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第79章 嚴立德世家 呃……這真是一個好問題,為什么?巧言擅辯如陸小鳳都一時語塞,是啊,為什么?憑什么? “上官飛燕是無辜的,我推測幕后兇手一定另有其人,而這個上官瑾就是關鍵。”陸小鳳試圖說服嚴立德。 “上官飛燕私闖我的宅邸,刺殺我父親,不無辜。”嚴立德十分樂見上官飛燕死去,是的,是的,即便人被就走了,嚴立德還是推測出她會被滅口。所以他看住了霍天青,而上官飛燕的愛慕者中,除了武功高強、輩分奇高的霍天青,沒人能救他,可以說嚴立德坐視上官飛燕死亡。 嚴立德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陸小鳳只能道:“幕后之人還算計了你,嚴兄可不是以德報怨的人。” 嚴立德微笑,“我卻是不是這樣的人,所以我已經(jīng)開始報復了,你想知道嗎?” 陸小鳳心里急得抓耳撓腮,對一個好奇星人來說,不能探知真相,簡直要他的命。“可嚴兄不想告訴我。”陸小鳳無奈道,他知道的。 “回答正確,可惜沒有獎勵。”嚴立德調(diào)侃道。 “我能知道為什么嗎?”陸小鳳發(fā)現(xiàn)自己一碰上嚴立德只能無奈。 嚴立德笑了,“大智大通回答問題還收五十兩銀子呢,白問我這么多問題,陸小鳳你的生意經(jīng)可比我這珠光寶氣閣少閣主還精明啊。” “好吧,好吧,我投降認輸,嚴兄想要我做什么?”陸小鳳舉雙手投降。早就說過陸小鳳是個聰明人,自然看出了嚴立德在抬身價,若是真的不想告訴他,直接拒絕就是,說這些廢話做什么。 嚴立德微微一笑,對朱厚德招手,為二人引見道:“這是我遠房表弟張光,喜好武功,家里讓他走文道,一時想不通就離家出走了……” “我沒離家出走,父親同意了的!”朱厚德強調(diào)。 “是我說錯話了,是奉命入江湖歷練。”嚴立德一付“你說什么都是對的,雖然我知道真相,但絕不拆穿你”的模樣,看的朱厚德牙癢癢,“我想請你照看他一下,畢竟在這個江湖,黑白兩道吃得開,論見多識廣,心懷狹義又樂于助人的,只有一個陸小鳳了。” 陸小鳳讓這樣的盛贊嚇得連連后退,道:“可別夸我了,賞賜被人這么夸獎還是答應花伯父假扮鐵鞋大盜的時候呢,險些被一劍刺個對穿。嚴兄你這么夸我,我是真怕了啊。” “放心吧,表弟只有半年的時間,不會麻煩你太久的。”嚴立德笑道。 “能照顧小爺是你的榮幸,知道嗎?”朱厚德仰著脖子驕傲道。 “是,是,是,那小爺您先回去把手包扎好吧,又崩開滲血了。”陸小鳳好脾氣的指了指朱厚德手背的傷口,劉瑾在旁邊嚇一跳,拉著朱厚德趕緊回后堂了。 “嚴兄,這位張小兄弟身世不凡吧?” “自然,能用得起太監(jiān)內(nèi)宦的家世怎么會平凡。皇族宗室,獨子,日后還要繼承家業(yè),偏偏喜武厭文,他父親才把他托付給我。我朝宗室不求什么通達賢明,也不能是他這個樣子。” 嚴立德說得這樣明白,陸小鳳反而放心了,沒有私下揣測,只以為是哪家王爺?shù)淖铀茫吘拐l也不會看到一個人,就聯(lián)想到太子殿下啊。陸小鳳終究是江湖人,對朝堂關注不多。 “陸小鳳答應了,嚴兄該告訴我上官瑾是誰了吧?”陸小鳳還是頭一次接到做熊孩子臨時監(jiān)護人的挑戰(zhàn),但他自信自己能做好,迫不及待兌換報酬。 “嗯,陸小鳳你沒發(fā)現(xiàn)嗎?在大通錢莊假銀票案的時候,兇手是你的朋友洛馬;在鐵鞋大盜死而復生一案中,兇手是你的朋友宋神醫(yī);現(xiàn)在又遇到了金鵬王朝一案,你不妨在你的朋友里找找,總會找到兇手的。”嚴立德不要臉的預言道:“我預言,你所有參與的案子,最后兇手都會是你的朋友,你信不信?” 陸小鳳愣了愣,哈哈大笑道:“嚴兄真是個風趣人,江湖人誰不知道陸小鳳最會交朋友,我認識的人都是我的朋友,若是日后再遇上什么案子,只要是人犯下的,自然是我認識的,我認識的,自然又是我的朋友。” 是啊,嚴立德只是掐頭去尾,危言聳聽罷了,不過這預言聽起來還真有些嚇人呢。 “嚴兄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說好的告訴我上官瑾是誰呢?” “你不是大大的聰明人嗎?