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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表妹萬福在線閱讀 - 第11節

第11節

    嘉芙低聲向她道謝,坐在了一張凳子上。

    ……

    這個午后,終于還是熬了過去。

    對于孟夫人來說,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有哪一天的午后,會像今天這般漫長而煎熬。

    天漸漸地黑了,國公府里開始掌燈,玉珠快步走了過來,笑容滿面,湊到她的耳畔,低聲道:“姨媽,全哥沒半點不好!這會兒已經睡了過去!老夫人說,干脆讓小娘子今晚再留下,在她屋里睡一夜,等明日,你再來接她回去吧。”

    孟夫人眼淚唰的流了出來,緊緊抓著玉珠手不放,被玉珠慢慢地送到了國公府的大門之外,回了家,一夜無眠。第二天清早,又早早地來,見女兒已經起身,站在抱廈口等著自己。初升的朝陽照在她的身上,她俏生生地立著,嬌嫩的像是春天新發的一枝嫩柳。

    孟夫人接了嘉芙走,行到國公府二門口,辛夫人身邊的一個親信婆子匆匆趕了上來,陪著笑臉道:“太太,我們夫人有請,叫你回去,和你再商量原先那事。夫人說,宋家那邊不必管了,這是咱們兩家自己的事。”

    孟夫人腳步定了一定,看向睜大眼睛望著自己的女兒,抬手愛憐地摸了下她的秀發,慢慢轉頭,說道:“請mama代我傳一句話,我家阿芙也不算大,這兩天我忽然想明白了,不舍這么早就將她嫁出去,和世子原本也無婚約,故不敢耽誤世子,請夫人為世子另結良緣,我帶女兒先回泉州了。”

    第14章

    這一夜,嘉芙和孟夫人同睡。她被母親摟著,蜷在她溫暖的懷里,就像回到了小時候的時光。

    這幾天發生的事,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就在今早,當裴家那婆子趕上來,請母親回去重議婚事的時候,那一刻,她還以為一切又都回到了起點,心迅速地下沉,卻沒有想到,下一刻,母親竟出言,拒絕了辛夫人的主動示好。

    嘉芙了解自己的母親。知書達理,溫柔賢淑,熟讀女訓,父親在世時,父親是她的天,父親沒了后,在強勢的祖母面前,她言聽計從,從無半點質疑或是反抗,并且,從嘉芙有記憶開始,她也是被母親這么要求著長大的。

    她緊緊地抱著母親:“娘,你今天拒了他們,回去萬一祖母怪罪,我和你一起!”

    “傻囡囡,關你什么事?你祖母要怪罪,讓她怪我就是,娘不怕。我是看清了,這樣的人家,門第再高,也不是你的好姻緣。讓你就這樣嫁進去,娘不放心。”

    嘉芙鼻頭微微發酸,將臉貼在母親懷里,閉著眼睛,含含糊糊地道:“娘,你對我真好。”

    孟夫人笑了,揉了揉女兒撲在枕上的那片柔軟烏發,依稀似乎又聞到了她小時在自己懷中散出的那股子奶香味。

    “娘這輩子,沒別的了,就只盼著你和你哥哥兩人好。只要你們都好好的,娘就心滿意足了。”

    母親溫柔卻又不失力量的話語,陪伴了嘉芙一夜好眠。

    從西山寺歸來后,這么久了,這是她睡的最為安心的一個長覺。第二天睡足了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身邊不見了母親。檀香說,太太一早起就忙著叫人收拾行裝,預備這幾日就要動身回泉州了。

    嘉芙梳洗完,便去幫母親做事。

    這趟進京,原本計劃至少要留居數月的,年也要在這里過,故來的時候,帶足了一應的器物用具,光是裝衣裳的箱籠,就有十幾口之多,才前兩天剛剛全部歸置妥當,今天就要一一收起,管事張大和劉嬤嬤領著下人,各自分內外之事,忙忙碌碌,轉眼過去了三天,辛夫人那邊再沒什么動靜了。

    在辛夫人看來,自己這邊主動開口再提議婚,已是極大的紆尊降貴,卻沒想到被孟夫人給拒了,遭了這樣的落臉一記,免不了有些含羞帶憤,這幾天都不大露臉了。只裴修祉來過一回,似乎還想努力挽回。

