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聽了她這話,定王眼神詭異的看著她,心里那點心思徹底消失不見了,他甚至覺得檀繡就像個瘋子,整個人陰森森的站在這同樣陰森森的佛堂里,像一只游魂一樣。 “檀繡,你會知道惹怒本王的下場!”定王黑著臉,匆匆拂袖離開了。 檀繡獨自一人站在佛堂中,她蔥白的手指拈著香,黝黑的眼睛注視著大開的門,忽然在青煙中諷刺一笑,轉身將香插.進了香爐中。隨后她隨意用手抓了一把自己整齊的發(fā)髻。 約莫半盞茶后,兩個太監(jiān)匆匆趕了過來,他們本來一直跟著檀繡,但是今日放了假,先前被檀繡打發(fā)去吃飯了,誰知道剛才安寧宮一個小宮女跑去找他們說定王去找檀繡姑姑,把他們嚇得飯也不吃了,筷子一丟就趕了過來,生怕檀繡姑姑有個什么事。 兩人一路上提心吊膽,直到見到檀繡好端端的站在佛堂里,才大松一口氣,可隨即他們又倒吸一口涼氣,互相看了一眼。 他們見到平時將自己打理的清清爽爽的檀繡姑姑發(fā)髻有些散亂,臉色蒼白,連眼角都有些紅,明顯是哭過了,不由得心里咯噔一聲,都猜測起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檀繡姑姑?”一個太監(jiān)試探著的喊,聲音小心翼翼的。 檀繡表情鎮(zhèn)定的回過頭來,說:“季和現(xiàn)在是在前面吧?我要去找他,你們來的剛好,與我一起去吧。” 季和才剛伺候著皇帝喝了藥,忽然見到門口季慎知給自己打了個手勢,臉上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快要睡著的皇帝,招呼左右小太監(jiān)好生看著,自己退了出來。 他走出延慶宮,避到一邊才皺著眉問季慎知,“出了什么事?” 季慎知的表情實在難看,他為難的看了一眼自家干爹,盡量快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干娘來了,她的樣子看著不太好,跟著她的興盛兩人悄悄與我說,先前定王去找了干娘,兩人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他們趕到的時候,干娘好像哭過了,還……”季慎知頓了頓,看到干爹發(fā)沉的臉色,硬著頭皮說完:“還衣衫有些不整。” 季和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捏住了自己的手指。聽到第一句時他就覺得不妙,等到聽完,他心里已經(jīng)怒火滔天。他是個人精,又知道定王和檀繡的淵源,簡單一提他就大致猜到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當下真是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只是他很快又深呼一口氣,問:“檀繡在哪?” 季慎知忙說:“兒子把干娘安排在干爹平時休息的地方了,圣上這邊兒子會好生照看,干爹快去見見干娘吧。” 季和也不說什么,沉著臉腳步匆匆的朝自己平時休息的房間里走過去,走到門邊,他見到兩個垂著頭站在那等著的太監(jiān),又是一個深深的吸氣,將自己的表情調(diào)整了一下,這才一推開門,走了進去。 檀繡坐在椅子上,身上的披風還沒有脫下,正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季和一眼就見到她略有些散亂的發(fā)髻,好險沒控制住自己陰狠的表情。這時候檀繡抬頭看了過來,季和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來,和平時一樣的走過去,嘴里問:“怎么了,檀繡?” 