是你的朋友,又與金鵬王朝一案有關,你隨便排除幾個,兇手就出來了。” “嚴兄實在暗示自己是兇手嗎?”陸小鳳挑眉。 “原來我已經(jīng)是你的朋友了啊?”嚴立德莫名反問。 陸小鳳哈哈大笑,道:“陸小鳳先走一步,下月將往蜀中,若是張小兄弟有興趣,到時我來接他。” 陸小鳳不對“朋友”二字發(fā)表看法,從洞開的窗戶中飛身而出,須臾不見。 朱厚德再次精細的包扎好傷口,回到客廳,客廳已經(jīng)被打掃的十分干凈,清香渺渺。 “為什么讓我跟著那個陸小鳳。”朱厚德不滿道:“父……親讓你陪著我的。” “術業(yè)有專攻,在江湖上陸小鳳比我的名聲更響、威望更高。讓合適的人辦合適的事,您父親一定也是這樣教導您的。況且……”嚴立德眉目流轉,輕聲道:“你不覺得讓我做這樣的小事太浪費了嗎?” “哼!自大!”朱厚德被嚴立德難得表現(xiàn)出來的綺麗風光所吸引,他才不承認這個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呢。只是不自覺的學著他抬起下巴的角度,努力讓是自己的臉不要太燙。 嚴立德此生容貌絕佳,身為中原人與白種人的混血,且又經(jīng)過多代繁衍改良,眉目精致,膚色白皙細膩,比中原人眉眼更深一些,輪廓鮮明立體,卻又帶著西域人所沒有的儒雅氣質(zhì)。嚴立德走出去,也是能引起交通堵塞,引來投花擲果的人物呢。 朱厚德不好意思偏了偏頭,又忍不住偏回來,好奇問道:“陸小鳳真有那么好嗎?” “好,絕無僅有的好,你想要見識一下江湖,就怎么也繞不過陸小鳳這個人。江湖人說陸小鳳有兩雙眼睛和耳朵,他能看見的和聽見的比別人都多;有三只手,他的手比任何人都快,都靈活,所以他的成名絕技叫‘靈犀一指’;最重要的是他還長著四條眉毛,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兩撇胡子像眉毛,人看到他的四條眉毛,就知道這個人是陸小鳳了。你不要小瞧這無用的四條眉毛,多少人闖蕩江湖一輩子,連名字都沒有留下。而他只憑借四條眉毛,甚至一襲紅披風就能讓人記住,這多么了不起。陸小鳳是一個絕對能令你永難忘懷的人,在他充滿傳奇性的一生中,也不知遇見過多少怪人和怪事。也許比你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所聽說過的都奇怪。殿下,您要見識這江湖,有三個人決不能錯過,花滿樓、陸小鳳和西門吹雪,而陸小鳳是另外兩人的朋友。” “不過初出茅廬的江湖人,什么叫‘充滿傳奇的一生’,你也太夸大了。不過能讓你這么推崇,我還真要見識一下。”朱厚照被嚴立德挑起好奇心,但嘴上不忘嫌棄道:“大名鼎鼎的江湖第一富人霍休都只有這點兒手段,陸小鳳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嚴立德微笑,“霍休手段粗糙,所以當年在金鵬的時候,他沒能力奪得皇位;這些年在中原,他沒能立業(yè)成家;最后,他還沒能實現(xiàn)野望,吞并珠光寶氣閣,他是個失敗的人。見賢思齊,見不賢則自省,你見了這樣的笨蛋,日后就不會犯這樣的錯啦。” 朱厚照翻白眼道,“還真把自己當師傅了,見天兒的啰嗦。” “易地而處,若我是霍休,絕對要把上官飛燕的尸體扔到珠光寶氣閣,或者再制造一些命案,然后報官,讓官府處理。畢竟我是朝堂中人,一言一行都受到朝廷的約束。最好能把我這樣的惡行說成是影響太子的罪魁禍首,這才能引起陛下的重視,束縛我的手腳。我武功高,又有珠光寶氣閣做后盾,江湖手段怎能奈何我。一封扔到御史府的匿名信也引不起波瀾。”嚴立德拿自己舉例,道:“當然,這樣做的前提是他知道我要什么,我想在朝堂上施展拳腳,就必須有個好名聲。若我是單純的江湖人,殺人越多威勢越盛。江湖人和朝堂人永遠是兩套思維,從金鵬王朝逃出,霍休真把自己當成江湖人了。” “都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你說得這般詳細,就不怕有一天我把這樣的手段用到你身上嗎?”