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溫綏見他臉上那幅好像玷污了黃花閨女一樣的羞愧表情,都快被他笑死了,忍笑忍得十分辛苦,把手上的琴譜放回他懷里,本來不準備再做什么,但他看上去實在太好玩,溫綏忍不住就加了句,“沒關系的,害什么羞,就不小心摸到了大腿而已。” 小瞎子紅著耳根開始輕輕咳嗽起來,嘴里訥訥的說:“我下次,會注意的?!?/br> 溫綏終于忍不住了,大聲笑起來,“我的天,你怎么這么純情呢?!?/br> 最后,易懷謙還是在溫綏的半強迫下開始聽電影,溫綏找了十多部經典的末世類電影,放在自己腿上一部部看。易懷謙就聽著里面的慘叫聲,溫綏則一邊看一遍和易懷謙解釋劇情。 “喪尸你知道是怎么樣的嗎?跟咱們的僵尸有點像,就是那種渾身都開始腐爛,走路一搖一擺,感受到活人氣息就追上去想吃的,被他們抓到咬到也會變成喪尸。還好咱們這末世跟喪尸沒關系,不過真要說起來,也不知道哪一種更可怕?!?/br> 溫綏又給自己開了一罐啤酒,眼神有點空,“除了最開始混亂的那一陣,其實末世后很多時間都變得很安靜。一個人一旦被變異菌吞噬寄生,很快就發不出聲音了,就像是變成一塊木頭一顆石頭,那些變異菌在人身上安靜的生長,最后噴出菌絲和孢子,而人作為養料,安安靜靜的就迎來了死亡?!?/br> 是的,這個末世,不像這些影視劇里的那樣,死亡伴隨著凄厲的嘶吼和喪尸的喊聲,他們的死都是安靜的,悄無聲息的。 溫綏見過很多的死亡,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一個個倒下后再無聲息,只有他們身上生長出來的變異菌,蓬勃生長。許多變異菌都長得很好看,顏色艷麗形狀奇特,甚至有些噴出孢子的時候,像開花一樣好看。 她還曾見過一個用來堆放尸體的變異菌銷毀地,漫山遍野的尸體,上面都長著火紅的變異菌,遠遠望去像是燃燒的花海一樣,只有走近了才能發現在底下是無數堆疊的尸體,那場面真是說不出的詭異又凄慘。 “還是換個自然災害類的末世電影吧,這喪尸看的有點惡心。”溫綏晃晃腦袋,換了個電影。轉頭看見易懷謙坐的遠遠的,她好笑的問道:“干嘛?害怕呀?” 易懷謙說:“這里聽得到,靠的太近……不好?!?/br> 溫綏明白了,她看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薄睡裙,還有白嫩嫩的大腿,又想笑了?!拔艺f,你怎么養成這個小古董一樣的性格的?嗯?我是你jiejie,你在不好意思什么呀,快坐過來,咱們姐弟兩個親密一點才對啊?!?/br> “你上輩子都給我換過衣服,現在這算什么?!?/br> ——如果能回到硬拉著小瞎子看電影,喝啤酒胡吹的這個時候,溫綏一定會打死當時那個笑哈哈的自己。讓你他媽人模狗樣義正言辭的說姐弟不避嫌,一生當親人,神他媽一生當親人!你知道打臉來的這么快嗎? 沙發上的空啤酒罐摔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輕響,溫綏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呵欠,一睜眼就看見了身旁縮在沙發里側正在熟睡的易懷謙,雖然身上搭著毯子,但是他穿著的襯衫被拉開,露出了脖子和鎖骨上的顯眼吻痕。 溫綏的眼睛慢慢睜大,身上的睡裙哪去了?自己現在好像是真空,而且這身上的感覺……?她的目光從好像被□□了的小瞎子身上挪開,僵硬的看向地上亂七八糟的啤酒罐和紅酒瓶,還見到了易懷謙的褲子和自己皺巴巴的睡裙落在一處,最后發現自己的短褲還被壓在易懷謙果露的腳踝下面。 溫綏按住了自己抽搐的額角,什么玩意兒,她和小瞎子睡了?不,她把小瞎子睡了?!昨天發生了什么來著?溫綏盯著自己胸口的吻痕開始頭痛的回想。 易懷謙的酒量是真淺,就被她好玩似得哄著喝了一罐啤酒,竟然就醉了,主動的拉著她的手喊她綏姐,那聲音真是溫柔的要命,也性感的要命。