檀繡朝他伸出了手,季和下意識接過了她的手,隨后他就發(fā)現(xiàn)檀繡白玉一樣的手上有明顯的淤青,像是被人用力揉捏過留下的,他雙手一顫,雙手握住了檀繡的手,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而檀繡安安靜靜的靠近他,將腦袋枕在了他的胸口上。季和仰著頭,猛地閉了閉眼睛,伸手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檀繡把腦袋靠在他胸口,半晌輕輕蹭了蹭,開口說:“方才我在安寧宮,定王忽然來找我,我又拒絕了他一次,他很生氣,想強迫我,不過被我嚇走了。可是我很害怕,季和,要是他遷怒你該怎么辦呢?” 季和牙齒都快咬碎了,他低下頭貼著檀繡的頭發(fā),抱著她說:“別怕,檀繡,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他的聲音都有些變調(diào)了,可見是氣急了。檀繡松開他,仰著頭看著他的臉,忽然伸手摸著他的臉,湊近他的唇親了上去。季和原本緊抿的唇微微松了松,檀繡攬著他的脖子,注視著他的眼睛,宛如點水的蜻蜓一般,輕吻了他幾下。 “不要生氣,我沒事。”檀繡安慰他說,但是她的眼角還是紅著的。 檀繡越是表現(xiàn)的平靜,季和心里的憤怒就越是熾烈,他只會覺得檀繡是因為不想讓自己擔心為難,才故意做出這種平靜的樣子。他心疼至極也憤怒至極,如果說之前他只是覺得定王看不太順眼,那么現(xiàn)在,他那小心眼已經(jīng)不足以裝下這么大一個過節(jié)了。 定王,那高高在上的定王。季和心中猙獰冷笑,臉上卻表現(xiàn)的冷靜許多,他憐惜的抱了抱檀繡,溫言給她倒了熱茶,安慰了一陣,又叫來門口垂著腦袋的兩個太監(jiān)仔細吩咐了一番,這才送她離開。 等檀繡一走,季和臉上的溫和立刻就消失了,他端起桌上一盞茶想喝一口,可是手不受控制的在顫抖,那是因為憤怒。他忽然一把將茶盞重重摔在了地上,猛地站起來踢了一把身邊的椅子,將周圍的小幾和花瓶全都帶倒了,接連響起一片嘩啦的聲響。 “好一個定王!”季和狠狠咬著牙,低聲道。 恰好趕過來的季嚴思在外面聽到這聲響,又想起剛才被告知的事,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他從來沒見過干爹發(fā)這么大脾氣,他一般生氣了也就似笑非笑的看著滲人,氣再大一點也就摔個杯子書什么的,搞出這么大動靜那可是頭一回,可見是氣慘了。 季嚴思其實也很生氣,他干娘這么好,他們這些伺候的,都喜歡干娘呢,如今干娘被人欺負了,他們也是生氣,可這氣在看到干爹的脾氣后,又變成了惶恐。季嚴思真是生怕干爹做出什么事來。 又等了一會兒,季嚴思聽著房里沒動靜了,這才敲了敲門,“干爹?” “進來。”季和在房中沉聲說。 季嚴思本以為干爹還要發(fā)脾氣,都做好了被罵的準備了,可是他抬頭一看,干爹好像已經(jīng)冷靜下來,說話的語氣也恢復了。 “定王還未離宮。”季和冷冷的說:“你去替我辦點事。” 季和要做什么,檀繡不知道,她回到季和院中,今日沒帶去上值的肥貓小禾一見她回來了,就從榻上跳了下來,撲到了她懷里。 檀繡抱著小禾,坐到了榻上,她輕輕撫摸了一下小禾軟乎乎的暖和皮毛,輕笑了一聲:“小禾,真乖。” “你說季和會怎么做?”檀繡捏了捏小禾的下巴。 瞇著眼一臉享受的貓甩甩尾巴喵了一聲。檀繡又忽然嘆了一口氣,整個人完全靠在了榻上。 上輩子徐詳打壓季和,逼迫季和投效了太子,成為了太子一黨的季和后來又被推出來做了馬前卒。季和是死在定王逼宮那一夜的,死在了叛軍的手中,就在她眼前,被一刀劈開,那一刀真是可怕極了,幾乎將他劈做兩半。 要是不護著她,或許他也不會死了。不論是打壓折辱季和的太子與徐詳,還是誤殺了季和的定王叛軍,檀繡都決不允許季和這一次投向任何一個,該結的仇早就結了,既然早就注定要成為敵人,那就做的徹底一點。如今他們沒有退路,檀繡也不想退。 現(xiàn)在他們能走的路,只有一條。 “季和那么好,所以這次我不能讓他死,小禾,你說對不對?” 