朱厚德不懷好意的的打量嚴立德。 嚴立德聳肩,瀟灑道:“要給別人一滴水,自家先要有一碗水;要給別人一碗水,自己先要有一桶水;想要給別人一桶水,自己必須是條大河啊。還有,殿下也太小氣了,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這樣的俗話誰教您的,照這么說,誰都敝帚自珍,武功如何改良、學問如何進步,大明如何昌盛?殿下啊,老臣不得不忠言逆耳了!” 朱厚德最討厭就是朝中白胡子老頭的“忠言逆耳”,嚴立德陰陽怪氣的演出來,太子殿下猛翻白眼,不想和他說話,并向他扔了一只茶杯。 “謝殿下賜茶。”嚴立德用內(nèi)力托著茶盞,沒漏出一滴水,穩(wěn)穩(wěn)接住了。 “不是說江湖人與千里眼、順風耳嗎?別叫我殿下了,小心穿幫。” “表弟啊,那就趕緊回去歇著吧,養(yǎng)精蓄銳帶你看好戲呢。”嚴立德說完轉身就走,好似真把他當成自家表弟一樣。 “少爺……”劉瑾擔心喚道,朱厚德被氣得不輕。朱厚德現(xiàn)在還是個小少年,朱家的基因太過頑固,經(jīng)過數(shù)代美女改良,容貌依然只是清秀,若不是常年居移氣養(yǎng)移體,甚至會淪為路人啊。 “回去,好好休息,我倒要看看他心心念念的江湖什么樣兒。”朱厚照冷聲道。 劉瑾在背后腹誹,明明是您想見識江湖吧。嚴大人若是對江湖念念不忘,則么會投身朝廷。 就在嚴立德和太子打機鋒的時候,陸小鳳已經(jīng)飛快的找到了花滿樓,“花滿樓,我知道誰是兇手了?” “誰?” “上官瑾!”陸小鳳肯定道:“金鵬王是假的,早就沒有復國之志;丹鳳公主是假的,尸身早已腐化;嚴獨鶴遠在蜀中,嚴立本有嚴立德這樣的兒子,不屑對當年那筆財產(chǎn)出手;上官木已死,最后的托孤大臣只剩下上官瑾了,只有他這么清楚的知曉往事,只有他能設這樣的局。” “上官瑾又是誰呢?”花滿樓問道。 陸小鳳尷尬的摸摸鼻子,道:“我猜是霍休?”當初就是霍休鼓動他接下金鵬王朝的案子,為丹鳳公主出頭。陸小鳳突然想起嚴立德可怕的語言,難道日后他還要一個一個把朋友都送進去? “霍休?他已經(jīng)是天下第一富人了啊。”花滿樓半是驚訝半是嘆息。 “可能有錢人的想法和我這個窮光蛋不一樣吧,越有錢越想更有錢?”陸小鳳不確定道。 “那你找到證據(jù)了嗎?”花滿樓再問,總要把這樣的惡人繩之以法。 “沒有。”陸小鳳無辜攤手,若有證據(jù),還發(fā)廢什么話。 “那你準備怎么辦?” “直接找霍休對質(zhì)。他是我的朋友,總要給朋友最后喊冤的機會。”陸小鳳幾乎能判定幕后兇手就是霍休,可他不愿意承認這個結果,也許是他想岔了呢? “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上哪兒去找霍休。”若霍休真是這場殺局的幕后黑手,那他也就是青衣一百零八摟的總瓢把子。一百零八樓,他躲在那一樓呢? 早就說過一百遍,陸小鳳是個聰明人,“嚴立德前幾日燒了珠光寶氣閣后山的一座無名小樓,這座小樓曾是霍休的產(chǎn)業(yè)。恐怕當時嚴立德就知道霍休是兇手了吧,他們本有淵源,不知為何嚴立德沒有下死手。但不妨礙我推測霍休的行事風格,他一定還在山西,青衣樓如此勢力龐大,霍休不是個低調(diào)的人,而山西最有名的樓閣是……” “永濟樓。”陸小鳳和花滿樓異口同聲道。 “我去找他。”陸小鳳興奮道,他將解開最后一層面紗,窺探真相。 “我也去吧。”花滿樓不等陸小鳳勸阻,再道:“若霍休真是兇手,那飛燕定是在他手上罹難,總要將惡人繩之以法,才能告慰飛燕在天之靈。” 這樣的理由,陸小鳳沒辦法阻止,只能結伴同行。 擁擠樓就在太原,甚至離珠光寶氣閣也很近,陸小鳳和花滿樓不過半天時間就趕到了,陸小鳳猜測在四位托孤大臣曾經(jīng)關系還好的時候,他們這樣選址,一定曾想守望相助。 永濟樓在一座山上,陸小鳳和花滿樓上山的時候,山上沒有游玩的客人,山腳下的農(nóng)家告訴陸小鳳這山的主人回來了,封山游玩,命所有人都不準上去。