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金鋪是陳家的嗎?”薛遜問道,陳家也是此次商會的發起人之一。 “是,掌柜是外聘的,原是沿海人,與茜香國有破家之仇,那田公子也沒冤枉他,的確是jian細,借著參加商會的機會,來打探我朝虛實的,就是運氣不太好。”金獸諷刺道。 “那事情還真不好辦了?通政司那邊知道田公子的消息不?” “應該知道吧?”金獸不確定道:“主子讓我們不要和通政司暗線聯系太多,以免暴露,屬下等對通政司內務就不再多做關注了。但按以往效率,肯定不會放多對這些外族人的監視的,主子放心。” “嗯,關注這后續,若有受傷伙計有困難,不著痕跡幫一把就是。”薛遜嘆息道,牛先生不愧大家之稱,只是查清了田公子的身份,找人把他引進了陳家金鋪的大門,剩下的事情就這么如他所料發生了。牛先生沒有控制任何人,在任何人耳邊挑撥,只是算準了他們的經歷性情,知道早晚有這么一出罷了。 薛遜知道背后小動作,最直面沖擊的還是無辜之人,心中不落忍,他以往雖也在商場上爾虞我詐,但哪里從自己手中出過人命,十分不適應此時商場的爭斗,只能如此假仁假義多關注賠償那些無辜受害的伙計了。 薛遜還在難過,不一會兒外面又有人遞進來一條消息,金獸看了一眼紙條,低聲道:“主子,田公子高熱不退,死了。” 第13章 薛遜列傳 金陵知府萬方這是要頭疼死啊!茜香國威武將軍的小兒子死在金陵,你說這叫什么事兒!現在我朝的確和茜香國交戰,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更何況只是一個借著商會名義來游玩的公子哥兒。萬方知道這個田公子很可能jian細,可那有如何,沒抓到證據,他就只能是威武將軍的兒子。 萬方摳著頭皮想主意,外交無小事,現在兩國都在邊境陳兵,一個不小心田公子的死就可能成為兩國開戰的,無能以致挑起戰爭的罪名,萬方承擔不起。可他能有什么辦法,人已經死了,他既不能讓死人復生,更沒有本事讓田將軍不追究。能在龍興之地做知府,受寵程度僅次于京都府尹,萬方沒想到辦法,不得已寫信入京求助,可京城路遠,到現在還沒有回復。 “老爺,現在可怎么辦?茜香國的人都堵在衙門口吵著要個說法呢。還有藏人、苗人,琉球國的、韃靼人都緊緊盯著呢!”長隨問道。 “盯著就讓他們盯著,人死了辦案程序多復雜啊,仵作驗尸、衙役勘察,都給我往細致里做,一個月之內做不完,等過了商會再說!”萬方黑臉道,只能用拖字決。沒有這商會,哪兒有這么多事兒,可現在他可是騎虎難下,萬方又吩咐人道:“去,把商會炒熱鬧點兒,省的那些人沒事兒就堵在衙門口。” 得想個辦法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商會是陳飯了,不太能炒出心意,萬方想著和駐軍聯手,分出些利益來。 金陵知府手上也有政府采購項目,再聯合駐軍的軍需、后勤,把這些分一點兒出來,足夠商人聞著腥味兒圍上來。 長隨得了主子吩咐趕緊退下,萬方現在是看誰誰不順眼,突然瞧見刑房書吏一臉淡定,心中不喜,找茬兒問道:“無才可是有辦法?” 田公子的案子是刑事案件,洪無才來稟報案情尚未退下,就被萬方逮住了。自古三班六房都是本地人擔任,刑房書吏洪無才只對知縣負責,現在越過品級直接想萬方稟報,可見萬方對田公子一事的重視。 “大人,小人也無辦法,只是想著冤有頭債有主,若是有人能出頭承擔,自然就不必大人煩擾了。”洪無才躬身道。 “你是說金鋪掌柜,還是他背后的陳家?”萬方何嘗不想找個替罪羊,可現在商會開始在即,這些商人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陳家還是發起者之一,若是在這緊要關頭落了陳家的臉面,就是和整個金陵的商人為敵。他之前把商會鼓吹得高高的,把這包裝成自己三年來最大在政績,可不能自己打臉。 洪無才微微一笑,問:“大人可聽說過護官符?” “護官符?什么意思?” “大人是京中貴人,不清楚金陵還有幾句俗語,說來是‘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賈史王薛四家連絡有親,一損皆損,一榮皆榮,扶持遮飾,俱有照應。這四家被稱作護官符,意思是在金陵想辦成什么事兒,還得這四家鼎力支持。當然,現在奉圣夫人所在的甄家也是大名鼎鼎,就是差點兒火候。”洪無才科普道,萬方也是出身勛貴,身后站著太子殿下,金陵作為龍興之地,和朝中的高官舊族都是拐著彎兒的親戚,看在祖宗的面子上,也無人為難萬方,可要跳出來替萬方出頭,就不可能了,尤其是這種玩命的時候。 “無才的意思是要本官求助城中大戶?他們能做什么?”若是要銀子化緣向大戶豪族低頭也正常,可這是刑事案件啊,他們能起死回生不成? “都是小人的一點兒小見識,田公子不是作為商會代表來金陵的嗎?把這事兒推給商會,讓他們給交待不就好了嗎?” “人就是在陳家的鋪子里死的,商會能推出陳家給茜香國武威將軍出氣?陳家背后也站著貴人呢!”萬方翻白眼道,根本不可能嘛。 “大人忘了,這次商會雖然是有陸、陳、袁、白、吳五家發起的,可論經商這金陵城里薛家才是真正的魁首啊。” 薛家?萬方反應過來,薛家老爺不是剛去不久嗎?他還遣了心腹師爺去設路祭,可京中傳來的消息薛家已經失了通政司,不足為懼,沒看到這次商會薛家都參與不進來了嗎?洪無才終究是下層小吏,哪里知道這京城的風起云涌。 薛家既沒有參與盡力啊,想找個無中生有的罪名做替罪羊的不行,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到點子上,萬方不耐煩揮手道:“成了,你知道什么,薛家早就不比從前,不必再提。”可惜他設路祭的銀子! 洪無才看知府大人臉色不好,訕訕道:“大人說的是,大人說的是。小人見識短淺,不知薛家哪里不妥,口出妄言,請大人恕罪。小人自認有點兒見識,而今卻和無知小民一般,自以為是給大人出餿主意了。” “等等——”萬方叫道,洪無才漫不經心一句,倒讓萬方反應古來了,做到了刑房小吏在當地人中也算有一定見識了,連他都對薛家神威堅信不疑,更何況那些平民百姓。薛家是不成了,可這百年積累起來的威望也不是虛的,現在金陵城說起商人第一家,還是薛家。 萬方自覺自己想明白了,笑道:“無才謙虛了,哪里是餿主意,分明是金點子,好啊!好啊!衙門就需要你這樣的能臣干吏!” 萬方捋著胡子,自覺想明白了,笑著讓洪無才退下,叫來自己的心腹師爺吩咐道:“你代本官去探望薛遜,請他明日到府中赴宴。” “若是薛遜不來呢?”師爺全程聽著,現在是自家東主有求于人,禮賢下士的姿態總得擺擺吧,為何不親自上門呢? “放心,他會來的,還以為薛家是以前的薛家呢!”