第112章 太監(jiān)是真太監(jiān)16 定王頭疼欲裂的坐起身來,忽然感覺胸前攔著什么,低頭一看竟然看到了一截女人的手臂,他一驚, 也顧不得腦中疼痛, 扭頭看去,見自己身邊躺著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他看看自己的身下,再看看這個滿身青紫痕跡的女人, 哪里還能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記得自己在檀繡那兒吃了癟, 氣悶之下又喝了不少的酒,之后應當是被人送到了偏殿休息,可是這個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定王狠狠皺著眉,推搡了一下身邊的女人, 怒道:“起來!” 可他推了好幾下, 這女人也一動不動,定王慢慢察覺到不對起來,這女人的身體怎么有點涼?他心里一個咯噔,將手放在女人鼻子底下探了探。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定王額角一抽, 嫌惡的掀開被子站起來, 離開這具被折騰的一塌糊涂的尸體,隨手撈了散落在地上的外袍披著,他站在床下大喊:“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給本王滾出來!”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吱呀一聲,一個眼生的小太監(jiān)推開門走了進來,他低垂著頭道:“殿下。” 定王也顧不得那么多,一指床上的女人尸體,怒聲問:“這女人哪來的?” 小太監(jiān)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床上仿佛睡著了的女人,說:“之前定王殿下喝醉了在此處休息,就在前殿招了個宮女來伺候。” 定王一聽,呼出一口氣,只是個宮女而已,看樣子是伺候他的時候被他神智不清給拉上床折騰死了,也可能是這女人想攀上他,主動依附。不過現(xiàn)在人死都死了,也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了。定王又多瞧了那女人一眼,心想這女人長得不錯,還真有點可惜。 可隨即他就不再關注這女人,擺擺手吩咐道:“這女人死了,找?guī)讉€人來處理一下。本王頭疼得很,去,準備點喝的給本王散散酒氣。” “是。”那小太監(jiān)退了出去。 與此同時,下了皇家家宴又在東宮開起了小宴的太子,正和自己一群幕僚高談闊論,場面一片熱鬧歡騰。太子是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能討他歡心的都是些慣會溜須拍馬的,但凡說話剛硬不入他眼,都得不到重用,據(jù)此可知,太子東宮這些所謂受寵的幕僚們,都是些如同徐詳一樣的貨色,他們聚在一處,哪里會想什么計策,無非就是吹捧太子罷了。 正說到京中新出的歌舞,堂下有一人笑著說了聲:“聽說太子殿下近日新得了位美人,歌舞一絕,太子殿下金屋藏嬌好生快活,真是羨煞旁人,不知道臣下有沒有榮幸,能一觀太子殿下收藏的這位美姬?” 說話這位曾是太子伴讀,與太子一同長大,家族在朝中頗有些勢力,也是太子的一大助益,而且兩人興趣相投,常常聚在一處玩樂,情分非比尋常。要是換了其他人這么說,太子不一定會大發(fā)雷霆,可換做他說這話,太子不僅沒生氣,還哈哈大笑的走下去,拍了拍醉醺醺的家伙,同樣大著舌頭笑道:“好你個季孫,想是惦記本殿下那美人許久了!” “既然這樣,本殿下也不好小氣,來人,去將飛花喊來,讓她舞一曲為眾位賓客助興!” 他身邊一個錢姓太監(jiān)領命匆匆離開,可是偏偏在后頭沒找著人,頓時就急了,正在那慌亂時,忽然一個平時不太說話的中庭掃灑太監(jiān)過來,猶猶豫豫的問:“錢小侍,你是在找白良媛嗎?” 白良媛就是太子口中的飛花,錢旬正在那急得滿頭大汗,一聽這小太監(jiān)的話,眼睛頓時就是一亮,忙問:“正是,你知道白良媛在何處?” 