山是別人的山,封也只封三天,理所應當又無關大雅的事情,眾人也就從善如流,只當放假。 陸小鳳向農(nóng)人打聽完,回頭問花滿樓:“你說,這山上可有什么等著我?” “山花爛漫,滿樹芳菲。”花滿樓笑道。 “哈哈哈,自然是,再多的魑魅魍魎也擋不住這漫山遍野的花香。”陸小鳳哈哈大笑,幕后之人顯然猜到他要來了,可難道因為如此,他就怕了嗎? 整片山空無人煙,入得永濟樓,只見大門虛掩,陸小鳳直接推開了,不懼任何陷阱。花滿樓雖看不見,可他對陸小鳳絕對信任,沒有質(zhì)疑他的任何判斷,直接跟著走進來了。 走了一會兒,陸小鳳停下了,花滿樓問:“怎么停下來?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是我們前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停字,所以我停下了,剛剛在門口虛掩的門上有個大大的推字。” “所以,寫什么你就照做,陸小鳳你可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啊。”花滿樓調(diào)侃道,正常人來闖龍?zhí)痘ue,不是該謹慎小心嗎?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暗箭噼里啪啦射過三輪,恰巧他們站著不動的地方?jīng)]有箭支,然后那個寫停的牌子倒了下去,左轉的牌子立了起來。 陸小鳳指著那牌子道:“所以我是大大的聰明人啊,走……” 陸小鳳像個傻子一樣主人家讓停就停,讓走就走,讓左轉絕不右轉,讓前進絕不倒退,走到一間密室中,石門轟然落下,兩人也是好不驚慌,安靜待著。在這密室中還有一道門,門一打開,里面散發(fā)這亮眼的金光,入目全是金銀珠寶,玉石瑪瑙。 “花滿樓,咱們面前是一間放著金銀珠寶的密室,嗯,還有一張石桌,上面有兩個杯子,杯子里是……酒,至少是二十年的玉泉酒。暴殄天物啊,玉泉酒當即開封當即喝,這放了這么久不知跑了多少酒味兒!”陸小鳳跌足長嘆,至于那屋子金銀珠寶在他們二人眼里就和這石桌一樣平常,很有可能在陸小鳳看來,還不如他的玉泉美酒呢。花滿樓出身花家,眼睛又看不見,如何會被這些虛假金銀所迷惑,至于陸小鳳這個想吃rou還嫌刷鍋麻煩的窮光蛋,這輩子更是沒發(fā)財命。 “咦,這碗底有個喝字,花滿樓,咱們喝不喝?” 花滿樓微微一笑,沒有回答,直接端起酒盞干了,陸小鳳隨后,然后兩人就倒在了地上。 陸小鳳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花滿樓就躺在自己身邊,叫醒花滿樓之后陸小鳳才有心思和早就坐在那里的霍休說話。 “霍休,真的是你?” “為什么不是我呢?”霍休換下平日里的錦袍,穿著一身粗布麻衣,盤腿坐在老舊的草席上,像個老乞丐喝著渾濁的劣酒,別問這么遠的距離陸小鳳是怎么判定那是劣酒的,這是酒鬼的獨門秘籍。 “你就是上官瑾?”陸小鳳問道。 “是啊,多少年沒人叫我這個名字啦。嚴立本號稱吃人不吐骨頭,最會經(jīng)商做生意,他哪兒比得上我啊。” “是啊,所以你是天下第一富人,可為什么還有去算計珠光寶氣閣的珍寶呢?他們可都是你的老朋友了。” “誰還嫌銀子多呢?”霍休感嘆道。 “可那不是你的銀子。” “怎么不是我的銀子,現(xiàn)在只有我姓上官,這本該是上官家的財寶,姓嚴的不過是小偷,現(xiàn)在還回來理所應當。”霍休搖搖頭,以老前輩指導小新人的態(tài)度道。 “你無妻子兒女,一個人用的了多少銀子,何必呢?” “何必?那都是我的銀子!你有一個老婆,白天你也不用她,難道你要讓她給別人用嗎?”霍休理直氣壯的反問道。 “老婆和銀子怎么能一樣。”陸小鳳失笑道。 “老婆和銀子就是一樣的。”霍休嘆道,“你的問題問完了吧,沒有疑惑了吧?” “問完了。”霍休就是上官瑾,一切都是他干的。 “問完了就好,可以死了,做個明白鬼。”霍休感嘆,“你不該把花滿樓帶來的,白白搭上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