    許是前些時日心力交瘁,加上忙碌,孟夫人昨日不慎染了風寒,知裴修祉來了,還是親自接待了他,依舊說自家門第低微,高攀不上,泛泛敘話完畢,便將裴修祉客客氣氣地送走了。

    劉嬤嬤事后在嘉芙跟前絮叨,說裴世子走的時候,看著失魂落魄的,模樣倒是有些可憐。可惜了他,若沒那么一個從中攪事的前頭宋家丈母娘,光他本人,倒也不失是個俊才。

    嘉芙聽了,淡淡一笑。

    是啊,要不是有過親身經歷,她又怎么可能會相信,那樣一個平日對她愛極的丈夫,竟會兩次,將她送給了別的男人。

    權勢之下,他裴修祉不過就是一個下跪的軟骨頭而已。

    裴修祉那次去了后,便沒再現身了,根據上門的裴家二夫人孟氏的說法,是他私下來甄家的事被辛夫人知道,遭了訓斥,命他再不許過來。

    孟氏這兩天來的確實勤快,不但給養病的孟夫人帶來各種小道消息,熱心幫著理事,指點京里哪些值得買了帶回去送人的土產特產,對嘉芙也是親親熱熱,芥蒂一概全無。

    孟夫人一向與人為善,這回雖然被弄的冷了心腸,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姐,孟氏主動轉了態度,她自然不會拒人以千里之外,姐妹關系,面上看起來倒又恢復了從前的融洽。

    明日,甄家人便要動身離京,傍晚,二夫人又笑吟吟地坐了馬車來,這回是領了裴老夫人的命,帶了給嘉芙的賞,說她這趟進京,本是為了給自己拜壽,卻無端受了虛驚,這會兒要走了,給她壓驚,路上順風順水,早日歸家。

    孟夫人對老夫人,是發自內心地感激,今日感到人終于爽利了些,就想著應當親自帶著一雙兒女過去,給她老人家磕頭拜別的,只是因了前些天的那事,就這么過去,恐怕尷尬,方才正在心里揣摩著這個事,正準備叫人先送個帖,探探口風,卻沒想到老夫人先叫自己jiejie來了,又是感激,又是慚愧,道:“jiejie回去了,幫我問一聲,能不能叫我領了兒女過去給她老人家磕個頭?”

    二夫人笑道:“老夫人就知道,特意叫我告訴你,她心領了,叫你們不必多事又特意去磕什么頭。明日要走,晚上事情必定不少,收拾好早些歇息,養足精神要緊。何況老夫人自己也有事呢。”

    孟夫人便問何事,二夫人道:“明日是端惠元后忌日,年年到了這日,老夫人都要在慈恩寺里給她做一場法事,前幾日不是剛親自去了一趟嗎,就是叮囑和尚們做足預備,免得到時不周。大房那位剛回來的大爺,聽說這些年都在西南那邊,本前兩日就要走的,這回也要先給他姑姑做完法事再走了……”

    她湊到孟夫人耳邊,壓低了聲:“要說老太太偏心,偏的最厲害的還是那位沒了的姑奶奶。這么多年了,年年不落。倒也是,家里出了個做過皇后的女兒,要不是命薄壓不住福,沒來得及留個皇子就走了,如今誰說了算,還說不準呢!”

    她的語氣里,滿是惋惜和遺憾。

    二夫人的言下之意,是說當年元后要是生下過皇子,以她的中宮之位和天禧帝對她的寵愛,兒子必定會被立為太子,太子繼承皇位,一切順順當當,那也就沒有后來少帝和順安王當皇帝的事了,裴家更不至于敗落到這個地步。

    涉及朝堂,孟夫人含含糊糊地應了兩聲,二夫人也就收了話,又說了些別的,起身告辭,道明早自己若得空,便帶兒子過來相送,孟夫人力辭,最后叫了兒女一道,送走二夫人,叮囑她回去代自己向老夫人道謝。

    一夜再無多話,次日,留兩個信靠老仆留下守著宅子,甄家其余人忙忙碌碌,預備離京。雖起的大早,昨日起,許多東西也都已經提早搬了,但等一應隨身之物全部上船,也是不早了,離巳時不過只剩一刻,準備要走,才發現甄耀庭不在船上,他那個小廝倒在,被孟夫人一問,道:“一早公子就走了,叮囑我說,要是等發船了他還沒回,就叫我和太太你說一聲,等他回了再走。至于公子去了哪里,他卻沒和我說。”