溫綏覺得自己是醉瘋了,要么就是真瘋了,平時喝十幾罐啤酒也不會醉的失去理智啊,這回怎么就昏了頭呢。 雖然說是干弟弟,但是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把這個干弟弟的干字,變成了動詞??!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喝酒誤事! 這事不能細想,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人,要是喝醉了她還能說喝酒誤事,要是沒醉那么厲害,還留著理智,后來純粹就是被小瞎子的美色給迷惑了,那她還不如直接從樓頂跳下去算了,哪還有臉面對這個信任自己的弟弟……艸,現在感覺叫他弟弟都是滿心的罪惡感。 溫綏在心里唾棄了自己一回合,用力搓了一把臉,給自己壯壯膽又轉回腦袋去看還在睡的易懷謙。 沙發雖然挺大,但兩個人并排睡著還是有點擠,她睡在外面,易懷謙被她擠得幾乎是側著身子靠在沙發靠背上。他睡姿老實,頭發有點亂,表情很恬靜,就是露出來的身上有點凄慘,幾乎到處是吻痕,胸口左右兩邊,尤其是慘不忍睹。 她昨晚上,那么熱情嗎?看著像是上口咬了?啊,簡直禽獸!溫綏感覺自己高血壓都快犯了,默默的把身上的毯子往小瞎子那邊拉了拉,遮住了他的胸口和……屁股。順便她掀起毯子看了看自己身上,忍不住嗷的低呼了一聲。 輕手輕腳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溫綏的表情一瞬間有點難以言表,她從茶幾上摸了紙巾擦了擦,完了抬腿想邁過地上那一堆,結果腦子一暈,腳抬出去沒能邁過去,卻踢倒了好幾個酒瓶。 乒呤咣啷一陣響,溫綏渾身一僵,馬上轉頭去看易懷謙。這么大聲音,肯定把人吵醒了,果然,易懷謙眉頭皺了皺,慢慢睜開了眼睛。 明明知道他看不到,但他睜開眼睛那一刻,溫綏還是覺得胸口一窒,簡直想就這么推開窗戶跳下去算了。 好在溫綏究竟是溫綏,見過的大風大浪多了去,她立刻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她不該想著逃避,首先要安慰好小瞎子才行。 易懷謙坐起來,滿臉的茫然,忽然,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眉毛微微一皺輕輕冷嘶了一聲。溫綏知道,他大概覺得胸口痛。 這太恥了,溫綏一巴掌捂在了自己臉上,那清脆的啪的一聲把易懷謙驚了一下,他下意識開口問:“綏姐?” 溫綏放開手,深吸一口氣,坐在他身邊,伸手按住了他的肩,“弟……咳咳,懷謙,你先別緊張,也別怕,你聽我說。” “都是我不好,一切的錯都在我,我不該跟你開玩笑灌你酒,我——” “綏姐,我們是做那種事了嗎?”易懷謙卻比她想象中的平靜,一點結巴都沒有的問出了這句話。 溫綏尷尬的點點頭,隨后想到他看不見,只能硬著頭皮回答說:“做了?!?/br> 易懷謙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手按在了她的手上,垂下頭滿懷愧疚的說:“對不起,綏姐,這事都是我不對。”如果不是因為他懷著那種不可說的心思,也不會放縱著做出這種事。 溫綏一下子被如山的愧疚給砸中了。這小瞎子是要怎么樣,這種時候還要道歉,他越是這樣她就越羞愧,她還當個屁的jiejie啊。酒是她灌的,人是她推的,要是沒記錯,昨晚衣服也是她扒的,可憐小瞎子被她折騰的這么慘兮兮的,還要給她道歉。 第127章 瞎弟弟7 溫綏還想說什么, 結果易懷謙又開口繼續說:“確實是我的錯, 我覺得昨天我應該是沒有醉的那么厲害的,但凡我還留有理智,就不應該做出這種事, 就算綏姐醉了先對我動手, 我也該拒絕, 而不是順著你的想法做下去。但是,我做了?!?/br> “所以, 我說錯在我, 不在綏姐。”