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 景景:不著急,先等一會兒。 嘰嘰:我聽到了裝逼的前奏。 景景:…… 第31章 ?? 執事懵逼,啥意思?還嫌不夠拉仇恨?你也不用這么配合我吧? 場中果然有不少人變了臉,那執事一下子激動了,正義凜然道:“老祖!我們當以弟子們的安危為重,此時進入秘境,說不定還能救下一兩人。您放心,秘境里的兇獸再是強悍也只有二階,我們足以應付!” 景岳將眾人神色收入眼底,不理那執事,而是道:“你們說同伴非死即傷,可你們也不見有傷?” 眾人一怔,有些受了傷的弟子下意識看向傷口,發現自己身體完好無損,也沒有痛感!只是他們出來時心緒起伏太大,竟沒有察覺! 而且,每個人看上去都很整潔,哪里像是受過磨難? 景岳:“你們受的傷既然是假,同伴又怎么會真的死?” 難道,一切都是幻覺? 不,不可能!趙飛塵否定道,秘境里的發生的種種都那么真實——身體的疼痛、心里的折磨,他親眼見到好友們死在他面前,連血都是溫熱的! 趙飛塵正欲開口,就見傳送陣又亮起一道光,等光芒褪去,成堆的弟子出現在傳送陣外,你壓著我,我疊著你,瞬間擠滿了他的視野。 “……” 趙飛塵一眼便看見了人堆里的王修,他腦子里嗡嗡作響,瘋了般狂奔過去。剛一站定,就見對方悠悠醒來,“我這是……到了地獄?飛塵?你怎么也在?” 說罷眼神一黯,“這么說,你也死了?” 趙飛塵嘴角一抽,又忍不住鼻酸,哽咽道:“沒,我們都沒事。” 又有人陸續醒來,趙飛塵看見了劉離,也看見了袁青兒,他就是再傻也明白秘境中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和他的朋友,誰也不曾離開。 “這是哪兒?我不是被兇獸咬死了嗎?” “怎么老子都死了還能看見你,真是陰魂不散!” “原來死后的世界是這樣?好像寒云宗啊。難道,每個人見到的地獄,就是自己心中最向往的地方?那我為何不在白霧峰上?” “……” 兄弟,你暴露了…… 一時間,各種奇葩對話不絕于耳。 “夠了!”趙飛塵忍不住打斷,“你們根本沒死,難道沒見到老祖還在那里嗎?” “……” 所有人都迷惘地看向景岳,卻見他笑得眉眼彎彎,原本的氣勢也沖散許多,看上去終于有了十一二歲年紀該有的模樣。 景岳:“你們所經歷的小山秘境,都只是一葉老祖利用神識制造的幻境,那幻境也能引動你們的神識。在幻境中受了傷,神識會傳遞痛感,所以你們感覺很真實。若是死在幻境里,也不過暫時失去意識罷了。” 不論在場執事或弟子,皆是恍然大悟。 忽然有人驚道:“那我神識豈不受了傷?” 景岳:“你試試?” 那人小心翼翼地釋放神識,竟感覺似乎比以前還強上幾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景岳:“此幻境并不會真的損傷神識,反而能夠磨練神識強度,想必其中好處你已經察覺了。當然,這法子偶爾用有效,但長期如此,有可能讓神識產生記憶傷痕。” 一些以為找到了修煉神識方法的人正高興呢,這一聽又失望不已。 又有人道:“原來是一葉老祖故意磨練我們。” 一些不知內情的執事紛紛感嘆:“這種法子真是聞所未聞,要制造如此逼真的幻境,一葉老祖的神識又該多么強悍?” 唯有先頭那兩名執事臉色發白,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景岳收了笑容,冷冷掃了他們一眼,話鋒一轉,“不過幻境的確是在小山秘境的基礎上衍化,也就是說,兩者乃一模一樣的平行空間。” 什么意思?聽不懂。 見眾人茫然地看著他,景岳道:“要是沒有一葉老祖制造的幻境,你們就會進入真實的小山秘境,也會真實地經歷秘境中一切變故。比如傷,比如死。” 這句話內涵的信息量就很足了,有人謹慎地試探,“老祖的意思是,真有人在小山秘境中搞鬼?” “那就要問問他了!” 只見景岳袖袍一揮,憑空甩出了一人。 “是你!” 很多執事都認出來了,此人正是看守小山秘境的趙執事。 但弟子們的注意力好像有些偏。 “這……不是金丹期才能練成的袖里乾坤嗎?” 外門弟子各個眼睛發光地看著景岳,“老祖真是天資卓絕,不過練氣期就學會了!” 景岳:“……” 他只是為了引出幕后之人,于是借助一葉之手,將趙執事五感封閉,丟進了須彌戒,讓他和靈礦躺了兩天罷了。剛才那一甩袖,純粹是習慣性動作。 袖里乾坤?不存在的。 但這時候認真解釋,好像也挺怪的? 于是,景岳只有用微笑大法。 “景景可以的!我本來對這次選拔很失望,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但你這次裝逼裝得非常成功,我給你一百零一分,多一分不怕你驕傲。”