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我一百!” …… 被擠出圈外的女修茫然地眨眨眼,霎時一個激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入人堆,“我我我,我也要!!!” 總之是各種亂。 景岳的衣服差點被拽破,向來擅于鉆人縫的他,今次要不是被汪小貍拉著,他都不一定能平安從集市里出來! 就連酷愛打臉的藍鳳都唏噓道:“人前顯圣這種事還是不能輕易做啊……” 景岳見汪小貍累得大喘氣,道:“今日符沒了,明天送你一張。” 汪小貍受寵若驚,笑得見牙不見眼,又聽景岳道:“我想請你幫我照顧攤位,每日賣出的靈石分你一成。” 汪小貍一愣,下意識就要拒絕,他雖想占便宜,可便宜太大總覺得心里沒底。 景岳:“你也不必不好意思,這符箓不難,我雖做了偽紋但遲早會被人破解,而我一天只能煉制幾十張,賺錢的日子很短,機會難得。可我還要修煉,不想花太多精力在經(jīng)營上,我見你每日都在集市,人還不錯,所以才問一問你。” 汪小貍知道景岳說的是實情,但對方完全可以找別人,甚至不用出靈石也有許多人愿為寒云宗老祖鞍前馬后。之所以把攤子交給初識不久的自己,還是想幫他。 汪小貍心中感動,不再矯情,慎重地答應下來。 事情一定,景岳就將攤子交給了汪小貍,日子又恢復了寧靜。 當然,如果走在路上不被真人們攔住就更好了。 此時,他正被五道真人纏著,又問他要符,“景同學啊,你一共就給了老夫三張,我這一試就給用光了,聽說你每日都能煉制幾十張,集市里都賣瘋了,但老夫總不好和學生們搶吧?不若你勻幾張給我,五十靈石一張是吧,你等著啊……” 五道真人正要掏錢,半路卻殺出了教授陣道的赫連真人。 “五道你個窮酸,學生買是五十靈石,你身為師長,當日白得幾張符箓就罷,現(xiàn)在竟也好意思出這點錢兒?”赫連真人笑睨了他一眼,轉(zhuǎn)頭對景岳親切道:“景同學,我愿出一百靈石一張,要不你——” “你一個修陣法的來湊什么熱鬧?!”五道真人嗆聲道。 “陣法和符法哪能分開嗎?而且我問景同學,又沒問你,有你什么事兒?” 五道真人一噎,恨恨道:“老夫出一百五!” 赫連真人:“我出兩百!” 景岳:“……” 說好的赫連真人脾氣最好呢? —— 藏劍閣。 景岳環(huán)抱著一把青色木劍,劍很寬,足有三寸。 他閉著眼感受此劍。 ——沒有,他感覺不到一點點劍的情緒,唯有一片虛無,而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過了七日。 如今,景岳已認識了一萬多柄劍,從第一日一把,到第二日兩把,再到第三日五把……越來越多。他現(xiàn)在每日可以識得幾十把劍,可手上這把青色巨劍,他始終無法勾連,無法溝通,就仿佛被什么阻隔了一般。 鈴聲響了,他將木劍放回劍匣,望著劍閣中看不到盡頭的架子,悻悻嘆了口氣。 他思索著走出劍閣,由于太過專心,差點撞上了人。 一看,原來是秦燕支。 景岳條件反射地從懷里摸出一張輕身符,遞了出去,卻見秦燕支愣了愣,眼中有著困惑。 “……” 好、好像自作多情了…… 誰叫近日來堵住他要符的真人太多,導致他一時反應過度。 但景岳機智地迅速換上笑臉:“秦真君,這是我的心意。” 秦燕支緩緩接過符箓,看了眼,“這就是你改良后的輕身符?” 他只是隨意一問,并不需要回答,又道:“今日,你留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 很久很久以后。 景景對xxx比了個心:這是我的心意。 胭脂:今夜,你留下來。 窗外,嘰嘰: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 景景:評論區(qū)有了一個新邪教,叫“嘰我cp”,你怎么看? 嘰嘰絞著翅膀,40度低下雞頭,羞澀地蚊子哼哼: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景景:??? 第50章 景岳跟著秦燕支走,兩人重新回到劍閣。 此時劍閣中的學生都已經(jīng)離開,夕陽透過門扉鋪灑,為劍閣中的擺設(shè)染上了時間的荒蕪與滄桑,顯得愈發(fā)古老肅穆。 秦燕支停在那把青木劍前,景岳意識到對方或許要指點他,便道:“秦真君知道了?不知為何,這把劍我始終無從感應。” 秦燕支不答,只解下自己的劍遞給景岳。 長劍一握在手中,景岳就感到一股磅礴的劍意籠罩了他,沖擊著他的神魂。劍意太過于鋒利,讓他的神魂微微刺痛,他又不敢在秦燕支面前暴露超乎尋常的神識,只有硬生生忍著。 秦燕支:“道一,安靜。” 話音一落,劍意立刻緩和,景岳心中一震,這把劍,已經(jīng)有了劍靈! 劍識、劍靈、劍魂。 