萬方自信道。若是薛遜不來,只自己就能摁死薛家。 師爺應聲退下,雖不贊同,但東主堅持,他有什么辦法。 薛遜密切關注著事態變化,可決不把公事帶出書房,生活和工作截然分開,現在薛王氏身懷有孕,可不能馬虎。 薛遜在主院扶著薛王氏例行散步,突然薛王氏哎呦一聲捂著肚子。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薛遜一招手跟在后面的丫鬟婆子趕緊圍上來。 “沒事兒,浩哥,沒事兒,兒子踢了我一腳。”薛王氏滿眼慈愛,臉上是化不開的溫柔笑容,輕撫肚子道:“浩哥,我感覺到兒子動了。” “大夫有說胎動之后能不能接走散步?”薛遜第一反應不是去感受胎動,而是擔心薛王氏的身體,連忙問身邊的奴才道。 身邊奴才也不敢接話啊,卷碧打發小丫頭趕緊去請大夫來。他們現在散步正走到一半,不論繼續走還是回頭,路程都一樣遠,薛遜低頭攔腰抱起薛王氏走到小道旁的亭子里歇息,圍著的丫鬟婆子趕緊給椅子鋪上坐墊。 “兒子動了,我瞧瞧。”薛遜這才蹲下,把手放在薛王氏顯懷的肚子上細細感受。可惜兒子不給他面子,半天也沒感覺到哪里動了。薛遜不樂意了,把臉貼上去,看能不能感受到兒子的動作。 薛王氏眉眼含笑的看著丈夫蹲在自己身邊,心中歡喜無限,誰家夫妻有他們感情好? 竹青見兩位主子親密,對環繞在周圍的人揮揮手,示意他們散開些,免得主子們面皮薄掛不住。 薛遜聽見咚咚咚的聲音,這是薛王氏的心跳聲,半響才感到肚子上有微微凸起,薛遜情不自禁在腦海里幻想,這是孩子的手,還是孩子的腳。 “果然,我兒子就是有活力。”薛遜笑道。 “浩哥還說男孩兒女孩兒都一樣,現在倒是一口一個兒子了。”薛王氏調笑道,雖然她平日也念叨兒子。這幾個月他們夫妻關系進展比前幾年加起來都快,薛王氏也敢肆意玩笑了。 “那是自然,我總夢見有蒼天大樹拔地而起,上有紋理,肯定預示著咱們兒子將來是棟梁之才。若是女兒也不要緊,我把她當男兒教養,日后也是巾幗不讓須眉。”薛遜笑道,這是名字早就定好的薛蟠,別說他是原身的兒子,就算不是,誰養了就是誰的崽,大男人還在乎血緣這亂七八糟的。 薛王氏抿嘴笑道:“辯不過浩哥。” “我說的有道理,你自然辯不過。”薛遜揚眉得意道。 不一會兒,家里供奉的大夫就小跑過來了,給薛王氏診了脈,有詳細詢問了貼身伺候的丫鬟,松了口氣道:“老爺、太太放寬心,小少爺康健得很,太太有了胎動,平日里可以多和小少爺說說話,別看小少爺現在沒出世,可是能察覺外界了,定能感受到老爺太太對他的慈愛。至于散步與否,只看太太的意愿。您若是覺得舒坦就多走走,若是覺得累了就休息,無甚關礙。老夫下去開一副藥,太太吃不吃都不打緊,太太的身子被老爺調養的好著呢。” “是藥三分毒,那還是不吃了,卷碧,回去備著些元宵,突然想吃點兒甜的。”薛王氏笑道,孩子沒事兒就好。 “太太放心,奴婢這就去吩咐廚房,必定多放蜜糖。”卷碧笑著應聲。 薛王氏坐了一會兒自覺還有余力,堅持走完往日的路程,已經形成習慣了,一天不走,她還覺得缺點兒什么呢。 剛走沒幾步,就有外院伺候的丫頭小跑過來稟告道:“大管事薛忠在外求見。”作為男子,忠叔是不能進內院的。 “浩哥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哪兒有什么大事,我陪你走完再說。”