藍鳳夸贊道。 “……” 忍!看在嘰嘰這次立了大功的份上。 景岳之所以能“未卜先知”,只因從他入內門起,就在防備有人要針對他搞事。于是,他讓慣愛聽壁腳的藍鳳沒事兒就去各執事、管事身邊溜達兩圈,藍鳳很愉快地接受了任務,并且執行得很好。 何況,小山秘境是他所煉化,當然與他有所感應。 他很早就知道了那些人的計劃,之所以隱忍不發,就是想來一次狠的,也讓所有弟子看清,派系斗爭對寒云宗,對每一名弟子危害有多大? 景岳定了定神,審視著出身于親傳派兩名執事。 兩人在見到趙執事后,知道事已敗露,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 他們驚恐地對視一眼,又匆匆錯開,只盼趙執事能管住嘴,興許還有轉圜的余地。 然而事與愿違。 趙執事一清醒,就對上新老祖漠然的黑眸。 那一瞬間,他腦子里閃過記憶中最后的片段——他被一葉老祖抓了個正著,人贓并獲。 恐懼帶走了趙執事所有的勇氣和力氣,他就這么狼狽地趴在地上,倒豆子一般將真相全盤托出。 他說自己本是世家中人,有幸拜入了寒云宗,汲汲營營百年多,修為卻在筑基下境停滯不前,最終被打發來看守小山秘境。 他知道自己沒機會沖擊金丹,眼看時日無多,為了保住家族利益,只能將目光放到了下一代。而他最看好的一名后輩,上次卻被內門執法堂的王管事帶去了地牢,就此沒了命。 他心中甚痛,可族中人才凋零,只剩下個四靈根的后輩,還是最雜最次那種。如此資質,根本不可能通過宗門考核,他便去求世家派高層幫忙疏通。可世家派已經被景岳嚇破了膽子,一時不敢妄動,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他不甘心,反復糾纏,終于把對方逼急了,甚至口出惡言,說他家族中人不堪造就,寒云宗又不是收破爛的。 這句話讓他恨毒了對方,更恨景岳。他認為,景岳就是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可他有什么辦法呢? 絕望之際,有人找上他,說想與他做交易,事成后他只需自盡,就可以為族中子弟留下一條后路。 他想了想,若只是犧牲他一人,卻能護住家族,還能給景岳以及世家派添堵,何樂而不為? 于是,選拔前一日,他便按計劃,利用手中權柄在小山秘境的溪水中撒上對方準備的藥粉,此藥可以在七日內讓兇獸實力提升一倍,脾性也會更加狂躁。 “老、老祖,此事與我等無關啊!” 聽了趙執事的敘述,世家派的幾位執事都恨不得殺了他,又擔心景岳遷怒,嚇得跪地求饒。 景岳擺了擺手,又問:“誰指使你的?” 趙執事心中猶豫了一瞬,但想到老祖能抓他現行,多半提前就知道了前因后果,他又何苦再瞞著,以至于罪上加罪? 于是道:“那些人本不想暴露身份,但在我的堅持之下,他們只能露了臉。” 他稍稍撐起身體,抬起一只手指向景岳身后,“就是羅執事和廖執事。” “冤枉!” 羅廖兩位管事腿一軟,下意識就開始喊冤,可心里又何嘗不明白,事已至此,別說是他們,就連他們身后的師尊都逃不掉了? 兩人腦子里像有一根棍子在攪弄,所有邏輯思維都被攪成了漿糊,一句分辯的話也說不出。冷汗打濕背脊,讓他們感覺掉入冰窖,冷得牙齒咯咯作響。 模模糊糊中,他們聽見老祖在問:“趙執事,你難道不知,要是你真的成功,會有很多外門弟子犧牲?又會對宗門造成多大損害?” 趙執事沉默片刻,低聲道:“到時候,我會提示你們小山秘境出了變故,只要立刻派人救援,犧牲的弟子只是少數。而且,這只是本宗一次內門選拔,并不影響宗門基業。” 他話一出口,在場眾人都炸了! 有執事氣得一腳踹到他身上,對于修者而言,動用上拳腳功夫,足見理智已失。 這一腳對趙執事來說不痛不癢,但卻踹斷了他最后一根心理防線,他心知罪無可赦,抱著最后一份僥幸,道:“老祖,如今我大錯已鑄成,不求寬恕,只求能放過我的族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說罷,他一指戳向眉心,用力一絞,就這么生生毀掉靈臺,斷了修煉根基。 半生半死之間,趙執事的思緒飄遠回到年少時。 “大郎,我們趙家原本是第一流的世家,若不是當年族中出了叛徒,害死了老家主和你爹,還有幾位叔伯、我們何至于落入末等?” “大郎,你是族中資質最好的人,趙家起復的希望,就全靠你了。” “大郎,娘聽說你今日去園子里玩了,看守花園那一家子真不懂事,竟敢耽誤你修煉,娘已經將他們都發賣了。” “大郎,陳家姑娘不過一凡俗女子,哪里配得上你?等你修煉有成,多的是世家小姐等你來娶,聽娘的,從此別再見她,否則,別怪娘對她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