那小太監(jiān)低著頭道:“方才奴才路過旁邊定王殿下暫歇的麟未殿,見著兩個太監(jiān)抬了個女人出來,沒敢仔細看,但瞧著那臉好像正是白良媛。” 錢旬一愣,臉上表情霎時就難看了,追問說:“你沒看錯,真是白良媛?!” 小太監(jiān)這回好像更肯定了些,點點頭說:“奴才見過白良媛幾次,確實是她。” 錢旬哎呀一聲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這要是真的,可糟糕了!”他轉了一圈,一指那小太監(jiān)說:“你在何處看到的,帶我一起去探個究竟!” 錢旬帶著小太監(jiān)和東宮幾個人高馬大的太監(jiān),一同匆匆朝麟未殿走去,原本以為這會兒白良媛已經(jīng)被人帶走了,誰知道錢旬剛靠近麟未殿附近那個宮道,就聽到一陣喧鬧,似乎有人在爭吵。 背對著他的是一個藍衣的太監(jiān),叉著腰在罵道:“你們走路不長眼睛怎么的,這東西是要去送給圣上用的,現(xiàn)在好了,被你們兩個急匆匆撞過來給撞翻了,讓我拿什么跟我家司公交差!不行,你們不能走,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那藍衣太監(jiān)身前灑落了一個湯盞,他不依不饒盛氣凌人的對著面前兩個太監(jiān)數(shù)落,而那兩個太監(jiān)滿臉的忐忑為難,手里還抬了個麻布袋子樣的東西,看樣子是個人形。 錢旬一走近,眼睛就定在了那人形袋子上,二話不說,讓身后的人過去奪了袋子打開。袋子打開前,錢旬還暗暗在心中祈禱可千萬別是白良媛,可袋子一打開,他就知道這事是好不了了。只見那袋子里裝了個臉泛青白的女人尸體,可不正是他要找的白良媛嗎。 倒抽一口涼氣,錢旬一個踉蹌,撲了過去不敢置信的去探鼻息,可是不管他怎么看,人確實都已經(jīng)死了。 “完了完了!”錢旬狠狠一咬牙,指著那兩個臉色茫然帶著兩分恐懼的太監(jiān)道:“你們,是哪一宮的人,可知這人是誰?說,人是不是你們殺的?!” 那兩個太監(jiān)什么都不知道,面對這個變故都嚇得篩糠一眼抖索起來,噗通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回道:“我們,我們不知道啊,人是剛才從定王殿下房中搬出來的,定王殿下讓我們處理,我們不知道她是誰啊。” 錢旬看一眼不遠處麟未殿翹起的檐角,一跺腳把尸體胡亂裹好,“你們,抬上白良媛的尸體,跟我一起去見太子!” 那兩個抬尸體的小太監(jiān)一聽這話,頓時嚇傻了,癱在地上起不來,錢旬又讓人把他們兩人架起來,準備一同去見太子。他剛準備走,才忽然發(fā)現(xiàn)先前那罵人的藍衣太監(jiān),是皇帝延慶宮的侍人,就算心情糟糕還是強笑著寒暄了兩句,又賠了兩句罪,這才將人帶走。 等他們呼啦啦走了個干凈,藍衣太監(jiān)這才癟了癟嘴,嗤笑一聲,撿起地上散落的湯盅,一扭頭也走了。 再說那邊太子叫人去喚白飛花,等了良久不見人來,不禁有些不耐煩,又喊了個人去尋。這人同樣沒尋著人,剛準備回去復命,就見錢旬帶著一群人抬著個東西進了門,皺眉就走過去問:“太子殿下讓你去尋白良媛,你去做什么去了,這半天不見回來,白良媛呢?” 錢旬拉過他悄聲咬了一陣耳朵,那人也是一陣涼氣倒抽。不過一會兒,錢旬來到殿中,本想悄悄把這事說與太子聽,沒想到他剛進殿,太子就不耐的大聲問道:“飛花人呢?讓你們?nèi)ソ袀€人也這么磨蹭,一個個的,有什么用!” 因著太子發(fā)怒,席上的人都不說話了,紛紛將目光看向錢旬,錢旬心中暗暗叫苦,只能回道:“白良媛尋到了,只是……” 還不等他說完,太子就說:“找到了就讓人過來,啰嗦什么,滾下去把人叫上來!” “可是……”錢旬剛說兩個字,就被上頭太子扔的酒杯砸到了腦袋,頓時頭上流出殷紅血液。 太子滿臉不悅:“本殿下讓你把人叫上來。” 錢旬無法,只能讓人把白良媛的尸體搬到了殿中。