薛遜回頭對小丫頭道:“告訴忠叔在書房等我。” 待把薛王氏安全送回主院,薛遜才轉回書房,忠叔一臉喜色道:“主子,京中傳來好消息。” 第14章 薛遜列傳 忠叔一臉欣喜的遞過一紙書信,道:“主子,保齡候世子史圭來信。” 保齡候世子史圭,說的是那大名鼎鼎的史湘云的父親嗎?薛遜趕緊接過來一看,原來是提醒自己太子殿下已經被正式授予督戰東南的職責,準備和茜香國開戰了。 上次去保齡候府拜訪的時候,世子在軍中不得相見,兩家是通好之家,薛遜和史圭又年齡相當,他小時候還在金陵常住,兩人說一句青梅竹馬不為過,可長大后天各一方,不知小時候的情義還剩幾分。沒見到人,薛遜對原身記憶中溫和的“史家大哥”也失望了,沒想到在這時候給了他驚喜。 薛遜昨日才收到通政司的消息,今日保齡候世子的提醒就到了,想來是一接到消息就往他這里送了,這讓薛遜怎么不心生感激。 “世子實在有情義。”忠叔感嘆道。 “是啊!”他們和史家上次來往把基調都定下了,若是沒有意外,薛家和史家會漸行漸遠,沒想到世子一回京就馬上改了家族策略。 “就不知會不會是試探?”忠叔老成持重,事事想在前面。 “而今薛家在他們眼中,可有試探的價值?”薛遜反問,世子史圭根本沒有這樣做的必要。 “那就真是記著咱們四家聯絡有親、同氣連枝的情義了。”忠叔感嘆道。 “是啊,是個有情義的人。”可惜命不長,讓唯一的女兒“襁褓之間父母”,最后新婚守寡,早逝夭亡,血脈斷絕。 忠叔不知薛遜言下之意,也連連點頭,微笑道,“這世上還是有情義的人多。” “哦?忠叔這是還有驚喜要給我啊。”薛遜挑眉道。 忠叔笑著從懷中抽出另外一封信遞給薛遜,這是榮國侯府世子賈赦帶過來的,榮國公夫人去了,把積累一輩子的私房都給了最疼愛的大孫子賈赦。賈赦聽說薛遜這邊困難,挑了在金陵城的幾個鋪子,把契書寄過來了,說這是給他的支持,勸他不要氣餒沉溺,守孝結束之后,重振家業。 薛遜看著這信紙心中感動,嘴上卻道:“我還用他囑咐。”賈赦在他心中,一時是小時候梳著總角卻溫和寬厚的鄰家大哥,一時又是留著山羊胡,滿臉好色yin欲的中年色魔,但無論如何都沒有眼前的信紙來得清晰。 “老夫人的喪禮薛家有備吊唁之禮嗎?”薛遜趕緊問道。 “主子放心,備了的,只是要空出薛家‘應該’知道的時間,現在還沒出發呢。”他們不能暴露通政司的存在,只有依靠主人家報喪了。 “嗯,我手書一封,你親自交給賈赦,他心中提到榮國公夫人在金陵還給他準備了田畝,你要留心些,他在京城山高皇帝遠的,別讓下人糊弄了。這些鋪子他既然給了,咱們就收著,去吊唁的時候把銀票帶過去……”薛遜說著突然之間想起來,賈赦現在是賈家寄已厚望的繼承人,怎么會變成日后那個沉溺酒色的老色鬼,而今賈代善身上也只是侯爵,是什么讓父親升做公爵,兒子卻連降五等,只得了個一等將軍的虛銜? “主子?”忠叔喚道,不知薛遜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間靜下來。 “沒事兒。你估一下恩侯兄送過來的鋪子價值,然后在京城置辦價值略高的產業給他送過去,避著些人,隱秘為要。”薛遜吩咐道。賈代善的態度十分清晰,他從不看好薛家,若是知道賈赦背著他行事,到處揮灑“同情心”,那就糟了。賈代善不會認為這是兒子心懷慈悲,只會以為他違背父命,踩著老子上位。 “是。”