了禁制,以防旁人反利用催眠術追蹤到他。” 安文星:“秦真君的意思是,黃袍道人才是兇手?” 秦燕支:“他很可疑。” 安文星:“那他為何不直接殺了掌柜?” 鄭白:“你智障嗎?沒看出掌柜是六淵閣的仆人?” 安文星一愣:“六淵閣怎么了?” 鄭白:“六淵閣的仆人都與主人簽了血契,要是仆人被殺,主人可以通過血契感應到兇手。” 安文星:“咳,我知道,就是一時沒想起來。” 鄭白不想與他說話,并向安文星扔了一個白眼。 景岳:“既然刑院查到龐燦的氣息是從這里消失,那他一定是剛走出煉器鋪就被毀了令牌,兇手十有八九就是黃袍道人。” 秦燕支微微頷首,對安文星道:“事情你已知道了,日后沒有證據,不要輕易懷疑你的同窗。” 見安文星臉紅地低下頭,鄭白頓時揚眉吐氣。 景岳:“我們雖不知黃袍道人是誰,但他既然能阻秦真人的探查,一定已有洞天修為。” 秦燕支剛要說話,就見刑院長老匆匆跑來,急聲道:“山長,找到龐燦了。” 一旁的安文星急道:“人呢?” “確實是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 假設嘰嘰也來追本文,它會有什么表現呢?前方記者經過走訪偷窺,為您發來一段報道—— 雪花屏閃了閃,突然出現一只藍毛小雞,此時正翹著腿坐在一本書旁,時不時用翅膀翻動書頁…… 【景岳跟著秦燕支走】 嘰嘰:手牽手,跟我一起走,創造幸福的生活~yoyo~昨天你來不及,明天就會可惜,今天嫁給我好嗎~嘰嘰~ 【長劍一握在手中,景岳就感覺被一股磅礴的劍意籠罩,凌厲地沖擊他的神魂。】 嘰嘰兩翅托著下巴(沉重.jpg):唉,總有些單親家庭的小孩排斥一切有可能成為繼母?父?的人,他們敏銳又叛逆,勢必要經歷成長的陣痛…… 插入道一:喵喵喵? 【確實是死了。】 嘰嘰抱住胖胖的自己(驚恐.jpg):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第51章 “什么?可有捉到兇手?!”安文星腦子一亂,儼然忘了他在質問誰。 刑院長老理解他的心情,也沒生氣,“并未看見。” 秦燕支冷聲道:“帶路!” 眾人跟著刑院長老來到一座山下,此山因外形似雞冠,名為雞冠山。 他們行到半山腰,發現一處山洞。 刑院長老指著洞口:“就是這里了。” 幾人入內,洞中一片漆黑,潮濕的空氣帶著粘膩的腥臭味,似乎預示著不詳。 筑基以上便能夜視,景岳提高警覺,走在了最后。 洞內怪石嶙峋,曲曲折折,巖壁上爬滿苔蘚,腳下是濕滑的泥地。耳畔很靜,除了水滴擊石的聲音,就只有大家的呼吸聲。 約莫走了小半刻鐘,洞xue豁然開朗,景岳一眼便看見地上躺了一具腐爛的尸體,正散發著陣陣惡臭。 凡人?景岳下意識反應。 需知修者的尸體有靈力護持,不可能腐爛得如此之快。 卻聽安文星大叫:“是龐燦,是他!我認得!” 景岳有點佩服安文星,都這樣了還能一眼認出來,他又細細打量著尸體,果然依稀能辨認出龐燦的臉。 “可他怎么會腐爛得這么快?” 秦燕支:“他被抽了靈根。” 景岳一愣,隨即一股涼氣從脊椎往上竄。 修者被抽靈根之痛,無異于搜魂之痛,那是比死亡更可怕千萬倍的事。 前生的他聞所未聞,今生也只聽過有這種邪術,當時他還感慨后輩修者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如此殘忍的修煉之法也能想出來,但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見。 “抽、抽了靈根?”刑院長老也是訝然地瞪大眼,說話都不利索了。 而鄭白更是心理素質極差地跑到墻角去吐,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惡心的。 秦燕支:“是天香老人。” 他聲音本就清冷,此時更低了三分,讓人不自覺身體發寒。 “天香老人?!”安文星一下子爆發了,“他不是百年前就被鬼伏宗圍殺了嗎?” 景岳也對天香老人的名號有所耳聞,此人就是唯一修煉這種邪術的人,他當時特意多問了幾句。 據說,天香老人抽取他人靈根以哺自身,千年來洗精伐髓,把原本的三靈根洗成了單水靈根。若非這套功法隱患太大,會導致修煉者靈臺不穩,甚至崩潰,不知有多少人會為之瘋狂。 天香老人為了鞏固靈臺,手中沾滿了正道魔門修者的鮮血,后來,被鬼伏宗找到了他的老巢,當場絞殺。 秦燕支:“據我所知,鬼伏宗并沒有殺他,只是將他重傷控制住,想逼他說出邪術的修煉心法,以作參詳。” 刑院長老:“哼,不愧是邪魔外道,盡做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忘記自己有多少弟子死在天香老人手中了嗎?” 秦燕支:“不過,天香老人設計逃走了,這些年鬼伏宗一直在找他,可惜只是徒勞。” 安文星忿忿道:“鬼伏宗既然想知道功法,為何不直接搜魂,讓這魔頭魂飛魄散!” 刑院長老解釋道:“天香老人境界高,搜魂不易,風險太大。”他又轉向秦燕支,“莫非那魔頭一直隱匿在中洲?” 秦燕支:“不清楚,但短時間內,他一定還在中洲。” 景岳想了想道:“看來他靈臺不穩的毛病還沒解決,而且情況很不妙,讓他冒著暴露的危險也要對書院學生出手。若我沒記錯,龐燦正是水木雙靈根。” 刑院長老:“若真如你所說,要不了多久他一定還會出手,所選獵物也必是靈根上佳的修士,這類修士幾乎都歸屬于大勢力,我將立刻傳書各大派,讓他們提高警惕,盡快找到天香老人。” 忽然,景岳生出一股特殊的念頭,他隱隱感應到天香老人會牽扯到屬于他的一份機緣。 修道者,機緣難求,他若退卻,天必罰之。 景岳眼珠一轉,道:“被動不如主動,由我來做餌如何?” “你?” 刑院長老一愣,下意識拒絕:“不行,天香老人已是洞天修為,這太危險了!” 景岳可是寒云宗的老祖,一旦出事,他們九天書院可賠不起。 鄭白也忙勸道:“老祖不可涉險啊!” 安文星卻道:“我覺得可以,我記得天香老人最愛找筑基期的修士下手,而景、景同學又是單水靈根,若是為餌,一定能吸引天香老人的注意。” 鄭白:“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