太子一看到那人形的布袋子就傻了,等再看到露出來的臉,臉色一下子又紅又白,從牙齒縫里擠出幾個字:“這是、這是怎么一回事!” 錢旬硬著頭皮上前在他身前小聲說了一遍,太子氣的腦子一陣眩暈,身子往后一個仰倒,被滿臉血的錢旬伸手扶住。太子站定,一把揮開他,怒罵:“定王那狗東西,膽大包天欺人太甚!” 他說完左右看看,一把抽出了自己邊上的寶劍,就大步往外走去,看樣子是要去找定王麻煩,錢旬抬袖擦了擦臉上的血,趕忙帶著人跟上。其余留在殿中的人面面相覷,隨后將意味不明的眼神掠過殿中的尸體,竊竊私語起來。 太子當眾丟了這么大一個面子,剛得來沒多久還沒玩膩的愛妾,又被最厭惡的對手給弄死了,他真是怒不可遏,一路提著劍直奔定王暫歇的麟未殿。 定王此時才剛喝完醒神的湯藥,腦子還抽痛著,忽聽外面一陣喧鬧,接著大門被人撞開,太子滿身酒氣眼珠赤紅的提著劍走了進來。他見太子這架勢,眼神也不善起來。 太子抬劍指著他罵道:“好你個定王,在宮中隨意虐殺人,你眼里還有沒有父王,有沒有我這個太子哥哥!” 定王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最終還是對太子的敵意占據(jù)了上風,他以為是太子知曉了自己剛才弄死了個女人,自以為找到了把柄故意上門找茬,于是他站起來十分不屑的回了句:“不就是個女人,你堂堂一個太子何必為這種小事生氣。” “小事?”太子腦子嗡的一聲,覺得定王那表情就是在嘲諷他,新仇舊恨一齊涌上心頭,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恥辱,借著酒勁,揮劍就朝定王沖去,口中喝道:“本殿下今日就替父皇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小畜生!” 定王也不是什么脾氣好的人,見他不客氣的殺過來,干脆也一把抽出榻邊的劍,同樣迎了上去。 定王好歹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對付太子這么個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空架勢,那是容易的很,他見太子出手狠辣似乎是要殺了自己,頓時大怒,也不再留手,眼里閃著殺意,手中的劍朝太子胸前刺去。電石火光之劍,太子被這來勢洶洶的劍給嚇得酒醒了一半,下意識往旁邊一側,定王的劍就刺進了他的腰側。 太子慘叫出聲,因為他跑得太快而落在后面的太監(jiān)侍從們這才剛跨進門,一進來就見到這一幕,個個都愣住了,還是錢旬一聲驚叫,眾人忙上前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太子。 而定王手里拿著滴血的劍站在原地,看到眼前這一幕,好像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臉色黑了下來。 延慶宮,季和站在皇帝床前,手里輕輕撥動著香爐。忽然一個小太監(jiān)悄無聲息快步走了進來,來到他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季和嘴角一扯,露出一抹稍縱即逝的冷笑,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第113章 太監(jiān)是真太監(jiān)17 藍衣小太監(jiān)提著打翻的湯盞來到延慶宮,季篤行站在皇帝寢殿門口, 見到他后就問:“怎么樣?” 藍衣小太監(jiān)嬉笑:“已經(jīng)被東宮那邊的人發(fā)現(xiàn)了。” 季篤行點點頭道:“嗯,你去吧。” 藍衣小太監(jiān)就往皇帝寢殿里走去。季篤行站在原地沒動, 眼睛瞧著延慶宮大門口那塊廣場盡頭。隔了一會兒,又有人從那邊匆匆走過來,這人來到季篤行身前,壓低聲音說:“太子剛才去麟未殿找定王,兩人打了起來,定王將太子刺傷,太子如今已經(jīng)被抬回東宮救治,聽說躲得及時,沒有生命危險。”