忠叔點頭應下。 薛遜看忠叔應聲卻不退下,打趣道:“忠叔還有第三個好消息要告訴我不成?”前面兩個消息,好在薛家這些年的交際沒有白費,還是有愿意雪中送碳之人,其實消息本身并不好,太子督戰東南,他們薛家失去通政司就是拜太子所賜,朝中局勢復雜,薛家只是風浪中一葉扁舟罷了。 忠叔微微一笑,再次拿出一封信,眼中含淚道:“二爺有消息了。” 二爺?哦,薛越,薛遜的庶弟,出海探尋航道商路,連薛老爺喪禮都沒趕回來。薛遜當時是不想薛越回來引人注意,可是消息送過去,根本沒有找到人,只能在碼頭據點等著。這個年代,出海真是九死一生,為了薛家的后路,薛越也是殫精竭慮,拿命在賭。 “二弟上岸了?有多少人知道消息?什么時候回來的?他可知父親去了?”薛遜連珠炮似的問道。 “二爺還在近海,沒有上岸,早就接到了主子的消息,自然不敢上岸惹眼……”忠叔一遍絮叨,薛遜一邊瀏覽薛越的信件。上面說了他他在海上得到的收獲,說是已經探尋清楚從東南沿海到天竺的商路,補全了前朝海圖,可以恢復宋時海上絲綢之路的航線。薛越這幾年經商所得頗豐,把賬本都寄過來了,這都是本家所出的資金,他雖是經手人,但沒有據為己有的意思。 親身主持航海,薛越肯定也得到了豐厚的報酬,但在得知薛老爺去世的前提下,他還是把決定權教到了薛遜手上,這態度才是薛遜最高興的。 薛遜看完把信遞給忠叔,等忠叔也知道了,才擔憂嘆息道:“現在大戰在即,二弟在海上也不安全,還是回來吧。”尤其主持海戰的是太子。 “若是二爺回來,薛家在海上的事務就無人主持了,管事的不敢拿大主意,等著金陵的消息也不是辦法。”等到金陵這邊做出反應,海上事情早就發生了,商事和戰事一樣,瞬息萬變,依靠金陵反應太遲鈍了。 “和茜香國開戰是往東南方,咱們探尋航路是往西方,可以避開……嗎?”薛遜可不了解此時的航海技術,不確定道。 “難。” “等朝廷備戰的消息傳到沿海,肯定要禁止民用、商用船只下海,咱們現在不把船隊安置好,到時候就麻煩了。萬一水師臉皮厚一點,直接征用船隊,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事后再找補,也無法挽回了。”我朝太祖十分看不起宋朝孱弱,連帶瞧不上宋朝開辟海商航路,重視商業的風氣。開國時,那些航海圖、造船圖紙都是毀的差不多了,現在的水師造船技術可堪憂。 薛家占了從龍之功的便宜,搶救了一批缺失海圖回來,到了薛遜這一代才探尋到天竺。薛遜現在腦子里有完整的世界地圖,自然知道商隊只走到印度洋,算起來不過整個世界地圖的冰山一角。 薛家若有更大的野心,就不能損失現在的船只和人才。 “主子說的是,薛家的商隊是瞞不住的,要避開朝廷的征用,只能委屈二爺不上岸了。咱家在安南有海港,不若隱藏在此,等大戰過后,再做打算。”忠叔建議道。 “還是要請二弟回來一趟,越快越好,咱們商議好在大戰期間如何行事,就是萬一真要二弟在異鄉漂泊,也要照顧好他。” “是,老奴這就去辦,二爺也該回來給老爺上柱香了。主子和二爺兄弟和睦,老爺泉下有知,定當欣慰。”忠叔也看出來前段時間薛遜對薛越有些防備,不知原因的疏遠,現在又回暖了,自然高興,才不自覺出言提醒道。 “忠叔說的是。”薛遜頷首,他越來越能融入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