前者只是有了自主意識,能與主人簡單交流,就像牙牙學語的幼童。而劍一旦生出了劍靈,就像人類的少年時期,不但可以順暢與主人溝通,還能自主攻擊,威力也遠勝往昔。至于劍魂,景岳從未見過,只聽說劍能化人,也不知真假。 他前世幾千年修煉,不過讓滄瀾劍剛剛生靈罷了,而秦燕支如今不過紫府,就已經(jīng)完成了萬千修士夢寐以求的成就。 景岳再次感受到他與秦燕支劍道天賦的差距,或許是受打擊次數(shù)太多,內(nèi)心已毫無波動。 他低下頭,認真觀察手中這把赫赫有名的道一劍,“咦?竟是凡鐵鑄成?” 話一出口,他就察覺到道一的不悅,立刻道:“沒想到凡鐵劍也能有如此威力,道一果真名不虛傳。” 嗯,道一愉悅了。 秦燕支:“幾百年前,我還是筑基修為,道一也曾沉寂了三年之久,一夜之間便切斷了與我的聯(lián)系,無論我百般施為,它從不回應。” 那不是和自己遇到的情況一樣?景岳好奇道:“為何如此?” 秦燕支:“等道一再次蘇醒,就已生成劍識。” 景岳愣住,他的滄瀾劍生出劍識就是一瞬間的事,根本沒發(fā)生這種情況。 秦燕支:“越是凡鐵,生成劍識耗時越長,但尋常修士又怎愿意為一把凡鐵費心?因此很少有人知道,凡鐵生識,一定會遇到瓶頸,這段期間必須由人精心照料,才有可能喚醒它的劍識。” 他見景岳有些走神,問道:“你聽清了嗎?” “……聽清了。” 景岳只是忽然聯(lián)想到一忘以前所說,不免分了心神。 秦燕支對上景岳清澈的雙瞳,不自覺放緩了語氣,“藏劍閣中的劍資質(zhì)不一,你手中這把劍已有劍識,只是還未被點化。若是沒有這次開閣識劍,劍識始終不曾蘇醒,久而久之,這點微弱的意識也就散了。今日你撞見此事,可見此劍與你有緣,便由你點醒它吧。” 景岳望著那把沉寂的青色木劍,回想秦燕支的話,更覺劍道博大精深。他握緊了手中的道一劍,心道能讓凡鐵生識,難度不亞于頑石成精,不知秦燕支付出幾何,又有著怎樣的毅力? 他對秦燕支更高看幾分,當然不會反駁對方,只請教道:“秦真君,那我該如何做?” 秦燕支特別裝逼地回了兩個字——用心。 景岳懵懵懂懂,微微點頭。 次日,景岳依舊一無所獲,但離開藏劍閣時,他卻將木劍帶走了。 其他學生都很意外,但見秦燕支沒說什么,他們也不好多問。 景岳不知道怎樣才叫用心,秦燕支既然不說,那一定是要他自行感悟。而他以往都是抱著劍與之勾連,現(xiàn)在索性形影不離好了。 于是他修煉帶劍,畫符帶劍,走路帶劍,聊天帶劍……總之無時無刻不帶著劍,就像身上忽然長出了一柄劍。 對此,孟善一臉同情,“我之前還羨慕你有秦真君指點劍道,現(xiàn)在看來,秦真君好嚴厲啊,把你折磨得一點閑暇時間都沒有!我還是去研究我可愛的符箓吧,你的輕身符我已有頭緒,等著!再幾日我就去搶你飯碗!” 景岳:“那你可快點兒,要不等這種符爛大街,飯碗也不值錢了。” 孟善:“……” 輕身符以后,景岳再沒遇到可以改良符箓的機會。五道真人所教授的符都很常用,原就千錘百煉,不知多少高人改良過,輕身符完全就是意外中的意外。 隨著他對符箓結(jié)構(gòu)、細節(jié),以及靈氣分配越來越熟悉,景岳能感覺到自己在符道上的提升,即便是同樣的煉制方法,他所畫的符總能比其他學生強上幾分,這還是他沒有使用星辰砂石的情況下。 但那些符的市場早已固定,即便賣也賣不了幾個錢,而五道真人幾月前就研制出改良版輕身符,只是不好與學生爭利故而瞞著沒說。景岳猜測,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學生破解偽紋,他賺錢的日子不長了…… 嗯,還得再找一條發(fā)財路才是。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切都很尋常。 然而忽然有天,書院里發(fā)生了一件怪事——紫霞派一名弟子失蹤了。 那名弟子叫龐燦,也是和景岳一天入書院的,乃紫霞派舉薦的弟子。 上一回休沐,龐燦說要去樂城逛逛,可當夜卻沒回來,第二天也不見人。 他舍友便找了紫霞派的人說明情況,后者擔心龐燦因夜不歸宿受到處罰,一開始只聯(lián)絡(luò)了幾個同門悄悄尋找,可整整兩天也不見人影,就連一丁點線索都沒有,他們終于急了,只好找到紫霞派輪值書院的羅真人說明情況。 羅真人忙派人在書院和樂城搜尋,還不等他們有線索,紫霞派就傳書一封,說是龐燦留在門中的魂燈于三日前熄滅了。 這一下,整個書院都炸了鍋! 龐燦離奇死亡,至今不見尸體,總不能是自殺吧?他被誰所害?樂城附近竟有人敢動九天書院的學生?簡直聞所未聞! 紫霞派要求九天書院給個說法,書院又怪紫霞派弟子延誤不報,最后,只能由秦燕支擔下此事,帶領(lǐng)刑院開始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