    孟夫人一刻也不想再多留了,加上想趕在年底前回泉州,這才不顧身體還沒好全,今天就要動身,沒想到兒子人又不見了,無奈暫緩,叫人下船到附近尋找,找遍了可能的地方,也不見他人,原本的氣惱漸漸也變成了焦急,知道兄妹關系一向親近,便問嘉芙可知她哥哥一早會去哪里。

    嘉芙剛才一直在想這個。終于想起了一件事。

    前日哥哥曾找自己,鬼鬼祟祟地將她拉到一個無人角落,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了出來,原來是想請她怎么想個法子把老夫人跟前的玉珠給叫出來,說就要走了,有話想和她說。

    嘉芙看了出來,哥哥對玉珠動了點心思。但自己這個哥哥,年滿十八了,玩心卻還很重,常和泉州城里的一幫公子哥兒廝混在一起,所謂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早見慣不怪。讀書不用說,早不指望了。對生意也興趣缺缺,說起來,一心倒想跟著船隊出海。甄家就他一根獨苗,祖母和母親怎肯放他上船?先前就給他訂了一門親事,想借成家讓他安下心,原本今年初就成親的,不想女方夭折,把親事給耽誤掉,他也沒心沒肺,整天繼續晃蕩,不是走馬游街,就是悄悄往碼頭跑。這回對玉珠動了心思,想必一時興起,過幾天也就冷了,嘉芙再糊涂,也不至于幫自己哥哥做這種事,當時立刻拒絕了,還告誡了他一番,記得他怏怏地走了。又想起昨天姨母過來時,提了一句,今天裴老夫人會再去慈恩寺。

    難道哥哥今早悄悄去了慈恩寺,想找玉珠?

    嘉芙越想越覺可能,便說了出來。孟夫人吃了一驚,氣道:“他這是想做什么?氣死我不成?不行,我要過去!”起來就要出去,忽覺一陣頭暈目眩,閉了閉目。

    嘉芙急忙扶她坐了回去,道:“娘,你先別急,只是我的猜測而已,說不定是我想錯了。你身子還沒好全,就在這里等吧,說不定哥哥從哪里自己就回來了。那邊還是我走一趟。我知道路,讓張叔送我過去就成。要是哥哥真去了那里,我定將他帶回來。萬一冒犯了玉珠,我代他向玉珠賠不是。”

    孟夫人定了定神,道:“我再讓劉嬤嬤陪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嘉芙答應了,叫張大備好馬車,在劉嬤嬤和檀香的陪伴下,上了馬車,趕到了慈恩寺,得知法事在大法堂進行,于是匆匆趕了過去,到了外頭,卻被攔住了,說里面在做端惠先元后的法事,宮里也來了執事太監,外人一概不能進入。

    嘉芙有一種感覺,哥哥甄耀庭必定就在這里,只是不知他此刻人在哪里而已。怕他又犯渾惹事,焦急不已,左右環顧了下,忽然看見一道熟悉人影正往這邊走來,心微微一跳,遲疑了下,還是疾步迎了上去,停在那人面前,福了一福,道:“大表哥,我想找玉珠姑娘,有點事,要是我進去不方便,能否勞煩玉珠姑娘出來?”

    裴右安腳步停了一停,看了她一眼,道:“隨我來吧。”

    嘉芙低聲向他道謝,也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面門拂過一縷淡淡衣風,他人就從自己身邊走了過去。

    嘉芙忙轉身,帶著檀香一道,跟了進去。

    第15章

    甄耀庭早就到了慈恩寺,分明聽到隔墻大法堂的方向隱隱傳來做法事的鐃鈸木魚聲,知那大丫頭就在里頭,偏自己不得而入,心里跟貓抓似的,沿著圍墻轉來換去,晃悠了許久,找到了一處偏僻角落,墻角處長了株槐樹,枝干伸向墻的另頭,他便手腳并用爬上樹,慢慢攀上墻頭,一個縱身跳下,終于得以翻墻而入,借著樹木掩映,遮遮掩掩地往主殿而去,靠的近了,遠遠看見裴家下人不時在殿門口出入,偶還有宮中小太監夾雜其中,一時不敢貿然靠近,便藏身在路邊一座碩大的法碑之后,探頭探腦地張望,等了許久,也沒見到個人影,正焦躁著,忽然看見玉珠和另個丫頭從法堂里走了出來,手里提著香籃,似要往大門方向而去,大喜,兩只眼睛緊緊盯著,等她從近旁經過,瞧準了,朝她后背投去了一顆小石子。

    玉珠感到身后仿佛被什么輕輕擊了一下,下意識地轉頭,赫然看到那座大法碑后竟探出個腦袋,認出是甄家兒子,正使勁地朝著自己在招手,心中疑惑,遲疑了下,扭頭和邊上丫頭說了幾句,讓她先去香堂,等那丫頭走了,自己折過來,停在路邊問:“甄公子,有事嗎?”