易懷謙臉上的羞愧是真切的,他很老實的說:“因為我對綏姐抱著那種心思, 因為我……喜歡綏姐, 所以我沒能守住底線……我本來不應該對綏姐說出這種心思, 但我必須讓綏姐知道,這確實不是你的錯?!?/br> 溫綏驚呆了。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沙發上說完了話后就不再出聲的小瞎子, 他臉色蒼白,似乎在等待什么審判結果。 啊糟糕, 這好像更糟糕了。溫綏心想,小瞎子對我有意思?騙人的吧, 他們從小到大哪里有和諧相處過, 見面的時間更少了,他是怎么就喜歡她呢, 眼睛瞎了嗎。哦, 還真瞎了。溫綏心底呻.吟了一聲, 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滋味。 其實這小瞎子干什么這么老實呢,就按著她的意思當個受害者,接受她的補償就好了,干嘛這么有擔當的認了罪,這么風光霽月的她真是。溫綏聽了易懷謙一番話確實是很有些驚訝,但同時她也沒有想要責怪易懷謙的意思。 說到底,就算有錯,錯也不可能是易懷謙一個人的。她身為年長他幾歲的jiejie,說了要照顧他,卻放任自己,還沒分寸的灌人喝酒,釀成現在這樣的后果,怎么看她這邊的責任都更大。而且她還不確定一件事,心里有兩分說不出的心虛。 “哈哈,啊哈哈,懷謙啊?!睖亟椊M織著語言,想著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意思,同時也不傷害到小瞎子的心靈,“昨天的事呢,主要還是綏姐我做的不對,你還年輕呢,又沒接觸過多少人,等以后呢就好了。額,你一晚上睡在這肯定沒睡好吧,不然先去休息一下?” 她隱晦的表達了自己并不想和他有什么超過親人的關系,易懷謙聽出來了,他坐在那緩緩點了點頭,“綏姐,我明白了?!?/br> “我去清理一下,綏姐你也好好休息?!比缓笏髦鹕?,攏了攏衣服,赤著腳踩在地上,朝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走過去。 他的門被關上后,溫綏臉上的笑落了下來,她牙疼似得捂住了臉,自言自語,“我怎么感覺自己有點渣呢?” 又轉頭看了一眼這個‘犯罪現場’,溫綏隨便收拾了一下,也回了房間。 夜幕低垂,多是白領出入的清調酒吧角落里,兩個女人對坐著喝酒。其中一個一頭利落短發,搖晃著手里那杯夢幻藍色的酒,愉悅的調侃著另一個看上去十分萎靡的女人。 “我說你怎么會約我來酒吧,從前從來不進酒吧的人,今兒個破天荒,還以為你是因為和方肅騏分了心里憋屈,要找我一醉解千愁,沒想到啊,竟然是因為睡了個小鮮rou內心罪惡感爆棚,才想要一醉方休?!?/br> “學姐,你就別在那幸災樂禍了?!睖亟椇韧炅耸掷镞@杯酒,眉頭皺著就沒松開過。 她和易懷謙自從昨天那事后,氣氛就顯得怪怪的,易懷謙倒是如她所想,表現的很尋常,一句話都沒糾纏過,和平常一樣練琴,就是時間長了很多。她在家里待著,總感覺渾身都不得勁,最后只能跑出來找人聊聊天,抒發一下自己內心的郁悶苦惱。 短發女人韓鹿是她大學學姐,兩人關系算不得特別親密要好,但也是那種性格很合得來,欣賞對方性格行事及能力,合作愉快的伙伴。溫綏純粹是沒人可以說這些話,才會把韓鹿找出來。 而韓鹿聽了她的敘述后,先是毫不客氣的嘲笑了一番,然后似笑非笑的問她,“我說,你和你干弟弟做那檔子事的時候,真的是一點理智也沒有的?” 溫綏仰躺在椅背上,揉揉自己的眉心,“我要是能確定,還像現在這么糾結干什么。我覺得,我應該之前是對他沒有這種想法的才對啊,但我當時又確實是有點鬼迷心竅,總不能真的是被他那張臉迷惑了吧,我覺得我節cao還沒有這么碎。” 溫綏覺得以自己的酒量,那些酒瓶全是她喝的,那么也不會醉的一點理智都沒有。再加上她還記得很多細節,自己那時候心臟跳動的感覺,甚至易懷謙的手,他喊她綏姐,用力抱著她,發出舒服又壓抑的悶哼……她要是真醉的屁事不知道,還能記得這么清楚?!鬼都不信。 