    甄耀庭見她停在跟前,兩只眼睛看了過來,心跳竟也快了幾分,急忙從石碑后走出來,低聲道:“我們今日就要走了,今早臨上船前,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上回虧了有你幫忙,我才得以到了老夫人跟前說話,幫我meimei洗了冤屈,我想起還沒跟你道一聲謝,若就這樣走掉,心里實在不安,所以一早來了這邊,就是想向你道個謝。”

    玉珠對甄耀庭的第一印象很是不好,覺的他浮油孟浪,到了上回,見他為了替meimei出頭闖到老夫人跟前,雖舉動魯莽,但有感于他對meimei的愛護之心,想到自己幼年家變,若是有個像他這樣的哥哥,說不定境況也會有所不同,故那日后,對他印象才好了些,此刻見他竟是為了向自己道聲謝,特意大老遠地跑來了這里,除了意外,心里難免也是有些感動。

    今日大法堂里不讓外人入內,想起他剛才躲在法碑后的樣子,不用問也猜到,應是走偏路進的,不想被人看到了,看了下左右,壓低聲道:“小事而已,何須要你這樣特意跑來道謝?你快回去吧。我也有事,我先走了。”

    她說完,轉身要走。

    甄耀庭跑了大老遠的路過來,好容易等到了她,話還沒說兩句,見她就要走了,心里一急,扯著她衣袖,一下就將她拉到了自己剛才藏身的大法碑后,見她臉漲得緋紅,似乎生氣了,忙松開手,低聲陪好道:“勿惱勿惱!我是想著光道謝未免不夠,就帶了點東西。”說著掏出一塊包起來的手帕,打開了,里頭是雙玉鐲,通體碧透,水色十足,遞到了玉珠跟前,道:“你瞧瞧,喜不喜歡?”

    玉珠詫異不已:“我們非親非故,我怎敢要你這樣的貴重東西?你快收起來!”

    甄耀庭倒也痛快,聽她不要,立馬收了回去,接著卻跟變法術似的,又摸出了一只雕飾繁復的小匣子:“我聽說上回你曾托人去香鋪里買蘇合香。那個不好。這里頭裝了幾枚龍涎,也值不了幾個錢,jiejie你拿去熏衣熏帕。”

    玉珠卻不知他何時連這種事情也打聽到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皺著眉道:“甄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受不起。我們夫人使的就是這香,我不過一個伺候人的下人,我怎配使?你快走吧,被人瞧見了不好。我有事,我也走了!”

    她說完,轉身便出了石碑,匆匆往大門口的香堂方向而去。

    甄耀庭見她人就這樣走了,帶來的東西一樣也沒送出去,心里一急,也管不了別的了,忙從石碑后轉出,追了兩步,口中道:“實在是不值錢的!別人也不知道,你何至于這樣!若龍涎你不敢使,我還有凍龍腦!我meimei原本向來不喜熏香,這回進京前,卻特意叫我從庫房里給她拿了一盒子這香帶出來使,龍涎也不要。我meimei是個雅致人,她都喜歡,想必你也會喜歡。要不我這就回去,拿些凍龍腦給你……”

    玉珠生平頭回遇到這樣的主。高聲叫人來,怕落了孟夫人和嘉芙的臉,不叫,他卻這樣纏個不休,心里又是惱,又是羞,聽他聲音越來越大,這條路又是大門通往大法堂的必經之道,怕萬一遇上了人,急忙停住腳步,正要沉下臉呵斥,一抬頭,冷不防看見大爺竟從對面過來了,身后還跟著嘉芙并她身邊的丫頭,生生嚇了一大跳,慌忙走了過去,叫了聲大爺,回頭看了眼甄耀庭,勉強圓道:“方才我去香堂取香,恰遇到了甄家公子,說了幾句香料的事。他也正要走呢……”

    嘉芙早就看到了自己哥哥。從玉珠的臉色就知道了,方才他必定口無遮攔得罪了人。

    但是此刻,這卻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她已經聽到了自己哥哥方才說的那話。心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她定了定神,悄悄抬眼,看向停在了自己前頭的裴右安。

    但愿方才他沒留意自己哥哥都說了什么。

    但很快,嘉芙就明白了。這只是她的一廂情愿。

    裴右安并沒說什么,但卻停住了腳步。他轉過頭,看著她,兩道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神色極其古怪。

    嘉芙的臉,迅速地漲紅,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了。

    他這樣看了她片刻,接著,雙眉微微皺了皺。

    嘉芙的心,跳的更加厲害了,下意識地朝他走了一小步,張了張嘴,但他的表情已歸于冷漠了。

    他不再看她,只轉頭,朝玉珠微微點了點頭,隨即邁步,朝前繼續而去。

    她望著前頭那個漸漸遠去的背影,僵在了那里。

    被他知道了,她那天在他面前撒謊。

    她呆呆地立著,臉上的紅潮迅速地褪去,臉色又變白了。心里發堵,堵的厲害。

    “meimei?你怎來了?”

    甄耀庭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嘉芙終于被喚回了神,壓下心里涌出的極度沮喪之感,轉向玉珠,道:“我哥哥也沒和我娘說一聲,竟就這樣跑了過來,方才若是得罪了,請玉珠jiejie見諒。”

    玉珠見她臉色不好,哪里還計較這個,關切地道:“你怎的了?哪里不舒服?我扶你進去坐坐,喝口水。”

    嘉芙定了定神,搖頭,勉強露出笑臉:“我沒事兒。今日是要離京的,方才都預備出發了,不見我哥哥,我過來就是要找他回去。若無事,我這就和哥哥先走了,我娘還在等著呢。老夫人跟前,若是有人提及這里的事,麻煩jiejie你幫著說兩句話。實在是我哥哥太過孟浪,給你添了諸多不便。”

    玉珠聽她這么說,也就不留了,道:“無妨。那我送你出去。”

    嘉芙看向甄耀庭,見他還一副不情愿走的模樣,忍氣道:“哥哥你還不走?方才娘急的不行了。莫非你真想氣壞她不成?”

    甄耀庭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著嘉芙往外去,出了大法堂,見meimei一語不發地出了山門,腳步飛快,似乎生氣了,便追了上去,嘀咕道:“我不是已經留了話嗎?我自有分寸的。等我完事了,自己就回去,何至于要你又這樣巴巴地趕了過來……”

    嘉芙猛地停住腳步,轉頭道:“哥哥!我比你小,本也輪不到我說你。只是哥哥你什么時候才能懂事?你知道為何祖母定要將我嫁入裴家?就是因為我們家少個能站出來支撐門庭的男人!爹沒了,娘指望著你能立身,她日后也有個依靠。你已經不小了,卻還這樣沒有章法!我也求祖母讓我學著做事,她不應允!你明明可以為娘,為咱們甄家分事,卻偏這樣吊兒郎當沒個正形!我真恨自己不是男兒身……”

    嘉芙心頭一陣難過,淚花在眼睛里打轉。

    甄耀庭見meimei似要哭了,這才慌了,圍著不住地說好話,罵自己混賬。嘉芙偏過頭,抹去淚,上了馬車,甄耀庭松了口氣,自己忙也翻身上馬,一路跟在旁地回了。孟夫人見兒子被找了回來,得知果然溜去慈恩寺私下擾玉珠了,幸好玉珠厚道,沒和他計較,幫著隱瞞了下來,才沒在老夫人和裴家一干人面前丟下大臉,氣的實在不輕,抓起雞毛撣子狠狠抽他,劉嬤嬤等人又勸又攔,雞飛狗跳之中,甄家大船終于離開碼頭,啟了南歸之路。

    京城的水道,漸漸地被拋在了身后。

    嘉芙記得清楚,就在不久之前,同樣是腳下的這條大船,載著她沿這條同樣的繁忙水道慢慢進入皇城之時,她那時候的心情,幾分決絕,幾分忐忑,還有幾分對于未知明日的茫然。

    那時候她想,如果上天垂憐,她運氣也夠好,最后讓她能夠順利擺脫這門親事的話,她將會是何等的快樂。

    而現在,她卻高興不起來。起頭的一連幾天,情緒都很低落,只是不想讓母親覺察,在她面前強顏歡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