那她要是保留著那么一絲神智,卻仍舊做了,這只能表明,要么她就是個見色起意把持不住的混蛋,要么就是她內心里其實蠢蠢欲動,確實對小瞎子有那么一絲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其他想法。 溫綏不確定。 末世來的太快太急,生存太苦太艱難,方肅騏的背叛讓她又怒又恨,在上輩子和小瞎子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里,她已經不想去嘗試愛情,只覺得親人之間的依靠和信任讓她覺得很安全,想要永遠保持這個令她放松的關系。 小瞎子對她很好,她很喜歡小瞎子,但她上輩子一直到這輩子前兩天還是覺得,自己對小瞎子那種感動和喜歡,都是作為一個jiejie對弟弟的喜歡。 愛情令人患得患失,但是親情不會,所以當她重生回來,才會那么急迫的想要和易懷謙建立起親密的姐弟關系。現在好了,全他媽毀了。溫綏真的不得不罵臟話,她預想的完美安全關系,被自己把持不住的一睡,全給毀了,現在別說窗戶紙捅破,就連窗戶都給拆了。 搞成這么不尷不尬的關系,她竟然還弄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見到溫綏煩躁的又不停灌酒的樣子,韓鹿嘖嘖了兩聲,“我說溫綏,你怎么就這么記吃不記打,剛因為喝酒誤了事,現在又猛灌酒,要是再灌醉了,你回去又把那干弟弟睡一遍,那你可就真沒話說了?!?/br> 溫綏已經有點醉了,聞言想也不想就說:“那就干脆再睡一遍,到時候推脫也推脫不了,省的我在這想來想去?!?/br> 韓鹿忽然笑了起來,一把拿走了她的酒杯,似笑非笑的戳在她腦門上讓她看著自己,“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語言的神奇之處就在于,當你說出一句話,即使是玩笑,即使你自己覺得沒認真,但是其實那個想法就潛意識的在你腦海中出現過,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你內心想而不敢的事。” “如果你真的是一心想把人家當弟弟,現在怎么還會想這種事啊,嗯?”韓鹿放開溫綏的腦袋,讓她啪的一聲砸在了桌子上,然后架著腿晃悠著八厘米的細高跟說:“我是不知道你在糾結什么東西,反正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做,這種事別人也沒法給你拿主意?!?/br> “不過,不是我說啊,你既然和方肅騏分手了,你那干弟弟也對你有意思,你干嘛不和人家試試,萬一就挺合適呢,還是說你嫌棄人家是個瞎子?” “怎么可能,世界上哪里還有比我小瞎子更好的男人。”溫綏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然后她在韓鹿的笑容中倒在一邊。 “你不知道,學姐,易懷謙是個很,嗯,很認真的男人,你相信嗎?他要是跟我在一起,這一輩子就是我了,就算我離開他,他也不會再去考慮另一個人。今天這種情況,如果換成其他人,我或許可以跟他試試,但是這個‘試試’放在易懷謙身上,我覺得不好。萬一我覺得感覺不對,想退出,一定會狠狠傷到他,他和我是不一樣的人?!?/br> “喲,這都這么珍而重之的為人家考慮了,你還告訴我你對他沒感覺?真沒感覺你怎么動手吃下去的?照你說的你還把人家折騰的挺慘的,嘿,我之前可聽說了一個八卦,方肅騏對人說你是個性冷淡,根本就沒有那方面的需求。所以,你對方肅騏做過這種事嗎?”韓鹿一臉‘你真有趣繼續你的表演讓我看看你還能怎么裝’的表情。 溫綏回想了三秒鐘,冷臉怒道:“方肅騏那癟犢子玩意兒跟別人說我是性冷淡?他怎么不說自己總共三厘米呢?我不跟他做那都是怕傷著他自尊?!?/br> 韓鹿見她轉開了話題,也沒有故意再轉回去,而是好奇的問她:“究竟發生了什么,你之前不是和方肅騏好好的嗎,怎么說分就分了,還是你看到他背著你和別人亂搞了?” “學姐,下個月七號,你不要出門,最好找個人少動物少食物充足的地方待著,要是遇上了反常的天氣情況,不要胡亂跑出去?!?/br> 韓鹿莫名其妙,“你這話題轉換的能不要這么快嗎?” 溫綏聳聳肩又喝了一杯酒,其實這提醒也沒什么用,反正怎么都躲不過,那變異菌幾乎無處不在,之后怎么樣幾乎都要看各人的命運了。 這都快末世了,為什么她還得為了感情問題這么苦惱? 易懷謙接到電話時,還有些不習慣,他一個人極少用到電話,還是溫綏來了之后他才習慣了帶上手機,免得不好聯系。這一回,電話里傳來的陌生女聲讓他臉上露出一抹疑惑,可隨即他聽到了電話那頭溫綏的聲音,似乎是醉的厲害。 “易懷謙對吧?我是溫綏的學姐,她喝醉了在這拖著我發酒瘋呢,你看你能不能過來接她一趟?” “好的,請告訴我地址,我馬上就到,先勞煩你照顧一下綏姐?!?/br> 掛了電話,韓鹿看了一眼旁邊吐了稀里嘩啦的溫綏,感嘆,“果然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啊?!?/br> 過了沒多久,韓鹿見到一輛車停在了附近,從車上下來一個青年,青年長得很好,但眼神渙散,動作略有遲滯,明顯是個盲人。這個時候天氣比較炎熱,但他還穿著長袖和外套,手里拿著手杖,謹慎又自然的走在了這片對于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地方。 韓鹿托著溫綏站在不遠處打量青年,暗暗猜測他是不是就是易懷謙。 韓鹿見那青年似乎是向司機確認了一遍地址,然后摸出手機想要打電話,他的手機不像時下追趕時髦的年輕人那樣是大屏的觸屏手機,而是那種好像老人家使用的按鍵手機。盲人青年有些生疏的摸索了一下,撥打出電話,韓鹿盯著自己的手機,見到果然上面顯示出剛才撥打過去的號碼,于是掛斷,不再猶豫的出聲喊道: “易懷謙,我們在這里?!?/br> 易懷謙聽到聲音,收起了手機,拿起手杖在面前探路,慢慢朝聲音來源處靠近。 “不好意思,我看不見。麻煩你了,綏姐現在怎么樣,她還好嗎?” 韓鹿用力捏了一把溫綏的臉,把她生生捏醒了,然后將她的臉轉向易懷謙。原本吐完昏昏欲睡的溫綏見到面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易懷謙,酒霎時被嚇醒了一大半。 第128章 瞎弟弟8 “初次見面,我叫易懷謙?!?/br> “我叫韓鹿, 你跟溫綏一樣叫我姐就行了。” “好的韓姐, 這次麻煩你了。綏姐怎么樣,醒著的還是睡著了?”易懷謙對著韓鹿的方向問。 韓鹿瞟一眼醒了的溫綏,在她祈求的目光中哦了一聲回答說:“有點神智不清?!睖亟棿亮怂幌? 掏出手機打出一行字。韓鹿看了, 輕咳一聲按照她的意思又說:“我跟你一起送她回去吧, 我看你一個人也不太方便。” 溫綏剛才醉醺醺的, 不知道韓鹿直接打電話給易懷謙了, 這會兒看他一個人趕來這里要接她,又覺得后悔起來。如果她真的醉死了,小瞎子又看不見,怎么把一個醉醺醺的家伙搬回去。 她都打算今天在外面將就睡一晚, 或者去韓鹿那邊休息, 等明早再回去, 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沒辦法, 她只能回去了, 總不能讓小瞎子白跑一趟, 不跟他回去他還以為自己嫌棄他呢。 但易懷謙卻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韓姐,這太麻煩你了,送我來的司機是我認識的人, 他會把我們送回去的, 家里楊姨也沒走, 我請她照顧綏姐, 她今天都不會走?!?/br> 他這么說了,韓鹿也不再說其他的,溫綏也沒意見了。她吐了一回,神智雖然還清醒,但軟手軟腳的,眼前的東西都在晃動,本來還想讓韓鹿幫個忙扶上車,誰知韓鹿笑呵呵的朝她搖搖頭,就對易懷謙說:“哦,你綏姐又睡過去了,你背她吧,我也有點暈,快扶不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